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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琉璃劫——与君相逢】
第二八章:犯胡兵·送别
赵清风又做了一件“好”事。
本来赵毅风出征一事就是他利用孝义占了优势。不去出征也罢,他竟然到天帝面前煽风点火。
言之凿凿:大哥出征在外,身为皇家后嗣,纵使有勇有谋,可战场刀剑无眼,大哥此去生死难料。为保皇室安危,不失皇家威仪。特举荐一人随军,随时给父皇报告大哥动向。
说白了,赵清风看赵毅风不顺眼,婉转的求天帝给赵毅风添了个“尾巴”,说是尾巴还不如说是赵清风安排在赵毅风身边的监工。
天帝上了年纪,赵清风跪地说的真挚,大感其兄弟情谊,事事为大哥考虑。符合他心中的仁孝理念。又在心里对比了一下赵毅风和赵清风。
只觉得赵清风听话懂事,心地纯良,又讲孝义,对其印象越来越好。兄友弟恭,朝臣和睦的景象谁不爱?
当然天帝不傻,他心里知道赵清风有着对权势的渴望。但在他在位期间,不触犯逆鳞,有的事他乐得坐山观虎斗。睁一眼闭一眼,适当的时候助推一把,收归权利,捞取好处。
于是,天帝口谕一道,把东郭狼指派给了赵毅风,美其名曰:照看皇嗣。实则他心里也想通过东郭狼试探赵毅风。
赵毅风知道后,不置一话,可心里恨不得宰了东郭狼。起初本以为东郭狼在朝中官职低下,不受重视,是个靠官职吃饭的闲官。直到江玉树的消息送来才知这东郭狼是赵清风的人,而且还是刑部从侍郎的下属。
刑部都被拉拢了,赵清风你野心不小……
把他支配去了东境那个虎口,如今又安插一个眼线。
一人孤身,周边都是赵清风的人,是要把他赶尽杀绝?
“大殿下,收拾好了,就走吧,东境军士可等不得。”东郭狼眼有笑意,公鸭般的嗓子发出的声音让人听后身体发毛。宛如在耳朵里滚过一道沙子,刺耳生疼。
赵毅风端的冷峻,面无表情,睨了一眼东郭狼。实则心里愤恨:本殿此生最恨阴沉算计,你要是敢算计,可不要怪本殿青冥剑不长眼,叫你血溅黄沙!
古之出征,朝臣皆送,告天祈福,祭天求运,歃血为盟。
“告天——击鼓!!”司仪的声音震透苍穹。
精壮的击鼓大汉抡起大锤,一声一声奏着最激昂的乐曲。每一声似乎是要把人心震出,浅浅游走的热风因为巨大力道带击,霎时间如如流溢的火山蜿蜒流走。
热浪铺面,如雷声般直扣胸膛挤压胸间紧捏胸口的鼓声直接和心碰撞,仿若顷刻间,所有的热血沸腾,就会熔烧所有的天倭大军。
自有胆小之人,受不了震天拭地的力道,挡不住气盖山河的翻腾,迈不过疾风骤雨般的声威,竟觉得头晕目眩,心脏要奔腾而出。却又被间歇的鼓声带回,一上一下,随鼓声起伏,不受控制。
眼前仿若出现千军万马似飞流瀑布般一泻千里,四散开来的奔涌之势。所有士兵如蚂蚁般飞散开来,抡起长矛、拿起长刀、提起长/枪;向前厮杀、向左砍、向右刺、向前劈、向后戳……,黑色倒地的骏马喘着气,黄沙掩埋了最后一堆忠骨,旌旗猎猎不倒迎风沙飘摇。
一切宛如真实在眼前,撞击着灵魂深处的*,激起了骨子里潜在的杀戮。
赵毅风直觉体内热浪翻涌,一股蹿腾的热血烧的他脸色发烫,没有男人不爱权势,征战。一旦体会到征服的快意,所有的一切便无法阻挡。沉睡在身体内的快意被叫醒,一切宛如雄狮醒来横扫万物的狂放霸气。
无可阻挡,不能阻挡,无力阻挡……
那是黄沙千里的荒芜之地。
也是英豪征战的练场!
是英雄?是懦夫?
沙场一战,生死较量!
血与火、胜与负?
且来看这一场以生命为筹码的征战!
赵毅风银盔铁甲,一身玄衣对比着浅显的色彩,冲击人心的震撼,朗俊到可让日月掩华。
横扫眼前二十万大军,烈日照耀下,铠甲上泛着丝丝光芒,晃的人眼疼。暑热横行。士兵脸上流下的汗珠顷刻间融进衣衫。没人挥手拭汗,无人扰乱军纪。这是天倾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是赵毅风要带领的人!
