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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康康。睍莼璩晓楚暖心重重松了一口气,将康康紧紧搂进了怀里,眼泪一下子重新涌了出来。
康康感觉到妈妈抱紧了自己,也伸出小手抱住了她,努力将小脑袋探出了她的怀里,兴奋地问她:“妈妈,你什么时候起来呀,厉叔叔给你留了任务,他说他晚上回来要检查的!”
“什么任务?”楚暖心听到厉耀辰给她留了任务,心里一惊,赶紧悄悄抹掉眼泪。
“我也不知道,厉叔叔说要你自己看。”康康说着,将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指了指另一侧的床头柜:“厉叔叔把任务写在那上面的纸上了。”
“哦。”楚暖心应了一声,赶紧翻过身将上面的纸拿了过来。
大气凌厉的行楷,字如其人,干脆又霸道--
“一、茶几上的药,按说明给自己上好。
二、乖乖照顾孩子。
三、看光碟。”
楚暖心往茶几上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上面放着两支药膏和一排光碟。任务已经摆在面前,厉耀辰晚上又要检查,楚暖心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全部完成,看时间也不早了,赶紧起了床。
康康一见妈妈起来了,立即跑去门外告诉守在那里的保镖给妈妈送一份早餐,然后又唰唰唰地跑回了妈妈身边,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走到茶几旁边。看到她拿起药膏查看,也凑过来看。
两支药膏。其中一支是用来治疗脸上的擦伤和身上的於痕的,另一支却是往身下涂,用来消肿止痛的。
楚暖心看到康康认真地盯着手里的药,虽然知道他还不识字,可脸上还是禁不住尴尬地发烫。赶紧找了个借口把康康支开,将那支药藏进了柜子里,将另一支药膏按说明涂在了身体的伤处上。
完成第一个任务就耗费了不少时间,楚暖心收拾好自己,没敢吃饭,立即过去昊昊的房间看他。
从她走出房间的一刻,一个保镖就时刻跟在她身边,不用问也知道是厉耀辰派来监视她的。他的脚步极轻,人更安静,几乎就如空气一般。他不主动开口,楚暖心也没主动开口。
楚暖心到了昊昊那里,见昊昊还在昏睡着,就守在他身边吃了早饭。她没有让康康跟过来,小孩子免疫力不如大人,她担心康康再被昊昊传染,就让其他保镖陪着他看动画片或者在草坪上玩儿。估计厉耀辰有过交代,保镖对她提出的请求都照办了。
她不用惦记着康康,就专心地在昊昊的房间陪着他。护士来换输液瓶时,她才知道昊昊昨天又烧了一夜,一直到天快亮才退烧。
看着病床上的昊昊,楚暖心依然不太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从血缘上来讲,他们是最亲近的人,可是她对他却几乎是完全陌生的,而且,又因为他失去了最珍贵幸福。
看着昊昊发呆了一会儿,楚暖心什么也没能想清楚,却想起来还有一个任务需要完成,赶紧回房间取了光碟,向保镖要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插上耳机,一边看,一边等昊昊醒过来。
把光碟放进电脑的一刹那,楚暖心想起厉耀辰之前的威胁,莫名有点恐惧,刻意将显示屏避开了保镖。等光碟播出之后,确定自己不是里面的主角,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往下看。
光碟里是一段非常长的视频,拍的是一个小婴儿,似乎是固定位置的机器拍摄的,角度一直都没变过。
小婴儿大概有三四个月大,长得很可爱,也很英气,白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非常有精神。挺直的小鼻梁,红红的小嘴唇,无聊的时候自己嘟一下小嘴,可爱得能把人的心都融化。
楚暖心收养康康的时候,康康差不多已经有一岁了。她从来没有机会和视频里这样大的小宝宝相处过,一直遗憾没能见证这个时期的孩子,现在看着视频里的小婴儿,就好像她也陪在那个小婴儿的身边一样,心里不禁有些微妙的感动和喜悦深深地涌动。
楚暖心仔仔细细地看着视频,将小婴儿的每一个动作都收进眼底,生怕错过哪一个可爱的瞬间。
随着时间一点点向后,小婴儿开始困了,和其他宝宝不太一样,他觉得困了,不吵也不闹,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就合上眼睛自己乖乖睡觉了。他睡着的样子,可爱得如同一个天使,楚暖心看着他,有种很强烈的想要将他抱进怀里,亲手哄他入睡的冲动。可是隔着一道屏幕,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安静地看着而已。
目不转睛地看了将近两个小时,楚暖心觉得有点乏了,取下耳机,揉了揉眉心,无意间发现光碟的保护袋上面贴着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4个月1”的字样,笔迹凌厉潇洒,和之前在任务单上看到的笔记如出一辙。
楚暖心将一串光碟都翻了一遍,每一张上面都有这样的标签,笔迹也都是相同的。心里不禁有些吃惊,这些光碟里的视频难道都是厉耀辰录的?他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去录一个小宝宝?
