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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姑姑还来跑一趟,躲不过,便不躲了。"
虽然那些给妒忌景氏的人,巴不得我不要见到皇帝才好,只是这宫中流言蜚语尚不止这一处传开。
我身为后妃要是没有做到应尽的义务,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突然间我的心拔凉拔凉。
"小姐能想开就好,皇后娘娘就是关切您会抗拒,特地要奴婢来服侍小主子。"
服侍我,等于将我洗的白白净净,然后抬上穆重擎的龙床。
我点了下头,脚底已是虚浮了。
是夜,宸时方过,我着一身薄纱端坐在轿辇里,衣袖已被我拧成一团。
心中煞是忐忑。从轿子里转出,缓缓抬头看见澄銮殿的门槛,一颗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下了,像是尘埃落定般,这就是我的宿命,顾倾源你尚未喜服加身,我自嘲着你是在等我,而我,过了今夜就再不是从前的景覆雪。
彻底地被冠以‘穆重擎的女人。’
我被送到偏殿鸣銮殿内,又是满目的金黄,香烟袅袅,如若不是我的心境不对,定然要陶醉在这皇家的尊贵里了。
有宫女扶我坐在龙床上,我的薄纱衣在红烛下更显透明,低头看自己这番模样,莫名的燥热,是难以躲藏的羞愤。
那宫女掀下珠帘,我就坐在那床旁,光影里,那个人终是来了,毓擎帝穆重擎,如果你给我求你的机会,你会放过我么?
他是帝王,后宫之中人人见了他都会害怕,因为帝王难以长情。他对我二姐唯独不同,说到二姐,我心中又是微微一涩,景家嫡亲三女共侍一夫妻,他穆重擎好福分!
我不敢去看她的脸,一股脑的将头埋得低低的才好。
珠帘被掀开,他在我身侧坐下,贴的很近。
我的肌肤已传来了他里衣的华凉。
“覆雪,全天下都可以怕我,唯独你不必怕我。”
穆重擎看着那本是微微发抖的娇躯有了缓和。
他伸手去扳起她深埋在衣领里的脸,一开那小脸红得竟像是能滴出血来。
“覆雪原是害羞了。”他忍不住一笑,去捏了一把她的鼻尖。
又是强行将她按倒,这一番举动,她已开始抗拒,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直到他为她盖上薄薄的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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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闷坏了?”
闻言便听见他在我身侧躺下,一颗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我这都是在瞎想什么呢?
我不说话,他半天竟是没动静。
烛芯同蜡油噗噗交响着,我终是熬不住这诡异的气氛开口道:“皇上,你不碰我?”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这好像是我求着他来宠幸我,景覆雪,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他同我盖一条凉锦,虽然未同他肌肤相贴,但是我隐隐能感受到他男性之躯里传来的暖意。
脸上又是一红,巴不得转到被子里去。
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额头,许是我羞得烧到了额头上,我竟然感觉他的手指有些寒凉,好生舒服。
他的手上,没有顾倾源一样的粗茧,而是光滑无比。
“你还小才十五,在朕眼里,你还是个小孩子。”如同当年的小丫头一样。
他这话说的,在大凌女子方过十五岁的及笄之礼,便可出嫁成婚,他一个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难不成就没碰过十五岁的?
不过,我终是松了口气。
他没有碰我,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不是过了今晚,我还同以往一样,可以想着念着另一个男人?
红烛逐渐烧到了尾声,身侧的人呼吸依然有些急促,穆重擎终是觉得好笑,这丫头,生怕自己吞了她不成。
他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心,能不能去要了景覆雪,经过上次和亦雪的交谈,他该是像自己承诺的那样,将覆雪视为能被自己温疼的女人,而不是同亦雪之间那样的假面夫妻。
他毕竟爱了亦雪这么多年,苦了若雪这么多年,突然横插一个覆雪进来。
这真是叫他心里怪怪的,像是隔了一层什么。
他是君王,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什么时候要去照顾这个本不想干的小丫头了。
只是覆雪给他的感觉很温暖,她初次进宫,把兰梦和辰熏带的像飞上天空一样欢喜,透露出自由的气息,最后她自己却站在树上下不来。
那一回他叫宫婢搬了梯子过去。
他曾爱过亦雪这么自由洒脱的模样,果然是嫡亲姐妹,生性都是一样的纯善。
她聪慧异常,在宫中从无争端,待人极好,只是就连她都看不出来,其实覆雪同他自己一样,待人都带着防备,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他见她的次数不多,常常却是拧着眉在琢磨事情的样子。
才是十五的年纪,想的却是这般多了。
许是心疼,穆重擎翻身将她用在怀里。
怀中的人儿立马就有了反应,抖得跟筛糠似的。
“别怕,朕只是搂着你,这样或许朕会睡的舒坦点。”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睡的舒坦点?这样被他搂着,肌肤相贴,不一会儿我就全身冒出汗来,像是着了火般。
第一次觉得穆重擎如火一般,还是只要是男人,都这样?
