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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进的士,一路上时不时聊着天。
祈星父亲的生意有了好转,现在买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的公寓房子,已不像以前那样有了一点钱就摆着财大气粗的样子。他现在实习的律师事务所在上海很有名气,只要他表现出色,毕业后就有机会留下来,然后考取律师资格证,做一名真正的律师。
祈星告诉连漪这些事的时候,眼睛是发亮的,面部表情也很丰富,连漪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律师这份职业。
“你不弹钢琴了,”她多事一问。
“不弹了。”祈星一谈起‘钢琴’神色微变,“我小时候我爸妈逼着我学钢琴,我也学了,可这玩意只能当兴趣爱好,有几个从小学钢琴的可以成为真正的钢琴大师,所以呀还是实际点好,好好做我的律师。”
连漪听他这长长的一番话,难以想像几个月不见,他有这么大的改变。除了言谈举止外,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还有抱负志向也都变了。
想想自己,从小也是被母亲逼着学钢琴,舞蹈,声乐,其实这些她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母亲逼得太紧了,到了十三四岁叛逆期时,她就开始讨厌,恨不得砸烂钢琴,剪破舞蹈鞋。如果不是出了她与沈星早恋的事,她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同母亲翻脸,指不定现在根本不会在上海读书。
“连漪,你最近怎么样?”祈星把话题很自然地移到了她的身上。
连漪抿抿嘴说:“睡觉,读书,混日子,就这样。”
“你怎么突然住校了?”祈星听李遥说她住校时,他还真不相信,紫园那么好的别墅放着不住,住校不是自讨苦吃吗。
“紫园并不是我的家,只是我母亲好朋友的家,多多少少有点不方便。” 连漪看了看车窗外,快十一点了,夜幕下的上海就像一只沉睡的雄狮。
“你和那个杜先生是怎么一回事?”以前的祈星从来不和她聊这些感情上的私事,变了性子后,倒大大方方聊了起来。
“没什么事。”连漪这几天好不容易把杜冽的事抛到了脑后,又被祈星这么一问想了起来,已经快十天没有和他联系了,像他这般心高气傲的大富豪应该不会一直纠缠着自己吧,这样也好,如果家人问起来,她就说是两人性格不好,不好再继续相处下去就是了。
“没什么事就好。”祈星想了几个月前杜冽的威胁,现在她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了,好心提醒道:“杜冽那个人,在上海相当有威望,他的‘杜氏玻璃’几乎垄断了全国的玻璃,所以他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所以他喜欢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现在你们分手了最好不过。”
连漪听着听着,突然觉得眼前此人的长相越来越怪,比她的室友还要三八,虽然她与杜冽有很大的不愉快,也是他们之间的事,用得着他来胡说八道吗。
原来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彻底完全改变一个人。
到了学校,连漪从的士上下来,不让祈星送她进宿舍区,可祈星不依不挠,说什么路黑,他一个男人不可能让一个女生独自进去,她无法也只好依了。
昏暗的路灯下,两人并排走着,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向她们身上打来。连漪贯性用手挡住眼睛,待适应了强光后,手慢慢放下,看清了百米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轿车,而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正是杜冽。车前灯一闪一闪,车里幽黑一片,他的脸隐在强光之后,对比之下更显阴暗与危险。
“祈星,你先回去吧。” 连漪转身对祈星说。
祈星也看到了车里的杜冽,面露惧色,连说话都结巴了,“那……那你小心一点。”
说完转身就走,却又被连漪给叫住,不得不停住脚步。
“我的外衣还在你手上呢。” 连漪指了指他的手说。
祈星这才想起,从下车来,他一直替她拿着外衣,他的眼睛瞥了一眼车子,杜冽还坐在车里,便向前几步。
就在他将外衣递给连漪的同时,杜冽下了车。他递给外衣,刚刚转身便听杜冽远远地叫来:“我是鬼吗,怎么看到我就想跑?”
