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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决定把如意娘俩卖了。
也不怪刘氏如此狠心,实在是如意娘俩太过份,在宋家做着工,却包藏祸心,还在宋家养男人。
段师傅抓到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如意的亲爹,原来当年他卖掉妻女,就一直在后面跟着,只是那时宋家住在县衙,他不敢接近,只在如意娘俩出府时和她们接头,现在宋家回到了李家村,天气又冷了,如意爹无处可去,就偷偷藏进了宋家。
段师傅听如意爹说自己是舍不得妻女,上去就给了他两个大比斗,打的他眼冒金星。
“胡扯!你要是舍不得妻女,怎么不去做工赚钱,也好赎她们回去,只敢跟在身后让女人养着算什么男人?说!你到底来干嘛的?”
男人躺在地上装死,一句话也不说,气的宋章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如意娘直给刘氏磕头,“夫人,你饶了我们吧,我就是怕他冻死,这才把他藏到家里的。”
刘氏怒其不争,“他都把你们卖了,你竟然还护着他,我说你的包袱里怎么一文钱也没有呢,原来都让你拿去给他了!说吧,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刘氏让人搜了如意娘俩的包袱,里面一文钱也没有,宋家还没苛刻到不给月钱,如意娘俩不可能一个子都没攒下。
宋老爷子让段师傅把她们捆起来,“明天一早送他们见官,先打个半死再说。”
如意娘害怕了,他们两口子挨顿打还能扛着,如意那小身板挨不了几个板子就得死了,“我说,我说,求夫人别把我们送官。”
刘氏瞪着她,“你先说了我再看饶不饶你!”
“是常县丞,是他夫人把我们送去县衙的,他说只要我们听话,将来就让我们一家团聚。”
“常县丞?他们让你干什么?”
刘氏听到这个名字气的发抖,没想到自家一直都被人算计着。
“他说让我听着家里的事,尤其是老爷的事,老爷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让我告诉我家男人,由他传话,可是夫人,老爷平日都在前院,我根本见不到老爷,我没说过什么要紧事啊。”
刘氏抓起杯子砸她,泼了她一身的茶水,“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和他们都说过什么?从实招来!”
如意娘哭哭啼啼的,“常夫人让我盯着家里的客人,还让我留意那位秦少爷的喜好,还问过我几次,问老爷有没有在家里说过常县丞的坏话,还有,还有那个严将军,常夫人派我家的去传过话,说老爷是文臣,看不起武将,让他别给老爷好脸色看。”
原来那个严将军是被人挑拨的,怪不得呢,宋长生送了几次礼都没得着好脸色,原来是有人使坏啊。
三丫上去给了她一脚,“吃里爬外的东西,害了我家还敢跟我们回来!”
刘氏冷笑,“她这是没用了,没用的人常家怎么看的上?”
如意娘继续哭求,求刘氏别送他们见官,刘氏听的心烦,不想轻饶他们。
最后还是宋老爷子发了话,“把她们卖了吧,远远的卖出去,至于这个汉子,段师傅,你明天把他送去官府,就说他偷了家里的东西。”
宋章有些不忿,“那不是便宜他了,他在咱家藏了这么久,传出去坏了娘和姐姐的名声怎么办?”
宋老爷子敲敲烟袋锅,“他要是说出去就不是贼了,那咱家就花几个钱让县令判他个充军,现在哪儿都是打仗的,他知道好歹。”
地上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小的省得了,出去了绝不乱说话,谢老爷子心善,放小的一条活路。”
段师傅更不屑了,“没种的东西,就顾着自己,连妻女的死活都不管了。”
第二日一早宋老爷子就带着他们去了衙门,男人交给官府处置,如意娘俩送到人丫子那里,交代人丫子卖到外地去,那人牙子一看就明白了,“老太爷放心,这种没眼色的一向都是卖到外面去的,咱们这里留的都是懂事的好人。”
宋老爷子让段师傅收回了绳子,“这娘俩在我家待不惯,我家不要了,你给找个干净地方,也算行善积德了。”
这是宋家对她们最后的一点善心,以后她们如何,和宋家再无干系。
处置了如意娘俩,宋家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吉祥又搬回了耳房,和她娘睡在一起,只是走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看的三丫怪别扭的。
眼看着马上就到二月份了,宋长生的家书迟迟不到,刘氏每日都在家盼着,也不知道宋长生到虔州了没有。
很快宋家就得知了消息,三皇子带兵南下准备抢占整个江南西路,往南的官道已经不通了,宋长生就算到了,也寄不出家书了。
宋家人全都慌了,尤其担心宋长生的处境,既害怕他被三皇子的军队所杀,又害怕他降了三皇子,那家里就要倒大霉了。
宋老太太病倒在了床上,被吓的日夜不安,刘氏回了趟娘家,打算万一出了什么事,就让弟弟把孩子们带走藏起来。
宋家人在胆颤心惊中收到了宋长生的家书,信中说自己并未到达虔州,他被叛军阻隔在了半路,自己现在在洪州同年这里,要在此等候吏部的文书,再决定以后的去向。
这封信算是解了家里的担忧,宋家众人松了一口气,宋老太太的病也很快就好了。
这一等又过去了两个月,江南的战事一直没能平定,三皇子越打越占优势,已经占了整个江南西路,朝廷的军队又败了。
朝会上文臣和武将还在争吵,文臣主张诏安,武将决意剿灭,双方为此吵的沸反盈天,皇帝因舅舅的事名声受损,压力很大,最终还是同意了文臣的建议,派人南下和三皇子和谈。
文臣的想法很简单,如今大安正与外敌交战,内部的战争必须立刻停止,以免耗尽国内兵力,反正皇帝和三皇子都是先帝的儿子,和谈也不算什么屈辱之事。
当然了,这种想法只是文臣以为的,皇帝和三皇子斗了这么多年,是绝不会让三皇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的,和谈的使臣刚刚出发,天牢里的薛家人就全部暴毙了,官方说法是天牢起了大火,好巧不巧就烧死了薛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