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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冉蜜和齐梓商以往常常流连的地方。2
右侧有花房,四周设计了活动的顶棚,就算是下雨,也能坐七彩的雨棚下,看着沉闷的雨滴融成彩虹,再一串串的从四周滴落下来。
若是晴天,那就更美了,白天可以看蓝天白云,晚上星辰柔月,桌上再插一支鲜花,手里端一杯醇醇的咖啡,和情人相依偎着轻声软语,就是幸福。
若你喜欢,也能走进花房里,给花花浇浇水,修剪一下花枝,或者做做陶艺。
冉蜜以前特别喜欢这里榛。
不过现在呢,她觉得这里其实商业化气息挺浓的,男男女女,衣冠楚楚,闪烁的眼神里隐藏着兴奋的欲|望。
“魏嘉在那里。”林利平左右环顾一圈,眼前一亮,大步往栏杆边的位置走去。
那位置也是冉蜜以前最爱坐的,冉蜜一眼看到坐在那里的男人,正低头品着一杯咖啡。花瓣造型的灯泛着暖暖的光,他身后投来,把他笼罩在一片暖色的光影里医。
林利平报上家门,那人放下咖啡杯,微微一笑,还握咖啡杯的手白净清瘦。这张脸很欧化,鼻梁高挺,下巴微微翘起,一双眼睛极为深遂,眼睛带了淡淡的蓝色。手腕上戴着一支皮质腕带的表,衬衣纽扣花纹古仆,一看就是生活精致的人物。
林利平来时路上介绍过魏嘉,中法混血,名字叫ABEL,中文名魏嘉,时任一时尚品牌的中国大区执行总裁。
“请坐。”
魏嘉起身,视线投向冉蜜,眼中微微流露出一抹惊艳。
“这是我的助手,英文特别棒,魏先生若不习惯说汉语,她可以为我们做翻译。”
林利平立刻做介绍,把冉蜜隆重地推出来。
魏嘉笑着点头,主动向冉蜜打招呼。冉蜜开始有些紧张,但魏嘉有法国男人的浪漫特质,很快就让她放松下来,话题一直在业务外面的事情上打转,林利平看上去也不急着扯入正题,两个人扯一些茶道、佛理。
冉蜜头一回发现林利平这个人的博学,不由得对自己这个师傅又多了几分崇拜。
“冉小姐喜欢茶吗?”魏嘉转过头来,微笑着看她。
“喜欢。”冉蜜点头。
魏嘉的双瞳很亮,看着她点头,笑意更深。
“正好,我们公司明天会有一个有关茶道的活动,我想邀请冉小姐和林先生一起来参加,我们可以进步了解一下彼此。”
林利平的脚尖在桌下轻轻一踢冉蜜,面上虽维持着镇定,却不难让冉蜜闻到他身上不同与以往的兴奋劲。
“我还另外有个约会,就不陪二位了,明天见。”
魏嘉站起来,向冉蜜轻轻点头。
这人微瘦,人显得干净利落,沉稳大方,彬彬有礼,浪漫风趣,冉蜜对他的第一印象,95分!
二人起身,目送他走出平台,冉蜜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正端着咖啡杯一饮而尽的林利平。她很少见林利平如此激动。
“师傅,这么高兴!”
“小丫头,你不懂!我连熬了四夜背这些茶道佛经,平常谁有闲心看这玩艺儿。”林利平一拍额头,长舒一口气。
冉蜜顿时愕然,想不到林利平会这样用功!
“好好学着,你以为销售真是光靠喝酒和耍赖来的?这叫心理战术,你要投其所好,方能接近目标,要不然两个人坐在这里干喝咖啡?喝破产也谈不成事。”
林利平抓了纸巾,抹了一把嘴,又皱眉,不满地盯着咖啡杯生闷气。2
“不过这咖啡有什么好喝的,黑乎乎,又苦又涩,还要一两百块钱一杯,就这么几滴,还不够我刷牙,他们这才叫奸|商,我们这样老实的人哪,只能被宰。”
扑哧……冉蜜笑出声了,眉眼弯弯,越加明媚。
林利平的眼神都缩了一下,接着也笑了。
“师傅,你不会把我也教成这样锱铢必较的人吧?小气巴拉的。”
她心里对林利平的分数值,急速涨满,绝对100分!
