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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刚到,万荣居后门。
“叩!叩叩!叩!”
早就守在这里的陆黎诗一听到敲门声就示意阿忠去开门,阿忠也不耽搁,立刻就过去了,等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用斗篷盖住头部的人后,他连忙闪身让这二人进来,而后又特意朝外望了望,见没有可疑的人跟着他才又迅速的将门关好。
进了门,那二人便将斗篷给脱掉了,看到陆黎诗,高个子没说什么,小个子倒是略带抱歉的笑了笑,“八公主,如今您身子有所不适,还劳您特意在此等候,喆有愧于心。”
没错,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飏和周子喆,这也是之前周飏让司徒和阿忠来转述给陆黎诗听的话,而那有规律的敲门声就是他们事先约好的记号。
陆黎诗望着周子喆此刻略显苍白却挂着勉强笑意的小脸,知道这事把他吓得不轻,不由浅笑道:“太子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而且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在这里没有公主,只有一介民女,还有,家里没有下人,也没办法遣人来服侍太子爷,还请太子爷别责怪小女子招呼不周才是。”
周子喆连连摆手,“哪里哪里,陆小姐客气了,说到这事,喆还得多谢陆小姐以及吴公子一声,若是没有你们,喆……”
说到这里,周子喆似有些说不下去了,勉强挂起的笑容也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周飏见此浅笑道:“旁得稍后再说,你先过去让吴公子仔细瞧瞧吧。”
陆黎诗也接口道:“正是,太子爷也别太担心,兴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严重。”
周子喆微微皱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拱了拱手便由阿忠领着先一步朝着吴长卿的药房走去,留得陆黎诗和周飏二人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待到周子喆和阿忠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周飏便低声说道:“你不该如此。”
陆黎诗挑眉,“不该如何?”
周飏看了她一眼才答:“他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毕竟还是我云阳国未来的国君,他受点必要的打击才能磨练出坚强的意志。”
陆黎诗闻言很是不以为然的扯了扯嘴角,“那您是在怪我不该给他希望是吗?是,他是未来的国君,可在我眼里他只是个……算了,您高兴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就是妇人之仁,比不得你们这些大丈夫,大男人。”
什么人哪,这是必要的打击吗?这是被人下毒好不好!是,她非常清楚给了人希望最后又让人失望很不厚道,可是心情是决定病情好坏与否的重要因素好么?难道就一直让他意志消沉下去?那他的身子还怎么能好得起来?总得适当的给人些希望吧?
说完话,她举着拐杖就加速往前走,然没走两步就被周飏给拦腰抱住了。
这房子说大不大,况且前面的人又没走远,吓得陆黎诗低声尖叫道:“你疯了吗?赶紧放手!”
周飏不仅不放,反还转了个圈绕到她面前,“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何必说这话气我?我的意思是你把那孩子想得太简单了,你得知道身为皇家的男人,从小的教育就是没有安慰,没有鼓励,没有希望,只有做到与必须做到,就算失败也得忍耐然后从头来过,所以你说那样的话,他不仅不会感激你,反还会觉得你在动摇他的心志。”
陆黎诗对这套皇室教育极其无语,深吸了口气才道:“我从不求他感激我,我再说一次,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妇孺,而我的所言所行仅仅是出自一颗本我的心,如果我的行为对他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我这就去给他道歉!还有,劳飏王殿下放手!”
她听得出他的出发点其实是在为她,可她的出发点是为小正太,或许是仗着有人宠着,她似乎变得很容易就对他无理取闹了,当然,她也只会对他无理取闹。
周飏一听到这个称呼,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来,“你这女人,我知你下午受了气,可你也不用拿我撒气啊?”
“我下午……我就是拿你撒气怎么了?你不高兴就走啊,抱着我干嘛?谁准你抱了!快给我放手!”陆黎诗微微一愣,等反应过了他指的是什么,气得不轻,极力想从他怀里挣脱开去。
要不是被他提起,她真的差点忘记了这茬,这男人,什么毛病,她和他使性子,他怎么能扯到别的男人身上?他把她当什么了?太可恶了!她才不要让他抱呢!