赵毅风步步沉稳的走过二十万大军静立的长道,感受男儿豪迈奔腾,听士兵起伏有力的心跳。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像一座木雕,冰冷没有感情。
可不尽然,仔细看他冷峻的面容,看他灼灼的眸光,看他高高昂起的头颅。
那是什么?
是自信,是志在必得,是意气飞扬,也是英姿勃发,更是顾盼生辉!
这是一个沉睡了十九年的人,今天,征战的快意,保卫国土的使命成功激起了他的斗志,他的雄心,他的霸气!
赵毅风沉稳若山钟,每一步都带着震地的力量向高台走去。面容端肃,神情冷傲。他挺直腰板、胸膛、英姿,让所有人看到。
所有人抬头见是个十九岁模样的少年,霎时间,窃窃私语如沸腾的水。
他们征战无数,跟随先辈打江山,和年纪资历深的将领行军,与用兵诡谲的智者风里来雨里去。那才是打仗,拿生命做赌注,每一场征战的胜利是他们的骄傲。
而今,
他们要随着一个十九岁的皇家贵胄,锦衣玉食的王孙公子。
不服之声一浪高过一浪。顷刻间,教场上出现了让赵毅风罢领的声音。
天帝任命,众兵不服。
很明显是怀疑赵毅风的能力,也在质疑天帝的选择。
赵清风此时人生得意,在外围的观战台远远的望着,邪魅风流。
赵毅风凝眼看着下端的躁动,感受不服的起伏声。
很好,赵清风竟然在出征前给他下马威,动乱军心。
赵毅风横眼一一扫过众人,脸色如浸寒的冰,灼灼目光在众人身上走过一周,那些叫嚣的人如被噤声般,只觉一股寒意从头泛到脚。
二十万大军瞬时间静立如林,怀疑的看着年轻将领。那种铺面而来的王者气势,自带的霸气端肃震人心。
赵毅风看着下端渐渐安静下来,嘴角凝笑。
上位者,气势威仪尤为甚!
——江玉树的提醒在耳边响起。想到他,男子眼神有着片刻温柔。
说好的,等他回来,替他看遍嫣然美景。
“噌——”一声龙吟,青冥剑出,青光荡漾。
赵毅风左手执剑,直指苍穹,朗声道:“先辈于生死中夺得江山,多少男儿保家卫国,浴血沙场。山河不易,今次天倭连攻我天倾三座城池,势如破竹,即可攻破百邑。先辈基业岌岌可危。”
“吾当与诸君共守河山,保卫百邑。我赵毅风执剑立誓:剑在人在,剑断城亡,吾与诸君同生共死,共担国难。
“本帅要清清楚楚的告诉天倭——天倾良将在此!天倾儿郎不可欺!攻我城池,屠我子民者,誓死必诛!”
“尔等可有信心?”
昂扬的斗志被点燃了,保家卫国的雄心被激起了,国难当头的耻辱让士兵愤怒了。豪迈热血在二十万大军中蹿腾。
有人抑制不住心里激情澎湃,嚎了一嗓子,“有!!”
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回应声。
“有!”
“有……”
“有——”
赵毅风心里满意一笑。
执剑挥向右手,大吼一声:“——歃血!!!”
接着便是——
“滴答”、“滴答”、“滴答”。
血落入酒中的声音,在校场上起伏成一道优美的乐音。
殷红在酒中漾开,那是男儿热血沸腾的心。
赵毅风执杯望向下端,朗气豪迈:“歃血为盟,指剑为誓。以此酒致敬在百邑城死守的将士!干了这碗,从此生死不论!”他执杯来回晃过一道,“本帅先干为敬!”话完,酒入喉,一股腥辣夹杂着血气直入心肺,荡起沉睡在心的豪气。
二十万大军齐齐仰天一饮,接着便是酒碗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早有跟随赵毅风的西境士兵心里尊崇,当即跪下。
“主帅威武,愿追随主帅!”
第一波声音的响起,就会有第二波声音的到来。
于是,后列的士兵如波浪般层层跪下。
有几个士兵面面相覰,没有料到军心所向。不愿跪地的身子在黑压压的士兵中林立,显得那么突出。
赵毅风凝眼看着那几个士兵,仔细记下他们的特征。赵清风,你要玩阴的,我一定奉陪到底……
男子耐心的看着那几个不愿跪下的士兵,不置一话,等待是最好的心理较量。
那几个士兵抬眼看了看远处的赵清风,终是不甘心的跪下。
“愿追随主帅,愿追随大殿下!”
