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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算计你一回?”
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听这样的字眼,算计?呵,她似乎真找到一个可以算计一辈子的男人了。
顾倾源也就笑笑,同她这样的生意人谈话,拐弯抹角是第一步。
“言重了,对倾源而言,同莫二小姐之间,还是更适合互利共赢才对。”
“互利共赢?”莫涤蕴只是微微的疑惑,加重了字眼,再去看沉默的顾倾源她似乎明白了。
相互利用也不错,至少他不必再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顾倾源始终相信自己的眼光,这莫涤蕴是聪明人,有些话自然不必让他挑的太破。
“这酒还是少喝点,顾某素来不喜与酒鬼共事。”
他的嘴角跳着轻讽的笑,手掌一道劲风,只听莫涤蕴手里的酒坛坠下屋顶,摔得个粉碎。
莫涤蕴有一晃的愣神,她自然是没料到顾倾源还曾习武过。
院中传来了护卫的脚步声,这里是将军府,一丁点想动自然会招来护院。
“顾倾源,第一天就得罪同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同伙?”
他又是轻笑一声:“看来莫小姐听适应顾某的给你安排的这个角色。”
脚步声愈发的进了,顾倾源旋身消失在夜色里。
“小姐你这是又喝醉了?”
一众护院看到酒水溅了一地,就知道自家小姐又在屋顶上喝醉了。
“只是手中打滑了,你家小姐我可是千杯不倒。”
“小姐夜深了,你还是下来歇息吧。”
“好。”
随机她一个旋身,衣裳如花般盛开,稳稳地落在地上,一众人看的,心里皆是赞叹,不愧是莫大将军的女儿。
护院退了下去,莫涤蕴回首注视着顾倾源消失的方向,薄唇轻起:“顾倾源,你果真是让我意外。”
她作为一个将门虎女,自然是希望未来的夫婿在武学上的造诣要比自己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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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过后,毓清帝在三月斋才用过早膳,便听太监说顾倾源已在澄銮殿等候了。
他对顾倾源自然是极为欣赏的,在朝中像他这般年轻又有胆识的臣子并不多见,更何况他还不是端嘉的人。
“微臣顾倾源见过皇上。”
穆重擎见他扶了衣袍,礼数规矩。
“爱卿请起。”
“谢皇上。”
这是顾倾源第一次同穆重擎面对面,平日里在鸿光殿早朝,只因他的官阶低微,又无进言的机会,哪能讲穆重擎看的如此清楚。
他的心口一紧,眼前这个形容单薄的男人就是覆雪的所托之人。
“这次朕招你来——”
穆重擎停顿了一下,只听顾倾源接过话来:“倾源已经接旨,万万不会辜负隆恩。”
俨然不卑不亢。
“朕很意外,毕竟罗云王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罗云王突然抱病回皇城,杀了满朝文武一个措手不及,东地的民心尚要稳住,穆重擎果断颁了圣旨,受命顾倾源为钦差大臣近日前往东地控制局面。
穆重擎如此大胆的启用一个新秀,文武百官里自然是有不服气的。
只因顾倾源是景相举荐入朝为官的这层关系,倒也暂时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皇上不必未倾源担心,微臣定当为皇上分忧解难才是。”
“好!不愧是景相的得意门生,切莫让朕失望了才是,东地大旱,朕会叫户部继续拨款,为了百姓,你也要放手一搏。”
顾倾源心里自然清楚,皇帝说的不过是表面上的话罢了,户部能拨的款微乎其微,如何能堵住东地这么一个大窟窿,因此昨夜他才去找了莫涤蕴。
“倾源誓死不辱皇上重用。”
“朕那覆雪丫头心思已然这般聪颖,你是她的教书先生,如何能逊色于她?更何况她尚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
顾倾源甚是诧异,他竟然能从穆重擎口中听到覆雪的名字,他和她师徒的关系,想来穆重擎早已知晓。
“景三小姐是微臣见过最为聪颖的女子。”
“她给朕出的法子,跟你上奏的折子里的内容无异,倒是让朕觉得小觑她了。”
顾倾源心里微凉,那个已然在他心间扎根的女子,终不负他所望,她把她的聪颖发挥的极为妥当。
他的喉头微微苦涩,终是调整了状态:“恭祝皇上枕边又多了一个排忧解难之人。”
说起枕边人,呵,顾倾源想这世上再不会有另一个景覆雪出现。
“说起来,她二姐亦雪才是朕见过最为聪颖的女子。”
问这天下谁人不识景家二女景亦雪?无论是艳名还是威名,到了现在还是百姓们说津津乐道的。
顾倾源面色微僵,皇帝心里住着的景家二女,那么覆雪岂不是——
他送她入宫,覆雪会遇到哪些阵仗他都有顾虑过,包括皇帝的一颗心不可能掰成一份一份的送给她。
若是不然,皇贵妃如何宠冠后宫,如何能在顶着私奔不洁的骂名下让帝君十里长街亲自相迎!