周飏明白在女人闹脾气的时候绝对不能火上浇油,便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咱不闹了,算我错了还不成么?乖!”
陆黎诗听到前面的话还有些缓和的迹象,可听到后一句就又不依了,“什么叫算你错了?这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走开,快走开,不许你抱!”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原谅小的可好?”周飏这会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因为抱得太紧怕会伤到她,可松手的话又怕她想七想八,只能半抱半哄着。
“你才宰相肚呢!我就是胖怎么了?你要是嫌弃我,那就去找别的女人去呀,迪娜和穆郡主的身段都挺好的……”可能这人在吵架的时候都特别容易对一些词汇产生敏感,于此,陆黎诗又被气着了,然很明显,她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简直是不可理喻!”果然,这话成功的让周飏放开了手,也是打量了她好半天之后才丢出这么一句话来,而且说完话就拂袖而去。
这女人,他还没责问她之前从大汗那出来时她为何要抽出自己的手的事呢,难道他握她的手让她觉得很见不得人是吗?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回去给她做了一副拐杖,哼,他一心一意对她,现在倒好,居然还叫他去找别的女人?她把他当什么人了?可不就是不可理喻么?
陆黎诗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发现他居然连头都不回一下,那架势好似懒得听她说话一样,于是她就闭上了嘴,又咬了咬牙,还特意从另外一边绕去吴长卿的药房。
哼,不听就不听,她还懒得说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是他错在先,她才不会给他道歉呢!
也就是因为这样,当这两个人相继到达中院后,一个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个进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彼此都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至于司徒和阿忠,他们俩则是从正门出去“散步”去了,当然,实际上是去巡视附近有没有什么刻意的人出现。
这时,信儿端着煮好的奶茶来到中院,望了望独自坐在外头的周飏,又望了望陆黎诗的那间亮着灯却紧闭着大门的书房,意识到什么,便试探性的问道:“飏王殿下,那个,屋外蚊虫较多,要不您……去书房坐坐?”
周飏接过茶杯,且喝过一口后才淡笑道:“无妨,今夜月色不错,我想坐在这里赏赏月。”
信儿抬头望了望漫天的乌云,很是无语,别说了月亮了,连星星都瞧不见一颗,默默的叹了好几口气才赔笑道:“那不打扰您雅兴了,您慢坐,嘿嘿,慢坐!”
周飏有礼回笑,然后继续发呆,不,应该说是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是直到吴长卿的药房被从内向外推开后,周飏便立刻移步到跟前,而陆黎诗的书房门也同步被打开,显然,她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彼此互看一眼,又立马错开视线。
“情况如何?”
“情况如何?”
两人一齐开口,微微一愣,再次彼此看向对方,又再次错开,然这次只有陆黎诗错开了目光,周飏则是久久凝视着陆黎诗的脸。
吴长卿来回看了看这二人,继而用略带沉重的语气说道:“飏王殿下和阿黎都进来吧,进来再说。”
陆黎诗见此心中已明白了几分,沉了口气就举着拐杖进去了,周飏紧随其后。
等众人都进来屋后,吴长卿看了眼那趟在床上直视着天花板的周子喆,然后一边净手一边说道:“飏王殿下,太子殿下的情况和长卿所猜想的并没有出入,太子殿下确实是被人下了毒,而且这种毒已经下了足足九年。”两人一齐开口,微微一愣,再次彼此看向对方,又再次错开,然这次只有陆黎诗错开了目光,周飏则是久久凝视着陆黎诗的脸。
吴长卿来回看了看这二人,继而用略带沉重的语气说道:“飏王殿下和阿黎都进来吧,进来再说。”
陆黎诗见此心中已明白了几分,沉了口气就举着拐杖进去了,周飏紧随其后。
等众人都进来屋后,吴长卿看了眼那趟在床上直视着天花板的周子喆,然后一边净手一边说道:“飏王殿下,太子殿下的情况和长卿所猜想的并没有出入,太子殿下确实是被人下了毒,而且这种毒已经下了足足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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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