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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马一阵疾驰,眼前的景物风一般掠过,勒在腰上的大手越来越紧,怪异的触感,让夏初七身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层层细密的疙瘩来。
“喂,你到底要做什么?”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没有人回答。
看得出来赵樽马术十分了得,大黑马也是一匹千里良驹,驼了两个人还灵活矫健,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速度。可,虽说后背贴着美男宽敞醉人的怀抱,可骑马真不如坐车舒坦,那颠簸起来的滋味儿,真真儿快把她的五脏六腑给翻个儿了。
“慢点!慢点!喂,赶着去投胎呀,我要吐了。”
他冷喝一声“驾”,大黑马撒开蹄子,如同离弦之箭,在长嘶声里掠影糕,过了青岗县城,道儿越走越黑。
不晓得目标,不晓得目的,夏初七胃里翻滚着实受不住,在马上使劲儿折腾起来。
“赵贱人,老子……老子服了你,快,再不放开我,我真吐了。”
“别动!”
一股子大力裹住她的腰身,他没有放慢速度,双腿使劲在马肚子上一夹,同时一把拎起她的身子,就把她从跨坐改为了侧坐,整个人窝入他的怀里,身子贴在他胸膛之上,一张脸被呼呼吹过的衣袍刮得生疼。
“呼……”
这样子确实好受了不少,她深吸了一口气,安静了下来,一双手死死揪住他的前襟,眼睛盯住他冷峻的下巴和硬倔倔的面色,气恨不已。
“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依旧没有人告诉她。
风声,马嘶声,还有夜鸦掠过树林的凄厉声,让她的心脏无端一揪,人跟着紧张了起来,觉得这事特别不同寻常。夜风呼啸,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大黑马从一座山蹿入了另一座山,一段路又掠过了另一段路,马步终于稍缓了一点。
她刚准备松开手,却听赵樽低喝一声,“抱紧。”
额?
奇怪的命令来得突然,可夏初七只稍微一停顿,便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的腰身,而他此时已经放开了她的身子,在马步再次加快时,俯身探向马鞍上系着的箭袋和长弓,搭箭上弦,朝着黑压压的天空“嗖”的射出一箭。
“咕——”
天空传来一道鸟类悠长的悲鸣,接着远处便有一团汹影掠过一道弧线,落在前方不远处的草地上。
目前为止,夏初七还一头雾水。
“驭——”
赵樽手臂绕过她细得麻秆似的腰身,勒紧马缰绳,待大黑马一停便跳将下地,也不说抱她下马,急快地朝那一团汹影走去,而身下的大黑马也不客气的“嘶”一声高高跃起。
“先人板板的,人渣,马也渣!”
夏初七脊背僵硬着,紧紧揪住马鬃,小脸一阵抽搐。
“畜生!你敢摔,老子就把你的毛一根根拔光。”
那匹大黑马竟是十分通人性的,被她这么一骂,竟出奇的乖顺了下来。夏初七松了一口气儿,踩住马蹬,这才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
“真没绅士风度。”
骂咧着,她走近了赵樽。
只见一只鸽子被他的箭矢射在草地上,翅膀受了伤却还没有死,小小的身子在带着潮湿夜露的草地里扑腾着,想要站起来,却又只能一次次扑倒在草丛里,羽毛被溢出的鲜血染成了一团黑红。
“晋王殿下,您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射一只鸽子?”
赵樽紧绷着脸没有吭声儿,只漫不经心的取下鸽子腿上绑着那个裹了油纸,上了火漆的东西,一点点展了开来。
“吖——”
夏初七刚瞄了一眼火漆口,便吃了一惊。
上头的忧她认得,正是锦衣卫的标记。
“早说嘛,吓死我了。”
拍着胸口,她瞄一眼赵樽面无表情的高冷欠揍脸,再看看地上受了伤可怜巴巴的信鸽,原本准备要叉着腰对他泼妇骂街的想法便又没了。
虽她知道,自己又被这贱人利用了一回。
他用她来麻痹东方青玄,结果却射了人家的信鸽。
可不得不说,她是佩服赵樽的。这人的心思之缜密,她活了两世见到的人中,算是头一份儿。
合上纸,赵樽蹲身摆弄着信鸽,全然不提那“信函”之事,只淡淡问她,“骑马感受如何?”
揉着受损不浅的胃,夏初七咧嘴,“一个字:爽。你那马,叫啥名儿?跑得可真快。”
“大鸟。”
“鸟?”翻了个大白眼儿,不待她为真正的鸟类提出抗议,赵樽就将那只瞪着一双溜圆眼睛,似乎带着哀求眼色的信鸽给拎了起来,递在她面前。
“干嘛?”她抱着双臂,歪着头,“烤鸽子,还是鸽子汤?”