声音并不宏亮,但在深夜里异常清晰。
祈星不是很情愿地转过身,同时杜冽也走到了他与连漪身边。
“谢谢你送我女朋友回学校。”杜冽在他面前,温柔地搂过连漪的肩膀,说出来的话听不出有什么恶意。
“没什么。”祈星解释,“今天是连漪同学的生日,她同学的男朋友正好与我是同班同学,大家聚在一起过了生日,连漪想早点回来,我怕女孩子家一个回来有危险,所以送她回学校。”
他的解释既多余又显得画蛇添足,让连漪有些想不明白,有这个必要吗?再看看他的表情,平生几分惧意,明明刚才在的士上还说杜冽的是非,怎么这时就变成缩头乌龟了呢。
“这些漪漪都和我说过。”杜冽笑不露齿,“因为太忙,不能来接她,我这个做男朋友的真不称职。”
“那我回家,不影响你们了。”祈星的笑容很淡,淡得根本没有让人察觉到他曾笑过,说完的时候转身也很迅速,没有回头,只是两只手呈拳状,面容崩得紧紧的。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要再被人欺负了!
连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祈星的背影上,那抹背影像极了沈星,原本两个性格相似的人,为什么一个过了几年性子还是不变,另一个才几个月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上车。”杜冽见她的眼睛一直随着祈星打转,醋意顿生,不等她反抗,就强拉着她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
车里的灯没有开,借着昏暗的路灯还有皎洁的月光模模糊糊看到两人的脸,一个白如雪,一个黑如碳。
“杜冽,你究竟想怎么样?”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太平日子的连漪预感以后的日子不太平了。
“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你的气还没有消吗?”杜冽估算着日子也过了十来天了,按助理方国华所言,她什么气也该消了吧。所以这十来天,他带着对她的思念艰难度日,过每一天都像过了一年,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所以八点多就来到学校,打手机没有接,只好到学校里找,一个同学说她们一个宿舍的今晚有活动,他便在这里一直等到了现在,足足等了几个小时,却等到了她与那个祈星在一起,这叫他如何不生气。
说实话,过了这么多天,连漪还在对那晚的事耿耿于怀,她也曾经看过那些A、片,看到有那种不耻恶心的画面时,她便没有*再看下去。可杜冽却真真实实做了那些动作,当然她也不排斥夫妻间的性、行为,如果两人的感情到了一定时候,发生那种关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两人的身体默契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再做那些她可能就不觉得恶心变态了,怪只怪他太心急,事先也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她不知道她要如何向他解释,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这不是气消不消的问题。”她欲言又止。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问题?”杜冽今晚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不觉得我们俩人是真不合适吗?”她咽了咽口水说:“我之所以答应和你处处,都是听了爷爷的话给你一次机会,可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觉得有一点力不从心,再加上你那晚真是太过份了,所以我才想和你分手的。”
“原来如此。”杜冽简简单单说了这四个字,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他一直知道她的心里放不下另外一个人,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也罢,两厢情愿也罢,在他眼里,他就只认准了她,虽然付出了那么多,还不能讨得她半点欢心,但他也不会因些退缩气妥。
“你明白就好。” 连漪借着路灯的光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他的情绪,可她明白杜冽此人,越是平静越不可就此罢休。
“我可以下车了吗?”她轻轻地问。
只见杜冽坐正了身体,慢慢翘起二郎腿,一只手缓缓拍着腿背,另一只手摇下车窗,将手臂搁在窗沿上,不说话,更没有一丝笑容。
此时,车子里异常平静,静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连漪一直猜不透这个人,好的时候可以那么宠自己,不好的时候就一言不发,就像现在这样。
他不说话,她自然也不敢说话,可看看时间很晚了,还好明天是周六,不用早起,不然她一定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课了。
现在她只有盼着李遥那帮室友回来,回来的时候肯定要经过这里,到时候她呼叫她们,她们一定带自己脱离困境。
四月的上海深夜还是有些凉的,再加上杜冽把一边车窗拉了下来,这风从外面直飘进来,吹到她的身上虽然没有寒冬那般刺骨,但还是微凉微凉。
杜冽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冷意,拉上窗,却还是一言不发。
两人相互沉默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连漪隐隐约约听到了欢笑声。定晴看去,李遥一帮室友们与几个男生回学校了,他们的身影隐没在黑夜之中,但笑声却从远及近。
她想打开车门叫她们,可车门打不开,此时杜冽突然有了动静,快速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砰’一声,另一边车门猛然被关上,不用猜,这个车门也被设置了,肯定也打不开。
不到几秒,杜冽坐进了驾驶座,发动油门,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在无边的黑夜中,车子如同一条青龙飞速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