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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八,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元春穿着官服,先到懿和宫向皇后辞行。然后戴上了面罩、帷帽和手套,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以后,就带着秋凝霜等人,到延庆门内登轿上车。
皇帝御赐给元春的官轿,与她祖父的官轿大体相同,只轿帘和轿帷上绣着牡丹仙鹤的图样。
元春登轿以后,秋凝霜、抱琴、徐飞萤、秦桢、燕婉等五名宫女也分别登上了轿后的两辆大车。她们的车后,还有几辆装有几人行李箱笼和帝后赏赐、各宫赠礼的行李车。
内侍省八名粗使太监抬起元春的官轿,从延庆门出去,在章华门内停下,换上了荣国府派来的八名轿夫。这八名轿夫抬起轿子,早已守候在这里的仪仗队伍和四十名侍卫前族后拥,护着元春出宫而去。
她这出宫的声势,可比当初入宫时浩大多了!
从内心来说,元春一点儿也不介意低调地微服出宫。但这套礼仪据说是礼部设计以后,由皇帝钦定的,元春也只好把架子一路摆回家。好在这个架子也不用每次出门都端着,以后她还是可以“微服出行”的。
到了宁荣街街口,贾珠和贾琏早在那里翘首以待了。见到了元春的仪仗,贾珠和贾琏便迎了上来,打发了一个小厮飞奔回去报信。
仪仗队伍在荣国府正门前停下,轿夫们抬着元春的轿子进入正门,在仪门前停下。八个衣帽周全的小厮复抬起轿子,穿过仪门和一道角门,在内仪门前落轿,而后小厮们退出。
贾珍继室尤氏亲自上前打起了轿帘,将元春扶下轿来。
“‘一品女官’大人回来了,真真儿是万千之喜!”尤氏笑盈盈地说。
由谁来给元春打帘子、迎元春到荣禧堂,贾家内部也是商议了许久的。总觉得用丫头婆子有些轻慢;王氏又是元春亲母,哪有母亲给女儿打帘子的理儿?贾珠贾琏是哥儿,到街口迎一迎还行,让他们打轿帘却不妥。迎春还太小,干不了这活儿……最后商量来商量去,能担此任的,竟只有尤氏了!她与元春是同一辈的,朝廷诰封的品级又比元春低,由她来最合适不过了。
元春扶着她的手下轿:“有劳大嫂子了!”
进了内仪门,在荣禧堂的廊下摘了帷帽、面罩和手套,走进了荣禧堂中。
荣禧堂只有贾代善和贾母二人。一是因为他们是荣国府辈分最尊的人,二是因为贾家只有他们两人的品级不比元春低。元春此时穿着官服,只见他们两人,其他人比较不会尴尬。不然便宜爹和便宜娘这两个白身,岂不还要向她行礼?!
“孙女儿给太爷、给老太太请安!”元春向着正中端坐的贾代善和贾母福了福。
像这种久别之后归家,通常是需要给家中长辈磕头的。但元春现在既已得了皇帝“只跪天地神佛仙灵”的谕旨,便只向代善和贾母福一福,也算全礼了。
“好孩子!”贾代善看着元春的目光,充满了赞赏和感慨。
从荣禧堂后房门出来,尤氏便领着元春往西边走,对元春说:“大姑娘如今已是朝廷加封的‘一品尚医’,实实在在的正一品,也算是位极人臣了!故而这住所就不能简慢了。前几天老太太和太太已将荣庆堂收拾出来,以后大姑娘就住在那里吧!大姑娘从宫里带来的宫女们的往处,也都收拾好了。只是她们身份不同一般侍女,那些粗使的活计还得另有人来做,故而又给荣庆堂配了些粗使的丫头和婆子。大姑娘若还有什么需求,尽管与老太太和太太说就是了……”
荣庆堂,是原著中贾母的住处。但在这个时空,代善还活着,贾母便与代善仍住在荣禧堂中。
秋凝霜等人已脱掉了宫女制服,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在等着元春了。先前元春的官轿被抬进荣国府大门时,秋凝霜等人所乘的车及行李车,就直接从西角门进入了荣国府,而后直接去了荣庆堂。
元春直接给抱琴放了假,让她去与父母亲人团聚。又在秋凝霜等人的服侍下,换上了在家的家常衣服,再去了荣禧堂。
这一回,代善已不在荣禧堂,荣禧堂中除了贾母、王氏等一班女眷外,只有贾珠和贾琏两兄弟。元春再次见过贾母,又见过王氏等人之后,就说要去给贾政请安——倒不是她孝顺,而是她真的想看一看贾政面对自己时,是个什么脸色!读书人心目中神圣的太微殿,他这个“读书的爷们儿”还没有踏足,自己这个才九岁的丫头片子反而先去走了一遭,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呢?
