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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青溪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的。
先前林燃还把她抵在门上,似乎是嫌这么说话累,还横在她腰间的手一用力就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微微下滑抬住她的腿就往自己腰侧放。
盛青溪下意识地随着林燃的动作夹住了他的腰。
两人就这样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少年有力的手牢牢地掐着她的腰,炙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透到盛青溪的那一小块肌肤。
盛青溪抿抿唇,有些烫。
她为了不从他的身上滑下去,只得伸手攀住少年日渐宽阔的肩膀。劲瘦的上半身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将她抱在怀里。
等两人姿势固定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姿势似乎有些...别扭。
“林燃。”盛青溪不安地喊了一声。
此时她距离林燃咫尺之遥,温热的呼气扫在她的脸侧,她感觉到他微烫的眼神不断在她脸上巡视,从眼角眉梢再到唇,迟迟流连不去。
林燃暗着眸,视线定定地落在盛青溪脸上,声音低低的:“再说一遍。”
盛青溪此时有点不敢和林燃对视,林燃目前的状态让她觉得很危险,但今天对她和林燃来说都是特别重要的日子。她克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对上林燃的。
少年的眸光里像含着火。
盛青溪抿了抿唇,声音比刚才小了一点:“林燃,那天你在游乐园说的话,我答应和你谈恋爱。你..你以后就是我男朋友了。”
说到这里,盛青溪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点小欢喜。
以后林燃就是她的男朋友了。
她的。
林燃微微低头,两人的距离更近。
只要他想他立即就能碰到她的唇,但他还没动呢,盛青溪的手已经移到他肩头一副想推开他的样子,看眼神还有点儿怕。
林燃低笑:“这么害怕?”
盛青溪红着脸没说话。
那天在摩天轮上的那个吻有点吓到她。
太亲密了,她有点...不太习惯。
其实林燃本就没打算对她做什么,他现在状态比较不对劲他自己清楚。尤其是这个时间、地点以及目前他连衣服都没穿一件。他纯粹自讨苦吃,毕竟他根本舍不得碰她。
最后闹出火来他还是得自个儿解决,免得再把人吓跑了。
但林燃也没打算这么轻盈放过盛青溪,抱着人往床边一坐,直接问道:“盛青溪,上大学以后和我搬出去去?”
闻言盛青溪双眼微微睁大,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搬、搬出去住,就我们两个人吗?”
林燃挑眉:“你还想和谁一起?”
盛青溪:“......”
她试图挣扎抵抗一下:“一间房吗?”
一间房?
林燃倒是想。
真要一间房他们两个人谁都别想睡觉了。
林燃轻哼:“还想和我一间房,你想的倒是美。”
盛青溪涨红了脸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盛青溪原本白皙的脸都红成这样了,林燃也不逗她了,快速把事情解释了一下:“阿真他们说想离我们住的近一点,打算直接在宁大附近找房子,我堂哥正好在那边有两套房,同一层。你要是不愿意住学校里也行,我也住学校里,陪你一起。”
盛青溪在上一世办案的过程中了解过林燃的前十八年。
林燃不喜欢过于吵闹的环境,从来没有住过学校的宿舍。
从平时林燃的房间来看就知道他喜欢整齐干净的环境,想来是住不惯男生宿舍,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什么事儿都能闹出来。
虽然热闹,但不适合林燃。
盛青溪伸手搂住林燃的脖子,往他肩头一靠,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林燃,我和你一起住外面。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打扫家务。”
林燃一把捏住这个笨丫头的腮帮子,威胁似说:“谁敢让你做家务我把他腿打断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住在那里。”
只要在他的身边。
林燃身体前倾,与盛青溪额头相抵,补充道:“和我一起。”
盛青溪睫毛颤了颤,小声应:“嗯,和你一起。”
...
