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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菱被曾珏为她捂被子的动静给扰醒了,然后又听见急促地脚步声,她吓了一跳,“子珏,谁闯进来了,”
曾珏还未待回答她,这个人已经闯进卧房来了。
曾珏见是曾琨,顿时愠怒,喝道,“三弟,怎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这么不沉稳,我的卧房也是你能随便闯的,,”
曾琨神色急躁,他见曾珏的肩头裸、露,再往旁边一看,就知道里面还睡着一个人,他急道:“大哥,我有急事找你,出大事了!你怎的还有心思在这……”
“你快出去!我等会儿就出来!”曾珏训斥道。
曾琨急得直跺脚,退了出去,来到正厅坐立不安地等着。
曾珏亲了亲宝菱的额头,说:“三弟找我有急事,我出去一下。”
他起身穿好衣裳,来到正厅,曾琨赶紧走到他的面前,“大哥,你真糊涂,你有强大的狄军,为何不打过来,将二哥的天下夺过来?你不会就为了一个女人吧?”
曾珏听了他这番话,心里气急,怒道:“什么叫为了一个女人?她是你的嫂嫂!夺皇上的天下?皇上不是你的二哥么?”
曾琨涨红着脸,“什么二哥?他是庶出的,当年在咱们曾家,他算得了什么?你这么多年在外图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夺天下,就突然这么放弃了,大哥,你到底图什么呀?”
曾珏淡然答道:“二弟将我想做的事都做了,我便再无它图。”
“可如今你不想图谋都不行了!我得知你的事情后,就暗地让玳安行动,他管着御林军和皇宫里的禁卫军,想要将二哥的天下夺下来,易如反掌!而且我还让玳安派人去暗通你以前的狄军了,让他们赶紧派军过来,将明罗城围住!”曾琨说得激动异常。
曾珏惊愕地看着曾琨,直喝斥:“三弟!你疯了!谁借给你这样的胆子?就因为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就希望我当皇上么?二弟难道不算是我们曾家的人么?他也姓曾!”
曾琨却不服气地道:“大哥为何要这样护着他,他差点霸占了嫂嫂,还把你支到这里来,不让你与嫂嫂相见,你竟然不生气?”
“这恰恰说明他是一个重情义之人,既然宝菱与满儿已回到我的身边,我为何还要为此事揪着不放?他没有亏待你,你又为何对他如此不满?”
曾琨听了直撇嘴,“他给我封的什么王?划地才为王!他又不给我划地,也不让我掌权,就给一个宅院,一些金银,然后就一个琨王的空名号,有何用?”
曾珏明白了,原来三弟就因为这个竟然要叛逆!曾珏真是怒其不争,冷道:“若我是皇上,连这个空名号都不会给你!”
“大哥,你!”曾琨气得脸色铁青,“这是为何?”
“你有何能耐划地为王?你又有何能耐掌权?听说你的琨王府里已纳了几十名妾,日夜笙箫,喝美酒赏歌舞?你真当我聋了,不知道么?”曾珏极为生气,“就你这样,任什么到了你手里,都给败掉了!”
“大哥,我玩女人你也要管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反正一切我已筹谋好了,我都已带了一部分兵卒到靖宁府来了,你愿不愿意也随不了你了。反正二哥知道后,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处此境,还不如着手干,将天下早早拿到手才是正道!”
“三弟!”曾珏简直要被曾琨气死,他蹙眉思虑,到底该怎么挽回此事。
曾琨以为他是在思虑此事的得与失,根本没有防备。没想到曾珏突然伸手将他手腕一擒,再一拧,然后将他双手绞在背后,把他死死扣住了。
曾珏经过这么多年的行军磨练,为了自卫,他已学到了一些制敌身手。
“大哥,你这是干嘛?你不去对付二哥,却对付你的亲弟弟?”曾琨恼怒。
这时,宝菱已穿好衣裳了。她跑出来,见曾珏将曾琨死死扣住,大惊,“子珏,你这是……?”
“宝菱,快找条绳子来!”曾珏朝宝菱说。
“啊?你要将三弟绑起来?”宝菱惊讶。
不过,她惊讶归惊讶,曾珏说的话她是绝对听的。她飞快地跑去找来绳子,递给曾珏,还不忘崇拜般地赞道,“子珏,你身手真好!”
曾琨一双胳膊被拧得生疼,“嫂嫂,你怎么也……啊!大哥,你别绑这么紧呀!”
曾珏用力将他捆得死死的,然后对宝菱说:“宝菱,你快去满儿那里,好好看着他,我去找玳安。三弟作死,竟然密谋反叛,我得立马去阻止!”
宝菱听得惊了魂,这个三弟闹得也太大了吧。
曾珏见宝菱吓着了,温柔地安抚道:“没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宝菱十分信任他,听了直点头。
曾珏摘下曾琨腰间的令牌,与宝菱迅速出了门,还将曾琨锁在了屋里。
曾珏来到院子里,就见到许多兵卒列队而站。他出示令牌,命人赶紧将玳安找来!
