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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诸位皇子阿哥长大,皇家大婚已是屡见不鲜。
而今日成婚的阿哥,却是必须去贺喜的。
四阿哥,生母徳贵妃,自幼记养在皇后名下,是半个嫡子。除却太子殿下外,是诸位皇子里最尊贵的了。更何况还得皇上宠爱,太子信任,日后自然前途无量。
虽说嫡福晋的家世不算得上顶好,但也是不差的。最主要的是,皇后和徳贵妃看着好,心下喜欢才是要紧。
大婚之日,吉时。胤禛身着吉服,先去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直把皇太后高兴的眉开眼笑,一个劲的说“咱们四阿哥可算是大婚了!”因着今日是大婚之日,皇太后说了几句就打发他走了,“快快快,这时辰可都赶着紧的!别管我这个老婆子了!”
乾清宫,玄烨受了胤禛三跪九叩大礼,勉励道,“大婚之后,担当更重。切记日后戒骄戒躁,心志专一,敬长爱幼,勤俭敦朴。为,为皇室繁荣开枝散叶。”
“儿臣,谨记皇父教诲。”再跪拜。
今天之后,胤禛,朕可以放手了。明明早就知晓你的记忆恢复,朕却还纵容你这么久……今天之后,你真真正正的长大了,无需朕的庇护。
承乾宫,佟佳舒晴一个劲的说着等着抱孙子,要他和乌拉那拉氏多多“努力”,胤禛也面不改色的应下了。
永和宫,乌雅清晏不住的点头,“真好看,咱们四阿哥生的好,穿这吉服啊,更是显得精神!”
“额娘,您这是借着儿臣夸您自己吧。”
“混小子!满口的不正经,就会哄额娘开心。”
“额娘本就天生丽质,怎能说儿臣哄您呢?”
“行了行了,有好话啊都跟你福晋说去吧!”乌雅清晏笑骂着,“明儿个可不要误了请安时辰,快快去吧!”
仪仗已经出发,总管大臣率属官二十人蟒服,护军四十名至福晋第奉迎。
这时候的诸位皇子阿哥们还未分府,大婚的居所自然还是四阿哥的乾西五所。皇子宫张幕结彩,设宴招待福晋父母及亲族,文武二品以上大臣及命妇均须与宴祝贺。
因着皇上的身份到底是不自由的,玄烨也不好表现的厚此薄彼,在婚礼上露了个面,说了几句话便与皇后、徳贵妃离开了。
太子殿下颇为得意的做了主婚人,众位兄弟也很给面子到齐了。连小十三小十四都喝了一小杯酒。
“四哥,恭喜!”胤祥自幼与胤禛亲近。而他的额娘,庶妃章佳氏因着又生了两个公主,正式行了册封礼,晋了嫔,封号“敏”,其中,多少有乌雅清晏的提携。
若是说诸位兄弟中,最让他放在心上的是谁?那无疑就是胤祥。这一世有了亲兄弟的胤祚和胤祯,也比不上胤祥的地位。那是打会走路就黏在自己身边的弟弟啊!荣也好,辱也好,最后陪自己走到最后的是胤祥,虽然……他走的早了!
“祥弟。”胤禛谢过了胤祥的敬酒,这一世,定不让你痛病缠身,沉疴离世!
胤祚撇撇嘴,四哥称呼他一向是“六弟”,“祚儿”却从没有称呼他为“祚弟”,这小十三还真是颇得四哥喜欢。
喜房中,乌拉那拉氏素玉规规矩矩地坐在喜床上,嬷嬷怕她饿着,从荷包里拿了块杏仁酥给她垫垫肚子。
“周嬷嬷。”
“老奴在呢,福晋有何吩咐?”
“我……我怕。”素玉低声说,“听几个官家的姐妹说,四阿哥不喜言笑,极是重规矩的。我怕……我怕四阿哥他,他不喜欢我……”
“哪儿能呢!我们福晋啊,规矩是极好的!您说的老奴也略有耳闻,不过这不正是说明四阿哥为人赏罚分明吗?只要您啊,日后为四阿哥打点后院也不偏不倚,以四阿哥为重,不用下作手段争宠,日后就算进了新人,谁又能越过您去呢?”周嬷嬷好生安慰,“在这帝王家,最最重要的便是地位了,四阿哥会敬重您的。倘若日后再得了嫡子嫡女,您还担心什么?这日子啊,还长着呢!”
素玉羞红了脸,所幸喜帕遮面倒也看不出什么,“嬷嬷惯是会打趣的!这孩子,哪,哪是说有就有的!”
周嬷嬷也不再惹福晋羞涩,见其紧张之意渐消,便端了茶碗来,“福晋刚用了杏仁酥,怕是口渴了?不如用碗茶水?这是上好的暖茶,您尝尝?”
