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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庄离着莱芜城不远,赶着马车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
跟千万个普通的村庄一样,李家庄不大。一路听李力介绍,整个村子有三百多人。虽距离莱芜城很近,村子里的大多数劳力并不是在矿上做工,相反种地的最多。
从外观来看,跟陆家庄差不多,算不上多富裕,平顶的土房,只有偶尔穿插其中的几座砖房。
李力的家在村子的最西头,因为李力有铁匠作坊,叮叮当当的影响到邻居,故而他的家离着村子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陆枫他们的马车到达李家庄也引起了村子人们的好奇,站在家门口、路口指指点点。
刚下马车,李力就大声喊着:“孩他娘,家里来客人了,快点出来。”
陆枫额头黑线瞬显,暗想:“这怎么听着像是某个地方接客。”
除了李力重新买的家里食用的粮菜,陆枫作为第一次来李力家,也买了些糕点礼品。
“陆枫见过大嫂。”陆枫很客气的打招呼。
“孙勇见过大嫂。”
“董广和见过大嫂”孙勇跟董广和两人也赶紧行礼打招呼。
“哎呀,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家里乱,也不知道你们要来,没啥准备的,让你们见笑了。”李力的媳妇把陆枫他们迎进屋里说着。
“呵呵,是我们来的唐突,叨扰了大嫂。”陆枫说话越来越有点像这个时代的人了。
李力搔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着:“陆兄弟,两位小兄弟家里地方小,让你们委屈了。”
一番客套过后,陆枫谈到正题。
“李大哥,不知道家兄可在家?要不我们过去拜访一下可好?”陆枫很客气的询问道。
“哎,你瞧我这脑子,回到家把陆兄弟的正事差点忘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我大哥住在村子的东头,平ri里也不喜与人来往,就是我这个兄弟有时候去看他,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久被他赶出来。我这大哥的xing子着实不似常人。你们去了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情景,希望他能正常一点能好好说话。”李力仿佛有无尽的委屈跟无奈,说到自己的大哥感慨颇多。
就在陆枫他们要去村东头看望李力大哥的时候,李大嫂从外面刚好进来。听要去拜访大哥,告诉陆枫他们大哥一大早就去外村一个老友那里,具体是哪个村子他也没说。这还是李大嫂早晨去地里干农活的时,恰巧碰到他才知道。
要不是碰到他,陆枫他们这一趟就白跑了。陆枫只能苦笑,还真是白跑一趟,谁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到底是留下来等他回来,还是去莱芜城再找别的挖煤师傅?陆枫竟一时纠结起来,根据陆枫的经验,但凡有些脾气的人,大多都是些本事的人。
等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等吧,又怕错过一个有本事的人。再去找有本事,能duli扛起陆家庄煤矿的师傅,也不是说能找到就能找到的。即便能找到,自己又凭什么能让对方跟随自己去穷的叮当响的陆家庄?
几个人都看着陆枫,等他的决定。
“都别愣着了,陆兄弟你们第一次到俺家来,怎么着也得吃顿饭多玩玩才是。俺家也没好招待的,都是些家常便饭,陆兄弟你们也别嫌弃,你们先坐着,我去做几样菜,让俺家老李陪你们喝上几盅。”就在冷场的时候,李大嫂的热情让几个人从冷场的局面下脱离。
“对对对,陆兄弟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报答,让你大搜做几样菜咱们喝几盅。不是我老李吹,就你大嫂的手艺,到龙凤居当大厨都绰绰有余。”李力也热情劝陆枫先留下来,吃顿饭,喝点酒再做打算。
“啥救命之恩?老李你们这是….”也怪不得李大嫂不知情,从回到家到现在,李力都没机会跟她说跟陆枫相遇相识的过程。
“这个我随后跟你详说,你快去准备酒菜,今ri定要好好敬陆兄弟几碗酒才行。”李力催促着李大嫂。
“也罢,那就叨扰了。”陆枫不好拒绝,只能应下。
“爹~爹~”陆枫他们刚刚坐好,门外传来一阵喊叫声。
“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不知家里有贵客吗?!”话音未落,一个满脸漆黑,衣衫破乱,头发焦糊的年轻小伙子从外面跑进来,李力张嘴就训斥上了。
“爹~”小伙子看到屋里陆枫几个人,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瞪着眼从他们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还不快给几个客人行礼,每天就知道疯,成何体统!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爹我早就跟你爷爷去兵器司任职了,你都这么大了,不好好学家传的打铁技艺,非去摆弄那些无用的火器。你再看看你爹的这个耳朵,还不是让这个东西给炸的!”李力完全忘了陆枫他们还在屋里,看到年轻小伙子自顾自的训斥起来。
陆枫笑摇着头,上前解围:“哎哎,李大哥,李大哥,这位是?”