只是覆雪,她心性寡淡,定是不会有心去‘争宠’。
“不过青出于蓝,朕倒是相信,覆雪的能耐远不止这么一点。”
顾倾源心里又是起了一个波澜,不知为何从另一个男人嘴里听到覆雪的名字,他总会心中钝痛,这就是报应?爱上一个人的报应?
从澄銮殿中走出,他心神尤为不宁,心中自嘲,顾倾源啊顾倾源这一切不是如你所愿吗?像你自私的想着覆雪不能成为你的牵绊,于是你拒了她的心,看她入宫去也不为所动,你见她天资聪颖,所以倾囊相授,你想她成为你的一颗棋,于是她就乖乖任你摆布,这都是报应不是吗?
他捏了捏掌心,这不是他,他没有儿女情长的命,等待他的会是长路漫漫,会是生死间的油走!他要的根本不是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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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凉,你推一推秋千。”
我平静的唤着宝凉丫头,她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小姐,你要是想透气,便是静静地坐一会儿,这起风了会是寒气侵体的。”
这里是翡玉湖中的独岛,上植一颗百年老树,不知是谁在树枝上架了秋千,今日我才觉得病好些,便已迫不及待的想出来透透气,日日在符海阁里决计是憋坏了。
我背对着她伸出手来,接下一片落叶,又不禁喃喃:“起风了。”
近小半月来,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是不是你来了,我的病就能好了?’
空中又是喃喃:“顾倾源你知不知道我生病了?我当日那样问你,现在还算数吗?”
宝凉听得不是太真切,却见自家主子捡着一枚落叶看的出神,想必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顾倾源本是站在九曲回廊里,无心的一瞥竟是让他看呆了,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湖中央,要知道自从覆雪入宫后,他们就再没相见过。
脚根本不听他的使唤,渐渐的靠近,他愣是能够清楚地听到心脏狂跳的声音。
方才内心做过的挣扎,紧紧只因覆雪的一个背影,便不攻自破了。
宝凉见到这个犹如山水画中走出的男子,不禁看呆了,她在宫中从未见过这样俊美的男人。
难不成,这是顾倾源?
她能知道顾倾源的名字是源于景覆雪病痛时几场梦魇中的呓语,那个素来心性寡淡的女子,心里到底是将这个‘顾倾源’藏的多深,才会在做梦的时候,流着泪唤他的名字!
宝凉尚未惊动坐在秋千上胡思乱想的人儿。
顾倾源却是招了招手让她退到一边。
宝凉只见这个男人又是靠近了自家主子几步,她能断定他就是顾倾源,因为她从他的眼里看见的是眷恋又是胆怯。
我在睁眼时却是看见了顾倾源。
顾倾源!我猛地揉了揉双眼,眼前这个蹲在我膝前的人真是顾倾源!
