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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家这酒铺后院酿酒,前面直接开了个酒肆,招待来往的客人。
四儿捧着那罐酒进了前间,里面人不多,一眼望过去全是平日常来的熟客,只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背对着看不到相貌。
她猜这就是那个主顾了。
自己家也是开酒庄的,她以前没少听帐房和伙计议论如何应付难缠的客人,既然做的开门迎客的买卖,就得笑脸相待,再难缠的客人也不是诚心来找麻烦的,总不能因小失大,得罪了主顾。
四儿慢走几步,绕到那人面前,带着笑道,“这位客官,您……”
在看清来人面貌时笑容僵在脸上。
男人的眼睛在角落的阴影里格外明亮,他抬起头看着她,脸上带着镇定的笑,一点不像她那样惊慌。
四儿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差点把手里的罐子摔了。
第一个意识就是逃开。
她转身就走,才抬腿就撞到一人身上,阿虎站在她身后一把扶住她,满脸关切,“你怎么了?”
四儿一个人过去,阿虎还是不放心,她刚走他就追了出来。
果然他一进来就看见她白着脸,慌慌张张的往回走,就像见了鬼一样。
那客人倒是挺镇定,没出声也没有动。
阿虎见那人面生的很,不像本地人,也看不出他什么来历,只觉他神情间有股肃杀阴郁之气,让人看了心底生寒。
怔了怔,就将四儿掩在身后,戒备的看着那人。
“怎么,等了这么半天,我要的酒还没拿来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里面,阿虎竟然觉得浑身都冷了一下,像是周围的温度骤然都低下来似的。
他强撑着架势站在那里,看着男人不自然的道,“小店里存货不多,那种酒没了,您喝点别的吧。”
从四儿手里拿过那罐酒就要给他斟上。
刚要挨到桌上的碗,手腕却被人托住了。
男人脸上似笑非笑,“这酒谁拿来的由谁倒,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那人虽然像是对着阿虎说,眼睛却没有看他,而是绕过他看着他身后的四儿,阿虎心里就更觉得不对劲。他觉得这客人透着古怪,不像个好相与的,就打算先带着身后的人离开,别得罪这人,实在不成就让人拿出供给军中的酒糊弄得他走了也就是了。
于是勉强笑道,“她只是个打杂的,不懂这些,小的回去换伶俐的人过来侍候您。”
就想离开。
然而手腕被按住,要抽开却觉得手腕处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抽不出,阿虎费了半天力气,脸也涨红了。
不禁有些急道,“客官,您……”
男人看着阿虎,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不放手,也不说话。
阿虎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心里总觉得来者不善,额上的汗就冒出来了。
正急时,手上一轻,那罐酒已被四儿接过去,施施然走到两人之间。
“这位客官只是要喝酒,谁倒的有什么要紧,便是天仙倒的,寻常的水酒也成不了琼浆。他既想让咱们倒,倒给他就是了。”
四儿并没有理桌后的男人,只看着阿虎,说过那句话便放低身子做出要斟酒的样子。
男人的目光一直锁在四儿身上,在她倾身倒酒时手上便撤了力气,阿虎觉得手腕上骤然一轻,忙把手抽了回来。
四儿面无表情的倒了一碗酒,把罐子放下,“这酒虽是寻常,却也是劳累了许多人千辛万苦酿出来,给人喝的。若是畜生喝了,怕是会烂嘴烂心,长一身脓疮。”
阿虎见四儿平日温柔和善,今天不知怎了,说出的话句句带刺儿,连他这样脑子笨的都觉出是在骂人,心里不免更加紧张,一面偷偷打量那客人,一面拉了四儿一把,提醒她别得罪这人。
男人听了四儿那番话,不但没丝毫恼意,脸上笑容反倒深了,连眼睛里都带上笑意,仿佛听了多少奉承话一样,伸手端过那碗酒,送到唇边一口饮尽了,“好酒。”
把空碗放回桌上,看着女子,意思分明是要她再倒。
四儿却像没看到那人,将那罐酒放在桌案上,转过身冲着阿虎,“才刚老板说酒窖里的存货还要再清点一遍,你可能陪我去一趟?”
