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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条溪流水深较浅,最深的地方也不及两个小姑娘的双膝,但水面十分宽广,从远处看过来,把它看作是一条小河也不奇怪。流水下面的溪石湿滑,江晓莺没走两步就差点滑倒,于是众人只得相互搀扶,缓缓渡水。
“亏得传言中说的那么玄乎,这个奇门遁甲也没什么嘛,”趟过小溪的途中,江晓莺转回去望着石林说道。
柳梦生见状便停了下来,现在他背着灵偃腾不出手来扶着其他人,然而江晓莺却还是用没受伤的右手拽着他的袖子,她这要是滑倒了,自己也得跟着倒霉,于是就扬声提醒道:“别回头张望了,小鸟,看着脚下。”
“知道了知道了,”江晓莺敷衍地回道。
“那个苏拭珩不会就是用这石林杀退玄门百家的吧?”柳梦生心里对这个奇门遁甲也是有些怀疑,在这座石林里穿行得时候,比起其中可能存在的阵法,他显然还是更担心自己身后背着的灵偃。但话一出口柳梦生就转念想到,莫非自己对灵偃的种种戒备乃至那些想是错觉一般的经历,其实是这石林中阵法的作用?毕竟那个时候师姐给自己的银铃响了,而上一次听到这铃铛的响声还是身陷香雪中阵法的时候。
“那怎么可能?人家苏公子分明是没有认真对付咱们,”柳青阳悠悠地在一旁插话道,虽然不是很乐意,青阳此时一手拉着柳梦生右边的袖子,另一只手牵着柳含烟的手,“而且别忘了,这绝音谷中不是还有第二道阵法嘛。”
夏语冰还是在趟过小溪的时候滑倒了,整个人都差点摔进了水里,柳含烟马上蹲下去一边扶她起来一边轻轻将她脸上的水擦去,江晓莺见状也跑了回去。青阳见了拉着柳梦生的袖子,木木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苏公子?怎么?你好像还挺钦佩那个苏拭珩似的?”听了方才的话,柳梦生转身望向柳青阳,疑惑地问道,“而且听你这意思怎么倒像是希望咱们被困在这阵法里呀?”
柳青阳似是有点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一问:“我…我当然希望咱们能早点出来啦…”
“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管那个苏拭珩叫什么……苏公子,对吧?”柳梦生慢慢凑了过去说道。
“怎么啦?”柳青阳目光闪烁,将脸转向一边。
柳梦生见她这样反应便来了兴趣,转去她眼前,阴阳怪气地说道:“想不到咱们名门正派出身的柳姑娘,居然会对那个玄门逆党这般尊敬。”
柳青阳白了他一眼又将脸转向另一边,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
“是是是,在下入世未深、见识短浅,这不特来向柳姑娘请教了嘛,”要不是背着灵偃,柳梦生就打算给她施个礼,扮个样子逗逗这小丫头了。
“装模作样,”柳青阳一脸鄙视地看着柳梦生。
“你这呆瓜是昨晚上睡舒服了,现在有精力调戏小姑娘了?”将夏语冰扶起来后,江晓莺也过来加入鄙视柳梦生的行列里了,身后的柳含烟正在帮夏语冰将衣服拧干,王复乘此机会将水囊拿了出来蹲下来取些溪水。
“你这是以小鸟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种人吗?”柳梦生见一行人暂时还没法继续赶路,便决定跟江晓莺斗斗嘴,顺便还能深入了解一下接下来要遇到的对手。
“难道不是嘛?”江晓莺瞪了他一眼说道。
“唉,我这不是虚心求教呢嘛。要是青阳不愿意说,你告诉我也行啊,”柳梦生道,结果自然又被柳青阳白了一眼。
“唉,也是服了你了,都是出来行走江湖的,你怎么能这么缺乏常识呢?”江晓莺摇头道。
“还请江老师不吝赐教,”柳梦生扮作求教的腔调说道。
“不是之前跟你说过嘛,这些玄门逆党大都是玄门世家出身的,而且从传闻来看,每一人的修为应该都十分了得,不然怎么仅凭九个人就能对抗整个九州的玄门势力?”江晓莺缓缓说道,“所以虽然这些人被列作玄门逆党,但其实还是有很多修士对他们九人或是其中某一人十分敬仰的。”
“其中一人,这还要挑一挑啊?”柳梦生脱口问道。
“那当然,有的修士是因为九人之中的某一位和自己师出同门而感到骄傲,进而产生的敬仰,”江晓莺说道,“不过大多数的修士是对那九人所掌握的各种绝学和法术仙器有所觊觎,在敬仰崇拜的同时,也有不少人想要得到九人留下的仙器,或是想学得一两种秘术。”
“门里出了个异类,这有什么可骄傲的?”柳梦生有些奇怪道。
“唉,说来他们九人也不是一开始就被列为逆党的,”江晓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据说他们九人本来大都是玄门世家中的翘楚,更有人被视为百年难遇的奇才,从小时候就有不少关于他们九人的佳话广为流传。”
“都是些什么佳话?”柳梦生心里琢磨,看夏揖山那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有段风光无限的经历。
“当然是天赋异禀,幼年的时候就领悟了什么高深的法术呀,或者是年纪轻轻就制退镇压了凶恶的邪祟,福泽一方之类的,”江晓莺说道,“总之他们九人相聚之初,所有人都将他们视为玄门振兴的希望而津津乐道。”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成为众矢之的的?”柳梦生心道这九人明明可以发挥所长、安享盛誉就好了,为何非要给自己惹上个逆党的恶名,还被九州玄门联手讨伐?
