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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泽渊慵懒地斜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砖头厚的旧书,眉目清俊,像是褪去了所有的光华,只有永恒的太阳,将细碎的阳光洒落在这个天之骄子,人间翘楚上。
陆瑶呆了一会儿,昨夜的热烈缠绵的画面陡然涌入脑中,理智终于清醒了,她慌慌张张地把头埋在被子里。
昨晚断断续续做了三次,她是什么时候睡的,都很模糊,只记得他在她体内,存在感清晰又分明,还有那低醇又愉悦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她叫得又太大声了?
陆瑶捂着火辣辣的脸,在被子上蹭了好一会儿,恨不得一辈子埋在黑乎乎的被窝里,过了一会儿,她猛然想起今天还要上班,急忙探出头问:“几点了?嘶——”
一张嘴,嘴就疼,貌似昨晚叫得太奔放了,她唇角的伤被扯裂了。
“十一点十分。”
陆瑶顾不上嘴疼,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手机想给魏英芸打电话,旁边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你同事在九点半给你打了个电话,我叫你,你让我接的……”
陆瑶无语,那会儿她还迷糊着了,被慕泽渊一提,隐约记得有那么回事。
“我给你请了两天病假。”
陆瑶默默地放下手机,心下哀叹,这回不知道要怎么被魏英芸嘲笑了。
“再睡一会儿?我叫你吃午饭。”他把书合上,放在了床头。
陆瑶瞪着罪魁祸首,嘟着嘴非常轻地哼了一声,周末她也会睡个懒觉,但平时的生活习惯还是很规律的,工作日睡到十一点,还不是因为慕泽渊折腾的。
她现在哪有心情继续睡,想去洗个澡,这才发现身上清清爽爽,并没有什么汗渍粘腻,床单被褥也干干净净,哪还有昨晚的淫.靡,昨晚,她半条命都没了,显然洗澡换床单不是她干的。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被别人看见,陆瑶心口就有点不顺畅了,她沉默了几秒委婉道:“我不太习惯让别人给我洗澡,以后你可以叫醒我,或者你去别的房间睡……”
他正要靠过来,闻言一顿,定定地注视她的眸子:“不是别人,是我给你洗的,我担心你睡得不舒服.”
陆瑶微怔,她以为女佣人给她洗的澡,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是慕泽渊。
慕泽渊昨天都给她那啥了,洗个澡好像也挺顺理成章的。
她的脸忽然红了起来,鼻尖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缕清爽的男性气息,她这才惊觉自己半裸着被他抱在怀里,她慌慌张张地退出,用被子把光溜溜的身体裹住,装作忙碌的样子,左右四顾地找衣服。
赤衤果的肩上多了只滚烫的手,他翻身压住她的腰,陆瑶一瞬间就明白他要干什么,她嘴唇抖了抖,扯着被角,欲哭无泪。
陆瑶觉得以前对慕泽渊的认识犯了个很大的错误,慕泽渊这人看似彬彬有礼,但骨子里却又很强势,或者说,充满征服欲,每一次和他亻故爱的时候,她都能体会到了这一点,昨天她体会得更是深入骨髓。
她哭着叫疼,让他轻一点,他端详了她几秒后,就无情地拒绝了,像是要惩罚她说谎,顶得又深又快,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现在她浑身是一动就又酸又疼,尤其是两条腿和腿心的重灾区,随时都在提醒她,昨晚有多么激烈。
“我浑身都疼。”
她眨着眼,想让自己的表情真诚一点儿,他的手从她的肩上慢悠悠地滑到她的胸口,然后握住,轻柔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问:“我没人性?”
这话好像有点耳熟,陆瑶努力想了一会儿,才惊觉好像昨天她被扌臿狠了,睡着了还被弄醒,心头一怒骂过他好几次“禽兽,没人性”,额,好像她还骂过“贱人”……
陆瑶额头刷得流下几根黑线。
胸口被他不轻不重的揉着,粗粝滚烫的掌心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她娇嫩的樱桃,陆瑶颤抖了一下,小心地窥着他的神色,要是她回答“是”,他是不是就要“没人性”给她看?