这一夜到凌晨还未睡的不止林燃和盛青溪他们。
还有林佑诚和徐宜蓉。
原本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满是玻璃碎片,花瓶里的水倒了一地,鲜花凌乱地散落在不远处,看起来蔫巴巴的,客厅看起来一片狼藉。
如是以往佣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出来打扫,可今天谁都不敢靠近客厅。
林先生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徐宜蓉白着脸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眶通红,耳边是林佑诚濒临失控的质问声:“我那两个孩子都搬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林佑诚狠狠地把调查报告砸在徐宜蓉身上,气血翻涌,指尖猛然颤抖起来:“我做错了你来报复我啊,我的孩子做错了什么?”
小宋赶紧上前扶住林佑诚。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佑诚从看到结果到现在心里除了震怒以外更多的还是震惊,这个女人这么些年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他们相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已有十年。
枕边的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徐宜蓉认命似闭上眼,无力的泪水从脸侧滑落,相比于林佑诚的歇斯底里,她的语气很平静:“你以为我想吗?”
“如果不是你瞒着我把大半的家财都给小火和烟烟,我又怎么会被你逼到这个地步。”
林佑诚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就是为了这点钱?婚前你是怎么和我说的,这些年我们林家亏待你了吗?”
徐宜蓉忽然笑起来,左手抚上小腹,讽刺道:“这点钱?!你的孩子以后都能衣食无忧了,那我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林佑诚脸色微僵,缓缓看向徐宜蓉的肚子:“什么孩子?”
徐宜蓉这才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微昂着头往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地说:“我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
话说到这里,林佑诚终于明白了徐宜蓉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
他最恨的就是家族夺权这些肮脏事,徐宜蓉居然还把无辜的孩子们牵扯进来。
林佑诚移开视线,闭上眼。
到如今发生的一切还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去年他迷了心智去资助程佳月,徐宜蓉也不会违背他们婚前的约定,用怀孕这个办法来稳固她的地位。
他没能担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更没有做好父亲这个角色。
林燃说的对,他太自私了。
林佑诚疲惫地摆了摆手:“这个孩子要不要生下来随你,律师会和你联系离婚的事宜。这场婚姻我有不对的地方,但这十年来林燃和林烟烟他们客气地叫你一声阿姨,三年前的事是那两个孩子做出了让步。他们没做错什么,也不欠你什么。”
说完林佑诚便起身上了楼。
小宋微微弯腰,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太太,警察在门外等您。”
徐宜蓉咬住下唇,指甲几乎陷入掌心内。
她平静地顺了顺微乱的发,不等小宋开口就自觉地缓步朝门外走去。这些年来她苦学的礼仪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只要她和林佑诚一天没有离婚,她仍旧是林太太。
半个月后。
盛青溪以高考全省第一的成绩获得了城西片区老太太老爷爷们的关爱,那天数不清的蔬菜瓜果都往盛开福利院送,还有人不少人抱着孩子来让盛青溪摸摸脑袋摸摸手。
这些天盛开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上门来找盛青溪,甚至盛青溪早上跑步的时候中途都有人往她怀里塞东西,笑眯眯地恭喜她。
直到去学校填报志愿盛青溪才得以喘息。
林燃当天早上来接盛青溪看到她就笑了,这小姑娘大夏天的穿着连帽卫衣,脸上还带着口罩,恨不得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林燃好笑地把她脑袋上的帽子都摘下来,轻勾了勾她的鼻尖,调侃似的:“你可别把我女朋友热傻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他越和这傻东西呆一块儿越觉得她可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呢。
林燃怀疑是上帝硬生生地扯开他破碎的人生,往里面塞了一个世界上最美好、柔软的礼物。他一见她,就没法动弹。
盛青溪这时候哪顾得上和林燃说笑,动作迅速的爬上车,拍了拍坐垫就开始催促:“林燃林燃,快点!快点走!”
