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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东家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刚刚路东家也看到了,我们这人力有限,没法子啊!”唐糖儿叹息了一声,“有谁还能把银子往外推不是。”
路之术皱了皱眉头,随即笑着开口,“自是没人把银子往外推的,若是唐东家信得过,不如咱们好好谈谈方子的事情,或者说是独家秘方的事情。”
唐糖儿不动声色,略一交谈便知路之术是什么性子的人,和这种人合作无疑与虎谋皮。
“路东家想没想过要把茶悦楼开遍梁国境内。”唐糖儿抬眸,秦月奉了茶,就连一旁站着的楚文俞也给端了一杯过去。
路之术眸光一暗,随即掩饰的喝了一口茶,随即目光灼灼的垂眸望着茶水。
“独家秘方只有我能做出来,路东家若想要打这个的主意,怕是这辈子都无望了。”唐糖儿慢条细理的喝着茶,她话音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路之术暗道着自己的心思莫非被唐糖儿看穿了?
“路东家想要以这些点心来扩大茶楼,而我需要一个媒介来赚些小银子养养孩子们,不妨合作,合作共赢。”唐糖儿坦然自若,似乎笃定了路之术不会拒绝一般。
路之术犹豫了起来,一旁站着的楚文俞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唐东家说来听听。”路之术索性问清楚唐糖儿到底是要如何与他合作共赢。
“很简单,你呢出银子盖个制作作坊,而我提供技术和独家秘方,现在呢也只是三种,以后会越来越多,初步合作就是这样,至于分成五五分。”
唐糖儿说完路之术便愤而起身,“五五分?我出银子你就要去一半?”
唐糖儿点了点头,“是啊!若是没有我,你可是连那五分都没有的,有得必有失,你且不会吃亏的。”
路之术被噎了一下,本以为自己够黑的了,没想到来个更绝的,路之术都要佩服起唐糖儿了,她竟把算盘打到他身上来了,好啊好啊!太可以了!
“当然这也不是一锤子买卖,路东家可以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唐糖儿见他一脸愤慨,一副决计不可能答应的样子。
希望他不会被打脸。
把路之术和楚文俞送出家门,路之术上了马车,楚文俞走在后面跟唐糖儿并肩而行。
“未曾料到唐东家果真是聪慧之人,也不知我有没有完成唐东家交代我的任务。”楚文俞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她诚心相交唐糖儿,对她坦诚,唐糖儿开口给她出主意的时候,她还傻傻的认为唐糖儿竟一心为她,没成想竟是好大一盘棋。
“楚掌柜此话我就不懂了。”唐糖儿摊开手掌,“于情于理你怕是要感谢我的,毕竟若此事成了你或许能成功调到县城和你家人团聚一堂。”
“是啊!唐东家深谋远虑,我远不及,只是……”楚文俞心里有些悲哀,“只是我怎么想也想不透,是从何时起,你就起了利用我引来我们东家的主意,这盘棋你下的很是高明。”
“人总归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事事总有变故并不会一成不变。”唐糖儿并不多说。
见路之术探头去看,楚文俞这才上了马车。
唐糖儿转而扭头回了家。
秦月从头到尾的目睹了全过程,她收着茶盏,没成想唐糖儿问了她一句,“你看出来了?”
秦月看着她似乎能看透她的目光略点了一下头。
“主子深谋远虑,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唐糖儿轻笑了一声,“你倒是通透。”
唐糖儿从一开始选中茶悦楼开始,就在下一盘棋,茶悦楼的东家是个野心勃勃之辈,绝不会放任一丝一毫能够壮大茶悦楼的机会,而唐糖儿只是不经意的把这个机会放在了路之术面前而已。
就这么简单,没几日鱼就上钩了。
唐糖儿也完全不担心这鱼会吃了鱼饵跑掉,有些东西就算要偷也是偷不走的。
什么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便是源源不断的创造力,而唐糖儿就是能源源不断的给他们提供秘方,助他们成功背后的支撑。
唐糖儿几乎可以胸有成竹的确定路之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顶多是跟她讨价还价一番。
回去的马车上,楚文俞情绪低落。
路之术也在皱紧了眉头思索着,随即目光落在楚文俞身上,“你们交谈了什么?”
路之术见二人在那说话但却没有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如今想起来有些可疑。
楚文俞摇了摇头,“我是询问了一下有没有可能分成少一些,但唐东家一口咬定必须五成。”
“东家我觉得这合作我们吃亏,不合作也罢!”
“那怎么行!”路之术立马反驳道,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又镇定了神色,“真的谈不了?”
“一成也别想。”楚文俞斩钉截铁的开口,似乎是真事一样。
路之术犹豫了片刻,随即道,“你和唐东家接触时间比较长,应该也能知道她有什么软肋吧!”
楚文俞想了想随即摇头。
“莫不是她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乎?”路之术呵了一声,“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楚文俞心里咯噔一声,以她对路之术的了解路之术不会乖乖的就把到手的银子平白分出去的。
她面不改色,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来到了唐糖儿这里。
“虽然我们接触不久没什么情分可言,但还是想过来告诫你,最好是看顾好自己的家人。”楚文俞内心不安,怕路之术真的狗急跳墙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总归是她中间牵线,不想内心有愧。
楚文俞对路之术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如今他一门心思的想要扩张茶悦楼已经执念颇深。
“放心,他不敢的。”唐糖儿似乎并不在意。
这让楚文俞冷哼了一声,是她多管闲事了,是她想太多了,她偷偷大半夜过来警告她,她却一点也不领情。
“随便你。”说着楚文俞气呼呼的走了。
唐糖儿伸了伸懒腰,随即叫来刘二巧问她今天铺子的情况如何。
刘二巧点头,“一切顺利,尤其是齐氏在身旁,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唐糖儿略略放下了心。
翌日一早,谢老爹送完货之后,就回来带着刘二巧她们去店里,这一去不打紧,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原本酸酸甜甜就是我的铺子已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猛烈,牵连到旁边的岳南书铺,如今时间尚早,所以整条街都没有人。
谢老爹最先反应过来,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刘二巧等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附近的水井在哪里?