“啊,你瞧我,一看到这个小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让陆兄弟见笑了,这是犬子李有志。”李力搔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解释着,随即一脚踹在李有志的屁股上:“还快过来给几位贵客行礼。”
“有志见过诸位贵客。”李有志说完便不再言语,就那么呆立着站在那里。
“我这小子,真是让我上愁发火,家里好好的铁匠手艺不学,在兵器司跟我待过一段时间,对那些火器上了瘾,还瞒着我拜了几个火器坊的师傅,回到家中就鼓捣这些东西,家里的房子差点都让他给烧了。平ri里也不爱说话,除非碰到他感兴趣的事,否则休想他能坐下来跟你聊天唠嗑。脑子挺好使,就是有点不务正业。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他娘拿着娇嫩着呢,我这一说他,他娘就跑出来护着。唉,这眼瞅着到了岁数了,也该娶一房媳妇了,还没有一份正经的营生。”说到自己的孩子,李力的话更多起来。
“一个人,一个命,万不可强求。我看这小子倒是透着一股子灵气劲,说不定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陆枫好心在一旁劝解。
“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李力苦笑。
“有志身上,这是怎么弄的?”陆枫看着李有志问道。
没等李有志开口,李力在一旁接上话了:“还能怎么弄的,定是鼓捣火药被烧到了。”
李有志歪头看看李力没言语。
“李大哥,现在也是无事,不如去你的铁匠铺看看可好。”陆枫心血来cháo,想要去李力的铁匠铺转转。
李力家的铁匠作坊位于他家的西边,距离他的院子还有一段距离。
看着满屋子各种各样的农具,陆枫饶有兴趣的一件件打量着。
突然角落木案之上的一个物件引起陆枫的注意,迈步朝它走去。
李有志见陆枫拿起木案上的管状物件,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是犬子有志让我帮他打造的,问他也不说是用来干什么。有志,你过来给你陆大哥说说这是个什么东西。“李力见陆枫对这个有兴趣,他也不知此物何用,立刻喊李有志过来。
“陆大哥,你对这个感兴趣?”李有志没说此物作何用,先问陆枫有没有兴趣。
“哦,觉得新奇,不知此物用来作什么?”其实陆枫心中早就有底,隐约已经猜到,他不说透,让李有志来说,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哦,这是我自己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东西。陆大哥有所不知,以前我跟爹爹在兵器司帮忙的时候,见军中所做火器皆尽是要靠人力扔出,亦或是用抛车投掷出去。因所为火器物件沉重,单靠人力根本扔不出多远,抛车投掷的倒是远,可惜准头不够,此两种方式都不能有效杀敌。从那时起我就琢磨,能不能做出一件既能打的远又能打的准的东西,其中填充火药激发出去,从而杀敌。从一开始,我想的是用竹筒或木筒,反复思量,火药威力大,易燃,用竹筒木筒容易毁掉。就想到用铸铁来造这么一个物件,既坚固又能重复适用。”果然如同李力所说,不说到李有志感兴趣的事,他绝不会多说话。
李有志上前拿起木案上的管状物件,继续给陆枫他们介绍:“可惜这个东西用生铁铸造,太沉,但最起码持此物的人自身安危有了保障。”
“这个东西能用吗?”陆枫插话打断李有志的话。不出所料,此物就是最初始状态的火枪。陆枫的记忆中,第一根火枪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南宋事情,而且还不是铁的,是竹筒,适用不了几次就废掉。没想到在这个小村子里居然还有这样的神器,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做出来的。
陆枫的话问到李有志的痛处,李有志眼中黯淡:“还不能用,我碰到难处了,没办法让火药从中激发出去。陆大哥你看我这身上,就是研造一种可以激发的火药,可惜失败了,还让火药烧着了。”
“为何不试着让火药当个辅助,把火药填充在后,前面放置一颗铁丸,引燃火药把铁丸激shè出去?”陆枫一语道破,李有志呆立当场。
“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只想怎么让火药像条火龙一样喷发出去了。陆大哥真是我的贵人啊!陆大哥请受有志一拜!”李有志大声抒发着心中的兴奋之情,当即跪下给陆枫行礼。
陆枫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李有志眼中jing光四shè。
“有志可愿随我去陆家庄,我那有你更感兴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