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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敬骁。”
江疏柔眼底一片兵荒马乱。
他的出现让众人自动排成两排,纷纷后退。连向来在靳敬骁面前极富自信的江疏柔都禁不住后背发凉。
靳敬骁眉眼笼罩了一层寒霜,浑身上下带着一触即爆的似火烽烟。
平日里大家对靳少帅的印象最多是冷和不苟言笑,现在看到他,周身却像是裹着浓烈的雷雨,透着噬骨清寒。
沈轻欢弯了下嘴角,她老公来了。她是真不希望这些人在靳敬骁面前为难自己,她的丈夫是一心站在她这边的好男人。
他的父亲是岳城的父母官,作为督军家的儿媳,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和公公一样,维持稳定和谐的局面。
这些人都是他得力下属的子女,她不愿意挑动是非。
看到靳敬骁突跳的额头青筋,沈轻欢的手直接插进他的臂膀。
江疏柔从靳敬骁进入视线后,眼神一刻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她几乎带着渴求与期待,不曾想就算是她,靳敬骁也不曾多给她一丝目光。
他只看沈轻欢,仿佛整个天地间只有她。这让江疏柔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男人,现在却对另一个女人用尽了极致温柔。
江疏柔知道靳敬骁是个谦谦君子,她救过他的命,他想要报答她,什么都肯为她做。可他就是不曾对她这般温柔与呵护。
爱与不爱,瞬间显现。
江疏柔有些站不稳,拚命的倚着身边的装饰物,以免自己伤心到失态。
“我,我没别的意思。”
江疏柔想辩解,却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这时靳敬骁似乎才注意到她,眉头不由自主的蹙起。开口终于说了句让江疏柔期待的关心的话,语气却是冰冷的。
“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走。”
他从沈轻欢手里夺过了酒杯,顺势将她的手捞进怀中。
“手这么冷还喝凉的东西,不怕肚子不舒服吗?”
见不得她受凉,靳敬骁沉声道:“青岚。”
“是。”
青岚随时待命。
“给少夫人拿杯热水,酒倒了。”
他把酒杯递给了青岚。所有人都变了脸。靳敬骁从钻进人群中找到了沈轻欢,就视天地为无物。这么多名媛在场,他连基本的颔首都没有。
“靳敬骁,是不是你夫人欺负人你都不闻不问了。身为岳城的少帅夫人,撞了人不道歉,还把酒倒在别人身上,这是督军府少夫人应该干的事吗?”
楼雨蒙见靳敬骁连正眼都不瞧她,气不打一处来。
“是吗?撞到谁了,有没有受伤?”
靳敬骁听楼雨蒙说沈轻欢撞了人,神情紧繃,上下打量着她。沈轻欢想把手从他怀里抽出来,谁知道他握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放的意思。
“我没事。”
她满脸大写的尴尬。难道他没看见楼雨蒙的眼神要吃人吗?楼雨蒙听完靳敬骁的话差点气晕过去。靳敬骁是耳朵聋了吗?她说的是沈轻欢撞了她。
他道好,问沈轻欢有没有撞伤。刚刚沈轻欢那不长眼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保镖将她推翻在地,她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伤呢。
靳敬骁见沈轻欢满不在乎的样子,应该是没事。当他的视线落到一地碎片的瓷瓶上时,声音冷厉:“这是谁打碎的?”
“是李小姐她不小心推翻了花瓶,差点砸到了轻欢。不过幸亏梅少出手相救,我想轻欢应该没事的。”
江疏柔低低淡淡道。靳敬骁听到“梅少爷”三个字眉头都不皱一下。他直接略过梅晨飞,眸色深深的看向李舒梦。
李舒梦没想到江疏柔会出卖自己,双手在身侧微微绻起:“我没有。我不小心的。”
但她那心虚的样子谁都觉得是故意的。
“轻欢,我身子弱,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别见怪,敬骁,我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
江疏柔的话还没说完,便见靳敬骁放开了沈轻欢径直的向她走来。她心中狂喜,原来靳敬骁还是在乎自己的。
结果,靳敬骁走向她,直接绕到她身后抓住见苗头不对想跑的李舒梦。
他力道太大,手像铁钳般扼住李舒梦的手腕直接将她拖到沈轻欢面前。
“道歉。”
“什么?”
李舒梦惊呆了,靳敬骁面色铁青,一只手搭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他径直的拔枪对准李舒梦,李舒梦吓傻了,这世道连男人看见枪指着自己都要尿裤子,何况是女人。就算李舒梦赌靳敬骁不敢开枪,万一枪走火呢?
楼雨蒙本来还在幸灾乐祸,现在却像尊菩萨,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她如果敢跑,下场会和李舒梦一样的吧。
“少,少夫人。对不起,是我的错。花瓶是我故意撞倒的,酒洒了一身不怪你。你帮我求求少帅,别开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舒梦面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往下落,身体抖得像筛子。
沈轻欢冷眼看她,这些个女就是欠教训。
“沈轻欢是我靳敬骁的妻子,是少帅府的女主人。不尊重她的人就是没把我靳敬骁放在眼里,欺负沈轻欢等于造反。轻者入狱,重者军法处置枪毙。听懂了吗?”
靳敬骁说的话绝对不是威胁。军阀世家枪杆子就是法律,挑衅这些枪口底下讨生活的人,欺负他们的家人就只有挨枪子的份。
他这句话彻底奠定了沈轻欢在靳家的地位,也为她在岳城的名门淑媛里博得了一席之地。
以后,谁都不敢轻易碰她。因为谁动她,就是跟岳城靳家作对,跟军政府为敌。没人敢踢这块铁板。
“听,听懂了。少夫人,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李舒梦哭了,沈轻欢却没有不忍,反而唇角微扬,有些好笑。刚刚她们那个个难看的嘴脸呢?就知道欺善怕恶,仗势欺人。
“行了,今天我是来参加市长大人酒会的,不是来教训谁的。你们都散了吧。”
沈轻欢端出娴柔的姿态,拚命忍住笑的发号施令。亏得刚刚费那么多的口舌,她老公一来几句话就把她们全打发了。
江疏柔此时面无血色,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