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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瞪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伟岸的男子,满腹的委屈,眼睛酸疼的厉害。
“墨墨不是你想的那样。”慕容城想要解释,却被苏墨冷漠的打断了。
苏墨听到他的话,把脸别向一侧,嘴角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冷然的打断道:“放开我,慕容城。”声音决然的让人的身子为之一颤,再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主意。
虽然话语冷淡无比,但是泪水早已浸湿了慕容城的衣衫,他原本洁白的衬衣因为泪水的装扮,都显得黯淡无光了。他紧闭着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抚平苏墨此刻激动的内心。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那样说的,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走。”说的话并不多,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道歉的话,但是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刻在了苏墨的心里,她从来都不曾真正的讨厌过他,从来都没有过。
更不用说是离开他了,她知道自己的内心,是那么的爱着这个男人,一如当初他承诺给她的誓言,她坚信着他们的明天是一个光明的未来,而未来并不总是一个人去承担,爱情的世界里,总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去经营才可以的。
当自己摔门离开的那一刻,她真的是很希望慕容城可以将她抓住,就像现在这样,将自己拥入怀中,这已经比任何的解释都要来的重要了。
苏墨在慕容城的怀中,情绪渐渐地变得缓和了,她开始不那么强烈地抵抗着,虽然哭的很大声,但是双手早已经紧紧地抱住了慕容城了。
“我就知道,你会追过来的。”她含糊不清地说着,泪水依然不停地在往下流着。
慕容城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面,在她的耳边低鸣:“原谅我吧,原谅我吧。”之后,他便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苏墨在他怀中轻微地点了点头。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了。”慕容城在得到了苏墨的回答之后,再次的祈求着,他不知道像苏墨这样子的冲动自己还可以承受几回,他的内心远远都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大到无坚不摧。
在慕容城的世界里,那苏墨毫无疑问就是他的软肋,他可以接受一个对他身体上,或者别人对他的伤害,但是绝对受不了苏墨对他的熟视无睹,他忍受不了苏墨对他平淡,对他一点都不在乎。
再一次,他平阔的胸膛上面,能够明显地感觉都苏墨在点着头。
而在楼上,一开始被苏墨给推倒,第二次又重重地被慕容城给撞到了的易沫芯,一边抱怨着,“真是该死。”一边艰难地扶着墙面,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可是还没有站稳一秒钟,身体就又不那么稳,在加上脚又刚刚好踏在了咖啡上面。
一不小心,又狠狠地摔了一跤,她用手死死地垂着旁边的房门,不住地抱怨着。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了,却不想,看到了楼下的不远处,苏墨跟慕容城两个人早已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那慕容城还用他那宽大的手掌在苏墨的头上轻轻地拍着,企图安慰着她,易沫芯心凉了一截,瘫倒在地。
翌日,晨光明媚。苏墨整理好优雅的着装,收拾妥当,顺着扶梯缓缓的走下了二楼。易沫芯背对着延绵的梨花木扶梯,稳端着她惯用的欧式茶杯,长桌的中央放置好了一壶香气氤氲的焦糖玛奇朵咖啡。
苏墨斜睨了一眼咖啡壶,径自走向了开放式厨房,自右手边的架橱暗格内取出了慕容城为她精心购买的咖啡壶,取出咖啡豆精心研磨成粉,一心一意的准备着熬煮咖啡,巧笑倩兮。
易沫芯生得娇小玲珑,继承了其母的相貌,有着江南女子精致的五官,言谈举止间有着软软糯糯的可爱,素日里的着装多是偏好飘逸而又清纯的,再加上嘴甜,懂得适时讨巧卖乖,所以极易引起周围人的怜惜以及保护欲。
现在的易沫芯便是滑着舞步走进厨房,将手肘撑在厨台上,对着苏墨,一副不谙世事地单纯模样:“你在熬煮咖啡吗?怎么不尝一下焦糖,我可是学了很长时间,来一杯尝尝吧。”
见苏墨兀自研磨着咖啡豆,易沫芯转而微蹙起眉头,“莫非,苏姐姐是嫌弃妹妹我的手艺不精,不肯给芯儿一个机会。”易沫芯大眼眨眨,明知故问的说道,虽是直言咖啡,又似是意有所指。
