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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岗科的嘴里又呕沥出一口鲜血,蜷缩在地上发出虚弱的声音,“添哲,我跟芷鱼真的没有对不起你,真的没有……”
他向方添哲求饶。
李康和师禹在这个时候走进来。对于这激烈的场景,都没敢吭一声,默默退站到墙角一侧。
方添哲已经彻底失去理智,虽然他知道这回是郁青在搞鬼,可是付岗科和端芷鱼,若他们的身子是正的,影子又怎么会斜?
他的那双脚好像停不下来,说:“你还狡辩什么?她老早就承认了,md你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端芷鱼看着痛惜不已。这都怪她,怪她胡说八道,当初干嘛要骗方添哲说自己有情夫啊?现在他撞见他们俩睡同一张床,假的变成了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已顾不得其他,裹紧被子跳下床,扑过去护住付岗科的身体,冲方添哲咆哮,“不要!方添哲,你不要再打他了,要打就打我,打我!”
他是无辜的,端芷鱼只知道他是无辜的。
方添哲完全没有想到端芷鱼这么快就窜下了床,慌乱中收回脚,挑眉,用极为讽刺的语气问她,“你干什么?想跟他共赴黄泉?”
端芷鱼依然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罩着付岗科,一边流泪一边说:“我跟老师是清白的,这完全是别人设计的一个圈套。昨天我来这里找墨玮,然后被人打昏睡到现在,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方添哲精神有点恍惚,慢慢退开一步,“你也把我当白痴?端芷鱼,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扪心自问这几个月你是怎么对待我这个丈夫的?”
泪水早就模糊了端芷鱼的视线,她知道,他们被人钻了牛角尖。如今所有的解释都是多余的,没有一丝意义的。
方添哲不会再相信她。虽然她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但她知道他有多么的失望和痛苦。
就算他在打付岗科,可打付岗科的时候他也在疼。
那么就让她遗臭万年吧。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端芷鱼抬头,大方直视方添哲的脸,表现得万分委屈,道:“那好。就算我跟老师又在一起了,可你要是早点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书,这一切不就不关你的事了么?你凭什么发疯打人啊?”
方添哲身子摇晃了一下,唇角的那抹笑容极冷极深。“终于承认了?这么说,反是我阻碍了你们幸福?”
端芷鱼瞑目,道:“你要这么认为也算正确!”
方添哲转身便走,对李康和师禹道:“撤。”
李康和师禹却没有动,李康战战兢兢地问。“方董,那付总和夫人……”
方添哲瞟向李康,那对眸子透过墨镜折射出更多的暗光,“你想管他们的死活?”
“没有。只是方董……”李康壮着胆子想为端芷鱼和付岗科说一句好话。
不料,本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的付岗科突然翻身。拖住了方添哲的一条腿,他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不是,不是芷鱼说的那样,添哲……”
见付岗科这么狼狈和可怜,端芷鱼跟着起身,她劝付岗科放手,“不,老师!你不要求他,让他走!”
方添哲都不相信他们俩,求他做什么?会弄得自己没有尊严的。
付岗科不听她的,依然紧紧抱着方添哲的腿不肯放,疼痛使他说话断断续续,“是郁青,是高枫,这房间,是他们帮我开的,添哲,相信我?”
“滚!”方添哲冷吼一声,猛地抬腿,将付岗科一甩。
“啊……”付岗科痛叫,他的胸口又中一脚,身体滚到了一米之外。
方添哲懒得回头,一直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此时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心里,更是什么都没有。
“太过分了!”端芷鱼激愤至极,含着眼泪追上方添哲,挡在他的面前。
方添哲停步木然视她。
端芷鱼抬手,对着他的左脸一扇,“你太过分了!”
“啪”地一声巨响传来。
方添哲脸上绽开了五根鲜红的手指印,感觉很辣很辣的那种。
李康和师禹倏然发悚,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端芷鱼还是站着,看着方添哲忿恨地说:“他是你的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对得起你姑姑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方添哲心里什么已经都不剩,只剩恨和怒,双手抓着端芷鱼的双臂,咬牙将她往后一推,“你也滚!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是永远听到没有?!”
“啊……”端芷鱼尖叫一声,单薄的她被力大无穷的他推到了墙边。
一个踉跄后,她的后脑勺撞上了那坚实的墙体。
血迹,墙上有一块很重的血迹。
她的身子缓缓倒地。
“夫人!”