“顾倾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俯身揪着他的衣领不放,顾不得其他,我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那人终于露出一抹微笑,犹如温泉般溢满了我的心田,他伸出手将我的手拿下放在他的脖颈之后,徐徐起身愣是将我从秋千上抱了起来,却未放到地上。
我靠在他怀里,心里总是忐忑的。
“顾倾源你把我放下好不好?”
他笑我一句:“口是心非。”
我的脸就在他温润的嗓音里彻底红了,我的心也在这落叶纷飞的秋日里彻底凌乱了。
最终顾倾源还是小心翼翼的将我放下,并且同我解释道:“皇帝招我入宫详谈治旱一事。”
早就知道他入朝为官了,只是没料到毓清帝会如此重用他这个入朝不久的新人。
“你可是有了主意?”
不禁为他忧心起来,当日我同皇帝这般提议,要的是罗云王同太后一党兜里的钱财来填充修水渠所需的费用,这比数字堪比天文,紧凭他一人如何担当?
“办法总是有的,倒是你这大小病不断的。”
他伸手抚了抚我的发顶,这般温柔的他,叫我如何能够割舍?
“已经好了,只是你不在好的有些慢了。”
在他身边,我便是从前的景覆雪,可以任性,可以撒娇,甚至可以哭闹,这才是活生生的我,试问是什么时候开始,顾倾源成了我的灵魂?
我望着他笑意浅浅,这个笑死真心的出自肺腑,能够再见到他是多么不易的一件事情,我该是收起所有的伤感,华年里同他来一个最美好的重逢。
感谢上苍,他顾倾源依然将我景覆雪温柔以待。
宝凉匆匆走上前来,我正要同她解释,却见她神色颇为慌张道:“小姐,皇上派了孟公公来,说是让您过去。”
我顺着她的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孟公公埋着头在一旁等候,九曲回来里紫盖妍华,是帝王的仪仗,生生耀了我的眼。
不由得去看顾倾源,他的神色颇为镇定,我便安下心来,有什么好慌张的。
我虽是不舍,却也要顾及皇帝的颜面,景家的颜面,走至孟公公身前,露以一笑:“有劳孟公公了。”
许是皇帝身边的都是老狐狸,恭敬道:“修华客气了,快跟咱家走吧。”
我再没去看顾倾源,安安分分地跟着孟公公而去,里着皇帝的龙辇越发的近了,我这心里便是越发的凌乱,时刻叮嘱自己要镇定,在别人还未开口之前,自己也要装成一个没事人一样。
呵——我这是做贼心虚么?
已是小半月未曾见到穆重擎,他今日的神色似乎少了那么些许苍白,只是从他眼中难以看清喜怒。
“臣妾景氏覆雪见过皇上。”我屈膝行礼。
那人抬手微扬,八个抬辇的太监就将龙辇缓缓放下。
待到放定,上面的人也没见着出来。
“覆雪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今日太医且是诊断过来,说是别无大碍。”
“你这身子好了,亦雪也可少但点心,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皇后近来身体违和,朕此番便是去看她,覆雪就同朕一道吧。”
他是皇帝,哪有轮的到我说不的道理,更何况大姐姐那我定然是要去的,她那病怎生个就没有起色。
“遵命。”
他微微点头。
“景修华,皇上这是叫您上去呢!”
见我半天还是杵在原地,孟公公无奈只好躬身上前提点我。
将满目的错愕写在脸上,我景覆雪何德何能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皇帝的御辇!
微微动了动身子,要知道我心里是极为抗拒的,若是顾倾源看见了会怎么想,那个人现在还独自一人站在孤岛上看我,整颗心该是揪成一团了吧?
顺从意识,我回头看了一眼九曲长廊外的顾倾源,因为离得远,我不能看清他的神色,只是他在我心里就是一面温凉的湖水。
我今日上了这龙辇定是能在他心上掀起惊涛骇浪吧!
