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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下课!”说完,叶芝抓起课本,头也不回的离开,今天,是她教学的最后一天,前几天还在失业的打击中彷徨,真正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她反而平静了,既然要说再见,那就潇洒点,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叶子姐”一蛋背着布包飞快地追了上来。
“一蛋跟着俺干嘛?”叶芝内心很感动,一蛋肯定以为她会难过,会舍不得,特意来陪她的,这小子太贴心了!
“叶子姐,不是你叫俺天天跟着你回家吗?”一蛋觉得叶芝姐忘性也太大了,前几天说的话,转眼就忘。
一蛋挤着眉不放心地提醒,“叶子姐,你不会忘记俺们有上山的秘密任务吧!”
本来没事的叶芝,伤感了!她的离开这群娃子咋都没感觉,她求学那会儿,遇到这么开明,认真的老师离开,不哭鼻子,也多少有些伤感,舍不得!这群娃,真是一群“白眼狼”!
一蛋这个没眼色地,一路上,还跟郁闷的她谈论新老师!叶芝快步的回到家,在和大黄玩你追我跑游戏的黑宝,害怕地愣了下,然后连滚带爬跑到厨房找“熊外婆”。
黑宝这几天真怕叶芝,不就张大嘴又熏了熏“熊妈”,干嘛! 照三顿逮它,还拿把刷子,抓把咸咸的东西,放在它大嘴里刷来刷去。害得它饭都吃不香,肉肉都松了!想到这黑宝伤心地“呜~呜”!
周婶好笑地拍拍黑宝的圆头,热情的招呼一蛋:“一蛋,快来,帮俺把饭,摆上桌!”一蛋高兴地答应,跑进厨房帮忙,完全不把自个儿当外人。
叶芝大口大口地吃着碴子粥。酱拌茄子,一蛋比她吃得更卖力,很过就三碗粥下肚,边吃还边嚷嚷:“好吃,好吃!咋叶子姐家的大碴粥都比俺家的香!”
叶芝好笑道:“饭菜总是别人家的香,心理作怪!”
“叶子姐,周婶,真的俺们家,狗子家,小栓家。二柱家都没你家好吃,真的!”一蛋的话,不由让叶芝多想。这李婶,梅子,仁二婶他们是村里作饭的好手,咋都不如她家做得好,是因为水吗!应该是。绝对是,可惜没有“能源”石了!
吃完午饭,黑宝当周婶跟屁虫去了,一蛋缠着叶芝说上山看看,叶芝敲了他一记,“一蛋。俺把看到的情况都跟你说了,现在真不是带小女娃回来的时侯,再耐心点!”
一蛋幽幽地说:“叶子姐。一个小女娃,在那么大,那么大的大山里肯定很害怕,俺想到这,就睡不着!”
午夜梦回时。叶芝也会想起小狼娃的事,只是她很理智。硬行带狼娃回来,真的是下下策,叶芝温柔地看向一蛋道:“一蛋,忍耐,不会太久的!姐保证带你一起上山,说到做到!”一蛋拼命的点点头,他信得过叶子姐,“叶子姐,俺作业都做完啦!有啥活儿让俺做的!”
别说,还真有!叶芝从木箱中拿出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的是“曲柳”的种子,“一蛋,俺们去小河边把这种上!”
一蛋好奇地打开布包,里面是白色短柔毛像毛毛虫的东西,“叶子姐,你要种柳树!”叶芝称赞道:“一蛋,不错!知道得挺多的嘛!”不是小方介绍,叶芝都不知道柳树的种子原来是柳絮!进村的小河边再多些垂柳,既可以试种,又可增添风情,何乐而不为。
一蛋扛着锄头在前,叶芝背着小布包拿着手锄在中间,黑宝兴高采烈的押尾,今天中午,“熊妈”没逮它刷牙,它能不高兴吗!
正是艳阳高照时,清清亮亮的小河边,除了玩水的几个小豆丁,再无他人,小木光着身子,露着小jj扑腾到叶芝身边,冲她发出“一起来玩!”的邀请。小宇只比小木大半岁,也冲上岸抱着她的腿,受小孩子欢迎叶芝很开心,有亲合力嘛,但望了望渐渐湿透的裤子,她抽动起嘴角。
“一边去,一边去!捣啥乱,小心俺打你们的屁股!”一蛋故作凶恶威胁道。小木才不怕,笑嘻嘻的跑到一蛋身后,对着一蛋的腿射出一股急流。
一蛋怒吼,放下锄头,蹦下河追小木去了,小宇,黑宝乐得也滚进了河里,叶芝被人晾在岸边,还惨遭池鱼,悲催地抹去满脸水珠。
“这位同志,周家屯的村长家怎么走!”一个悦耳动听的清亮男声响起。
叶芝打量着小木桥上拎着绿色帆布大包的男子,这人二十出头,穿着一件短袖衬衣,藏青裤子,不是特别高,但皮肤白,单凤眼,给人的感觉很斯文。
“同志,村长家……!”肖成再次礼貌地开口。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叶芝不用猜,也知道这人就是接替她工作的新老师,唉!看着这新老师,咋心里酸溜溜的!