“你明日再请安吧!你父亲今日会文去了,说好了要晚些回来。”王氏努力板着的脸上,有一丝奇特的笑意。事实上,她严重怀疑孩儿他爹是被臊着了,故意躲出去的。
元春也在怀疑这一点,这叫……文遁?笑眯眯地说:“父亲的功课,自然是最要紧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能一辈子躲着我不成?!
大家便围着元春,好一通奉承,元春才在贾母下首落座。
秋凝霜等宫女,也进来见过了贾母。
她们现在依旧是内廷宫女、天子家奴。因此,虽然她们在宫中面对内命妇时需要自称奴婢、把自己地位放得很低。但到了宫外面对外命妇时,她们却代表着皇帝家的颜面。哪怕她们品级差着贾母一大截,她们也不需要向贾母下跪的,福一福就算见礼了。而贾母对她们亦十分客气。
厮见了一番,中午便是为元春接风洗尘的家宴,又是好一番热闹。
家宴之后,元春回荣庆堂歇午觉。起床后才有功夫参观一下荣庆堂的布置。
之前确定元春要回家居住时,贾母曾经奉懿旨入宫一趟,问了她对家里的住所有何要求。元春那时便提出:需要一个药库,需要一片药圃,需要手术室、医学实验室、制药室等。
手术室、实验室、制药室因为要求颇多,元春打算回家后自己来弄,只把盖房子的空地给自己准备好就行了。药库和药圃却都准备好了。药库是新建的,仿照外面药铺子的规制,专门找药行的人弄的。药圃则是早就有了,里面正种着元春让代善重金向采药人求购活株的药材。
药库元春准备交给徐飞萤管理。
自从元春答应了让徐飞萤学习自己的医术后,徐飞萤便一面跟着她学习理论知识和脉诊技巧,一面跟着宋芊识药辨药管理药。把这个药库交给徐飞萤管理,再合适不过了。
徐飞萤看着那几溜儿的药柜,十分开心:“大人家里这个药库的规制,虽比尚医局的略有不如,却也不算差了!”心里很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只能跟着宋芊打打下手,现在可终于有机会独当一面了!
元春目测估算了一下,大约有上千种药材,的确是比较齐备的一个药库了。她微微一笑,叫徐飞萤出去。
徐飞萤不明所以,忐忑不安地出去了。
元春便叫秋凝霜带人把药柜上的药名标签全都拿纸糊住。秋凝霜立刻明白元春要干什么,笑道:“也不知飞萤过不过得了这一关。”
等药柜上的药名标签全部糊住了,元春才让徐飞萤进来:“现在,药柜上的药名标签都被糊住了。你需要通过自己的辨识,在一个时辰之内,将这些药材的药名全部写出来!若你一样不错,也不曾超时,就算你过关,以后这药库就交给你掌管。若是错了一样,把药库给你的时间推后十日;若是超时,药库给你的时间也推后十日。十日后我们重新测试。你何时过关,药库何时给你掌管。”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就是七千二百秒;药材约有上千钟,也就是说,徐飞萤大概需要平均每七秒就写出一种药材的名儿。再加上一些非常用药材搁的位置比较高,需要爬到一个矮梯上才能拉开抽屉看到里面的药材。所以,实际上这是一个要求非常严格的测试。如果徐飞萤对药材的熟悉程度不够,在辨识药材的时候多迟疑几次,她就没希望通过测试了。
看着那几溜儿药柜,徐飞萤有了完全不同的心情,变得非常紧张起来。
秋凝霜等人都笑盈盈地看着徐飞萤,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燕婉自告奋勇地开始挽袖磨墨,还不时笑嘻嘻地瞟徐飞萤一眼,朝她眨眨眼睛。离开了规矩森严的宫廷,这些宫女们似乎都活泼了一些。
“大人,能明儿再测试么?”徐飞萤苦着脸问。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难不成你不想早日接管药库?”元春笑眯眯地说,“择期不如撞期,就现在吧!通不过也不要紧,十日后咱们再来过!”