“这个嘛,之前也跟你说过,其中缘由到现在也没有个定论,我听到的就有什么异动灵脉、触犯禁忌、私通敌国、欺师灭祖……”江晓莺把小胖子放到自己肩膀上,一个一个地数了起来。
“这几位逆党胆子还真是大啊,”柳梦生不禁感慨,那个异动灵脉且不论,江晓莺后边列举出来的这几项罪名,一般人若是跟任何一个沾上关系,那都是足以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而这九个人居然全都来了一遍。
柳青阳也将水囊取出来正在接水,听了这话之后就有些气愤地插嘴道:“都是些子虚乌有的罪名!”
“这可不见得吧,”江晓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思索状,“至少他们九人中的确有敌国将领之后,这个勾结敌将、通敌叛国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柳青阳立刻反驳道,“不过是结交了别国之友,这样的人即便是京师里不在少数。太平的时候都相安无事的,这到了两国交恶的时候,那些个王公贵族不见有一个要以叛国罪论处的,何为临烟九子就要因此落罪呢?”
“临烟九子?”柳梦生不解地重复道。
“就是那九位逆党,临烟九子是那些敬仰他们的修士为九人起的合称,”江晓莺解释道,“说起来,发起这场讨伐的还真不是哪一方玄门势力,而是京师下的檄文,甚至还出动了军队,同各方修士组成了讨逆联合,这可是官府第一次出手干涉玄门的事情。”
“就算是有私通敌国的嫌疑,对方也就只有九个人,京师有必要整得这么声势浩大嘛?”柳梦生不解,两国交战,这京师不着急排查朝中官员是否有通敌卖国的,怎么反倒急着帮玄门各路清理起门户来了呢?
“谁知道那个昏君在想什么,”柳青阳不屑地说道。
“青阳呀,这话可不能在别人面前乱讲啊,小心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江晓莺俯下身来认真地对青阳说道。
“这我知道,”柳青阳不是很情愿地应道。
“这逆党不都是各家的后起之秀嘛,那玄门世家就能这么听话地除掉他们?”柳梦生怀疑道。
“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江晓莺起身指向柳梦生道,“其实玄门世家对这场讨伐态度不一,就拿你知道的泰山夏氏来说,他们就十分积极地配合围剿逆党,而至于临安穆氏和姑苏柳氏嘛……”
江晓莺一边拖着长调一边狡黠看向柳青阳,青阳见了干脆将头转向一侧扮作不想理江晓莺和柳梦生的样子,然而却未有离开两人回到柳含烟身边的意思。
江晓莺笑了笑,继续说道:“穆氏和柳氏两家对此次讨伐的态度就十分暧昧,明面上是响应京师号令,实际上是想暗中周全自己门中弟子也未可知。”
“没有证据,莫要信口开河,”青阳插话道,眼睛依然看向他处。
柳梦生看了看青阳,然后转来追问道:“此话怎讲?”
“那我只说事实,总行了吧?”江晓莺叉着腰说道,“檄文下达之后,姑苏柳氏并没有出动弟子四处搜寻逆党行迹,反而是将九人中出身柳氏的那一位的仙府封锁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入搜查,此话可有假?”
“不假,”柳青阳简短地回道。
“柳氏这般反应在朝廷和其他仙门眼中,岂不是有包庇逆党的嫌疑?我记得就因为此事,姑苏柳氏差点和禁军起了冲突,”江晓莺说道。
“师姐的仙府设有禁制,就算允许他们搜查,试问谁有那修为能进得去?”柳青阳仰起头骄傲地说道,“再说,后来不也证明师姐那时根本没在自己的仙府中嘛?”
师姐?柳梦生有些意外,这个小丫头居然毫不避讳自己同逆党的关系。
“这倒是不假,但如果那时你师姐在自己的仙府中,柳氏会不会就这样将她藏匿起来呢?”江晓莺道。
“没有发生的事情,何必胡乱猜测?不是说只讲事实的吗?”柳青阳说道。
“好吧,那我继续讲事实,”江晓莺见自己占不了上风,就将话题拉了回来,“在那之后,京师明明下诏令姑苏柳氏前往昆仑山参与围剿,而贵宗只遣了寥寥数人赶赴昆仑,却将主力派往了你师姐所在的那一片桃花林,此话可有假?”
