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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小树丛间隙洒落了一地,一只白色的老虎有些焦躁的在其中走来走去。
子澈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流下的汗水从额间滑落也无暇去擦。
他困难的吞咽了一声,声音大的以为那只老虎已经听见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很大,大的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他杀过丧尸也杀过活人,本不应该害怕的,却不知为何此刻激动的活像一个不通俗世的少年。
要杀了它吗?子澈掂量着自己杀掉它的可能性,如果它扑上来对自己不利的话。
老虎的焦躁声打断了他的谋划,伤痕累累的手握紧折叠刀,不敢动用在空间里的枪支,因为它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就在老虎回过头的瞬间——
刺啦……
什么也顾不得了,他的眼前飞快闪过一片刺眼的雪白,绿色和琥珀色以及一声低吼——
一人一虎很快缠绕在一团,混合着地上的枯枝残叶,在自然形成的一个半圆形中空球状树丛荆棘里翻滚,最后以人在下虎在上的姿势停了下来。
厚厚的爪子抵在人的身上,睥睨的姿态高高俯视,反射着冷光的尖锐钩子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他的衣服,粗长的尾巴兴奋的甩来甩去。
黑色的眼睛因为紧张而微微收缩,皮肤下的心脏在老虎的爪子下极速的跳动着,他浑身紧绷,僵硬的像一块石头。那瞬间爆发出很多种从这里脱逃的办法,然后每一个都被打上了X,唯有一个机会是值得一试的,但是很显然现在老虎也是聚精会神的紧盯着他。
要躲回空间去吗?不,不行,老虎和自己太过接近,要是进入空间,老虎会和自己一起进去的。
*上的伤痛不是最紧要的,时间仿佛粘稠的浆糊,让人感到紧张和混沌,精神上的压力也在逐渐变大。
老虎微眯起双眼,爪子用力按了按,子澈猛地发力,居然推掉了身上惊愕不已没有反应过来的老虎,在它猛扑过来的半秒就如同计划好的那般转化了形体,变成一只比它小很多倍的豹猫敏捷的往旁边一跃。
豹猫的形态不仅比人的时候敏捷,也更加灵活,只是一下子难以适应陡然间转变过来的视野。在还没有完全适应的瞬间,他摇晃了下脑袋想要赶紧离开,结果好死不死的居然因为视野错乱问题撞上了纠缠在一起的树藤。
找死也不是这样的!
知道自己这下是跑不掉了,子澈心里一沉,缓缓掉了个头,目光直视那只仿佛再说你跑不掉的绝不再掉以轻心的老虎。
一股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百兽之王的气势袭面而来,豹猫形态的子澈比的不谨慎的俯□子,保持一副臣服的模样,想以此降低敌人的警戒。
不过这次老虎不吃他那套,浑身的酸麻和体内的蠢蠢欲动也在干扰着他,让他毫不犹豫的想要冲上去!
该死的!那药性还是太强了吗?
眼看着自己抗不过去,生物的强大本能占了第一位,他着迷的嗅嗅空气里好闻的味道,用动物的心态察觉到对方好像……好像也到了发情期。
当一只正处在发情期而另一只正处在猛烈药性当中的时候,不啻于干柴遇到烈火,不着起来简直是天理不容。
不容你妹啊!!!