林燃努力憋着笑把头盔给她戴上:“给你买了那么多裙子不穿,非得折磨自己。”
没错。
林燃仍然记得春天那会儿在学校盛青溪想穿裙子他不让的事情。于是高考结束后没几天,他就找人运了一车的最新款裙子送去盛开。
那天引得好多人都过来凑热闹,事后盛青溪还打电话来小声嘀咕说把房间塞满都装不下他买的裙子。
林燃听了只是笑。
今天他们要一起去一中填志愿,林燃的高考分数和盛青溪预估的就差了三分,他的分数超了宁城大学录取分数线十三分。
他可以和他的小溪流上同一所大学了。
这是一年前林燃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就是这样实现了。
林燃没直接开车去一中,而是转去商场给盛青溪重新买了一条裙子,他真怕到中午他的女朋友得被她自己弄得中暑。
这次再回一中,林燃心里格外的舒适。
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盛青溪的手进一中了,虽然以前他也是光明正大,但这一次他可是牵着他女朋友的手。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不说别人了,连老屈都能看出来这小子今天就差没把春风得意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不过看在高考状元的面子上老屈也给林燃分了一袋糖。
盛青溪填志愿的时候林燃就在一旁看着,但没看多久就被挤开了。
办公室一群老师都围着盛青溪,你一眼我一语,恨不得盛青溪能有八个□□去把那些专业都去读一遍。但最后他们还是尊重了人小姑娘自己的选择。
林燃先前就在猜盛青溪会填那个专业,猜遍了都没能猜出来她会填人类学。
林燃立在不远处看着他姑娘安静的侧脸,笑了一下。
这样很好。
两人填完志愿后和办公室里的老师挨个道了别,像来时那样十指相扣并肩往校门口走去,这一路仿佛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带着热意的夏风卷过。
林燃侧头问盛青溪:“毕业旅行想去哪里?”
盛青溪牵着林燃的手晃了晃:“都可以,和你一起就可以。”
林燃将她的手攥得更紧:“等烟烟那个小丫头放假了我们就去,不然那小丫头肯定得记恨我,阿真他们也一起。”
少年顿了顿,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字道:“一直一直在一起。”
盛青溪轻轻地笑了一下,应他:“嗯,一直在一起。”
九月,正是咬着夏日尾巴的时。
宁城与初城天气不同,炎热的天已渐渐褪去,入初秋。那点属于夏日的燥热在大学城里可没减少分毫,这可是开学季。
黑色的悍马径直驶入宁城大学,极其嚣张地越过来接新生的学长学姐们,半分留恋都无,直往停车场而去。炫酷的车型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不少人都猜这么嚣张的新生会是谁,感觉接下来几年他们太平不了了。
谢真坐在后座小声叭叭:“不就来报个到,燃哥至于吗?”
何默翻白眼:“你想想以前他都骑得什么车,这已经很温柔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少年穿着简单的黑色短T,戴着墨镜,下半张侧脸被上天赋予了精致到无可挑剔的线条与弧度。有力的小臂虚握着方向盘。
只可惜能欣赏到这幅画面的人此时此刻已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睡着了,直到悍马缓缓在停车场停下也没惊醒她。
谢真和何默已经在隔壁学校报完道了。
前几天他们收拾了往后四年在宁城住的房子,两个人也不想自己回去,干脆就跟着林燃和盛青溪来宁城大学参观一下。
经过假期的磨合,两人非常自觉地打开车门先下了车。
免得看林燃腻歪来腻歪去,毕竟这个人没脸没皮,根本不会考虑他们两个人的感受。毕业旅行的时候他们已经受够了。
林燃随手摘下墨镜丢到一边,侧身看去。
盛青溪带着一顶小草帽睡得正沉,她皮肤白,眼下的那点青色格外明显,再往下是她的唇,涂了蜜桃色的口红。
林燃知道她的唇有多么柔软。
昨晚他把人摁在沙发上折腾了大半宿才放她走,差点就没忍住。这和林燃想象的同居生活大相径庭,他想来想去还是怪这个小东西像2018似的时不时伸出爪子来挠他一下。
他对盛青溪的抵抗力本就为零,根本受不了任何撩拨。
林燃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半小时。
谢真和何默正站在停车场边看女孩儿呢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了,两人以为可以走了哪知道一看只有林燃一个人。
谢真的小眼睛立马就往林燃身后瞄去:“燃哥,仙女人呢?”