回头去看毓清帝,只见他嘴角略带笑意,像我伸出手来。
在一众宫人的屏息下我将手搭在那只冰凉的手掌里。
冰凉,入骨的冰凉。
那人将我的手紧紧一握,便将我拉到他的身边,我坐在他的身侧,两个人挨得那么近,胸口不禁扑通扑通的狂跳。
龙辇再次被抬起,微微有点晃动,我悬着的一颗星怎么也放不下来,穆重擎一定是看到了,他这是生气了么?
呵,名义上我的确是他的女人。
“莨城花灯夜,朕见你在酒楼下踱步——”
他将话停在这里,轻而易举的挑起了我所有的恐慌,他分明知道我对顾倾原的感情远不止师徒之情这么一点!
“没想到,你同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的眼底没有怒火,有的只是无情的讥笑:“朕会好好照看顾倾源,你且是收点心思,朕要灭他不费吹灰之力。”
他用两根手指钳住我的下颚,弄得我生疼,只是他说道了顾倾源!
他那帝王的自尊被我践踏了?他如何会在乎这些,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是自己给自己戴上绿帽都行,我同顾倾源之间尚未做出出格的事情,他这就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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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重擎打澄銮殿来,不曾想到会撞见顾倾源将景覆雪从秋千上抱下来的一幕,幸亏当时只有他过往,一想到亦雪的叮嘱,穆重擎当下就头疼了。
心下微微叹息,他方才的确是生气了。
亦雪不希望这丫头有事,那他就绝对不能让这丫头有事。
他不爱覆雪,却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抓到把柄。
看见覆雪的眼中逐渐淡下光泽,穆重擎这才极不自在地放开手指。
我心下也随之一颤,不自觉的将手贴在下颚,这样的穆重擎叫我恐惧,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顾倾源高攀不上。”他什么都不是,所以高攀不上,所以我入宫来。
这话是故意说给穆重擎听的,如果是想要安抚他,那必须说的真切,之后后面那些话我真的说不出口。
这样也好,让穆重擎将我看成一个嫌贫爱富之人,于我没什么不好。
穆重擎哪里是要去看大姐的阵仗,将我丢回园子,便另寻他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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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黄的树叶落了他一个肩头,这翡玉湖的孤岛充斥着他内心里每一份挣扎,这样的皇宫让他喘不过起来。
顾倾源双眼朝着毓清帝乘辇而去的方向,微微一眯。
呵,漫漫长路。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踏入后宫,一个人独行在庭廊里,不少奴才纷纷侧目。
“顾大人不知这后宫不能乱走的么?”
他当然知道,这后宫里走动的都是皇帝的女人,宫规森严,只是他佯装迷路罢了。
“顾某兜兜转转尚是找不到出宫的去路。”
他对孟公公解释道,孟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不在皇帝身边伺候着,倒是有意来找他,穆重擎的疑心病看来不是一般的重。
孟公公眯起眼,他是上了岁数的人,叫人看不清他心里的算计。
“源是这样,那就请顾大人同奴才出宫吧。”
皇帝六岁登基,他就在他身边一直伺候着,毓清帝心思藏得虽深,但刚才在九曲回廊看到翡玉湖的那一幕,他多半能从皇帝的面色中看出点什么。
顾倾源跟随在他身后走着,面色尤为平静,好比孟公公引他走的路。
这段路愈发的寂静,这样尚无后妃走动,又是死气沉沉的地方唯有通往冷宫地界才是。
想到冷宫,顾倾源的心里如遭雷击。
在大凌后宫,关在冷苑里的后妃,离宫外只有数墙之隔,白日里要听着墙外自由的喧嚣,黑夜里要听着疯女人的哭号。
这就是被关进冷宫的下场,而那里——
“顾大人,你怎么不走了?”