“嗳。”
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要寒暄几句,哪怕是胤禛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诸人还是不畏寒流,勇往直前。
太子殿下到底是疼弟弟的,一个人就挡下不少酒,这让一旁的胤褆眼睛都亮了。
嗯,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今晚不与胤礽入洞房岂不是可惜了大喜的日子?乖礽儿,多喝点,爷等着你晚上热情似火。
端着酒杯的胤礽脊背一凉,狐疑地看了一眼正与胤禩说话的胤褆。
因为背对着胤礽,所以太子殿下没看到胤禩扭曲的脸,“大哥,你的脚,踩到弟弟了!”
哎呦喂,幸好没露馅,“得罪了,八弟。”胤褆拱手,算是赔礼。
“大哥,弟弟有没有说过,你刚刚笑的像偷了腥了猫。”胤禩收回被踩麻了的脚,带着胤禟、胤俄转移阵地。和大哥待在一起,会变笨的!小九小十还小,可不能近墨者黑!
胤褆并不在意胤禩的嘲讽,一心期待喜宴的结束。
好容易等到酒过三巡,菜过无味,众人散去。
“福晋睡下了?”银碳烧得正旺,胤禛暖了暖手。
“主子,福晋着实累了,还请您恕罪才是。”周嬷嬷福了礼,端上一碗醒酒汤。
“如此,便让她好好歇着吧。”胤禛喝下醒酒汤,一身的酒味有些刺鼻。
周嬷嬷是有眼色的,笑道,“热水已经备下了,主子是否沐浴?”
胤禛点点头,“让苏培盛过来侍候,你去取喜服来。”
“奴婢省得。”周嬷嬷福礼,将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并端了出去。
胤禛掀开喜帕,乌拉那拉氏素玉温婉尚带小女儿稚嫩的面容,“素玉,是爷负你。”
草草擦拭了身子,胤禛换上了另一套喜服,苏培盛几乎是抖着手给主子更衣的。
红色的喜服,却是上绣五爪金团龙,分明就是帝王的服制。
“苏培盛,你侍候爷十多年,到如今也该知道些事情。”
“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只知道一心一意侍候主子!”苏培盛麻溜地跪地上,心下是一片忐忑。
主子的心思他就是装聋作哑也是能知晓一二的。这,这是大逆不道的事,可是主子就是主子,他贱命一条,誓死效忠主子。
“你倒是伶俐。行了,你好好守着。”胤禛将苏培盛呈上的包袱背在身上,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皇父,儿臣今日行事不端,狂妄无谓,以下犯上,罪不可恕,如此种种大不敬之行事,就赌你心里有儿臣。如此,既是获罪也甘心。
夜色深重,连月色也无。一身喜服的胤禛凭借自小练就的身手,一路摸进了乾清宫。
玉瓶子里的液体倾倒入碳盆,发出“嗤拉”的声响,却因为液体终归是不多,过了片刻,碳盆烧的依旧旺。
不同的是,缕缕白烟升起,带着妖魅的味道。
胤禛伸手,将包袱中的另一套喜服取了出来,笨手笨脚的给玄烨换上,偏偏并未惊醒他。
“嗯……”玄烨夜里多喝了几杯,总觉得睡得不安生。
“皇父……”
“嗯?禛儿别闹,快些睡。”
“皇父,今夜我们大婚可好?”胤禛将最后一颗纽扣系上,“合卺酒备下了。”
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清醒,“禛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父。”
“爱新觉罗胤禛!大婚之夜你不在喜房,到朕这里做什么?!”玄烨阴郁的盯着胤禛,“你是迫不及待的想坐上皇位了吗?”
“儿臣对皇父之心日月可鉴。儿臣今日,只想与皇父用同一身份大婚。儿臣会陪着你,正如你一直陪着儿臣一样。”
两件同样的喜服,五爪金团龙的图案晃的他眼晕。
“朕,还未见过如你这般自甘下贱,急不可待爬上自己阿玛龙床的人!”玄烨喘了口气,身上逐渐灼热了起来。
胤禛并未难堪,“若是皇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儿臣也不必担‘自甘下贱’的罪名。”
唇轻轻地印上,温热的。
“皇父可知,若是儿臣用了迷情香,皇父哪还能忍耐至今?不过儿臣要皇父清醒着认清事实,那种东西,日后再用也不迟。”是了,太子提供的迷情香胤禛根本没打算用,刚刚碳盆里烧的是化在水里的一点迷香,药量轻,却足够他为皇父换上喜服。
本还能欺骗自己,胤禛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可是现在被挑明,哪还容得自己装作不知道?
胤禛点了烛火,清冷俊秀的容颜许是因为羞意,染上别样风情。
“禛儿……”呢喃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情、欲,看着眼前的人,当真想不顾一切的将他压在身下,再不放手。
“皇父若是心有顾忌,且当这是梦一场。儿臣,得梦一场,也算如意。”美梦成真之后,皇父你还能赖得掉儿臣?
“你何苦……”
“儿臣爱皇父很久很久,不愿又空付一世年华。”
“皇父,我们喝合卺酒。”
玄烨缓缓接过酒杯,“合为一体,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