一个半时辰后,玳安策马奔来。
他一见到曾珏,便激动地下马行礼,直喊:“大少爷!”
“玳安,你为何如此糊涂,听三弟这等糊话,做下叛逆之事?”曾珏很生气,语气凌厉。
玳安听曾珏这般说,就知自己犯下了大错,小声支吾道:“大少爷,虽然皇上待我很好,但若有你在,我必定要以你为先,你永远是我的主子,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曾珏知道他是太忠心了,也不忍再怪他,便拍了拍他的肩,放轻了语气,“你快派人去追回要暗通狄军的人,然后到皇上那里去谢罪,我和你一起去,还要带着三弟。”
“大少爷,你真的不想当皇上得天下么?”玳安问道。
曾珏见玳安出此言,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当初离家的目的只为驱魏贼,图曾家崛起,从未想过要当皇下得天下。如今天下刚定,百姓急待安抚,三弟竟然还搞内乱,难道又要让百姓遭遇一次亡国么?”
“我明白了,大少爷!”玳安明白他的主子,他的主子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值得佩服景仰的人,他也是因此才会如此生死相随。
曾珏命兵卒撤出靖宁府,他与玳安去皇宫,并押上了曾琨一起去。
到了议政殿,曾致见他们三人这般模样来了,一点儿也不惊奇。
曾琨的暗自行动,曾致皆已掌握,而且他也知道,他的大哥曾珏绝对不会与曾琨苟同,所以,他只是安心地等着他们来。
曾珏让他们俩跪下,他自己也跪下谢罪,“还望皇上处置我们三人,以儆效尤!”
曾致赶紧起了身,走了下来,将曾珏扶起,“大哥,此事外人皆不知,只有我们兄弟间知道。若一处置,岂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了,丢我们曾家的脸?”
曾珏想来也是,他转身看向曾琨,“三弟,皇上不处置你,但我不能不处置你!玳安,你将他押下去,关禁闭半个月!”
曾琨听了直求饶,“大哥,半个月也忒长了,就一日可好?”
“没的商量,你若死心不改,就关你一辈子的圈禁!”曾珏严肃凛然。
曾琨听了吓得脸色苍白,他知道大哥说话向来是说到做到,他的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够呢,可不想被圈禁啊!便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玳安将曾琨带下去后,此议政殿除了曾致与曾珏,再无他人。
曾致与曾珏面对面,有些不好意思,终归还是因为宝菱的事。
他愧疚地说:“大哥,对不起……我不该瞒你关于宝菱和满儿的事,我……”
曾珏释然一笑,“你无需为此事心存不安,只是……你没有了宝菱与满儿,心里不好受吧?”
曾致倏地垂下眼帘,没有否认,只是发窘地问:“你们俩终于相见了,应该一切都好吧?”
他这一问,曾珏便想起他与宝菱昨日一整日的缠、绵和昨夜的销、魂,脸色绯红起来,微微笑道:“很好。”
曾致虽然心里酸意顿起,却假装轻松,“宝菱……嫂嫂若有空,可以常来康福宫,让她和宝芬一起说说话,好叙姐妹之情。”
曾珏看出曾致心里的不好受来,但他对此事也只能爱莫能助了,轻声应道:“好,我会带话给宝菱,让她有了空就过来。”
曾致想到宝菱此时肯定在家着急等着大哥,“你快回去吧,别让嫂嫂在家等了。”
曾珏作了个辑,赶紧退出去了。
曾致看着曾珏快速离开的背影,惆怅地长叹一口气。
此时有人进来禀告,说首辅大人将驸马安承宜抓起来了,好像说他有谋逆之罪!
曾致听了大惊,他相信安承宜绝对不会参与此事,安承宜的为人他太了解了,乃是忠心赤胆一颗,而且也不会图谋复辟前朝安国之事。
“快去给朕将首辅大人请来!”曾致厉声命道。
得令之人飞快地跑出去了。
一个时辰不到,蒋仪便来了。
曾致审视了他良久,才开口道:“师兄为何如此固执?你是否想置安承宜于死地?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得到朕的长姐,她只会恨你!你堂堂一位首铺,岂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
蒋仪羞愧,却仍然振振有词,“安承宜乃安国皇子,臣恐他有异心!何况他上次竟带人偷袭臣的望秋院,带走了曾玫,这次又与琨王谋逆之事有瓜葛,皇上可不能不防啊!”
曾致对他颇为失望,“师兄,朕绝不会防他,朕与他在隆州交情深厚,他是朕的姐夫,他全心全意照顾曾家老小,他又何来的异心?琨王去找他,他有同意过谋逆么?你故意给他扣个谋逆杀头大罪,真的算男子汉大丈夫么?”
蒋仪被噎得无语应对。
“感情不是靠权势压迫能得来的,连朕都放弃了想要得到的女人,你为何还要如此固执,不肯放弃?当年你是如何对你父亲的行为很不耻的,如今你要学他做不耻的事情么?”曾致叹问。
曾致见蒋仪根本无语应对,便为他做了个决定,“朕为你赐婚,将朕的一母同胞之妹曾敏许配给你如何?”