何默看着谢真这个警觉的小模样,在一旁说起风凉话:“每次遇上仙女的事你就紧张兮兮的,我甚至怀疑你暗恋仙女。”
听到这里林燃轻飘飘地看了谢真一眼。
黑眸里分明没什么情绪,但无端就是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谢真后颈的汗毛一下子的立起来了。
靠,何默这个狗贼害他!
他轻咳一声,义正辞严道:“仙女高三那么辛苦帮我们补课,我们关心关心仙女不是应该的吗!况且,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多问一句怎么了?!”
何默一想就知道盛青溪肯定还睡着,伸手扯了扯这小胖子:“走,哥带你买冰棍儿吃去。能我们回来仙女肯定醒了。顺便去逛逛这大学,给燃哥开开道儿。”
说着两人搭着肩走远了。
林燃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就这么往路边的小台阶上一坐,视线正对着车停着的位置,一抬眼就能注意到车边的动静。
不是林燃不想在车里陪盛青溪,而是在那样密闭的空间内他怕自己又发疯。
林燃拿出手机,翻阅着暑假给盛青溪拍的照片。
他的小溪流,怎么都看不倦。
开学季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
林燃坐着坐着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路过他身边的人都越走越慢,甚至人越来越多,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也迟迟没有移开。
林燃这样的相貌就算往帅哥堆里丢都是显眼的,把他往经济公司门口一丢就能直接打包出道了,更何况是在宁城大学里。
他不知道,此时几乎每个班级群里都传出了他的照片。
甚至已经有人摸去新生群去要联系方式了,一时间整个宁城大学通讯速度激增。
林燃面无表情地拿起墨镜戴上,随手把手机往兜里一塞,起身大步径直走向停车场。这些人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他得有危机感。
五分钟后。
盛青溪睡眼惺忪地被林燃从车里捞出来。
因着刚睡醒她还有点懵,就任由林燃搂着她的肩带着她往前走,她乖乖的伸手扯住林燃衣袖半靠在他的胳膊边。
林燃坏心眼地把她带着的小草帽往上扯了一点,好让她整张漂亮的小脸都露出来。
若是换做以往,林燃恨不得把盛青溪藏起来。
但现在,他非但不藏起来,反而想让所有人知道盛青溪是他林燃的女朋友。
盛青溪这么一张仙女似的脸放在林燃旁边,效果比刚才还要震撼。
宁城大学的男生女生们在短短五分钟内经历了恋爱失恋失恋恋爱这么一个简单又复杂的过程,让他们更气的是放在一起这么有冲击力的两张神颜居然内部消化了。
当然这些盛青溪都不知道。
她揉着眼睛小声问:“林燃,到学校了吗?”
林燃不动声色地再把那顶小草帽给她戴好,低声应:“嗯,到了。等报道结束就带你去吃午饭,想去哪里吃?”
盛青溪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歪着脑袋想了想:“去食堂吧,去食堂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林燃低低地“嗯”了一声。
盛青溪清醒过来才发现谢真和何默不在,正想问林燃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两人提着小袋子朝他们走来,袋子里装的似乎是冰棍儿。
盛青溪扯着林燃的手顿时收紧了,她想吃。
林燃见盛青溪小心翼翼看过来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就这么害怕?让你吃,生理期过了就可以吃。”
盛青溪闷闷地皱起小脸,林燃好烦。
这边林燃弹脑门弹得顺手,另一边的围观群众却沸腾了
“啊啊啊啊啊啊他居然弹仙女脑门!他不知道仙女下凡很辛苦吗!狗男人!”
“这个狗男人怎么下得去手!”
“呜呜呜也不知道仙女疼不疼。”
“喂,你们两个人会不会太夸张了。这一看就没用力。”
“男的闭嘴!”“男的闭嘴!”
“......”