四儿说话时语气温温柔柔的,全是商量的意思,阿虎又怎能拒绝,他看着那双幽深明媚的眼睛,结结巴巴的,“好,我……现在就和你去。”
四儿唇角淡淡扬起来,走过去轻轻掸掉阿虎肩头的谷穗,是刚才后院酿酒时沾上的,温柔的冲他笑了笑,“好。”
两人这样一问一答,竟似全然忘了面前还有客人要招呼。
桌案后的男人脸色阴沉了下来,紧紧盯着两人挨在一起的身子,目光中透出冷意。
阿虎背对着男人,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里只有面前女子,突然想起件事,咧开嘴,“四儿,你之前提的那种梨子糖我找到了,原来王二哥的娘子也爱吃那种糖,我已向她讨来了,回去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女子视线掠过阿虎,见他身后的男人眼神已是阴郁的吓人,她收回目光,温柔的对阿虎笑笑,“我不过随口说的,以后不要这么麻烦。”
声音也是轻轻软软的,像是嗔怪,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娇柔。
阿虎心头一热,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都拿出来换她能永远这样对他笑,痴痴看着她,讷讷的竟说不出话来。
四儿脸上微微有点红,低下头转身走了;阿虎忙追了过去,早顾不得身后的客人。
两人一起去了酒窖,清点那些原料。阿虎见四儿平日手脚麻利,摆放每件原料都井井有条,今天却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拿着个果子半天不动,再放时却放错了地方,脸色也不太好,像是很疲倦的样子,刚才在前间时那笑意已没了,目光有点冷寂。
他知她身子不好,怕她累着,就让她在一旁歇着,自己将那些原料分类摆好了,和她出去时,迎面正遇到自己的娘,手里捧着帐本,正是结帐清点生意的意思。
阿虎奇道,“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关张了?”这才晌午,平日怎么也要到傍晚的。
他娘脸上却带着喜色,“早上来的那客人竟是个大户,刚才一出手把咱们这所有的酒都买下了,说是这一段要天天过来喝。我这才清退了所有客人,以后这酒铺再不用招呼别的客人,只侍候他一个就是了。”
阿虎眼睛睁得老大,啧啧称奇,他身后的女子柳眉却微蹙了起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阿虎发觉到身后的沉默,回头关心地,“四儿,你怎么了?”
女子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我头有点疼,大约是着了凉,想回去躺会儿。”
阿虎有些心疼,“很厉害吗?我去叫大夫看看……”
“不用了,歇歇就好。”四儿仓促的冲阿虎笑笑,低头转身走了。
阿虎看着女子的身影进了自己的屋子,终是不放心,又央他娘将饭送过去,知道她吃了一些,这才略微踏实了。心里打算着,若她明天还是这样,便是她不让,自己也要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入夜。
在这个江南小镇上,即使已是初春时分,太阳落下去后温度仍是骤然降低。夜里时没有碳火的屋子渐渐被寒意填满,身体寒凉的人便会受不住。
四儿裹着一床被子,上面还压着阿虎给她的毛毯,但是仍止不住身上发抖,手脚冻得像没有感觉一样。
若是睡着了,多少会缓解些,梦里是感觉不到冷的。但是今夜,她在床上辗转许久,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的眼睛在黑暗里大大睁着,想着白天里见到的那个人,心里一阵阵发紧。她知道,她是逃不掉了,那人既已找上来,就不可能是单枪匹马,必是在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怕这镇子里,现在飞出只苍蝇都难。
再说,便是她跑了,以那人的性子,能放过张诚一家吗?她不想再拖累人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今天故意拣难听的话说,就是想惹恼他,最好他一怒之下把她杀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厌倦了也受够了。
翻来覆去想了许久,四儿觉得头真的有些疼了,眼皮也发沉,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之中,她觉得身边好像多了个火炉,暖暖的,驱散了周围的寒意。她舒服的轻轻哼了一声,本能的向那火炉靠过去,那火炉竟然是软的,她一靠便改变了形状,把她整个包裹起来,四儿只觉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的不想睁开眼。
脸上痒痒的,像是有什么小虫子在咬,她动了下眉,把脸躲开。那虫子竟然不识相,顺着她脸颊一路咬下去,最后落在她唇上,轻轻吮着。
女子心里一凛,猛的睁开眼。
黑暗里,男人的眼睛近在咫尺,像是捕食到猎物的野兽,散发着危险的光。
“程爽儿,你还要躲到哪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更在周五。
圣诞快乐啊!
在这么美好的时候,蜚突然想开个新文,
大约在一月份吧,现言,正剧向,感情冲突激烈程度应该不亚于《爽约》,
希望大家到时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