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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谓的学习武艺，就是被人当作沙包一样，打来打去吗？”
黎姜觉得有些讽刺。
一个杀了东阳城县令满门的人，怎么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年。
明明有实力，又何必要受这份屈辱。
“小姐……”
万俟尘埃低低的唤了一声。
他或许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惹的少女不高兴，便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起来。
但那伸长的脊背在烈日下也依旧挺得笔直。
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疼。
黎姜眸色微暗，眼底多了一些别的情绪。
这人总是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
她脸上的冷意淡了些，准备去拉少年的手腕，把人从这个地方带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
“看来二妹还真在乎这个下人呢，竟然为了他跑到了这又脏又乱的校场。”
沈璃不知何时踏上了台阶，来到了黎姜身边。
周围的士兵见状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朝沈璃行了个礼。
这是黎姜过来时未曾有的待遇。
看着眼前妆容明妍的少女，黎姜淡淡道：“我有多在乎他，大姐昨天晚上应该就知道了。”
她这话说的直白，沈璃听到后立刻就明白了黎姜的意思。
昨天晚上，沈姜为了救这个少年，单刀匹马的闯进了乌云馆，更无惧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她还好奇了许久，沈姜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州牧府一步，是如何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句话的含义，不止沈璃明白，万俟尘埃也明白。
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
这战台之上，有人放低姿态奉上忠诚，有人故作善举收买人心，浑浑噩噩，多的是虚伪假面，却只有她，自在无束，肆意淡然。
少年黑眸里情不自禁漾起了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那句“在乎他”开心了多久。
“二妹可别忘记了，你的未婚夫是赵将军家的公子，而不是这个下人。”
沈璃提醒黎姜。
潜意识里，她并不想看到黎姜和这个少年亲近。
“我没忘记。”黎姜道，“但这不妨碍我挂记别人。”
“你……”沈璃直接被黎姜的大胆言论惊住了。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及礼义廉耻？
围观的士兵也开始窃窃私语，视线在黎姜和万俟尘埃身上来回打转。
黎姜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对着沈璃道：“大姐要是没有其他指教，我便先回去了。”
接着，她看向少年：“你现在要和我回去吗？”
万俟尘埃还沉浸在少女刚才的话中没有回神，直到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
“万俟尘埃。”
他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然后慢慢弯成了月牙，带着少年独有的情热。
心脏在重重的跳动。
他听见自己低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回响，“我和小姐回去。”
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校场的空地。
沈璃握紧拳头，心里无端生出了些烦躁。
那个少年看沈姜的眼神，她很不喜欢。
明明，她比沈姜更好。
身份更尊贵，也更聪明，更有魄力手段。
怎么偏偏，就那么听沈姜的话。
沈璃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走下战台时，刚好看到府上的一个小厮朝这边跑来。
她蹙了下眉，看到小厮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道：“大小姐，大人请您立刻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