半圆形的耳朵抖了抖,白虎慵懒的向前几步,浑身的霸者之气把豹猫吓得瑟瑟发抖——本能这种东西在关键时刻有时候是救急有时候却很会坏事,而此刻就处在坏事的那一刻,就算他想迅速变成人,可是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下,根本不可能,除非他打得赢对方。
白虎对此感到很满意,半兽性化的结果就是放任心底波涛汹涌的炽热情怀,眼前的豹猫似乎突然变得没那么碍眼了,它的毛发是那么的漂亮柔顺,它的眼睛好似天上的星星一样在发光,它的耳朵那么迷人,它的嘴唇如同最美的花瓣,它优雅的四肢和修长的身躯,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处在发情情况下的白虎眼中给美化了……此刻,仿佛扑上去才是最简单的也是他最需要做的事。
低吼了一声,它扑倒豹猫,在子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背上沉甸甸的,本以为自己就会被这么咬死,就算死也要挣扎一番,却被对方一一镇压,用牙齿叼住它脖颈上的皮毛试图让他无法挣扎,然后猛地沉□竖起半个身子将自己沉入他的身体。
豹猫一个吃痛,大力甩着身体试图将身上的白虎从身上扔下去,白虎收起利爪扣住豹猫的身体,间隙里感慨了下豹猫柔软的皮毛,迅速前后摆动,不一会儿就泄了出来,粗喘着无力的趴在豹猫身上。
子澈身后某处不可言说的地方痛得要死,可是见到机不可失的时刻,也就顾不上疼痛,一脚踹了身上的障碍物,爬起来就往外跑,也顾不得外面可能会有人在等着。谁知白虎歇了一下后精神稍稍恢复了些,见自己看中的小猫咪居然想要逃跑,兴趣盎然的白虎摇着尾巴一个猛扑,将小猫咪压在身下,不顾对方泪流满面的表情,被压过之后还得被对方强势的霸着,努力舔舐猫咪的头颅想要安慰它,这是一只老虎所能做的最亲密的动作。
你妹啊!被你吃了我也认了,凭什么还要把我抓着不放还拼命舔我啊!!
被接受的子澈内心流泪菊花流血,心里嘤嘤嘤直言好粗暴。
他被兽兽了……简直令人难以接受。
混蛋啊!老子不发威你真的当我是病猫了!
子澈心一横,也不在害怕这只大老虎,变成人也就利索了很多,在变成人的那刻,他一脚踹在了老虎最柔软的腹部,把它踹离了些后一个翻滚滚到边上,老虎傻眼发现自己喜欢的味道又没了,急吼吼的朝他扑了过去。
子澈气恼的随手捡起一根较粗的木棍,弯腰过程中菊花疼痛难当暂且不提,火冒三丈的一棍子敲在了老虎头上,看到老虎倒地上也有点傻眼,早知道这样就能解决问题自己也不会被、被……
算了算了,总比性命丢了好,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紧张的神经一放松下来,谁知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昏倒前,子澈在心里哀叹,为什么不等他进了空间再晕倒呢?
再一次醒来,他只觉得神经抽痛,整个头都在发出嗡嗡嗡的响声。用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摸上后脑勺,确定头部没有收到伤害后才松了口气似的想要站起来,结果扑腾了好几次才勉强扶着旁边的藤蔓站了起来。
“嘶……”站起来后发现眼前一黑,头脑有些缺氧,然后他感觉到有什么扯住了他的裤脚。
将手放下来低头张望,结果被眼前的一幕冰冻了。这个眼神纯洁一脸单纯、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的男人是从哪个嘎嗒里冒出来的?还有啊喂,别抓着我的裤子不放啊!!
抖了抖脚一脸凶残的想要将对方的手抖掉,结果因为对方揪的太紧就像牡蛎遇到船就不要命那样,死都扯不下来。
尼玛老子头好晕。
“松手!”
“……”继续抓着。
“不松手就砍了你的手。”
“……”纯洁的回望。
“……”放弃跟对方对话。
子澈没精力再跟他东扯西扯的,这货也不知道是哪跑来的,那只老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难道是后来跑掉了?
当然,如果子澈还存在记忆神经这玩意的话,他应该很容易就能把这张脸从记忆当中揪出来——肯X基、帅气却非常强势并且极具攻击性的男人。
可是这根神经此刻正在他的脑子里冬眠,这也就意味着对子澈来说他就等于长得比较好看的麻烦和超级大累赘。这种狗狗般依赖的眼神和怯怯的动作在这张本该是英俊帅气具有上位者气势,一皱眉绝对吓死一票人的脸上居然奇异的让人心生不忍……
再配上这具高大威猛倒三角形在女性面前绝对很吃得开的身材,莫名就让人觉得抛下他也是需要勇气的。
这家伙,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失忆了。
不然有哪个男人会露出这种天真无邪,眼中只有你(呸!)的小眼神啊。
更加糟糕的是,他看起来好像不仅失忆了,好像连话都不会讲。
子澈犹疑不定了。这种摆脱不了的麻烦,难道要他带进空间?