谢真他们走到停车场附近就看见盛青溪出来了,谢真赶紧把提着的袋子往林燃怀里一塞:“燃哥,你们自己挑。什么都有,吃不完的都由我小胖胖来吃。”
本来谢真是想直接递给盛青溪的,但经过刚才的事他觉得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林燃提起袋子看着盛青溪低头在袋子里扒拉,找了半天才找出一根草莓味的雪糕,这还不够,又拎了一根柠檬味的冰棍。
林燃忍着没说话。
身边的人见他没反应就开开心心地拆了冰淇淋开始吃,林燃见她眯着眼开心的样子就放弃了把她手里另一根冰棍抢过来的想法。
林燃先前觉得林烟烟的小丫头够难管了,直到和盛青溪一起住了近一周才发现这个倔东西比林烟烟难伺候多了。
盛青溪这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一声不吭瞎跑。
不管前一晚几点睡的她一早就会爬起来,怕吵到他也不在家里的跑步机上跑步,自己换了衣服就下楼晨跑去了,而且也没个固定路线。
哪儿有事她就偏往哪儿跑。
好几次他起来都没找到人,这小东西一点信儿都不给他留。
还有一回他找了一整个早上都没找到人,差点急疯了,后来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才知道这小东西追小偷追了好几条街,都追到隔壁区的警察局去了。
他把人接回来又舍不得教训,只好天天早起陪着她晨跑。
林燃知道这和盛青溪上一世一个人生活有很大的关系,他不想去改变她,这些都是她生活的印记。他只想让她知道,日后他都会在她身边。
因着是林燃陪着盛青溪去报道的,接下来的过程都很顺利,上前问盛青溪要微信的一个都没有,女生不敢靠近男生更不敢。
林燃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就够吓人了,一看就是打过群架的大佬。
原本盛青溪是想去食堂吃饭的,但今天因为很多家长在,去食堂的路上乌泱泱的都是人。她想了想扯着林燃的衣摆小声撒娇:“林燃,想回家吃饭。”
林燃听了不问为什么,牵着人就往回走。
“想吃什么?”
“想吃凉拌面。”
“夏天都快过去了还贪凉。”
“想吃。”
“行,回去就做。”
谢真和何默两人安静如鸡跟在后面,觉得以后他们还是少和这两个人在一起,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
是游戏不好玩吗?微博不好刷吗?
他们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秋去冬来,日升月落。
时间眨眼而过,转瞬又到了冬日。
两年时间就这样慢吞吞过去。
宁城与初城不同,冬日里十天有七天都在下雪。此时已临近寒假,何默和谢真上完最后一节课冒着风雪赶回了家。
他们远远地在楼下就看到林燃他们房间的灯亮着。何默谢真两人已经和林燃他们当邻居将近两年,一直秉持着一个原则:没事别去敲门。
后果他们已经尝到了数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间就走进了电梯。
“默子,你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要大三了。”
“我看不像,你体重可一点没变过。”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我要回去找我的小亲亲了。”
没错,历时两年,谢真终于遇见了他的真命女神。
那女孩儿林燃他们都见过,小小的一只,在谢真边上站着就丁点儿大。但人脾气却不小,尤其是说谢真胖的她一个能骂三个。
这女孩儿和何默就不怎么对盘,毕竟何默天天欺负小胖子。
而何默又不好意思和人女孩吵架,只能默默地在打游戏时候报复谢真。两个人每次玩游戏都能吵翻天,隔天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吵。
但这一点儿不妨碍他们之间的关系。
此时,林燃房间。
盛青溪大脑一片空白地躺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气息不稳,剧烈的心跳声随着林燃起身离开已经逐渐平稳,身上的毛衣已乱做一团。
本来压在她身上的人还喘着气,一个不注意就松开她走了。
不一会儿,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盛青溪总觉得林燃这纯粹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刚刚她坐在毯子上吃草莓吃得好好的,忽然就摁着她亲上来了,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有关于这方面的事盛青溪明里暗里都问过宋诗蔓,宋诗蔓给她的回答是让她不用管林燃。盛青溪也不知道这么下去对林燃是好还是坏。
总感觉这些日子以来,林燃进去洗冷水澡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等呼吸平复后盛青溪才起身慢慢地将上滑的衣服都拉下来,方才升起的温度已渐渐下降,毕竟那个小火炉不在了。
“喵喵喵!”