努力、上进、认真、憨厚、对老婆好、并且还会适时卖萌,这才叫绝世好男人!只可惜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她冉蜜命犯烂桃花,就没遇上几个好货色。
“你晚上住办公室?”林利平拿钱买单,小声问她。
“嗯,明天就去找房子。”冉蜜点头。
“那明天让同事们都帮你打听一下,一个人住在办公室怎么行,快走吧,送你回去。”林利平又看了一眼小小咖啡杯,又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千万记得以后不要请客户到这里来消费,这太坑人了。”
冉蜜再度忍俊不禁,拉了拉他的袖子,笑着说:“师傅,要不要加个小老婆,我吃得少。”
“别这样说……我会当真的,真的。”林利平用指尖拈着她的袖子,拖开,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
冉蜜今天的坏心情全没了。
她喜欢林利平,仅是单纯的喜欢某个人的这种喜欢,不带任何利益冲突,情|欲色彩,干净单纯的喜欢、欣赏一个异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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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刚刚十一点。
楼层还是静,滴水的声音还是若隐若现,走廊的光还是幽暗,可冉蜜不再那么害怕了。
吃了药,拿了件外套出来,在沙发上一倒,蒙头就睡。
魏嘉,为家……林利平为公司争取到这样的大客户,明天大家一定很开心。冉蜜更开心,她把SF公司也当成自己的家,她希望SF蒸蒸日上,红红火火。
灯光太亮,有些惊扰她的睡梦,于是她关掉灯,从自己的包里摸了只小手电出来,放到手边,再把内衣从体恤衫里掏出来,解放了胸|部,心也跟着解放了,无限放松。
从窗口透进来的柔淡灯光和月光,越加安抚了她放松的神经,她迷迷糊糊的睡去,梦里一片安宁,没有黎逸川,也没有沈司晨……
迷迷糊糊的,有个电话打了进来,她怨念了几秒,挣扎着伸手从沙发缝隙里摸到了手机,也不知道摁到没有,可是只哼了一声,又睡了。小猫从盒子里爬出来,挠了会儿桌脚,往她的旅行包上爬,然后一跳,扑倒了她放在旅行包旁边的一瓶未开的矿泉水,水瓶掉下来,砸到了她喂小猫吃稀饭的瓷盘子……咚……这声音在静寂的空间里格外突兀沉闷。
手机铃声再响,这回冉蜜连睁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困得恨不能一睡不起,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人,半夜打来电话惊扰她的美梦?
这声音顽固地响了许久,终于消停了,冉蜜一动不动地趴着,长长的发从沙发边缘落下来,一直垂到了地上,小猫又过来,用爪子抛着她的发玩。
不知道静了多久,门突然被人用力敲响,比先前的电话更让人恼火。
冉蜜翻了个身,直接从沙发滚到地上,万分恼火之后,又隐隐害怕起来,慢步走过去,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冉蜜,开门。”
这是黎逸川的声音啊!大半夜的,他跑来干什么?难道因为她九点未到,这人就杀上门来对她实施酷刑?
冉蜜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拿起手机,若他硬来,她就打电话报警!
“冉蜜!”
他又用力地锤起了门,声音比先前更大。
冉蜜慌了,黎逸川来势汹汹,这是要吃人呢?
她赶紧拔号码要报警,可手机先响了,正是黎逸川的号码,铃声刺耳地回荡着,让人耳朵不舒服,可冉蜜不敢挂断,这样一来,他就知道她在房里。若保持安静,说不定他就走了。
“冉蜜开门。”
黎逸川的敲门声比之前一次更猛烈,厚实的木门被他擂得嗵嗵直响。
冉蜜坐回沙发上,头皮都开始发麻了,看这黎逸川的愤怒程度,如果今晚见着她,她真怀疑会死无葬身之地。
“开门。”
他又叫了一声,随即敲门声和他的声音都归于了安静。
冉蜜捂着胸口站起来,轻手轻脚到了门边,耳朵刚贴到门上,突然间就有巨大的声响砸进了她的耳朵里,她没能忍住,一声尖叫……
外面的人在用力撬门!
冉蜜火了,大步过去,打开保险锁,用力拉开门,外面的人正以勇猛的姿态往里面冲,直扫撞到她的身上,抱着她一起往后退,若不是收得及时,非摔掉她的魂不可!
不过,就算这样,冉蜜的腰还是在办公桌上撞痛了!
她愤怒地推开紧压身上的男人,抄起放在一边的宣传册就往他脸上招呼,一下又一下地砸过去,嗓音飙到不可思议的尖度。
“黎逸川,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
她披头散发,紧身的体恤包着她惹眼的身体曲线,雪白纤细的腰下是休闲短|裤,一双修长白净的腿露在闯入者的眼中,为了走路轻便,还光着脚。
黎逸川的脸色铁青,挥开了她砸来的册子,怒气冲冲地问她,“为什么不开门?听不到我叫你?听不到电话响?”
