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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1，紫罗兰女士的阿瓦隆是夜间最热闹的地方之一。用夜夜笙歌来形容这里做合适不过了。
而今天，紫罗兰女士很罕见的没去大厅照应，这让不少的熟客感觉到奇怪，还有不少人调侃，是不是紫罗兰女士的白马王子来了。
“白马王子没有，海盗船长倒有一个。”一位在大厅里微笑的脸都僵了的女孩儿在心里暗道。
每次来到紫罗兰女士这里，东方浩都会冲着女士的酒下手，按照他的说法，黄色三连星在这里消费的提成都够他把这里所有的酒都买下来的了。自己不过每次来喝上那么一两瓶而已。
东方浩在那里自斟自饮，紫罗兰女士则在一旁的桌子上写什么东西，她的个人终端上正把一个绿色的激光键盘投影到桌子上。
屏幕上还是一个跳动的光标，女士写了删，删了写，已经好半天了。
“我的酒快喝完了，你还是一个词都没写出来，再写不出来，我可要回去了。”东方浩斜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手里的杯子摇晃着。
“想写的事情太多了，反而不知从什么地方写起了。”紫罗兰女士站了起来，坐到了东方浩的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捡最重要的写。”东方浩笑了笑。
“什么是最重要的？”紫罗兰女士反问，“我觉得什么都是最重要的，上合已经正式同意和亚述政府发展贸易关系了，而且那个劳务协议的内容，我不觉得在亚述的同胞们能够自己思量好。我现在是什么都想告诉他们，却又不知该怎么写才是正确的了。”
说着，她抓住了东方浩的手：“老于，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
东方浩哑然失笑：“我？你让我一个在太空中打打杀杀的走私贩子给你参谋民族兴亡？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到沟里去啊？”
紫罗兰女士也觉的自己好像问了一个蠢问题，她不由的苦笑起来。
“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女士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明天，你把事情安排好，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东方浩神神秘秘的说。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一直到了大半夜，紫罗兰女士的酒力上涌，有些头晕的时候，东方浩才告辞离开。在卫星昏黄的夜间照明中，慢慢的往自己的住处走。
而潘多拉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东方浩斜着眼睛看了看依然是那条黑色曳地长裙装束的潘多拉。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她优雅的走在东方浩的右侧。
“这么就出来了？不怕有人看见你把你当幽灵啊。然后L1又多了一个都市传说。”
“怎么可能。达令，你不会认为我会这么容易的就被区区人类观察到吧。”潘多拉的态度依然很淡然，就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么我呢？我在这里自言自语，怎么看都是很诡异的一件事情吧。你就不怕我被人当成精神病人？”东方浩继续说着。
”达令，你不会认为我连蒙蔽人类的事情都做不到吧。”
“别总人类人类的！安杰洛特！你到底把人类当成什么了？！”东方浩突然暴怒起来！
“一个可以观察的对象，不过达令，你为什么生气？仅仅因为我的语气？我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不是人类，同样的，你也不是。”
“哼！安杰洛特，我是不是该奉劝你一句，别太自大呢？还有，我，是个人类，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哪怕仅仅剩下大脑？”
“就算连大脑都没剩下，仅仅剩下一丝意识，我也是个人类无疑！因为，这是我的自由意志！我认为我是个人类，那么我就是人类，跟组成我的这些零部件还是化学元素无关！”东方浩一边走着，一边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潘多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低声说道：“达令，你难道就不害怕，你的记忆和你的意识，也都是我伪造出来的吗？”
东方浩停下了脚步，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对于这个可能性，我已经有觉悟了，或者说我已经问过自己这个蠢问题了。”
“那么，达令，你的结论呢？”
“这不是明摆着吗？如果我的记忆和意识都是伪造的，那么说明我本身都是伪造的。但是如果我是由伪造的一切组成的话，那么伪造就是我无可争辩的真实。”
潘多拉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也就是说，你接受这个假设吗？不会愤怒什么的？”
“愤怒？为什么？在一切都是无的情况下，有真假之分吗？”
“典型的人类的想法，好吧，达令，我认同你是人类这个说法。”潘多拉好像认命似的耸了耸肩膀。
“对了，安杰洛特，我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你也总该告诉我一些真话吧。”
“你想说，等价交换？”
东方浩没说话，而是看着她。
“好吧，你想问什么？”
“我的问题很简单，安杰洛特，你，到底想告诉人类什么？”
潘多拉笑了笑，她伸了一个懒腰，慢慢的，她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达令，这个问题就算我回答了你，给你带来的也仅仅是困扰而已。所以，我还是不告诉你了。”
“不过呢，看到你现在生活的积极起来，我倒是很欣慰的说。不像原来一样，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哦？”东方浩无声的笑了笑，“难道仅仅为了让我的生活态度变得积极起来，你就打算给全人类放个大号便当？我是不是该说受宠若惊呢？”
“为什么不呢？达令，你可不要用人类的思维来猜度我哦，会南辕北辙的。”
“即便如此，你也有欣慰这个感情吗？”东方浩突兀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没有呢？达令，别把我等同于阿西莫夫的人工智能，我根本不是那种存在。”慢慢的，潘多拉的声音沉寂下去。而东方浩则冷哼了一声。“欣慰？安杰洛特，你的理由，我好像多少猜到了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