他就这样搂了我一夜,他睡得那是相当舒服。
我僵硬了一个晚上,心下好不来气,就等着他卯时起身,准备去上早朝。
“孟公公你进来吧。”
门外果真传来孟公公应答的声音,我猛地闭上眼睛,假装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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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重擎径直在床上坐起,掀开凉被,看着床上的人儿一个劲的装睡,想不到晨早起来有看见这么有趣的事情。
“皇上,这是您要的。”
孟公公呈上一方托盘,里头装着一面方正的白斤,穆重擎瞟了一眼,上有女子的落红。
首肯道:“你知道怎么做的,且先为朕宽衣吧。”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我才肯起来,有宫女服侍我更换了衣物。
正欲要走,却见孟公公随我一道出门,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所盛之物让我心中一凸,那方白巾所用之处莫不是女子的桢洁牌坊?
“孟公公这是?”
终是忍不住好奇,我便问了。
他冲我一笑:“原是皇上嘱咐着备下的,要拿到皇后娘娘那里报备登记的。”
他这么一说我便再清楚不过了,感叹穆重擎为了我的名节还做了此番打算,看来他从未想过要碰我。
回到自己的园子里整理了一番,又前去承央宫请早安。
一路多有分位同我相差不多的宫妃向我恭贺,倒是真真被她们弄了个不好意思。
待到众人逐步离开承央宫,二姐早就使了眼色让我留下。
这几日的晨早问安,我都是躲在角落里并不说话,当初我为了期萱,并未顾忌二姐的感受私自找了皇帝,结果坏了她原有的部署,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完满解决,反而害了方姐姐一家人的性命。
现下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了。
相对于我再次的无言,她的面色终是和缓了一些,她从副座上走到我身边。
我呐呐的喊了一声:“二姐姐。”
“他碰过你了?”
我摇了摇头,穆重擎昨夜只是拥着我睡了一夜。
大姐在主位上翻看着那方白巾疑惑道:“那么这是?”
“是皇上找孟公公提前备下的。”
“我家覆雪还这么小,能这般考虑她的名节,倒是皇上有心了。”
听大姐这么一说我心中又是一暖,一直以为皇帝是冷血无情的,但是穆重擎却给我一种温暖却不失威仪的感觉。
正这番想着,店外传来孟公公的声音:“圣旨到!”
无奈慌忙起身相迎。
“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晋秀女景氏覆雪,柔嘉淑顺,风姿雅悦,克令克柔,安贞叶吉。着即册为修华,正五品,赐居符海阁!”
老公公笑得一脸喜气又道:“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现在又是要恭喜景修华了,老奴就知道景主子没回自己的园子,特来承央宫向三位道喜呢。”
他说的也没错,皇帝升我品阶乃是景家的好事,大姐自然是喜上眉梢。
去看二姐的脸色却是凝重的。
“皇上现在在哪处?”
“在豫樟宫批阅奏章。”
她一听此话,便急冲冲的往殿门而去,看样子一定是去找穆重擎了。
这番孟公公也甩了拂尘正要告退。
大姐笑着对他道:“劳烦孟公公此行了。”
“皇后娘娘哪里的话,看样子皇上对三小姐是极为用心呢。”他又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一听这话,大姐更开心了:“本宫同皇贵妃也就这么一个亲妹妹,自小宝贝得紧些。”
那孟公公笑得一脸谄媚:“皇后说的是!”
不但是方公公看我的眼神,就连我自己也是怀疑穆重擎这么关照我莫不是二姐姐给他打的招呼,但是现下看来,一定是皇帝自己的主意了。
穆重擎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他太爱我二姐?所以把我当成一道阻碍他们的屏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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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见过皇贵妃娘娘……”
听着奴才们慌忙行礼的声音,穆重擎在澄銮殿里就能料想到此时的景亦雪一定是极为愤怒,莫不是他哪里做的又不周全了?
“重擎你是怎么想的!”
景亦雪一把推开殿门,还是远远地看着穆重擎坐在案桌前一本正经地批阅奏折时就开始兴师问罪了。
他无奈之下泛起笑容,看来她没算曲解自己的意思。
“姚姚你先过来,过来朕再对你解释。”
他越是温柔,在她眼里就像是越有隐瞒的样子,但他始终是王,只能半信半疑地走到他身前。
穆重擎突然的站起,欣长的身躯遮挡住她的视线。
穆重擎不由得弯下身,近得可以数清她眼睛上的睫毛。
“你倒是说话呀。”
她和穆重擎绝无可能,就算是当初莫玦的假死让自己信以为真,她也毅然要为莫玦守身如玉,更何况莫玦时时刻刻是在自己身侧的。
“怎么?怕他看到?”