“我为什么要给你开门?”冉蜜更怒了,忍不住跺起了脚,伸手用力推他,把他往外轰,“出去,快滚出去,要不然我报警了。”
“你报啊,你看看谁敢管!”
黎逸川抓住她的手臂,往怀里一摁,暴怒的吼了一声。
啪……
灯亮了!
“黎总,救护车十分钟就到……”
方秦带着大厦的保安跑进来了,保安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还有一只大号手电筒。方秦看着两个人,欲言又止。
小猫躲在椅子下,对着众人咪咪的叫。
“出去。”
黎逸川动了动,把冉蜜的身影完全挡住。
方秦不敢再看,赶紧拉着保安出去。
保安一脸黑线,不悦地问:“你们搞什么,不是说有人突发急病,人命关天吗?活蹦乱跳的,你让我怎么跟人家解释?”
方秦陪着笑脸,打着哈哈,把保安给送了下去。
办公室里压抑得就像快下雷阵雨了,冉蜜穿得如此单薄,却浑身热血急涌,被他气的。黎逸川才是需要救护车的人,他到底跑来干什么?
黎逸川慢慢地松开了手,死死盯着她,呼吸声又急又重又沉,突然,他又抬起了手,指了指她,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神经病!”冉蜜立刻骂了一句。
黎逸川飞快地转过脸,墨色双瞳中正急涌着惊涛骇浪,寒凉如万年冰原上刮起的风。
冉蜜的心瑟缩了一下,却不肯输了阵势,倔强地抬着下巴,和他对望着。
“过来。”
他索性转过了身,冲她勾了勾手指。
冉蜜退了一步,左右一瞄,手边唯一能当武器的只有笔记本电脑,砸了就得亏钱!她又低眼,看到自己的高跟鞋,用这玩艺儿钉他的脑袋,感觉一定很奇妙。
黎逸川的脸色更难看了,就当冉蜜冲去捡鞋的时候,他几大步就迈了过来,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往上一提,就把她给拎了起来。
“黎逸你是不是男人,你又动手!”
冉蜜反手就用鞋跟去敲他!
可是,黎逸川不久前才被她用雨伞敲过头,今天若还让她用高跟鞋敲中,他还真不叫黎逸川了。
他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只稍一用力,就痛得她尖叫,手指一松,鞋掉了。
“黎逸川我恨你。”
她的双腿在空中乱蹬着,却挣不开他。
她这小身板在身强力壮的黎逸川的怀里,简直和布娃娃一样,能任他丢上丢下,抛来抛去。“你恨哪,你赶紧恨,小心以后没机会!”
黎逸川掐紧她的腰,把她往办公桌上一摁。
她的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又委屈,又愤怒,又害怕,又紧张,身体因为绷得太紧而微微地发抖,轻细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恨意。
“黎逸川你再逼我试试……”
黎逸川的手松开了,慢慢地从她的长发里收回来。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往外看,颐美中心的顶层,他的房间还亮着灯。二十分钟之前,他看到这房间的灯灭了,于是打了个电话过来,结果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再打电话,她却不肯再接听。
冉蜜的淤血虽然在消散,可是速度并不快,随时都可能发作。就算是这样,她还“不辞辛苦”、不顾“自我安危”赶到俱乐部去催他办手续……这本就让他怒极,不想在外面敲了这么久的门,她宁可装睡,也不肯给他一句回应……黎逸川觉着自己就像个傻冒。
他冷冷地盯着冉蜜的背,突然,抬手,在她的臀上重重地落下一掌。
“你干什么?”冉蜜被他打得痛死了,捂着屁|股就跳了起来。
“你的自由结束了。”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脸,然后环顾办公室,“这家公司,注册资本两百三十万,你猜我要用几个小时弄垮它?”
“你敢!”冉蜜要爆炸了,用力抓住了他的衣领,踮起脚尖,用力地推搡。
他只站着,任她摇晃她自己。
什么叫浮游憾树?冉蜜松开了手指,脚跟落了地,伤心地看着他。
“黎逸川,你怎么能用这个公司来威胁我?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个落脚的地方,能让我觉得自己还能活下去,可你到底要怎么样?”
黎逸川的呼吸紧了紧,手掌抚上了她的脸颊,低低地说:
“你明白的。”
冉蜜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小声说:“不可能,你要真把这公司弄没了,我也就没什么脸活下去了。”
“靠着我活,有什么不好?”他拧拧眉,轻托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