“不假,”柳青阳马上反驳道,“但昆仑山路途遥远,一时间备不足门下弟子路上所需的物资,自然会有所耽搁,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吧?在说那一处桃花林距离我们府上明明不到两天的行程,却让我们舍近求远。我们也是看京师的禁军和那些个小门小派久攻不下,估计是对那法阵束手无策了,才会去出手相助的,顺便也是去借一些去往昆仑山的粮草。所以这到底是我们怠慢行程,还是下调令的人糊涂呢?”
“可是人家穆氏宗主就立马带着弟子赶赴昆仑了,可没有花时间准备什么粮草,”江晓莺说道。柳梦生头一次见江晓莺在争论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决定默默地听故事的同时,心里也在暗叹这个柳青阳也是伶牙俐齿。明明这场讨伐发生的时候,她应该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现在却能将传闻中的事情推敲的这么合理,除了青阳本身的聪慧以外,恐怕还有柳氏宗内的功劳吧。
“临安穆氏的事此身不便评论,只是后来听说穆氏宗主因为行事仓促,差点有弟子在路上冻饿致死。由此看来,还是我们姑苏柳氏考虑的周全些吧?”柳青阳轻轻一笑道。
“好,那不说临安穆氏,”江晓莺撅了撅嘴说道,“说回在桃花林里的那一战,当时禁军将领准备放火烧林,将其中的逆党逼迫出来,而当时姑苏柳氏却是横加阻拦,这又怎么讲?”
“那放火烧林的结果**姐应该也是知道的吧?”柳青阳又轻笑一声道,“不但没能让林中的临烟九子现身,反倒是将自己人烧了个丢盔弃甲、抱头鼠窜,简直狼狈至极、可笑至极。最后还没能控制住那火势,殃及了附近的村舍。要不是临烟九子中的哪一位不忍见无辜百姓受苦,及时唤来风雨相助,这一把火恐怕是要将那禁军的中军烧个干净。”
“哪一位?等一等,我这听你说了半天,合着这讨伐折腾了半天,京师的禁军和那些个大小门派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清楚是吗?”柳梦生仔细听青阳说了半天,都没有提及具体是九人中的哪一位布下的法阵,也没说又是哪一位唤来的风雨。看青阳那副骄傲的样子,要是真的知道的话肯定会鼓吹一番,如今讲旧事讲成这个模糊不清的样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参与讨伐的人根本不知道对方有几人,更不知道是九人中的哪几位。
“你这呆瓜什么记性啊?这个不也跟你说过嘛,逆党们布了法阵躲在里面,根本没有交手的意思,”江晓莺说道。
柳青阳悠悠地舒了一口气,十分解气地说道:“可笑这场自诩邪不压正的讨伐,其间所导致的伤亡,其实都是那个所谓的讨逆联合自己造成的。”
“也不全然吧,至少在昆仑山上还有绝音谷这里,讨逆联合可是和逆党们正面交锋过,而且付出了不小的损失,”江晓莺说道。
“那有几人是直接死于临烟九子之手呢?”柳青阳反问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江晓莺似是抓到了反击的机会一般说道,“昆仑一役姑且可以归咎于风雪所致,但是绝音谷这里可就真的是因为苏拭珩布下了那第二道法阵,才会有那么惨重的伤亡。”
“不是说正面交锋的吗?这不还是用的法阵,那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柳梦生问道。
“当然不一样了,前面提到的那些法阵可以算是迷阵,意在扰乱闯入者的感觉,使来者偏离方向不得其路。虽然有些高深的迷阵偶尔会达到困杀对方的效果,但其本意不在杀伐,”江晓莺抢着说道,“而苏拭珩后来布下的这个法阵可是实打实的杀阵,其目的就是为了杀死阵内的对手,而且苏拭珩曾在这道法阵前面现身挑衅过前来的讨逆联合。”
“什么挑衅?人家苏公子那是为了警告这些有勇无谋之辈,好嘛?”柳青阳抗议道。
江晓莺忽然一脸正色,右手往身后一指,沉声说道:“身后此阵尽管来试,定让尔等有来无回!”
柳梦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晓莺这是在扮演苏拭珩当初在法阵前威慑各路玄门时的情景。
江晓莺演完之后就转过来对青阳说道:“这话听起来像是警告吗?这分明是挑衅嘛。”
“人家苏公子原话分明不是这么说的,”柳青阳立刻反驳道,遂定气凝神,也伸出右手向后身后指去,沉声道,“若入此阵,有来无回。”
看着两人这般认真地演绎当时的情形,柳梦生甚是无语。
演完之后,柳青阳转来对着江晓莺说道:“这分明是警告嘛!”
