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你相信鬼魂吗?

彻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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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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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苏一诺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门口站着拉斯维加斯警局的几个警察。她被告知自己涉嫌持械谋杀。

    沈萱死了?

    当时酒吧一片混乱,他们站的角落又正好是摄像头的死角。

    沈萱用的是九毫米口径的自动手枪,花五十美元就能在全美各地的武器商店里买到,更不用说黑市了。枪械来源毫无线索,而那上面又只有她和沈萱的指纹。她百口莫辩。

    她身上什么也没有,证件又都留在酒店里。当警察试图联系她家人的时候,她只想到陆景阳。

    可她杀的偏偏是他的未婚妻。

    最后,警察联系了她钱包里写的紧急联络人严齐,后者从加州赶来,并且找来了她经纪公司的老板兼经纪人徐天赐。

    “一诺,别担心。”徐天赐安慰她,“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连一条鱼都不敢杀……”

    他说:“我会给你找个好律师的。”

    第二天,徐天赐给她找的律师事务所就来了法人代表。听说是他的好基友,一个在拉斯维加斯颇有名气的华人律师。

    苏一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银面男人。

    他是怎么在混乱中脱身的?那一晚他不是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吗?是因为戴着面具?他在她昏迷后扔下了她,现在又来救她?

    可她的这些疑问都没能问出口。那男人似乎没认出她,漆黑的眼睛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没有任何波澜,脸上始终挂着冷淡的职业笑容。

    他说他叫顾言,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法律系,是言诺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

    好像怕她怀疑似的,他带来了他的所有证件。他的护照,律师执照,银行账目清单,还有《国家律师报》上谈论他的文章……

    苏一诺目瞪口呆。

    这个差点跟她有一夜情的男人不是浪子,不是骗子,也不是从哪家医疗中心逃出来的精神病。他是拉斯维加斯闻名遐迩的律师,是业界最有名、最早出道的幸运儿。

    顾言望向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敌意,可不知为什么,她依然感到了威胁。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猎鹰盯上的猎物。

    那次交谈的最后,他告诉她:“我很想帮助你,可我是个商业律师,这并不是我的业务领域。我的同事会负责这个案子。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通过他来联系我。”

    这就是纠缠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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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清楚地记得等待开庭的那些日子。徐天赐保释了她,把她安排在他在拉斯维加斯的一间公寓里,从卧室的窗户可以看到一小块天空。

    到了晚上,云层很低,夜很静谧。

    她孤独一人。

    她感到害怕。

    她想念陆景阳。

    她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了家。

    可她的家又在哪里?母亲早逝,唯一的记忆就是卧室里的那个乌木相框。父亲活着的时候她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可四年前他病逝后,她还不如沈宅的一条狗。王萍茹说得没错,这么多年,她苟且偷生地活着,哪里来的家?

    她对外界不闻不问,等待噩梦过去。开庭前三天,她的辩护律师告诉他,顾言为她找到了证人。

    所谓的证人是酒吧的一个调酒师,他说自己看到了苏一诺和沈萱扭打在一起。律师声称,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在缠打中是苏一诺主动扣动的扳机。

    走出法庭的那一刻,她想,也许好运就要来了。他们把钱包和支票簿都还给了她。她自由了。

    后来想想,不是那天的日头太毒,就是她脑子被门挤了。顾言蛊惑她结婚的时候,她居然没有反对。

    “既然不想去找你前男友又不想回家,不如跟我过。”顾言深潭似的眸子注视着她,语气里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嫁给我,你就可以离开那个家。”

    他说:“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们马上去教堂,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

    他说:“以后谁也不能为难你。”

    他的话那么美,像罂粟花一样疯狂盛开,层层蔓延过她的心墙。

    在待审的两个月里,她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顾言似乎不再是那个性-爱派对上醉醺醺的酒鬼,相反,他的相貌、气质均属上等,事业也蒸蒸日上。虽然鄙视他的私生活,可他到底是她的恩人。这么桩皆大欢喜的好事,她没什么好顾虑的。再说,目前看来婚姻是她挣脱牢笼的唯一方法。

    拉斯维加斯的结婚登记很简单,交了护照,填了张表,付了几十美金,又在教堂办了个简单的仪式,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甚至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娶一个两个月前在酒吧认识的女人?同情心泛滥?还是一见钟情?