“哼,你这澄銮殿连只苍蝇都放不进来。”
“你这不是进来了么?”
说完此句,穆重擎宠溺地笑了。
景亦雪也是笑出声来,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变,变着法子都她开心。
“好啊你穆重擎竟然拐着弯骂我是只苍蝇!”
“哪能哪能!”他的心还是喜欢看见眼前的人儿欢喜展颜的样子,一怒一笑,自幼都在牵动他的心弦。
可是一瞬间她就皱了眉:“你这么快晋升覆雪的品级这不是把她风口浪尖上送吗?”
“这几日后宫事物可是多了?”
“你几个意思?”景亦雪疑惑道。
“平日里你都会关注朝堂风云。”
“你是说,朝堂上又有变故?”
穆重擎郑重地点了头:“非但如此,这次倒是让太后一党找了麻烦。”
又接道:“朕那皇弟可是个精明商人,本是将了他一军,岂料他将沿途景门一应的官员都审了个遍。”
话已至此,聪明如她自是听懂了。
贪官不是太后党才有,景家是朝中权臣,打着景氏的旗号在外招摇的贪官也是一定有的。
罗云王要是驳了她爹的颜面,穆重擎必定会是一番安抚。
她抬头望着那张清瘦的脸,重擎这次的安抚是将覆雪腿上风口浪尖吗?
“景丞相私下里多次向朕提到过你家小妹。”
“哼,他该是很着急终于坐不住了。”
她的心又冷了下来,摊上这么一个不顾女儿感受的爹,她们姐妹三人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姚姚,朕这么做……”
“你不必说了,我明白。”
她答应过穆重擎为他看好这后宫,让他能够有足够的心力去对战朝堂,本是不愿覆雪遭到一丁点不好的。
她叹了一声:“终归是景家人。”
穆重擎心里也明白,她们景家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后面的事我会多多打量,后宫的事,你不必操心,也算是对覆雪的一种考验。”
她终是说出这句话了,终于承认她要将自己最爱的妹妹送上一条没有回头的险路了。
穆重擎心里又是疼惜亦雪,人人都道她歹毒强势,那是她承受的比谁都要多,她该是多么明事理才会如此相待他!
“禀告皇上,太后已入了豫樟宫,现在正往澄銮殿里赶。”
听到奴才的报备,两人不禁默契的相视。
景亦雪心下一凛,来者不善,何况现下正值多事之秋。
“皇帝倒是佳人在侧,可怜了我家裘语,现如今还是孤家寡人,偏偏又被皇帝你派去做这么一个苦差事。”
穆重擎心里冷笑,这女人,现在又是为她亲儿子打抱不平来了,当初派她儿子去东地修水渠收民心的时候,她可是一百个愿意。
“难得母后上豫樟宫一回,且先座上坐着。”
端嘉轻笑一声,瞟了一眼在侧的景亦雪款款向主榻走去,好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朕且是记得当日已将将军府的莫二小姐许配给皇弟,这也是得母后许肯了的。”
那太后哪里是好周旋的,且听她道:“那时候哀家是为了顾及皇上的面子才点头的,只是思来想去,这莫二小姐却是个不见好转的病秧子。”
她又是意犹未尽地望了一眼穆重擎。
景亦雪心里好不生气。
“哦,病秧子?”亦雪的语调已是不对,听着慵懒,实质上让人毛骨悚然。
这贱妇还敢当着穆重擎的面说这三个子,重擎的身子亏损成这样还不是她下得药吗!
“是啊皇贵妃,哀家怕是没这个福分,这将军府的二小姐自从落水,可是几个月都没有好转呢!”
“呵,莫不是听说自己要嫁给罗云王高兴坏了不成。”
景亦雪这么一说像是在位穆裘语说好话。
“也是吧,凡人皆不比哀家的裘语那般玲珑,对国对家都是极为照顾的。”
穆重擎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儿时他羡慕皇弟有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母亲,可是,现在他突然又觉得这个妇人可怜了,可怜到只有亲生儿子这么一个‘骄傲’。
“母后的意思是想退婚?”
“自然是的,哀家让皇帝开个金口,恐怕不是什么难事吧。”
呵!她竟然想让皇帝金口食言,这可是要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的!
“太后……”景亦雪出声。
“这莫涤蕴毕竟是莫将军的闺女,当初太后同贤妃一拍即合,如今若是退婚,她们莫家怕是不肯的。”
莫涤蕴生怕这不争气的妹妹嫁的不好,好不容易傍上罗云王这么一棵大树岂会轻易放手。
“哼,莫家的女儿又是如何,难不成要为了他,耽误哀家裘语的终身大事!”
这哪里是辩驳,明明就是对穆重擎咬牙切齿的相逼。
“瞧太后这话说的,好歹这大凌王朝还得靠着莫将军镇守四方,如何能轻易得罪了不成?”