蒋仪怔愣,自曾敏入宫后,他与曾敏在曾致的永和殿谋过几次面。曾敏似乎对他有情,可他对曾敏丝毫无意呀。
蒋仪急道:“还望皇上三思,臣并无此意,怕会负了乐安公主的深情厚意,那将是臣的大过了!”
“你拒绝朕的好意,拒绝乐安公主的情意,就不是大过了么?”朕反问道,“你若不想抗旨,下个月初八你就来皇宫迎亲,朕为你们主婚!”
蒋仪只觉脑袋突然沉重起来,眼前也模糊了。
“还有,你立马回去将安承宜放了!你已是第二次行鲁莽之事了,朕不处置你,恐你不知自己过之大,朕今日革去你的首辅官衔,暂且居尚书之职吧。你若抗旨,就休怪朕不顾师兄弟的同门之情了!”曾致说完就背手走了。
蒋仪一人呆立在原地,由着脑子里嗡嗡直响。他的首辅官衔没了且不说,皇上还要他娶曾敏,而且他还不能抗旨!
*
曾珏回到靖宁府,刚进大门,就见宝菱牵着满儿的手立在那里对着大门张望。
曾珏赶紧跑了过去,一把将宝菱抱起,转了好几圈,柔声说道:“没事了,一切无虞!”
宝菱心安地笑了,笑得极好看。她这样被曾珏抱着,这么转着,感觉自己简直是幸福极了,无以言表。
满儿见曾珏只抱他的娘就不乐意了,眼巴巴地看着曾珏,“爹,我也要抱抱,娘是大人,不需要抱了!”
曾珏与宝菱相视一笑,儿子吃醋了!
曾珏放下宝菱,将满儿抱了起来,“好,爹抱你!”
“我也要转圈圈!”满儿撒娇道。
“好,转圈圈,还是满儿轻,你娘太重了!”曾珏笑道。
宝菱听了直拧曾珏的胳膊,“你说谁太重啊?”
曾珏抱着满儿往前跑,“满儿,我们快跑,你娘要欺负人了!”
满儿在曾珏的怀里咯咯直笑。
临近午时,皇宫里的首领太监来靖宁府传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咨靖宁侯德望厚重、才学非凡,怀纵横天下之策,宣安民兴国之略,今拜尔为首辅,望辅陵国之昌盛,积福百姓之安康,四海同化、万方共仰!钦此!”
曾珏纳闷地接过圣旨,问:“公公,如今首辅之职不是蒋大人位居么,皇上为何拜我为首辅?”
首领太监恭谨回道:“首辅大人,小的并不知详情,此事也不该小的打听,只听皇上说原首辅大人行事鲁莽,着降为尚书了。”
首领太监见宝菱在曾珏身侧,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皇上与他的大哥曾珏喜欢的都是宝菱!他朝宝菱鞠了一躬,盈盈笑道:“侯夫人可安好?”
宝菱脸色微红,福了福身,礼貌回道:“谢公公挂念,一切安好。”
首领太监见宝菱脸色比在康福宫滋润多了,就知道她心里可是只有曾珏呢,他含笑回礼,赶紧回去了。他来之前,皇上明里暗里让他留意一下宝菱过得可好,他得回去将宝菱好得不得了的事情禀报给皇上。
“子珏,那你从明日起就要去上朝了么?跟爹以前一样,每日早上去,临近午时才回来?”
曾珏揽着宝菱的肩,坏笑道:“怎么,以后每日上午见不到我,你会想念得受不了?”
宝菱直捶他的胸膛,“子珏,我发现你变坏了,总拿我寻开心!”
曾珏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
这一幕又被满儿瞧见了,他跑过来抱着曾珏的腿:“爹,我也要亲亲,你昨日亲了娘的嘴,今日又亲娘的脸,羞羞!”
“宝菱,儿子又吃醋了!”曾珏松开了宝菱,抱起满儿,亲了又亲,总算让满儿满意了。
“子珏,下午我想去看看三妹,她最近情绪一直不太好。”宝菱将曾绒的情况跟曾珏细细讲了一遍,还说起这几个月来,曾致先后为曾绒挑了好几位他认为性情与她相配的当朝官员,曾绒就是不同意。
连四妹曾缃都由曾致给许了一门亲事,曾缃正欢喜地等着嫁呢,而曾绒这个当姐姐的仍然死活不肯嫁,她怕嫁过去也是误了他人。
曾珏听得此事,叹息一声,“这都是姜姨娘当年造下的孽,下午我陪你一起去看她。”
“爹、娘,我也要去,我要见姑姑,我还想要见父皇……”
满儿还未说完,就被宝菱打住,“满儿,你不能再叫皇上为父皇了,你得和爹娘一样,叫皇上!”
“哦,好吧。”满儿懂了,皇上是他的叔叔,不是他爹,他的亲爹就在眼前,而且他也很喜欢他的亲爹爹,“爹,我还要抱抱!”
“好,我的宝贝儿子!”曾珏一手抱起满儿,另一只手牵着宝菱,往明澈轩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