隔间里传出小猫的挠门声,叫声凄厉!
盛青溪这才想起来2018早就被林燃丢进去和2009作伴了。2009是林燃大一的时候从外面抱回来的小金毛,又乖又可爱,养了两年已经长大了。
不过盛青溪一直没想明白这两个小家伙为什么一只叫2018一只叫2009,哪有人取这么怪的名字。问林燃他也不说,只说让她自己想。
盛青溪想了两年都没想出来为什么。
既然林燃不想说,她也不问。
一打开门,2009就先扑上来了,金色的小天使摇着长长的尾巴,咧嘴冲着她笑。2018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把它关起来的罪魁祸首。
盛青溪蹲下身摸了摸2009软乎乎的脑门。
2009和2018不同,从林燃抱回来的时候这小狗就很安静,到现在也没变过。这个小家伙又乖又能吃,每天早上都跟着他们出去跑步。
只不过它经常会被2018欺负。
好在它并不是2018唯一的欺负对象,2018最大的敌人是林燃。他们俩可能从第一眼见面时就注定了日后会争锋相对。
盛青溪看着正张牙舞爪地挠浴室门的小黑猫。
一时无法将那时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可怜联系起来。
“咔嚓”一声。
浴室门开了。
因为某些原因林燃情绪不佳,如今看到这个凶巴巴的小家伙,轻啧了一声就弯腰把猫提溜起来了,仍由它蹬着脚在空中喵喵乱叫。
他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这嚣张至极的猫,不紧不慢地往盛青溪身边走:“盛青溪,上次买的小鱼干和罐头是不是到了?”
盛青溪眨眨眼,配合道:“嗯,我还没拆。”
林燃捏着2018的后颈,语气淡淡地下了决定:“我看还是退掉,那个牌子这东西可能吃不惯。你说呢小东西,是不是该退掉?”
“喵喵喵~”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小猫咪瞬间就软下身子开始嗲兮兮地冲林燃叫唤,说低头就低头一点骨气都没有,一切都是为了小鱼干。
林燃轻哼:“下次还挠门吗?”
2018睁着水亮的大眼睛瞅他:“喵~”
林燃刚放下2018,这小东西就逃似地跑到盛青溪身边,大半个身子都躲在2009下面,一副林燃是恶霸它被欺负了的模样。
盛青溪无奈了摸了摸2018的小下巴,哄完了小的才去理大的:“林燃,明天就回家了,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林燃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带着你就行,其他家里都有。”
自从城南花园别墅烧了之后,林爷爷重新给林燃买了房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新房子买在城西。林燃那些宝贝车,林爷爷一辆不落地给他补齐了。
盛青溪点点头:“那我们去吃晚饭,阿真他们回来没有?”
林燃看了一眼时间:“我去看看。”
今晚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外面吃饭,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还有他们几个人的同学,凑起来居然也有十几个人那么多。
这两年,时间在走,他们在变。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们每年尚能聚在一起。
盛青溪希望年年岁岁都能这样好。
大年三十。
每年到了这一天都是盛开福利院最热闹的时候,林燃又不知道从哪里运了一车新玩具过来,这些孩子都玩疯了。
盛兰和阿姨们则是忙着招待那些来送礼拜访的人。
盛青溪和林燃被赶到了厨房包饺子。林燃这两年给他们三个人不知道做了多少餐饭,厨艺可谓是坐了火箭似的上升,更不说包饺子了。就谢真这两年一个人吃的饺子,不说上千也就几百,都是他包的。
和林燃的熟练比起来,盛青溪的动作就显得很笨拙。
每个饺子都包得歪歪扭扭的,排成一排一看还以为是十一个人包的。她一边包还一边去看林燃的动作,但林燃包一个饺子也就几秒的事。
不等她看清林燃就包好了一个饺子。
她懵了一会儿,只好等林燃包下一个。
说实话她之前两年也跟在林燃身边看过,总感觉他每一次的动作都不一样,不然她怎么会学了两年都学不会呢。
林燃就眼看着她巴巴地往他这里看,也不教她。
说来林燃也有点儿想不通,平时就没有这小姑娘做不好的事,但一旦和厨房沾上边儿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这两年下来从算学会了煮面条。