    直到上了车,顾言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同一天里摆脱了两个身份。从此,她不再是沈家见不得光的女儿,也不再是拉斯维加斯枪击案的嫌犯。她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并且即将面对一个茫茫然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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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一个月后,苏一诺才知道她的闪婚对象是怎样一个人。

    顾言很少回家,常常在办公室里一呆就是十四个小时,每周连续六天,天天如此。所有合伙人里,他的累计工作时间是最长的。

    他是个白手起家的平民律师。可仅仅在他们婚后一年里,他就成功促成了纽沃克斯和莱特这两家大公司的合并,并让闹得沸沸扬扬的唐宁拍卖行佣金率违反反垄断法的案子达成和解。他才二十六岁,银行账户里的钱就突破了百万美元大关,而这只是刚刚开始。他将成为未来法律界最耀眼的明星。

    但顾言从来不持才傲物。他每天都礼貌地对秘书问好,向为他开门的门童致谢,每个月还挤出几个小时为拉斯维加斯的穷人义务打官司。

    成功,富有,谦逊。这就是顾言。或者说外表看上去的顾言。

    唯独对她,他是冷淡又残忍的狩猎者。

    她永远忘不了他们的新婚夜。顾言削薄的唇鲜红如血,他用冰凉的手指丈量着她,狭长的眸子审视着她。他的眼神深邃如星,漆黑莫测,冷静地看着她在他身下颤栗。

    她终于明白,他不爱她,一丝一毫也不爱。

    那一刻,她后悔了。

    很多年后,当一切欺骗和伪装都被揭开时,再回想起他们相处的那两年,苏一诺依然觉得自己心中的伤口在滴血。

    顾言啊顾言,真该颁座奥斯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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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乱事件后第二天就是开罗音乐节的首场演出,正是苏一诺的大提琴独奏音乐会。幸好昨天的事件并没有造成很大影响,主办方通知演出照常。

    顾言死皮赖脸地要一起去,苏一诺拒绝,他一句“老婆,你昨天在街上看到我就像看到了解放军”就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开场前,她坐在后台发呆。徐天赐比她还激动,简直严齐附体,在她身边絮絮叨叨个不停,最后乐队钢琴师都看不下去了。她只能解释:“这是我经纪人,你不用理他,他今天忘记吃药了。”

    钢琴师嘴角抽了抽,顺着她的话答了句:“那以后要记得吃药。”

    “好的,我以后一定监督他吃药。”

    徐天赐一甩袖子气咻咻地离开了。

    苏一诺笑笑,眼神掠过墙上的宣传海报。上面是她抱着大提琴的照片,还有一句标语“年轻一代大提琴家中最杰出的天才之一,她的演奏将诗意、细腻的优雅感与辉煌的技巧融为一体”。

    不用说,这种文绉绉又酸溜溜的复式长句肯定是徐天赐的手笔。

    她曾经有过一段漂流般的生活,背着琴在世界各地巡演。比利时,冰岛,俄罗斯……刚出道时她才十九岁,不擅长结交朋友,不像顾言能在五分钟内就把人迷得神魂颠倒。徐天赐陪着她排练、录音、接受采访,一年后,她再也不需要别人在身边壮胆。

    她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抹鲜红的唇膏,穿没有花饰的裙子。她总是用意大利产的琴,法国的弓,德国的弦。那个时期见过苏一诺轰动演出的人,没有一个会忘记当时的情景。

    可这一切在她嫁给顾言后戛然而止。直到今天,她终于迎来了自己复出后的首场演出,地点是开罗歌剧院。

    大幕拉起,苏一诺走上场,低着眼睛走到台前,向指挥鞠躬。

    她的每根神经都紧绷着。眼神一扫,在第三排中央的位置看到了顾言。台上的灯光太耀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意外地感到了安定。乐队响起最初的几个节拍,她举起弓。

    那是勃拉姆斯的《e小调大提琴奏鸣曲》。

    最后一个音符在大厅中震荡。然后,波涛掠过全场,席卷包厢,掀起第一阵掌声和欢呼声。全体观众起立,中了魔般有节奏地鼓掌。暴风雨般的掌声让苏一诺头脑发懵,愣了很久,才想起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

    她三次返场走到舞台的最前方,几乎是被轰出来的。起初僵硬地鞠躬,然后露出笑容,抬手指向指挥和其他乐师,他们也向她欢呼。最后一次,徐天赐携着她的手上台谢幕。她看到顾言站在位子上,没有鼓掌,但她知道他在微笑。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激动的人群,直到落在门口处的一个身影上时突然顿住,瞳孔骤缩。

    那是谁?

    门口站着的那个女人是谁?

    会有人相信鬼魂吗?

    即使隔了一个大厅,两年光阴,她也在瞬间认出了那个永生难忘的背影。

    沈萱。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你们不给收藏评论,我就开始虐一诺……

    其实顾言娶一诺是有其他目的的。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仅仅因为十年前的惊鸿一瞥就被一个女人绑进婚姻呢。

    【谢谢小兰的地雷!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