徐飞萤无奈,只得努力收拾自己的心情,让自己镇定一些,免得更难通过这个测试了。
燕婉磨好了浓浓的一池墨,拿个托盘捧着,笑嘻嘻地捧到了徐飞萤面前:“徐少使大人,可容奴婢侍候您笔墨?”
元春荣升正一品女官之后,秋凝霜作为她身边的宫女首领,已照惯例升为了从七品的常侍。但元春身边其他人的品级,并没有跟着动。徐飞萤和抱琴依旧是少使的职衔。
“有劳妹妹了!”徐飞萤简单地道了谢,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跳得格外欢快的小心脏。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计时了!”元春掏出了怀表。
徐飞萤刚想说“准备好了”,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等一等!大人,写字儿也是要花时间的,不如我请一个人代笔如何?”
元春摇头不允:“给你一个时辰,已是将写字儿的时间计算在内了!你若请人代笔,这时间可就要缩短了!”她笑眯眯地说,“再说,无论请谁代笔,她写得也不如你说得快。若是她不知道药名儿是哪几个字,写错了字,算谁的?”
徐飞萤无可奈何,只得静心准备应付元春的测试。
“开始!”当元春一声令下,徐飞萤便迅速拉开第一个抽屉,眼睛一扫,已认明了抽屉中的药材。迅速提笔在抽屉外面的白纸上草草写下药名,又去开下一个抽屉……绝大部分药材,她只要眼睛一扫就知道是哪一种,遇到那些外观相似的,她拿起来闻一闻,也就知道是什么药材了。
秋凝霜等人原先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但当徐飞萤毫不迟滞地写出了几十种、上百种药材以后,她们脸上看好戏的表情渐渐褪去,浮起了敬佩之色。燕婉捧着墨跟着徐飞萤慢慢移动,敬佩之后又生出几分羡慕来。
元春给的时间不算充裕,徐飞萤只好全力以赴。全神贯注地拉抽屉、辨识药材、写药名……渐渐地,秋凝霜和秦桢两人也跑去帮忙……别的忙帮不上,帮着搬一搬那架矮梯还是可以的。
元春手里拿着一只怀表,估算着徐飞萤的进度和剩余时间,心里暗暗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徐飞萤是可以完成的。
等那上千种的药名全部写出来之后,徐飞萤已是满头大汗,几乎累瘫。“大人,可超时了?”她十分忐忑地问。
元春满意地点点头:“时间刚刚好!”实际上时间超过了四十多秒。但元春觉得这又不是拍前世的真人秀节目,这一点点超时其实并不要紧。她的目的是考察徐飞萤对药材的熟悉程度,而不是故意整人。
“现在,我要逐一检查你是不是把这些药材的名儿写对了!若一样未错,那你就过关了!”元春收起了怀表,开始逐一检查徐飞萤有没有把哪一种药材写错。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徐飞萤,闻言又紧张起来。
好在徐飞萤的确是极聪明的人,记性也极好,这半年时间没有白跟宋芊混。元春一丝不苟地逐一检查,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错漏。
元春也很满意,她将医库的钥匙和账册都给了徐飞萤:“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好好努力。”徐飞萤这样的人,要放在她的前世,那就是活脱脱一个学霸、精英啊!单从学习的资质来说,自己是不如她的。
“多谢大人!奴婢一定尽忠职守,为大人管理好药库!”