“不对吧,有说的这么简单吗?”江晓莺质疑道。
“人家苏公子本就沉默寡言,**姐说的那句分明是嫉妒记恨苏公子的家伙添油加醋的,”柳青阳说道。
“不对,你听到的肯定是被人美化过的,”江晓莺反驳道。
柳梦生一脸不知所谓地在一旁看着两人争执,在他听来这两句话并没有什么区别。
柳青阳可能是有点气急了,指着蹲在一旁的王复说道:“当时这里的主力是泰山夏氏,这里不就有夏氏的弟子嘛,干脆直接问他算了。”
话音未落两人一同瞪向王复,吓得王复把手里的一小块馕饼都掉到水里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江晓莺和青阳两人半晌,略带委屈的声调回道:“我我我……我才加入夏氏门下不久,两位姑娘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柳梦生这才发现,此时柳含烟早已将夏语冰被水浸湿的衣衫换下,又为只穿着中衣的小姑娘披上自己的长袍,因为没有带替换的衣服,所以语冰浸湿的衣服只能等上岸之后生火烤一烤了,王复也早就将几人的水囊都盛满了。可能是见柳梦生三人聊的火热,王复就想着干脆将干粮拿出来,让柳含烟和语冰先吃一点。
听了王复的回答,江晓莺和青阳相互对视了一番,又一起看向了夏语冰。
夏语冰同样不知所措地向柳含烟身边退了退,柳梦生见状立马背着灵偃拦在两人面前说道:“咱们也别站在水里聊了,先上岸再说吧。”
江晓莺和青阳不甘心地对视了一下,妥协道:“好吧,先上岸吧。”
走到岸边之后,王复本想给夏语冰的衣服彻底烤干再出发,却被夏语冰拒绝了,想是小姑娘担心这样会耽误很多时间。见她这般坚持,一行人便再次动身往山谷中深入。青阳虽然走在了柳梦生后面,但却没有回到柳含烟身边。
这小丫头莫非是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柳梦生不由心想。
“小鸟啊,这临烟九子不是有九个人嘛。当初讨伐的时候除了刚才说的三个地方,还有其他的战场吗?”柳梦生问道,踏上岸之后才发现,这一边的溪岸上尽是一种白色的小石子,一直延绵到山谷里。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这些逆党是在九州各处隐匿行踪、同讨逆联合周旋的,但行踪暴露之后,这九个逆党就退到了这三处。直到最后同讨逆联合的三路人马交手时,也没有机会转移到别的地方了,”江晓莺回头看了青阳一眼肯定地说道。
“这样啊,那这位苏拭珩以前是出自哪个玄门世家啊?”柳梦生心想若是那石林真的是第一道法阵的话,那接下来可能很快就会遭遇那道杀阵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得趁现在赶紧了解一下对手的来历。
“他啊,他倒还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江晓莺回忆道,“关于他的出身其实也众说不一,有的说他曾是位隐士,有的说他是悟性超然、自学成才,更有人传他是哪位仙人的弟子。”
“奇怪,揖山兄投诚之后,就没有透露一些吗?”柳梦生不解。
“说来也怪,临烟九子之间好像从一开始也是以化名相称的,而且据夏揖山还有董……”江晓莺顿了一下,扶额道,“据夏揖山还有董允章说,他们确实不知道各自的身份,或者说从来没在意过。”
“那他们是怎么认识彼此的?”柳梦生不敢相信道。
“唉,他们当初相识相交时发生的事一直是个迷,”江晓莺叹气道,“夏揖山只道是因为一首诗就晦而不言,至于董允章嘛……”
“董允章怎么了?”柳梦生追问。
“他啊,他,他失忆了,”江晓莺不大想聊关于金陵董氏的样子。
“对了,我记得的你好像是说过,董允章也曾是这临烟九子之一吧?”柳梦生却来了兴致,要是特意问关于董允章的事情,江晓莺大概不会痛快地告诉自己,而柳梦生潜意识里又不想用此事去问青阳,就想趁此机会好好打听一下。
“正经的事情记不住,这个你倒是记得清楚,怎么啦?”江晓莺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那他那会儿的化名和雅称是什么啊?”柳梦生问。
“你现在问这个干什么嘛?”江晓莺含糊地想推辞。
“这不是正好说道他了嘛,而且咱们这一趟本来也是为了躲开那个董允章,兴许以后路上还会跟他交手,趁现在多了解一些喽,”柳梦生说道。
“嗯…我想想啊…”江晓莺还是有些犹豫,但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就见王复急匆匆地从后面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指着前方说道:“小兄弟,江姑娘,你们看。前面那里是不是躺着那些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