目光落在昊昊苍白却难掩帅气与精致的小脸上,楚暖心似乎明白了什么,捏着手指想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地问了坐在门口的保镖:“这个视频里的小宝宝,是昊昊吗?”
负责监视她的保镖是厉耀辰手下最得力的家庭保镖,名叫周峰,一张国字脸,算不上帅,但相当硬朗,特种部队退役,脾气和相貌一样硬。从昊昊几个月大的时候被招来,就一直负责保护昊昊的安全,昊昊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看着昊昊长大,将昊昊当亲儿子一样地照顾保护。楚暖心对昊昊的态度不好,他也没兴趣对楚暖心有好态度。听到楚暖心的问题也没回答,只是一挑浓眉,仿佛她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他这样的表情,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视频里的小宝宝就是昊昊。
楚暖心看着视频里可爱的宝宝,再看看病床上的昊昊,两张小脸对应在一起,她的心不禁微微的颤动。总觉得和昊昊很陌生,可是看了昊昊小时候的样子,再看现在的他,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不再是她曾经感觉的那样远了。
原本来看光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可是知道了这里面是昊昊小时候的记录,楚暖心就无法再用一样的心情来看了。她变得有点着急,想要立即将昊昊小时候的记录都看完,可是又有点忐忑,担心自己会错过什么。
深呼吸了一口气,楚暖心克制着自己心里激动的情绪,再次点开了视频,继续看了下去。整个视频似乎没有经过任何剪辑处理,完全是按照真实的时间一分一秒地顺时记录,楚暖心害怕错过某个珍贵的瞬间,一秒也没有快进过。
当视频播放到睡醒以后的昊昊在佣人的哄逗下开心微笑的时候,楚暖心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微笑了起来。她一直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可是直到现在看了这个视频,她才明白她究竟错过了什么。她微笑着,眼眶却变得湿润了。
病床里的昊昊忽然咳嗽起来,楚暖心赶紧将电脑放在一边,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因为咳嗽而涨红,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立即按铃叫了医生。万幸的是这次只是咳嗽,没有再烧起来。
医生退出房间的时候,昊昊的意识也清醒了。楚暖心走过去,轻轻捋了捋他睡乱的头发,温柔地看着他:“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不舒服就告诉我。”
昊昊没想到会是妈妈在陪着自己,见她这样温柔地对他说话,立即乖乖点头,努力对她挤出了一个笑容。
楚暖心看着他吃力的样子,心又一次揪在了一起。看到他额角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小脸上也浮着细细的汗,赶紧去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为他仔细地擦掉。然后,再仔仔细细地为他擦拭其他的位置。
她这样温柔的对待,让昊昊觉得好幸福,好想叫她一声妈妈,可是想到上一次叫她妈妈时她眼中的厌恶,就生生克制住了心里的冲动。他怕再叫她妈妈,她就会立即不管他,离开他。
楚暖心一点点为他擦拭身体,昊昊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的动作。楚暖心一直都能感受到他热烈的目光,回应过去一个眼神,就能看到昊昊努力为她呈现的笑容。那么卑微讨好的笑容,看得楚暖心心里酸酸的,止不住有眼泪往上涌,擦到后来,根本不敢再去看他。
整体擦拭过一遍,楚暖心洗好毛巾回来,看到昊昊的嘴唇上起了一层干瘪的皮,马上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扶着他在枕头上靠好,一点一点喂给他。
“谢谢……阿姨。”昊昊受宠若惊地配合着她,习惯性地说谢谢,说到称呼时脑海里又闪现出上一次叫她妈妈时的情景,生硬地顿了一下,强制着将称呼从妈妈改成了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