谢老爹喊了半天也没见人,没办法连忙跑回家跟唐糖儿说了此事,唐糖儿让他赶紧去拿水过去浇灭,而她神情严肃的另驾了一辆开车过去。
唐糖儿并没有过去,而是远远地观察着,此刻岳南书铺的张掌柜和店里伙计还有几家书铺的掌柜都到了,纷纷围在此指指点点。
张掌柜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着,“我这是犯了什么大罪啊!老天爷为什么让它们在我们铺子旁边卖吃食啊!”
刘二巧一脸惊慌,完全不知东南西北,她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
齐氏一边叫着谢福气一块扑火,一边拉着看热闹的人群,大吼道,“都别愣着了,火势大了,整条街都会被牵连,你们就打算要眼睁睁的都看着自家铺子焚烧殆尽是吧!”
说着刘掌柜连忙开了自家铺子,“我家后院有水井,大家快过来。”
刘掌柜是第一个在南丰街做吃食铺子的,只是他的吃食铺子没开起来,就被迫转成了书铺,如今被齐氏的话醍醐灌顶,决计不能再烧下去了。
众人忙碌的每人搭了一把手把火浇灭,县城里的衙役就过来了。
“官爷,就是她们在这都是书铺的南丰街做吃食,才导致铺子走水,还连累了我们岳南书铺。”张掌柜矛头直指刘二巧,他无比的愤慨,“好端端的书铺就这么毁了,官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刘二巧咽了咽口水,她本能的想要求助,可看了看去周围都是陌生人。
“你是这铺子的管事是吧!”官爷听了这话看向刘二巧,招了招手,“过来一下。”
刘二巧脚步虚晃,她亦步亦趋得上前,说话也磕磕巴巴的,“官官爷,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家铺子烧了你不知道?你连累了旁人你不知道?”张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南丰街数十年,数十年啊都好好的,怎么就你们一来就走水了。”
刘二巧无以辩驳,她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看着更加起疑。
周围书铺的掌柜纷纷庆幸没有开在他们店铺旁边,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刘二巧眼中含泪,她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六神无主,她该怎么办?去找娘!
刘二巧立马抬头,“我我去找……”说着转身就要走,可却被衙役按住了。
“官爷!”齐氏上前行了一礼,“官爷,走水并非小事,是要有依据才能抓人,而我们吃食铺子里是不生火的,这大早上铺子里没人也没生火突然就走水了,很大可能上是有人故意放火。”
“胡说八道!就是你们在铺子里生火,你们那爆米花还是什么瓜子的都是需要生火的,别以为我们不懂,我们读书人懂得可多了,你别想蒙骗我们。”张掌柜劈头盖脸的一副要冲上前打人的模样。
齐氏脸被气的通红,“你才胡说八道,此事分明就是有人故……”
“荒唐!这么多年没有走水,你们一来就走水了,即便是有人故意放火我们也是受了你们的牵连,必须赔钱!”
“就是就是,赔钱!”右边书铺的李掌柜附和着张掌柜,虽然他的店铺没怎么受到影响也同张掌柜一同叫嚣着。
官差听的一个头两个大,索性一股脑把这几个人都押去了县衙。
等这几个人走之前,唐糖儿才出现。
秦月跟在唐糖儿身旁,亲眼目睹了唐糖儿面对自己的女儿被官府的人带走却无动于衷的神色。
唐糖儿走进铺子里,看着被烧的满地狼藉,低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主子?”
“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唐糖儿看了一眼就知道火是从里面烧起来的,她把锁头收了起来,明显有被撬过的痕迹,地上的脚印杂七杂八的,来灭火的人太多,走走停停的脚印是看不出来什么了。
唐糖儿仔细地观察着,看着前台被烧的只剩下一小半,里面的账簿是被烧的最干净的,东西似乎是有被翻过的痕迹。
唐糖儿观察了良久这才起身出去。
刘老太带着一帮人匆忙赶来。
“丫子怎么回事?二巧被带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刘老太一拍大腿眼泪就落了下来。
三丫已经撇着嘴哇哇哭了起来,“娘~娘~”
刘老太抱住三丫安慰着,本以为这有地方住,地皮也买了铺子也买了,活着越来越有盼头了,就这一天之内铺子被烧的干干净净,而孙女也被官府的人带走了,这让平民小百姓可怎么活啊!
“别急,没事的。”唐糖儿安慰了一句,就让她们回去好好歇着,等消息。
秦月在里面翻来翻去的,竟是找到了一枚翡翠如意吊坠,吊坠一般挂在腰间,随身携带,也不可能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唐糖儿叫来刘掌柜,“刘掌柜,你以前开的是吃食铺子,为什么没开下去啊!”
刘掌柜神色一僵,随即尴尬的一笑,“以前的事情还说这干嘛!唐东家,你还是早早想点办法把人赎出来吧!给点银子就给点吧!毕竟这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唐糖儿一语不发,她把翡翠如意吊坠在他面前晃了晃,“刘掌柜熟悉吧!”
刘掌柜脸上一抹慌乱,随即呵呵一笑,“唐东家,他背后有人啊!这翡翠如意吊坠一般读书人可是佩戴不起的。”
“即便是个掌柜?”
“即便是个掌柜!”
唐糖儿收了玉佩,随即让秦月驾马车,二人便离开了南丰街,一路往徐江县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