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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宁有一种从头凉到脚地板的感觉,他咬紧牙齿,从唇缝中挤出两个字。
“人呢!”
冯宁见到原本应该在屋子里,万无一失的关着的那个丫头。
不见了。
不见了,去哪了?
他冯宁拳头关节发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冯宁的弄出的声音不小,守在门口的几个两个手下对视了一眼,暗叫不好,连忙往屋里子冲。
“宁爷!”
进去后,二人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试探性的叫着一动不动直直站立的冯宁。
两个手下顺着冯宁眼睛毒蛇一样的盯着的方向一看——
“人呢!”
手下震惊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
“宁……宁爷!”
其中一个手下颤抖着声音,嘴唇发白,连带着大腿根都颤抖。
冯宁没有说话,此时他的目光格外森然,仿佛地狱修罗,对手下的叫声视若无睹,只是直直的看着床榻。
两个手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豆大的汗珠低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滴答——
冯宁眼神晦暗的转头,两个手下哪见过这等模样,甚至是有些癫狂的冯宁。
冯宁一向喜形于色,虽然平时桀骜的样子,教训下人是常事,但眼下……
两个手下被冯宁的眼神震慑住,下意识的连连后退。
他们后退,冯宁却动了身形。
二人退,冯宁进。
两个人不一会就退到了墙边,紧贴着墙,冰凉的墙壁似乎是给了二人一个反应的机会,二人刷的一下跪下抱住冯宁的腿——
“宁爷,属下办事不力。”
冯宁此时眼里终于是有一丝愠怒了——
“哦,你确实办事不力了!”
冯宁点点头,对二人的话点点头,表达赞同。
嗖——
一阵白光在跪下的两人的眼中亮起来。
随后,跪下的其中一人只觉得脖子一凉,下意识的一摸,手还没摸到脖子,就听见另外一人的见了鬼一样的嚎叫。
“?”
伸手摸脖子的人奇怪的看向同伴,一转头,却在同伴扭曲而又痛苦的表情中,一头跌了下去。
啪——
一个下人倒在地上,鲜血顺着脖子往外喷。
同伴眼见着刚刚活生生的同伴,在血泊中抽搐几下后,身体不动了。
“啊?”
仅剩的一个下人尖叫卡在喉咙里,却不论如何也叫不出来,他抬头——
冯宁双眼充血,正如恶魔一样瞪着刚刚说话的人,那人此时已经了无生息。
冯宁的手上不知道从哪出现一把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抹了他的脖子。
倒下的男人甚至连抵抗都没有机会。
“可恶……”
冯宁如恶魔低吟道,他蹲下身子,用男人的衣衫擦拭着自己的匕首。
……
与此同时。
倒在地上的男人视线朦胧,他的世界此刻及其安静,剧烈的疼痛从脖子的一个点无线放大——
男人颤抖着眼皮眨了眨眼,感受着冯宁蹲了下来,在自己的后背动作着。
也在同一时间,男人视线中的光明越来越微小,他的最后一眼,穿过了冯宁裆下,床底。
纤细白皙的手指,牢牢的抓住床底,那里有个人。
那个人正和他对视。
一双璀璨而又明亮的眼睛里,一分震惊,一分惧怕,一分小心,剩下的看不明白了。
男人想起来,这个姑娘这几日来,每次送饭都会对他灿然一笑。
哥哥哥哥的叫着,少女的天真烂漫。
问这问那,一点也不介意他的下人身份。
被抹了脖子的男人恍然大悟,女孩剩下的他看不明白的是——
是可怜吧!
光明消失,无尽黑暗,男人来这尘世一遭,如今死在了他卖身的兴宁帮。
“不是说,每个人都是兄弟吗?”
“兄——弟。”
男人脑海中,意识烟消云散,只剩下血泊中的尸体。
与此同时。
咚咚咚——
心跳声,一个桃花眼的女孩此时正狼狈的像是壁虎一样的倒挂在床底。
桃花眼深邃又哀伤,但是眼下她不得不仅凭着双手撑起自己全身的重力,尽全力气沉丹田,掩饰自己的一呼一吸。
不到三尺,就是冯宁的背影,此时只要他回头,就能察觉藏身在床底的,原本刚刚发现,已经消失了的猎物——寒儿。
“姑姑,救救我,救救我!”
“我在也不乱跑,我保证。”
“姑姑……”
女孩在内心绝望呐喊,眼中却不得不维持坚毅,因为只要她稍微做出一丝一毫声响,都有可能被歹徒发现。
呼——
呼——
呼——
寒儿颤抖着呼出冷气,不远处的的尸体与她对视,死不瞑目。
心里的恐惧和身体的求生本能。
寒儿深邃的眼眶里蓄满了泪花,眼珠更是红彤彤的像个兔子。
必须撑住,寒儿的直接发白,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硬生生用臂力抓着床榻,用瘦弱的臂力撑起来身体的全部力气。
冯宁不是很有耐心的瞥向另一个下人。
下人反应过来,眼睛无神茫然的一下又一下的磕头——
咚咚咚——
咚!