“夫人!”李康和师禹同时瞪大双眼。
方添哲全身发软,“不,芷鱼!”
他冲过去……
付岗科和端芷鱼,在神州国际大酒店那众目睽睽之下被送往医院。虽然那些记者们并未看到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够猜出个*不离十。
好在方添哲的下属们足够强势和牛逼,他们软硬兼施,威胁加劝告,委婉地表达着一个意思:要是谁敢乱传一个字,便让他及他所在的媒体单位从此消失,永无翻身之日。
下午,在付岗科和端芷鱼都确诊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几位家长大松一口气。
不过端芷鱼一直昏迷未醒,相对而言付岗科虽然半死不活,但都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
方妍柔惶惶恐恐,神神叨叨地磨叽着:到底是谁在搞鬼?岗科和芷鱼曾经谈过恋爱没有错,可是岗科花心的本性在结婚后就收敛了啊,芷鱼也是一个好孩子啊。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添哲的事?误会,一定是误会,一定要查明真相,还岗科和芷鱼清白。
陆筱筱听到这个八卦丑闻,干脆都不来医院见付岗科,她对付岗科和端芷鱼表示鄙视,对方添哲深表同情。
端仲篪夫妇心中充斥着万分不满,对叶梦仪的态度那是横眉冷对。想要发怒为端芷鱼讨回公道,又碍于总跟在方添哲屁股后面的那一排威风凛凛的保镖。
此时望着静躺在病床上,头部箍着几层绷带的端芷鱼,端母潸然泪下,轻拭眼角,叹息:“我可怜的女儿,妈妈当初不该劝你嫁给他。妈妈以为他会疼惜你爱护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跟你打架,把你伤成这样。”
叶梦仪的难过丝毫不比端母少,一向淡然处事的她心生焦虑,连眉头都展不开了。
钟侠扶着她,她真挚诚恳地向端仲篪夫妇道歉:“亲家母,对不起,芷鱼受伤确实是添哲造成的,可是我能向你保证,他们没有打架,添哲是不小心推倒芷鱼的,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是舍不得打芷鱼的。”
端仲篪灰褐色的瞳眸无力地盯着端芷鱼,举止却有些激动,用拐棍敲着地板砖,说,“人都伤到了,还说没有打架?如果真是我们家芷鱼不贞不守妇道,我无话可说,可是他都没有去查清楚那是否就是事情的真相!昨天一整天我们打芷鱼的电话都没人接,这其中一定是有阴谋的!况且你的儿子动手打人,也不是没有先例。”
端母又跟着点点头,“对,对。我听芷鱼提起过,她读大学时,方添哲也曾打过她两个很重的耳光。”
“不……不……”叶梦仪摇摇头,痛苦地闭着眼睛,她只恨自己不能掏心挖肺,更加低声下气地说着:“亲家公,我承认,添哲的脾气确实不好,可他这次伤害芷鱼,真是无心的。他也在自责,在悔过。”
“自责?”端仲篪嘴边尽是冷笑,道,“如果他在自责悔过的话,就不会连这个房间都不敢进,至始至终都躲着不敢站出来说半句话!”
“亲家公,他……”叶梦仪蔫蔫的越来越没精神,还要苦口婆心的解释下去。
钟侠急了,他担心叶梦仪的身体状况。虽然方添哲和端芷鱼的结局已成定局,但他不能再沉默了,必须说一句公道话。
他望望端仲篪夫妇,又望望叶梦仪,道:“端兄,端嫂,我跟添哲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了解他的为人,其实他的心地不错。梦仪,当年是我把芷鱼送给他们抚养的,芷鱼也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好女孩。至于她和添哲之间,确实存在着太多的误会,我们这些大人就不要搅合或议论了,等孩子们自己化解矛盾,自己抉择,好不好?你们看,芷鱼现在正睡着,说不定她在梦里听得到你们说话,她嫌你们吵啦。”
钟侠这么一说,端仲篪夫妇面露惭色,端仲篪道:“钟先生言之有理,孩子都是好孩子,只是不适合。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不宜参与进去,躲在身后看着他们活蹦乱跳,就心满知足了。”
叶梦仪也点头,向端仲篪浅鞠一躬,道:“真的对不起亲家公,假设芷鱼还愿意跟添哲做夫妻,我以生命担保,添哲不会再伤她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