想得美。
他子澈又不是做慈善的,以前的跟头难道跌得还不多,错误还要再犯一遍?
绝不!
失忆了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真是不好意思啊,还就是你害的人家变成这样的。
狠下心用力掰开他的手,子澈趁他还没从地上起来就跑到唯一的出口,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进了空间。
糟糕!屁股好痛,变成人后本来神经紧张一直没觉得,可是一进空间就放松了下来,也就更加容易感受到身上的感觉。
止痛药还有一些可以擦的药膏伴随着糟糕到恨不得出去把那只老虎切成一百零八块的心情,脸上的表情凶残的不可言喻。
诅咒你那玩意烂掉!
等涂完的时候,他已经汗湿背脊,气喘吁吁的扑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就这么闭上眼睛一觉到天明。
经过一个星期的吃了睡睡了吃的养伤生活,子澈又生龙活虎的精神了,他还没打算立即出去,毕竟外面才过了一天,谁知道那男人走了没。
吃过饭带着狗狗来一场饭后散步,看看自己种的新鲜蔬菜,到果林的时候顺手摘几个连洗都不用洗的水果,日子不要过得太惬意哦。
要是小空是真人就更好了,那样或许他真的可以不用出去,在这里自给自足算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那怎么可能。外面还有不知怎样的外公,还有余林一家,他还做不到无情无义,自己舒坦就好了,怎么也是不放心的,好歹过去看一眼,顺便他对现在的W市也非常好奇。
想到这里,子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了。
他从空间出去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子澈本想直接离开,可是眼睛你给在看了那处隐藏地点后就怎么也移不开眼神,着了魔似的,想要一探究竟,甚至想要知道那男人到底还在不在。
可是就算在又怎么样呢?难道自己真要带一个不知根底也不知何时会恢复记忆的男人走吗?他自认自己还没烂好心到那个地步。
好烦恼,现在想这些似乎也是多余,他说不定根本就已经走了呢,自己在这里烦恼也是自找困扰。
想做就做,子澈半弯腰走了进去,发现那男人侧躺在枯叶上睡的很香,可是当他走近他离他有五六步远的时候,他警觉的睁开眼睛,那瞬间就仿佛一只豹子在浅眠,只等猎物上钩就能随时扑上去的样子。
可是当他看见进来的是子澈之后,又是一脸惊喜的表情,就像是、就像是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主人一样,伴随着喜悦的目光,子澈仿佛能看到他无形的尾巴在摇来摇去。
他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微摇晃了下,然后就在子澈以为他想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他扑在了子澈身上并且使劲嗅着他的脖子,子澈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眼前一晃身上就重了许多。
你妹的,蹭什么蹭!子澈努力扒拉着对方的手臂,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
但是一对上对方如同小动物般毫无防备的眼睛,他的心就软下一块,连防备极强的心房都变得薄弱起来。
他微微的怔了怔,也就错过了拉开对方的时机。
面对小动物子澈一向都毫无抵抗力,但是如果面对的是一个小动物般的男人呢?
挫败的叹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欠了这人的,心里不知不觉的后退了一小步。
大不了……大不了把他带出这里再和他分开好了。
好吧,他记得自己是在逃命,或许这家伙也是在逃命的过程中受了什么伤,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吧。
“别蹭了,走吧。”子澈命令道。
对方直觉性的发现自己不会被单独留下后,露出了欢快的笑容,紧随着子澈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走出昏暗的地方,子澈打量了下男人,发现他狼狈的可以,从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一点都不在男人在意的范围,他好像把所有的关注就聚集在了子澈身上。
对,他总不能饿死一个活人。他嘀咕着递上一块自制的夹着奶酪火腿鸡蛋的三明治,还给了他一瓶水。
男人见到食物的那一刻眼睛里发出亮光,在得到允许后,虽然动作粗鲁,却看的出来有种骨子里带着的优雅,狼吞虎咽的吃着。
“喝点水,小心噎着。”翻了个白眼,他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背,这家伙到底被饿了多久。
填饱了肚子,男人心满意足的舔着手指,他能闻的出那上面有这个人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关于以前的记忆,只是觉得这人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么好闻,潜意识告诉他让他跟上这个人,他也毫不犹豫的做了。
“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子澈也不把狗放出来了,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有空间这件事。
不知不觉间一走就是一个上午,天气也逐渐炎热起来,忽然男人紧张的站直了身体不肯往前,眼睛锐利的看着前方,就像前面只要一有动静他就会立即逃跑一样,而在他前面走着的子澈浑然不知。
他走过去拉住子澈的衣服,不让他继续走。
这家伙到底又怎么了?