苏墨微微一笑,并不接招:“清晨的话,还是多喝温热的牛奶对身体较好。若是爱极咖啡,也应该熬煮一些微微苦涩的略好。”易沫芯在苏墨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咬咬下唇,不甘心的说道:“我熬煮咖啡的手艺可是师出名家,便是当年城哥哥也是经常夸赞我的手艺常人不能匹及的。”
易沫芯边理直气壮地辩驳着,边仔细留神苏墨的神情,待见得苏墨依旧是那副淡然超脱的样子,不由一阵气短。现在如果要对付这个苏墨,出言激辩、投其所好万般方法皆行不通,易沫芯暗暗叨念,还真是棘手。
苏墨也不反驳,仍旧是风轻云淡的笑容,“或许你的手艺确是一等一的好。其实细细说起来,焦糖也好,摩卡也好,拿铁也好,各有千秋。但只是比起焦糖玛奇朵,我以为我仍旧是偏爱我们最爱的蓝山,偏爱它入口苦涩但余韵悠甜。”
易沫芯忽觉恍惚,刚才的苏墨,在言谈之间,似是让她隐约看到了苏墨周身环绕的晨曦第一缕初绽的光芒,即使她背逆着橱窗,光辉在后,却似是前途光辉万丈璀璨流转。
易沫芯暗生恨意,一时间颇有些怨忿得咬牙切齿,但在苏墨转过身整理盘碟时刻的同时,面色如常,迅速恢复成那个大家闺秀知节懂礼的易沫芯。但不论如何,易沫芯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那般风和日丽的对待苏墨。
气场有些微冷,满室寂静。
就在苏墨以为易沫芯已经折返客房的时候,一阵阴幽幽的话语在苏墨的身后突然响起,“你们最爱的蓝山。”那与着先前少女清脆声线相不符合的语调越发阴冷,“你以为,你以为的多了。你以为城哥哥对你的好,对你的爱都是出自真心的吗?”话到最后,易沫芯忍不住的咄咄逼人。
“为何不是,”苏墨对着易沫芯挣扎扭曲的面孔,一时哑然失笑,“你口口声声的辩解于我,不就是为了告诉我城不爱我,他对我的感情并非真爱嘛。只是若是不爱,城又为什么要娶我?”
“那是因为感恩,因为城哥哥觉得自己愧疚于你,那不是真爱。”易沫芯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苏墨倾倒蓝山咖啡的手势一顿,复又暗暗自嘲,城对于她的感情,自从成婚以来到现在,往事历历在目,难道你不是有目共睹吗?苏墨啊,苏墨,你怎能够仅凭一介女子的一面之词就怀疑于城呢,尤其这个女子还是城海归来的曾经的青梅。尤记得成婚前夜,苏妈妈曾经对苏墨的一席促膝长谈,夫妻之道贵在坚信不疑。
苏墨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喜不怒的说道,“还是这个样子的你,言行举止更加坦诚。我奉劝你一句,面具戴得久了,你就不是易沫芯,而易沫芯也就不是你了。总之,比起你的一面之词,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但是我更加相信他,相信城不会欺骗于我。”
易沫芯嗤笑一声,明亮尖锐的眼眸之中蕴含着轻蔑,一目了然,“苏墨,你可还记得苏莫格?这个名字,想必是你此生都无法宣之于口的伤痂吧。”
一声清脆脆的碎裂声,撕裂了这个晨曦的平静祥和,一股低调而又张扬的咖啡浓香弥漫了整个楼层。苏墨站立在原地,分明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随着那瓷器的碎裂声,破裂出一道道的鸿沟。那不见崖底的阴深深深渊散发出的寒气,片刻间凝结了她一瞬间所有的感知。
易沫芯不曾料到这个名字对于苏墨的打击竟会是这般的强烈不能抵御,先前那脱口而出的快感,在面对苏墨撕心裂肺的苦楚时,像潮水一般的急速后退,竟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退缩,一时间易沫芯心中的情愫诡异难辨。
现在的苏墨,神情恍惚,仿佛只需要最后的轻轻一击,就可以在顷刻之间化为尘埃,灰飞烟灭。明明是脆弱到没有丝毫的攻击力,却是没由来的让自幼娇生惯养的易沫芯感到彻骨的寒冷。
就像古希腊的潘多拉在不经意间打开了那个象征着所有灾难的魔盒。易沫芯一阵脚软,身体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远远离开苏墨。
易沫芯连退了数步,方方站定,就看到了二楼楼梯口的巨幅相片,照片之上的慕容城英伟轩昂,惯露的肃容面庞上是与自己在一起时从不曾流露过的,是自己与慕容城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都比不上的。
易沫芯怒瞪着语笑晏晏的苏墨,报复的快感再次袭来。
易沫芯冷笑一声,莫名的勇气充斥了易沫芯的全身,“怎么,恼羞成怒了吧,是我戳到了你的痛处吗?你知不知道,城哥哥之所以对你好,之所以会选择娶你,是因为感念苏莫格捐献眼角膜的恩情。”
苏墨茫然的将面颊转向了易沫芯所在的位置,花费了一些时间慢慢消耗懂了易沫芯的意思。
在易沫芯尚未作出反应的同时,苏墨急速的飞奔至易沫芯面前,牢牢地握紧了易沫芯白皙的手腕,手上大力的指尖力量,苏墨恍然不知,倒是让易沫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娇生惯养的她,何时曾被人这般的对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