纤长的指尖沾着白白的面粉。
盛青溪见林燃不理她伸手就往他脸上招呼了一下,粉末随着她的动作在林燃的侧脸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他不闪也不躲就由着她挠。
林燃分出心神看了她一眼。
每年过年她穿的都是盛兰买的衣服,他观察了好几年,每年都是红色。红色的羽绒服、大衣、毛衣、红裙子等。
今年盛兰买的是英伦风的红色呢大衣,领口白绒绒的一圈狐狸毛,衬的她整张小脸雪白,远看就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现在这个瓷娃娃就睁着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眼里带着些许欢欣和期待。
林燃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盛兰进来了。
她原是想看看这两个孩子饺子包的怎么样,一进门就看到盛青溪伸着手指在林燃脸上画画似的滑,林燃也不动,就这么纵着她。
盛兰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她板起脸:“愿愿!你又欺负小火,平时欺负他也就算了,大过年的还欺负他,手缩回来。”
盛青溪不情不愿地收回手,小声嘀咕:“我没欺负他。”
明明是林燃欺负她,不教她包饺子就算了,看完她包的饺子还要笑。
林燃笑了笑:“盛妈妈,她没欺负我,我和她闹着玩呢。饺子都包好了,一半蒸一半煮,一会儿就拿出来,让那些小家伙先吃。”
盛兰知道有林燃在厨房不会出什么事,看了一眼就走了,走之前又再三叮嘱盛青溪不许再闹林燃。盛青溪蔫巴巴地应了一声。
林燃见盛兰一走就把脸往她身边凑:“还想画吗?给你画。”
盛青溪抿抿唇,笑了一下,往林燃脸上画了一个爱心。
林燃见她笑了才端起饺子往灶台边走,“盛青溪,去洗手,用温水洗。洗完回房间去拆你的新年礼物,就放在你桌上。”
“什么礼物?”
盛青溪想了半天,都不记得林燃什么时候出去给她买的礼物。
林燃手里的动作不停,把她包的那些饺子另外装了一个盘准备自己吃,“你自己去看。”
洗完手盛青溪都来不及擦干就跑出去了,林燃能听到她鞋子上的小铃铛叮叮当当的响,这小姑娘还越跑越快了。
他无声地弯了弯唇。
傻。
...
盛青溪一路小跑到房间,一打开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红白相间的小礼盒上绑着大大的蝴蝶结。
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
这些年林燃送给她的礼物数不胜数,每一样她都很喜欢。
盛青溪低头认真地拆着上面漂亮精致的蝴蝶结,等她小心翼翼地解开蝴蝶结又打开盒子才发现里面躺着两枚硬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将这两枚硬币放置在掌心看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一直要找的答案在这里。
这两枚硬币就是2009和2018。
“那天下了雨,我来盛开接你,你给我了两块钱,我们一起坐车去学校。盛青溪,这两块钱是那时候你亲手交到我手里的,一直到现在。”
“现在我把它们送给你。”
低沉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两年过去,林燃的嗓音比以往少了一丝清冽,多了些磁性。
盛青溪抬眸向林燃看去。
他正倚在门边眸光淡淡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才低声道:“愿愿,新年快乐。”
盛青溪垂眸,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慢慢收拢掌心,将这两枚硬币紧紧地攥在手里,小跑着往门口立着的人怀里一扑,下一秒她就被林燃抱起。
属于林燃的味道瞬间裹挟了她。
如今他身上的少年气很少了,他是个成熟男人了。
盛青溪搂着林燃的脖子,许久许久才小声道:“林燃,毕业后我们结婚好吗?”
她的林燃哑声应她:“好。”
林燃,我曾独自穿越时间的荒野。
我把一切抛在身后,孑孓从荆棘中走过。亦无人与我同行。
万物皆空,唯有天边火光闪烁——
我的,林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