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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大人和温大公子,桃蕊姑娘应当信得过吧?”
“这是自然。”桃蕊话刚说完,想到屋子里的东西,一下子咬到了舌尖,疼得本来就惨白的小脸更是面无人色,眼泪盈于眼眶,水光粼粼,看起来像是被欺负哭了一般。
温如归瞧见了更是又心疼,又气苏乐云的咄咄逼人。
汪修义已经率先往门口走去,温如归也只好先跟过去,想着等搜不到东西的时候,再来和苏乐云算账。
可他前脚刚踏进去,就见王神医和容嬷嬷都站在了香炉前,取了一点香灰放在手里查验,面色凝重。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还有东西?
王神医和容稳婆对视了一眼,都微微点头,这才捧着香炉走到汪修义跟前。
汪修义只看了一眼那黄铜瑞兽三足香炉,先率先出了门。
见几人出来,一直在祈祷的桃蕊看到容稳婆手里的东西,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容稳婆看了一眼桃蕊,这才说道:“姑娘点的这香看似寻常,里面却是加了一味‘洛神’,这种香料具有催情效果,闻久了这个香味,会不孕。”
“什么!”桃蕊吓了一跳,她只知道这香料可以催情,确实不知道它还能不孕啊!
她神色晦暗,这就是她一直以来都不孕的原因吗?
这种闺房之乐被公之于众,温如归更是燥的脸色通红。
苏乐云挑眉:“既然如此,那桃蕊姑娘的身孕又是怎么回事?”
秘密被一语道破,桃蕊更是担惊受怕,忙摇头:“这香是这几日刚换上的,我只觉得好闻,不知道这里头竟然……竟然……”
话还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温如归忙把她拉进怀里安抚:“我知道,定不是你做的,必然是这个奴才想害你!”
这次,不用桃蕊威胁,刘嬷嬷就自行招供了:“这香确实是老奴换的,老奴见夫人快要临盆,明明是我们姨娘跟着大爷更早的,姨娘的肚子却还没有动静。奴婢心里着急,就擅自做主,想让姨娘怀个孩子,以后也好有个盼头。”
“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请大爷治奴婢的罪吧!”
“秋桐姐姐,秋桐姐姐!你醒醒啊!”春水的哭声乍然而起,惊醒了一院子的人。
王神医赶紧去瞧。
桃蕊捏着帕子捂住胸口,心里默默祈祷秋桐千万别有事,若是秋桐死了,那他们都逃不了!
“大胆奴才,竟敢毒害小主子以嫁祸主母,之后巧言令色谋害人命!”苏乐云看向汪修义,微微欠身恭敬的问道,“敢问汪大人,这样的罪名,该判何罪?”
汪修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死罪一条。”
刘嬷嬷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一双精明的眸子顿时失去了光彩,变成了死鱼眼。
“不要啊!”桃蕊哭着跪在地上,拉着温如归的袍子哭道,“求求大爷看在刘嬷嬷伺候了妾身这么些年的份上,您就替她求求情吧!她罪不至死啊!”
“呵,这奴才先是害了桃蕊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再挑拨温大公子打死了秋桐,桃蕊姑娘竟然还觉得她罪不至死?”苏乐云冷笑,“桃蕊姑娘的这份慈悲之心,若是分给别人一点,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
“好了好了,菩萨保佑,又活过来了。”春水呜呜的哭着说道。
桃蕊松了一口气,想起苏乐云方才说的话,问道:“依照苏小姐所言,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刘嬷嬷就不用死了?”
闹出来这么大的事,就算温如归肯留自己,温老爷和温夫人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她肚子里必须得有个孩子!
而且,她身边只有刘嬷嬷这一个心腹,而且刘嬷嬷的家人为她出了不少力,如果今天她没保住刘嬷嬷,日后秦琼霜有苏乐云和秦子燕这一大助力,自己更是处境艰难。
更何况刘嬷嬷的家人手里有自己不少把柄,若是他们反口,那自己……
“对!”温如归眼睛一亮,看向王神医和于仲,“我看桃蕊刚才吃的那碗燕窝粥是白色的,不是方才现熬的红色,那是不是说明,桃蕊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救?”
于仲见桃蕊给自己使眼色,他不敢应承,毕竟大理寺卿可是也在此处呢。
他移开目光,捋着胡子支支吾吾:“这个嘛……”
“老夫方才也瞧了那碗燕窝粥,若是这位夫人吃的是那一碗,出血量也不多,那或许还有救。”王神医见于仲不接话,直接说道,说到此处,他眉头皱了皱,“不过,那催情香也有活血的效果,恐怕……”
见他又提起那催情香,温如归的脸色不太好看。
桃蕊站起来,对温如归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有孕,方才慌了神,见出了血就以为是孩子没了。不如就让于神医再给我瞧瞧,若是孩子还在,也是皆大欢喜。”
“桃蕊姑娘言之有理。”苏乐云挑眉,指着王神医和容稳婆道,“这二位可是将琼霜姨母从鬼门关拉回来之人,容稳婆更是对妇人病症极为拿手,不如叫她来给桃蕊姑娘好好瞧瞧。”
她上下打量了桃蕊一番,勾唇冷笑:“我瞧着桃蕊姑娘身子虚的厉害,比寻常人小产还要虚弱几分。有道是来日方长,就算这回这孩子没了,姑娘还年轻,总归是还有下一次。可若是落下病根,日后不好生育可就不美了。”
一听这话,温如归当即道:“那就麻烦二位给瞧瞧。”
“大爷,还是不了吧。”桃蕊紧张的手心发麻,手掌早就被冷汗浸湿了,“这王神医和容稳婆毕竟是苏小姐带来的,说句不好听的,桃蕊现在草木皆兵,谁都不敢信了,还是自己惯用的人踏实。”
苏乐云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话里有话,更明白这桃蕊肚子里的孩子必然有猫腻。
不过,如此也好,今日若是强行让王神医给她看病,就算是查出来什么,依着温如归对她的态度,想来也不会对她如何。还不如放任她犯下大错,再一举斩草除根!
不过,这些事到底还要琼霜姨母自己做主才对。
想通了这些,苏乐云也不再阻拦,任由桃蕊和于仲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