男人头破血流,嘴上不断求饶——
“宁爷,宁爷,宁爷!”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啊不是,不……”
“饶恕小的一命,小的当牛做马,小的给您当牛做马……”
冯宁眼神阴沉沉,直勾勾的盯着下人——
“你知道我多不容易吗?”
“我马上就要翻身了!”
“你知道她多少钱吗,你知道她值多少银子吗!”
冯宁一边说,神色已经有些癫狂了,他一把揪起来头破血流的下人——
“你们都该死,统统都该死!”
冯宁一手推着下人的头,用尽全力往墙上一下一下撞。
下人原本就磕头磕的头破血流,被冯宁拽起来,头一晕,接着就是剧痛,一下接着一下。
“怎么会看丢呢?”
“你们怎么会看丢呢?”
“你们为什么会看丢呢!”
冯宁癫狂的看着鲜血中的下人,道——
“她要是交不上货,我没命,你们都别想活!”
“哈哈,都他娘的活够了是不!”
“你们还能做点啥!”
“为什么会看丢呢?”
冯宁一句话神经质一样的重复质问道,手上动作不停。
突然想到什么,冯宁停了下来。
冯宁转过头,盯着手里的下人的眼睛。
‘
下人惧怕的往后退,却被冯宁一手拽回来——
“你知道她长什么样。”
“找,找,找!”
“找回来!”
冯宁站起身,一脚用尽全力踹在生还的下人的肚子上,接着把他拽起来,顶在墙上。
看着下人不成人形、面目全非的样子,冯宁盯着他的大怒——
“找不回来,我杀了你全家。”
下人一听此话,不顾疼痛睁开,睁开被血水糊紧的单眼,眼神里满是求饶,他双手还想拱手——
“求求你……”
冯宁瞪着他,如恶魔一样,说——
“你媳妇怀胎又六个月了吧……”
男人脸肿的像个猪头,看着地狱中的修罗,冯宁’。
男人不断的求饶——
“求求你。”
“求求你……”
“求……”
与此同时,床下的寒儿咬着牙,极限了,就算她不是很重,区区双臂,怎可……
呼——
呼——
呼……
千钧一发之际,就像是上天听到了寒儿的祈祷。
连连的呼唤声从外面传来。
“宁爷!”
“宁爷!”
“宁爷……”
冯宁听到呼唤声,松开手,生还的下人一下瘫软在地上。
冯宁瞪着男人,指着血泊中的男人道:“收拾干净!”
呼唤冯宁的人站在院外等候,冯宁坐下,不满道的问:“什么事情!”
外面的男人迟疑了一下,说道:“回宁爷的话,您之前通知让去云舒坊的兄弟回来。”
“弟兄们已经在前边候着了。”
冯宁一转眼,想起来这个事,但是眼下哪顾得上这事!
冯宁深呼吸,骂道:“该死的李楮墨,捣什么乱。”
突然,冯宁眼睛一定,转头定睛的看着床榻,不说话。
寒儿:“……”
冯宁站起来踱步,墨绿色的衣衫来回在寒儿的身侧,跟她擦身而过。
冯宁想起来大批的兴宁帮镖师离开兴宁帮,这不是一件稀奇事,没有差事的镖师不在兴宁帮稀松平常——
但!
冯宁呼吸一滞,敏感的察觉出问题。
为什么在这个时机,偏偏在这个时期……
还有四天。
冯宁不相信有这么巧的是。
“他们在里应外合!”
“好一招引蛇出洞!”
冯宁兴奋的大叫——
“李楮墨和那丫头片子,一定是在里应外合,李楮墨在帮那丫头脱身!”
冯宁想起来,今天看到李楮墨的时候,云舒坊的伙计的话——
王二说:“大少爷,怡红院的姑娘们都过来了……”
“他这是,有所图谋。”
“他必然有所图谋!”
“还以为他是好色,这小子哪是通过云舒坊叫姑娘,行苟且之事!”
“这小子是挂着羊皮卖狗肉呢!”
一切矛头迎刃而解,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李楮墨。
冯宁豁然开朗,瞬间有了方向,急急往外冲去——
“你在跟我详细讲讲,李楮墨那小子要干嘛!”
等冯宁除了房门后,寒儿和仅剩的看守寒儿的下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呼——
寒儿刚想放松,脚步声再次传来,冯宁去而复返——
“收拾干净,府内掀开了找。”
“胆敢让任何人发现这个事,你完了。”
话是对看守寒儿的下人说的,意味深长。
说完,冯宁离开。
在吓得屁滚尿流的下人收拾同伴尸体的时候,寒儿看准时机,轻飘飘的跳跃出院子,极其灵活。
临走,寒儿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男人,桃花眼泪痕未干。
“多谢。”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