“同志,你是新来的老师吧!”叶芝走到木桥上,主动伸出手,向新来的老师表示欢迎。
肖成看着眼前的大姑娘,微微有些惊讶,虽然来人,一身湿衣,蓬乱的头发上还有水珠,但杏眼清亮,笑意盈盈地直视,很有侵略性!
肖成握上叶芝的手,“同志,你是周家屯的吧,麻烦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肖成很客气地说。
叶芝冲在河中玩乐的一蛋嚷道:“一蛋,你们的新老师来啦!”
一蛋从水中爬起来,犹豫着他这湿漉漉的见新老师好吗!可叶芝又冲一蛋喊道。一蛋挠挠头,还是走到了新老师面前。
“老师好!”一蛋有点脸热地对着肖成说。
肖成看着一蛋非常亲切地说麻烦他带路了,一蛋死劲摇头,心里挺高兴,觉得这新老师感觉还不错!
本来叶子姐不当他们老师了,他们都挺失落的,但他爹说:叶子姐是他们一辈子的老师,这是不会变的!叶子姐要想教书随时都可以教。不想那就是她还有其它重要的事要做。叶子姐曾说过做什么都别勉强!大伙商量几晚决定:不能因为舍不得,而让叶子姐为难!新老师来了,大伙已约定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不给叶子老师丢脸!
看着一蛋领着新老师渐渐消失在视线,叶芝心情复杂,不舍有,心酸有,但更多的是看到新老师本人后,奇异的放心。孩子们总要飞。她不能一直雏鸟情怀。
叶芝抡着锄头,汗流浃背才挖好两个坑,力气真得好好练练。开春后有整个山坡等着她耕种呢!
“主人,你怎么不用冲击波大力手套!”穿着背带裤的小方,在指挥叶芝挖坑许久后,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叶芝来不及反映,小方又道:“主人。用冲击波一推一个坑,很快的!你怕手抖,据小方计算只要不超过10次,应该没问题”
叶芝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咋不早说!”
小方嘿嘿笑,不好意思地回道:“一时没想起!”
叶芝累摊的坐在草地上,小方丢下叶芝。追着被小木骑在身上的黒宝,猛拍。叶芝摇头,小方不知拍了多少黒宝的照片。还百拍不厌。
“叶子姐,俺来帮你啦!”一蛋卷起湿裤角,拿起锄头挖起树坑。
一蛋这般卖力,叶芝也拿起手锄埋起树种,太阳慢慢向西落下。小河边热闹起来,狗子。小栓他们也跑来帮忙,叶芝笑话他们咋不去见见新老师,这群娃子,还是如她早上离开时,那般淡定,说“反正明天见得着,不急。”看新奇不是小孩心性吗?小屁孩时期的叶芝就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只是随着长大,在岁月中磨损,消失了。
黒宝看着大家都在挖坑,填坑也积极参与,她家的黑宝在人堆里长大,特爱凑热闹,一蛋,狗子填坑,它头手并用也填进不少,来河边洗衣的姑娘,媳妇可把黒宝夸了又夸。
忙活了一下午,也算有点成效,浇完水后,叶芝把小方叫回眼镜,挥别了孩子们,领着在小河边洗完澡的黒宝回家。
叶芝刚进家门,二柱就来了,村长叔等着她一起为新老师接风。擦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到村长叔家。
梅子端着盆小鸡炖蘑菇,领着叶芝进屋,村长叔,大柱哥,二柱忙让出位子给她,来村长叔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不客气地坐上了炕。
“叶子同志,你好!下午我们见过!”这新老师的普通话标准,声音悦耳!
“叶子,这位是肖成老师。”村长叔介绍道。
“你好!”叶芝礼貌的寒暄后,夹了块热呼呼的鸡肉放进嘴里,一点也不柴,鸡肉又鲜又嫩,还吸收了榛蘑的山野味,每吃一次都*!这招待都用这大菜,村长叔家的鸡差不多杀光了吧!
大柱哥倒了杯山葡萄酒给肖成,村长叔夹了个鸡腿放入肖成碗中,十分热情地招呼:“肖老师,来来来,多吃点!”
“叶子,你也多吃点!”村长叔又夹起另一只鸡腿,叶芝笑嘻嘻地双手捧碗接过。本来客气着,不好意思的肖成,在叶芝的坦然下,放开了许多,炕桌上也其乐融融起来!
趁大柱哥,村长叔和肖成说话之际,叶芝捧着大半碗鸡肉和榛蘑来到厨房,梅子和李婶在灶台上啃着玉米饼,刮着铁锅中那一点点黄澄的汤汁。
“哈哈~,看俺给你们送啥来啦!”叶芝把捧着的碗放在灶台上,李婶戳了下叶芝的头,也没说啥,只是叫梅子多吃。
叶芝觉得太不公平了,为啥俺女的做了饭,还要躲在厨房,一家人围在一桌吃饭,才是真正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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