她笑得媚眼如丝,而端嘉最是厌恶她这样招摇的笑颜。
莫涤蕴要是被退了婚,那岂不是要叫全大凌王朝的人耻笑了去,这样的糗事,相信莫家决计不会让它发生的。
端嘉一时被堵的无话,景亦雪又道:“依臣妾说,只有一个法子才能顺利退婚,那就是莫家松口,主动退婚。”
一听这话,端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要是她家裘语被主动退婚,那还不得被大凌全民耻笑了去。
“皇贵妃这话说的是可真是轻巧!”
“哪有什么轻巧不轻巧的,要怪就怪罗云王最是人中龙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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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豫樟宫走出,端嘉自是越想越气,这口气如何是吞不下了,遂命人摆驾承央宫去了。
听到奴才的禀报,景若雪瞬间慌了神色,这端嘉太后已是半年没有踏进她承央宫半步,不用想也是来者不善。
冉笙见她慌了神色,宽慰道:“娘娘且是别慌,照着皇贵妃娘娘的气度学便是,太后她虽来者不善,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欺负您不是?”
她拧着眉:“二妹可是自小这个性质,我是如何也学不来的。”
冉笙见她还是这副软弱的样子心里也是极为担心,皇后为人和善待她更像是亲姐妹一般,她作为奴才,唯一能做得就是在这危急的关头舍命陪君子了。
于是主仆二人皆是忧着心前往主殿。
“儿臣见过母后。”她盈盈下拜,做足了一个儿媳向婆婆应尽的礼数。
“哼,你这一声母后哀家可是受不起,你成日在这承央宫里坐着,哪里还有半点皇后的样子。”端嘉凉飕飕地开了口,她这是想把方才在皇贵妃那受的气,一应的撒到皇后身上。
“母后先喝杯茶吧。”
这话听得多了心下却越来越难以承受了,景若雪极力的忍着,从冉笙手里接过茶盏,递到端嘉面前的时候双手已然在颤抖。
“怎么?只会装哑巴了!”
她的嗓门突然就大了,拂袖一把打翻了皇后手里的茶。
幸亏水温适度,否则非得被烫层皮。
冉笙也不敢出声,连忙拿了帕子将溅落在皇后手上的茶渍拭个干净。
“呵,你可真是能忍,心里不好受?让你妹妹爬到你头上更是不好受吧!”
端嘉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怎生个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这么的难听。
她极力的捏着手掌心,煞是能捏出淤青来,景若雪在心里极力的告诉自己,是端嘉错了,她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忍耐。
“收起你这副死相,哀家可是刚打豫樟宫过来,皇帝正同你家二妹恩爱着呢。”
她的瞳孔一下就失了焦距涣散开来。
端嘉更是得意了:“呵,皇帝和你的夫妻情分怕是很快就要告尽了。”
又是环顾了这富贵秀雅的晴鸾殿:“这承央宫早点换了主人的好。”
她再一次在端嘉的打击中无法自拔起来,她这一生都是被别人安排的,唯独爱上穆重擎。
是她做了他的皇后,是她先为他丢了一整颗心,可是在他眼里怎生个这般廉价,叫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像我这般愚钝的妇人,皇上如何又会喜欢。”她只是满心自嘲着。
她不及她的二妹万分之一啊,犹记得二妹自小便会讨爹娘欢心,像是家里的明珠一样珍贵的被捧在手心里,上苍给了景亦雪太多的光环,若雪犹记得二妹十二岁那年一举成为大凌王朝开天辟地第一个女状元,何等惊艳,她那二妹战场都是去得,哪像自己,见点血就会吓得晕过去。
端嘉看着这样落败的皇后,心情自然又好了起来,吐气如兰道:“景筠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成气候的嫡长女,且说你那小妹妹也比你聪颖不知多少倍来着。”
越是无能的人,就越是会多想。
景若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这些年来从不同的嘴脸了吐出来的辛辣的嘲讽,竟是一夜未睡。
她害怕天亮,这天若是一亮就意味着那些宫里形形色色的女人要来她这请早安,哪里是问她安好,一个个都是口蜜腹剑巴不得吞了她的人物。
这一夜冉笙睡的也不太安稳,对自家主子又是一顿心疼,白日里太后刚走,皇后就被气晕在地,待到苏醒已是病倒了。
又有下等宫女破门来报:“不好了冉笙姑姑,太后一众的嫔妃说是要进殿问安,已经在敲宫门了。”
冉笙一听,吓得一竿子从床上爬起:“这才什么点!天还没来她们这些不安好心的就来了?”
那丫头点了点头。
冉笙眼前又是一黑:“我先同你去稳住她们,娘娘正病着,可不要叨扰她修养才好。”
于是领着那丫头到了承央宫的宫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