孟公公回过身来,看见顾倾源在冷宫周界突然停了下来。
顾倾源稳了心底的波澜起伏,平静道:“只是好奇,一路过来愈发的安静了。”
“那是顾大人不知道,这边界都是冷苑的范稠,老奴领您往这儿走,也是为了避开一些‘人多嘴杂’。”
顾倾源心下明了,孟公公此举定是出于穆重擎的意思。
“原是这样。”
孟公公是宫里的老江湖,最懂看人的心思,对这顾倾源,他心下倒是犯了难,此人要么是谦厚老实,要么就是城府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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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罗云王赈灾,本是携了国库的银两,此番顾倾源被封为钦差前往东地,穆重擎又是给拨了一笔款项。
这‘出征’的场面倒也威风。
顾倾源辞了钦差该有的仪仗,嘱咐了下首护送银两到达动地的日期,便独自一人快马加鞭现行而去。
穆裘语留下的这个摊子到底有多烂,他还得现行了解。
莫涤蕴早在城门外等候他多时。
顾倾源见到莫涤蕴骑着一匹上等的白色良驹,长发高高扎起,眉目清朗,没有少女的天真,这巾帼之气让人为之一震。
“吁——”
他坐下的马喘了鼻息,在这秋日里显得格外萧瑟。
莫涤蕴驾着马缓步上前:“你这个五品钦差出行可真是够轻简的啊!”
说着就扔给他一个酒囊:“打开闻闻,知道你不喝酒。”
顾倾源冷眼将怀中的水囊投掷回莫涤蕴手里:“不必。”
“呵,你这冰块,本小姐多为你着想啊!”
顾倾源只觉得,这女人的脸皮又开始厚了。
“闭上你嘴,可别让风沙给喂饱了。”
于是扬鞭驰骋而去,莫涤蕴不怒反笑。
“好马儿,快帮你主子追上情郎才好。”
这话幸得没叫顾倾源听见,否则他必定会气吐血,这女人感情是追情郎来的!
莫涤蕴的马是雁山名驹,货真价实的千里马。
一路与顾倾源并肩骑行,到了最后自然是顾倾源坐下的马匹没了气力。
“二位爷好生上座,喜欢啥就点啥!”
“小爷我就好一盅好酒。”
“一看二位爷就是出身不凡,这名酒千金一两也喝了不少吧,不如尝尝小店的杂粮液?”
店小二卖力的推荐自家酒楼的酒水,这名酒与杂酿的反差,倒是勾起了莫涤蕴的馋虫。
顾倾源凝了眉,但因马匹疲乏倒也只能作罢。
“且把爷的马好生喂着,你店里的酒啊,小爷自然是喝定了。”
这店小二做活这么多年,自然是有眼力界的,抓住了一位金主,现下更是殷勤了。
“好嘞,二位爷上座。”
待到莫涤蕴同顾倾源面对面做好,她见到他的冰块脸,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顾少爷,你且放宽心坐着,谁叫你那马这么虚弱呢?”
这话极为打趣,然而顾倾源哪容得一个丫头看自己的笑话。
“莫小姐骑的是千里马,我那坐骑只是凡间一俗物,你就不会觉得胜之不武?”
只见莫涤蕴面色一沉,低声道:“好少爷都到了这了,可别再称呼我为小姐了。”
“顾某可没你莫家的出身。”倒不是他拒她的好心于千里,只是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有少爷命。
莫涤蕴性子也大咧,没把这话往深处想,只是归咎于顾倾源一向说话就这么毒舌罢了。
“你这话说的,要是看中我家宝驹赠你便是了。”
“莫公子可真有钱。”
“噗——”莫涤蕴喷出一口酒来,些许还溅落在顾倾源的海蓝色的长衫上。
“怎么,现在可是嫌这里的酒不好喝了?”
他将这句话说的尤为清响,生怕周围的人没听见一样。
莫涤蕴心里听得吐血,她喜欢上的根本就是一只老狐狸么!
东地远在边关,他们现在所处的镇子还算的上是繁华,莫涤蕴细心点了几道可口的小菜,他们急行半日,可别饿着才好。
顾倾源用食时从不讲话,似乎一心一意就在吃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