她干笑着往后躲了躲:“我肚子饿了……”
昨晚,在宴会上的晚饭她没吃几口,就被众多上来讨关系的人闹得吃不下了,又被慕泽渊揉圆搓扁了一晚上,第二天又错过了早饭,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慕泽渊深深看了她一眼,优雅地抽回手,等他下床后,陆瑶才轻轻松了口气,拥着被子眼巴巴地等他离开,谁知慕泽渊绕到另一侧,拎着之前看的那本书,气定神闲地坐在了窗前的藤椅上。
陆瑶左右看了看,除了床单被套,她再找不到一块遮羞布,总不能裹着被子去衣柜翻衣服吧。
她坐在床上瞧了一会儿,慕泽渊只是专注地看书,似乎并没关注她,她一咬牙,掀开被子,赤条条地扑向衣柜,随便抓了件衣服又迅速地扑到浴室里。
洗完澡整理好自己,已经快十二点了,陆瑶正要吹头发,忽然瞧见在晨光中安静看书的慕泽渊,又默默地把吹风机放了回去,拿起毛巾边擦边看他。
一排落地窗开了一小扇,白色的纱帘在微风中,仿佛水波拂动,风穿过纱帘将他额上的发丝轻轻挑起,房间里很安静,他翻动书页的轻响,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让这种静谧又多了勃勃的生意。
他穿得很居家,浅灰色的V领毛衫,白色的休闲裤,捧着一本砖头厚的纸质书,安静地坐在藤椅上,窗边射进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微小的尘土被束缚光束中,像极了在跳舞的土精灵。
慕泽渊是一个商人,但太成功的商人,所以就不能再用商人再来定位他的身份,而他身上那种独有的安静逶迤气质,也很难让人将他和充满世俗气息的金钱联系在一起。
他坐在晨曦微风中低头看书,神色依旧平静,但这种平静不是拒人千里,却在引诱人靠近,陆瑶脑子毫无理由地出现了一幅画面,餍足后的狮王,慵懒地趴在温暖的石头上,琥珀色的眸子半睁半闭,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他突然抬起头,视线笔直地落在她的脸上,陆瑶立刻移开了视线,他合上书,站了起来:“吃饭吧。”
午餐很丰盛,陆瑶盯着一桌子的菜,觉得唇角舌尖都开始隐隐疼,她幽幽地盯着那盘鲜香扑鼻的青花椒红油鱼片,咽了口唾沫,痛苦地让杰克大叔给她盛一碗白粥。
杰克大叔是慕泽渊的管家,慕泽渊的商业帝国遍布全球,他的住所也随之遍布全球,但他的管家却只有唯一的一个。
不论是在纽约,香港,还是上海,每一所房子,在陆瑶抵达时,门口站着的总是这位西装笔挺,带着白色的领结,像幽灵一般存在的杰克大叔。
陆瑶对他的印象是不苟言笑,严肃认真,以及……毫无存在感。但,他却又总能适时地探知到慕泽渊的需求,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十全十美。
至少陆瑶从来没看到他手忙脚乱过,就算她偶尔想吃一些中国的小吃,不论是川菜还是湘菜,不论是新疆大枣还是天津狗不理包子,他就像魔术师一样,几分钟就把食物放到了她的面前。
杰克大叔用一个黑色的托盘将一个白瓷碗送到她面前,陆瑶眉眼弯弯地道了谢,杰克大叔僵硬的脸似乎也想扯一个笑容,但因为难度系数太高,最终只是嘴唇动了动,又消无声息地消失了。
陆瑶用白瓷勺搅拌着白粥,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舀了半勺白粥,忽然没什么胃口,饿太久,肚子也感觉不到饿了。
她小口小口地吃了半碗就放下了勺,慕泽渊也跟着放下了餐具,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再吃一点。”
陆瑶飞快地望了他一眼,语气下似乎有点儿不悦,但他的神情却没有半分波澜,目光平静地停在她的脸上。
刚结婚时,可能是慕泽渊给她的压力有点大,或许是因为在他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平静下,她想让自己的拒绝不是无理取闹,所以,每一次她想拒绝他时,都会认真地想一个合理的理由。
为难的是,她实在不太擅长这一点儿,总是给一些烂理由,幸好慕泽渊也不跟她计较,久而久之,陆瑶自己有不好意思说那些烂理由,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就干脆顺从他的意见。
直到某一天,她在一篇关于慕泽渊的新闻稿上,看到了一个词语:“慕泽渊力场”。
——专属于慕泽渊的力场。
以Augustus商业帝国为中心,作用于华尔街,乃至整个世界的金融界,以慕泽渊为中心,作用于他身边所有的人。
新闻稿的最后一句对慕泽渊评价,陆瑶至今都记忆犹新:
他是一个很难让人说“NO”的人,他的权势,地位,性格,智慧糅合成了专属于他的“慕泽渊力场”——让所有人都对他说“YES”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