不耐烦的转身,子澈正想说些什么,一阵枪声响起,有动物的哀鸣声和人的讲话声从远处传来。
子澈心下一沉,终于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快跑!’他的目光仿佛这么说着。
他拉住子澈的手飞快的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跑,子澈自然也不会拖后腿,只是牵着手跑没有那么自由,想要和他松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捏着,可是又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似的,掌握好了力道绝对不会弄痛他。
算了。
咬了咬唇,子澈加一把力,好歹是锻炼过的,体能虽然不比正常的男性,但是好歹他比较灵活,人也比较轻。
可是眼瞧着枪声离这里越来越近,子澈也焦急了起来。
“快松开我!听话,我有办法逃开!”他压低声音和他说话,只希望男人不要那么固执。只要他变成豹猫,自己和男人分开来跑,跑掉的几率才会越高。
男人犹豫了一下,和他的眼睛对视上,发现了子澈眼睛里的恳求和认真后,慢慢松开了手,就在即将分开的时候,手指忍不住屈起碰了下他的手指。
笨蛋!
子澈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撇过脸不再看他:“快点跑!”
说完,就像是遗忘了又似是故意不去注意到这一点,他在男人面前变成了一只小巧的豹猫。白色的猫咪在灿烂的阳光下眯起眼,男人一时间几乎看呆了眼,忘记逃跑,还是子澈轻轻撞了撞他他才反应过来。
子澈不理他,选准一个方向开始奔跑,速度果然快了很多,而他瘦长的身形让他不受阻碍的通过某些只有动物才能通过的路径。
希望那个笨蛋能够逃得远远的,不要被捉住才好。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先离开,那个笨蛋也绝对不会离开那儿,难道要一起等死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跑了几步等到了身后再也听不见声音,他开始调试步子慢慢小跑直到慢走停下。
可是就在他放松心神打算重新订一个角度跑的时候,躲藏在树上的身影将他误认为是一只豹子,而且还是一只稀有的、雪白的豹子。因财起意,身为只是临时受委托过来捉一些变异生物的雇佣兵,他显然对这笔外快很满意,眼睛扫了一下单子上的种类,没有发现豹子之后,他决定逮捕这只豹子。
此刻子澈还不知道自己当了一回螳螂。
看准时机,男人对他瞄准了麻醉枪,扣动扳机,毫无声响的穿透树叶,打中了子澈。
子澈只觉得自己后腿一侧微麻,有痛感,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暗算急忙再次奔跑,对动物毫无研究的他怎么能知道这才是中了敌人的诡计,等他体力支透麻药药性也到了的时候,就能够很轻易的捉住他。
麻醉针很有效,猎人们通常会选取最有效的来预防被猎物逃脱。可是子澈也不是一般的动物,在动物的一半基因中还有一半人类的基因,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子澈狠了狠心,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于是他装作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对方果然上当,子澈就知道是因为自己变成了动物而坏事。
等他没有防备的走近,子澈虚张着眼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想要咬住对方的脖子。
可是对方也非常强悍灵敏,在发现他的举动后第一反应就是远离并且想要迅速逃跑,子澈哪能如他所愿,拼了命扑在他身上咬,雇佣兵见形势不妙又逃不掉,也就猛击子澈的身体和头颅,子澈四只爪子毫不松懈的往他身上抓挠。
突然有什么声响传入了他们的耳朵,他只感觉到身上一轻,人好像被摆脱了,还听见一声闷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到底怎么了?子澈想回过头去看,可是麻醉针已到最厉害的时候,全靠他硬撑着才到这个时候,再也撑不下去了,隐约间见到的最后一道身影莫名有点熟悉……
他觉得自己跟这林子肯定有仇,跑不出去不说,在这里他都晕了两次了,每次都差点死在这里。
回忆起之前昏迷的一幕,他陡然间直起身,结果发现头上痛得厉害,用手一摸上面居然已经用绷带缠好时有些吃惊。
此刻他的神经还紧绷着,他马上就发现自己躺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周围浓密的树叶是非常好的掩盖物。
难道是那个男人?可是当时他们不是分开跑了吗?还是那个笨蛋最后还是跟过来了?