赵樽一眯眼,“治好它。”
轻“吡”一声儿,她撇嘴,“爷,我可又不是兽医。”
“五十两。”他说。
“少了点吧?”她勾着唇讲价。
“四十。”他声音更冷。
“喂,要不要这么过分?”她心有点儿揪揪。
“再多一个字……”他拖慢了声音,夏初七一下便慌了神儿,猛地接过他手里血淋淋的鸽子,就在他以为她要同意的时候,她却突然说,“我不要钱。”
“嗯?”
“哼!”夏初七笑得阴阴的,“姑娘我想明白了,身上有钱也不上有钱也不安全,总有小贼惦记上。人活着还是有知识比较重要,知识才是无价之宝对不对?我的要求就一个——替我译注那本《青囊书》。”
见赵樽面色一缓,她便知道自个儿压对宝了。
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悬狸是没有办法与一只奸险狡猾的大野狼对抗的。但作为一只羽翼未丰的悬狸,她必须懂得以退为进,在不触犯到他的情况下,迂回的得到需要的利益。
青囊书,那可是八十两。
她被他骗走的第一个八十两。
果然,赵樽应了,“好。”
哈哈大笑一声儿,夏初七“哥俩好”的碰了碰他的胳膊,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儿来,抖落了一些粉末在鸽子受伤的地方,笑嘻嘻的道,“这是三七粉,止血最好使了。没有云南白药的配方,可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赵樽看着她边说边治疗鸽子,却是不再言语。
“我说爷,您刚才一拉弯弓射须那招儿太帅了。顿时我就想到了一个传说。”
“嗯?”
“《射雕英雄传》里的靖哥哥。”收拾好带血的鸽子,夏初七抚了抚它的小脑袋,起身将它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给了赵樽一记媚眼儿,也不管他懂还是不懂,继续补充道,“可是你吧,有靖哥哥的风姿,却没靖哥哥那么憨纯,只能做‘贱哥哥’了。”
赵樽古怪的看她一眼,只关注鸽子。
“还能飞吗?”
夏初七赏他一记白眼,“我说过,我不是兽医,看它的造化了。哦哟,可怜的小东西,你得看清楚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死了,记得下辈子投胎做人,再来找他算账。”
对于她的叽叽歪歪,赵樽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只蹙眉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抬头望向越发黑沉的天际,一袭黑袍里的颀长的身影,显贵风华,沉默时肃杀之气收敛不少,凌厉的唇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说习惯望天的人,总是喜欢思考人生和理想。”
笑嘻嘻的打趣着,夏初七围在他身边儿转来转去,眼神溜向他,“我来猜猜啊,爷您在想什么呢?您一定在想啊,那东方青玄到底是向谁递这信函呢?我接下来又该怎样收拾那家伙呢?”
赵樽突然掀了下唇,“你这些诡滑的小心思,到底谁教的?”
冲她眨巴下眼睛,夏初七语带调戏,“对呀,我这么聪明伶俐,不如你娶了我做王妃,咱俩携手打江山,如何?”
一记带着鄙视的冷眼,赵樽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暗自磨了磨牙,夏初七鼻孔朝天的重重一哼,“不识货!我可告诉你啊,你今儿不同意,将来可别后悔。曾经有人给我算过命,说‘得此女者,必得天下’,懂?老子可是媳货色。”
赵樽似乎低笑了声,心情不错,“谁算的?”
夏初七眼睛一弯,“我自己。”
“……”
“好吧,我告诉你,我有一个朋友,她算命可厉害了,她还说我是凤命来着。”
“凤命?”赵樽一哼,“我看你是泥鳅命。”
抱着受伤的小信鸽,夏初七下巴一抬,“怎的?”
大手抬起,赵樽重重拍在她头顶,许久才回了一字。
“滑。”
“哈哈哈——”
笑声儿回荡在黑沉沉的山间,夏初七此刻就一个想法儿。
也对。在这陌生的世道,不滑头点儿,可咋整呢?
正寻思间,他声音突然一冷。
“你不是鎏年村傻子的媳妇儿。楚七,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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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感谢亲爱的【131—911】小妞儿,升为榜眼君,一个大木马!
另外么,我要说什么,你们都懂的。对,凡是收藏追看本文的姑娘,都是支持力挺二锦的美人儿,一人一个大媚眼儿,么么哒。
二锦(摸下巴):妹子们多多在书评区和q群聊剧情泡妹子灌水抽疯,那样会给人一种其实我很牛逼人气很旺的错感,看文的就嗖嗖来了。
众人(一万个鄙视):锦啊,咱能要点儿脸吗?
二锦(也鼻孔朝天):如果我要脸,我就废了。
吼吼,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儿?大家猜猜,初七会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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