元春笑道:“光管理好药库可不够!我还指望你成为一代名医呢!”这是真心话。如果徐飞萤的医术能够达到一定标准,自己不介意向皇帝请旨,让徐飞萤也去参加太医院的行医资格考试,让她成为一名女大夫。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元春内心,其实有一个隐秘的愿望,那就是希望改善这个世界的女子的社会地位。
她无力把“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的局面从根本上彻底扭转,但她可以做一个女权运动的先驱,先让极少数非常出众的优秀女子获得受教育、独`立工作的权利。若是女子也能有一份受人尊重、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她们的眼界心胸也不必不同,还会任那些不咋样的男人欺凌吗?
元春无法预测未来,但她很好奇自己这只蝴蝶翅膀,会给未来带来什么样的变数。
当然,这件事必须非常谨慎!必须一步一步、非常缓慢地推进!不能操之过急,也不必强求。做先驱挺好,但若“先驱”成了“烈士”,那就不太美妙了!
“在大人面前,谁还敢称‘名医’?”徐飞萤笑着奉承了一句。
“有什么不敢的?”元春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玩笑说,“我又不是名医!他们都叫我‘神医’的……”的确是“神医”啊!依赖神仙之力的医术。
众人都笑起来,徐飞萤说:“那倒也是!”这么说来,我也是可以想想将来当一个名医的可能性?徐飞萤心里升起点点希翼,却又觉得不可能——自己是女子啊!就算自己医术学得再精,又有谁会找自己看病?
元春又对秋凝霜等人说:“你们若有谁也想学医,就先去给飞萤当个学徒吧!我身边的人,必得懂一点医道,在我救人时能搭手帮忙的,才会受到重用。”
正笑闹着,一个小丫头来报:“大姑娘,珠大爷派了人来传话,说珠大爷肚子有些痛。若大姑娘有空,便请过去瞧一瞧!”
贾珠肚子痛?元春不由得一惊:不会是他那个血管瘤出问题了吧?!中午的时候她偷偷扫描过,那时不还好好的吗?
但这是不敢赌的事!万一真有事呢?她若因为自己的疑心耽误了,那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抱琴不在,她只得吩咐徐飞萤和秋凝霜两人拿起自己的医箱,随那报信的丫头,匆匆往贾珠的院子里去。
对于秋凝霜等宫女来说,贾珠算是外男,所以她们都拿出了面罩和手套戴上——元春被自己那套官服雷了一遍之后,觉得那样的设计也挺实用的。至少她需要诊断一些男患者的时候,就不需要太顾及“抛头露面”这个问题了。
于是,她一半儿是恶搞精神发作,一半儿是实用主义影响,让秋凝霜等人也仿照自己那套官服的样式,各自做了两套“工作服”。这些“工作服”是粉红色,与前世许多医院里妇产科护士姐姐的制服颜色一致,且“工作服”上没有绣纹,也就谈不上“犯忌”的问题。
到了贾珠的院子里,秋凝霜和徐飞萤却被贾珠身边的大丫头往旁边让:“两位姐姐请到这边来吃些茶,等大姑娘给大爷诊断明白了,再请两个姐姐。”
元春一听她这话,便知贾珠肚子痛是假的了,不然他身边的大丫头怎么还有心情让自己身边的人去吃茶?便对秋凝霜说:“你们去吧!料想无事。”
秋凝霜和徐飞萤便随那大丫头往旁边的茶厅去了。
守门的丫头为元春打起了帘子,元春进入贾珠屋内,便见贾珠当门而立,对着元春深深一揖:“用这个由子哄了妹妹来,着实对不住!”
元春叹息一声:“大哥哥这样哄我,可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狼来了?那是什么故事?”贾珠不明所以。
元春才想起来:狼来了好像是伊索预言里的一个故事,贾珠没听过是理所当然。便将狼来了的故事简单地讲了一遍。
贾珠听罢沉思片刻,又站起来对元春一揖:“愚兄受教了!今后再不会这样了!”
元春也懒得跟他客套来客套去,直接问道:“大哥哥将我哄了来,想必是有话对我说?”
“正是!原该去拜访妹妹的。只是妹妹那里现住着内廷宫女,愚兄若去多有不便,便出此下策。”他略解释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神情异常严肃地问道,“愚兄做这蠢事,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问妹妹一声:我的身体……到底有何不妥?”