“愿追随殿下,追随主帅!”
……
一声高过一声的诚服声音,如奔涌不歇的浪潮一般。男儿从胸腔内吼出沙场浴血的的誓言。
赵毅风知道自己成功了,心里与气势上他已经让众人折服。
他知道自己势必要与这二十万大军同生共死,也必须依靠他们给百邑城一个春天。
右手的血蜿蜒了一道。早有眼尖的士兵发现自己主帅是左手握剑。
心里越加佩服尊崇,胸腔中蹿腾出一副想接近眼前人的冲动。
赵毅风抑制住体内澎湃激情,翻身上马,目光灼灼的看向远方。
蓝天白云,一片澄澈,花红柳绿。
如此嫣然美景——
只是东境百邑城风沙飞卷,烽烟迭起。
而他,看不到……
“大军开拔!!!”
黑压压的军队如拔地而起的巨龙,浩浩荡荡的起伏远走……
一如一道道黑色的波浪在蓝色的天空下漾开惊心动魄的温柔。
赵毅风端肃驾马走至最前列,右手的疼痛提醒着他,恍若当时江玉树剑化手腕情境出现。
痛,原来是这样……锥心蚀骨……
青冥犹在手。
他想到了那首《剑魂》,快意昂然,难以抑制心中的莫名情绪。
“红尘中,纷扰道,情丝携剑迎风。江山谋与谁同,都散作虚空一梦。寂寥凡眼飞花,只剑搁渌水一泓。”
出乎意料,赵毅风竟然唱起了江玉树给他做的《剑魂》一词。声音穿透苍穹,在天倾皇城的街道一路回荡,引来众人纷纷侧目,无不为之霸气称赞。
“流光不黯伤痛,无声轻触谁眉峰。白衣雪,江湖事,纵情和你相拥。青冥剑破三尺,长剑拭苍穹。”
他不歇,接着唱。仿若江玉树和他琴筝合奏的快意就在眼前。跟随的士兵似是没有听过,在赵毅风唱过一道后,也开始应和。
“凤倾山水居”几个大字直入眼眸,赵毅风想起那时踢到他手中的绣球,轻柔一笑。
“似此星辰昨夜非,立寒露风中。掷杯天涯青冥望。沾酒煮剑后,破人间囚笼。马踏飞雪狂几重。”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空中,在天倾皇城的官道上,在百姓的耳朵里,在精壮的士兵中如洪水般蔓延开来。
让人晕眩,摧毁万物的霸气!令心激荡,震天动地的狂放!
经此一战,《剑魂》风靡。
天倾大街小巷无人不知。
天帝看到这一举动,脸色忽变:他迟早功高震主……,天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错了。
赵清风大惊失色,显然没有料到赵毅风会这么得意,一抹怨毒眸光经久不停……
江玉树在皇城外感受那股破天灭地的力量,心里微漾。
选择他,是对的吧……
长空似练,碧色如洗,城楼巍峨。
城楼上旌旗猎猎作响,城下月白衣衫驾马轻飘。
在天倾皇城的总出关口,江玉树驾马静候。
赵毅风意气风发的出来,就看着那一抹月白。
他静静坐在马上,温恬风淡,亘古无波。身上投下阳光斑驳残碎的影,给他俊秀的脸上增添了一份英气。
赵毅风驾马行至他身边:“暑热难行,清玉怎的在此?”
江玉树手勒缰绳,温和浅笑:“殿下出征,江某特来一送。”
赵毅风看他脸色微红,脖间汗水浅显,急声:“清玉快些回去,日头毒辣,你当心身子。”
江玉树颔首,雍容淡雅:“江某不能陪殿下征战,实为人生憾事。今次驾马相送,愿殿下凯旋。”
赵毅风定定看着他。
男儿驾马相送,义盖云天。是尊重,也是期待……
风轻轻在两人间游走。
所有的俗世吵扰,至少在这一刻,
在这两个男人之间,
静谧的不复存在。
“承尔所愿!”我定会活着回来,做你的眼睛。
他朗笑一声,旋即勒马离去。
马蹄声和着千万铁蹄步伐,溅起滚滚烟尘。似惊雷,似战鼓催魂。
江玉树控住身下欲飞奔入军的马儿,感受已经远去,却余音在耳的气势雄浑。微叹一声:这头沉睡的雄狮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