下面的树枝传来的哗哗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男人敏捷的上了一根根牢固结实的树枝,发现他苏醒的那刻,黑色的眼睛亮闪闪的,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
恍惚间,子澈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可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散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男人默默的看着他,给子澈一种无论他说什么男人都不会反驳的温润感,这让他挫败极了,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见他转过头,男人极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并且伸手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就好像那只小猫咪一样。
他还记得自己抱起那只猫咪的时候柔软的感觉,就像是抱着一个很大的毛团,粉嫩的鼻子,小巧的嘴巴还有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就连小小的三角形耳朵都那么可爱。
只是当见到它头上留下的鲜血和身上凌乱的毛发时,他的眼神从温和逐渐凌厉起来。
他记得它的味道,也永远不会认错它。他循着它的味道而来,难以想象如果自己晚来几秒,它就会消失到自己见不到的地方。
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心被揪成一团,他真切的认识到自己一点都不想离开他。他有着自己眷恋的味道,就像找到了自己安全温暖的港湾,想要一直陪着他,陪在他身边。
当它在他手里变成自己熟悉的人时,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仿佛理所应当,然后他抱着比豹猫更小的一团,拔掉还插在大腿上的针,找了棵高大的树作为他们临时休息的地点。
他为他找来了水果,把野樱桃往对方那儿推推,一小堆堆在那儿,漂亮的颜色让人垂涎欲滴。
子澈看了看他期待的目光,极不自在的拿起一颗吃掉,对方立即露出了比自己吃掉还要高兴的眼神,弄得子澈心烦意乱。
目光错开间,他看到了男人更加狼狈的样子,灰头土脸的,却掩饰不了他本身的样子,瑕不掩瑜或许说的就是他吧。
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那么多年来,又有谁是毫无目的的真心对自己的呢?眼里心里只有自己,明明他自己也在逃命,可就是傻乎乎的掉转头来找自己,不离不弃。
这份情,他要领吗?
难得透露出一丝柔和的,他弯腰捡掉了男人头上的一片枯叶。
目光穿透这片枯叶,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这个男人失忆了,失忆后所有的一切都将变成一张白纸,如果他有一天恢复了记忆呢?到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再一次面对背叛吗?他悲哀的想,他对不被背叛毫无信心。
“……要是有一天,你记起一切了要怎么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放任你知道我最大的秘密,那会是我人生中一场最大的赌博,我输不起,也不想用命来赌这样的未来,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这是一颗装了病毒的药剂,如果你敢背叛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声色俱厉的对对方说道。
男人连想都没有想一下,毫不犹豫的就吞下了他手里的东西,依旧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子澈目光一暗,这个笨蛋……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想要你现在就死吗?你也不怕吃的是毒药,给你吃你就吃,下次你在这样问都不问就吃下去,被毒死了我也不会管你!”
早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眼睛里有些酸涩,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他心里酸酸甜甜的,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偶然间不小心和他对视上,却发现他的眼睛那么漂亮,就如同闪闪发光的浓墨,心下便是一动,要给他取个名字吗?总不能一直叫他‘喂’吧?
“要是你愿意,我帮你取个名字如何?跟我姓,就叫舒子墨吧。”
青年没有发现,那一刻的自己目光有多么柔和,就像一个终于得偿所愿又怕被自己破坏掉的孩子,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和开心。
男人又怎么忍心在那样的目光中拒绝,再说子澈说的他都愿意去做,何况只是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将会将自己和他牵连在一起,这让他感觉到有什么暖融融的东西渐渐从心底升起,他喜欢青年在他面前微笑的模样,也发誓他愿意保护这样的笑容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