“大哥哥为什么这么问?”元春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贾珠实话?她原想跟贾代善商量一下,再做这个决定的。
贾珠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儿,又能瞒得了谁?合府上下,老的老,小的小,别人都不服药,只有我的药没有断过。妹妹那本关于如何养身的小册子我亲手抄过几份,早已倒背如流。按这册子所述,人该多运动运动,才能生发体内阳气,调和阴阳。我想跟着祖父和琏儿习武强身,祖父却不许。有一次我跟琏儿不过打闹推搡了几下,祖父瞧见了,竟然大发雷霆,弄得琏儿再不敢和我玩闹了。我吃的那些药,我偷偷请外面的大夫瞧过,说那方子虽然下得蹊跷,但大体来说,应是消肿散结的药……”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元春:“请问大妹妹,我有什么肿要消?什么结要散?”
元春早就知道:合府上下只有贾珠长期服药这件事,必会成为贾珠病情曝光的□□!
可药又不能乱吃!她总不能为了瞒住贾珠的病情,让合府上下都陪着他喝苦药吧?!贾府虽不在乎那点儿银子,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儿!当时打的主意是:瞒得一时是一时,等她从宫里出来,她就着手解决贾珠的问题。
贾珠这个血管瘤手术和普通剖腹产手术的难度,风险和难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麻醉的问题现在虽然解决了,但做这个血管瘤手术,必须要做好输血准备,包括自体血输血设备和异体血输血设施设备。这些东西,元春早已详细画出了设计图,交给了皇帝,请内务府的能工巧匠代制。
但这件事进行得不太顺利!据说,单是针头和针管的材料、不同型号空心针头的制作方法,就让那些能工巧匠们伤透了脑筋。
贾珠是她这辈子的亲哥,便宜娘目前唯一的亲儿子。元春必须慎重慎重再慎重,把所有不利因素都考虑到,把风险减到最小。没做好输血准备前,她是肯定不会给贾珠做手术的——除非贾珠的血管瘤破了,不得不进行急救。
“大哥哥肚子里长了一个结,这也是大哥哥吃不了太多东西,也容易打嗝的原因。”元春决定有限度地向贾珠透露一点真相,以暂时平复贾珠的怀疑。
“就这么简单?”贾珠有些狐疑地问。
“大哥哥以为有多复杂?”元春笑道,欺负贾珠不懂医术。
贾珠默了默:“那我服了近一年的药?那结可化了?”
元春笑道:“那也要等我诊过大哥哥的脉才知道啊!”
贾珠便伸出手腕,让元春为他诊脉。元春凝神诊了诊,说道:“还没有!”
贾珠觉得有点难以接受:“我吃了快一年的药,也化不了?”
他可听说了!十七皇子卧病在床十几年,大妹妹不过花费几个月时间,就治好了十七皇子。如今,十七皇子已经封了昭王,王府都建成了,只等择吉日出宫开府。为什么他体内小小一个结,平时也没多大的影响,却吃了一年的药也不见好?
元春一笑,笑得有些无奈的样子:“大哥哥这个结,可不容易化!大哥哥要多些耐心才是!医学浩渺如海,着实深不可言。有些病看着严重,其实几副药就能治好;有些病看着只是小问题,却极其顽固难治。”
贾珠有些无言以对的感觉,想了良久,才问道:“祖父不许我跟着习武强身,不许我跟琏儿玩闹,可是因为我这个病?”
元春点头:“正是!此结易破。若大哥哥血流太快太猛,或是腹部受了冲撞,或许它就破。破了之后,就更难治了。祖父可叮嘱过你,不能叫人冲撞了?”
贾珠默默地点头。又问:“那我这病,要多久才能治好?”
元春微笑道:“大哥哥急什么?你只需要记住:妹妹我不会害你,也必定会治好你,这就够了!治病救人是我的事,大哥哥只管安心读书、孝顺长辈就好!又何必思虑那么多?莫非大哥哥想弃文从医,抢妹妹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