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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隔日正午,曲婵出门去选贴身宫女。选择宫女的地点被安排在宫女所的门口,曲婵和储秀房里的秀女集合后,一并到了宫女所挑人。
正午的太阳并不辣,毕竟还只是春季。宫女所前面站了几排队伍工整的宫女,没想到,也有自己挑别人的一天。
负责秀女挑选宫女的人,是姜粒禾,老妖怪拿着个手绢,站在最前面,一脸的横肉抖擞,势利眼,刻薄相。
姜粒禾指着站在前面密密麻麻的宫女,对曲婵她们道,
“各位秀女,今天是你们选自己的贴身侍婢,站在你们面前的,都是从宫女所里专门挑选出来的优等秀女,以后是要一直跟在你们身边伺候的。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当然,除了这里站着的宫女以外,若是你们自己早有看中的不在这个队列里的,也可以单独跟我说。好了,可以开始选了。”
姜粒禾今天态度倒是还不错,其余的秀女见着曲婵也没往日那么直接的针对和讽刺,曲婵扫了一眼秀女的队伍,少了一些人,可能是不合格被淘汰掉了。正如栗香姑姑所说,剩下的都是精英了,要进行最残酷的争夺。
不过,曲婵意外的发现,尹簌已,也不知道这样称呼妥不妥当,真不真实…
尹簌已没在队伍中,她应该不会被淘汰,可能是今天没有来。一想到尹家姐妹,就会想起在玉蝶宫里看见的那一幕,这种事情,她不好多说,只能独自在心里瘆的慌..
“谢姑姑。”秀女们行了个小礼,都钻进队伍里,仔细挑起了自己未来的贴身宫女,也可以说是贴身侍婢。
只有曲婵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她张望着宫女队伍,并没有看到张笙亭。可是很快,她突然看到了一个混进了队伍的熟悉身影,身影快速的从一处跑过来,然后插进了队伍里。这个身影,居然是张笙亭。
张笙亭是逃出来参加这次选宫女的,看着消瘦了不少的张笙亭,曲婵心里堵塞,鼻尖也有些发酸,但是她知道,她今天是带不走张笙亭了。
“曲秀女,别人都快选好了,你怎么还不去啊。怎么,还要奴婢亲自给您把宫女叫到面前来选吗?”看着曲婵迟迟不动,姜粒禾凑过来,发了句牢骚。
“我..我现在就去。”曲婵踌躇了片刻,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不少秀女已经选好了,从队伍里走出来,曲婵走的很慢,也很小心,张笙亭站在比较后面,可是两人都看到了对方。
张笙亭朝她露出了期待以及盼望的眼神,她是真的瘦了好多,在句莲宫的日子,一定很难熬。
张笙亭这次逃出来,一定是想赴了两人之间说过的约定,让曲婵选她到身边。
脚步缓慢,如同注铅。
张笙亭期待的眼神让她心疼,心情就像是偷吃了别人的糖果然后赖皮说自己没吃一样,这叫违约,她怕张笙亭会误会自己,可现下,也没个解释的时间。
“曲秀女,你到底选谁啊,大家都选好了。”姜粒禾催促。
“知道了,我马上就选。”
正在曲婵不知道该怎么选宫女的时候,人群中突然跑出来一个冒失的身影,这个身影抱着一大团的青菜,盖住了她的头,急冲冲的从大伙身边跑过,菜叶子丢了一地,正好冲到曲婵身边。
嘀嗒嘀嗒,心突然一亮,曲婵伸出指头,不忍心的看了张笙亭一眼,然后指着那个冒失的身影,“我选她。”
话落地,张笙亭的瞳孔大失所色,失落,惊讶,不敢相信…
曲婵都不敢看张笙亭失望的样子,她的心中也何尝好受,现在自己正跟伞语钦敌对中,伞语钦又总是挑曲婵在意的人来伤害她,她不想再这样被伞语钦得逞了。
昨天,送去的香包,果然没有被驳回,伞语钦还派人又回馈了一大把花给曲婵,那花名为满天星,样子虽然清新可爱,可其寓意非常讽刺,花意为配角,衬托牡丹花的最佳配角花。
哼,当年她还学过一阵子的星座,和简单的卡片占卜术,对花的寓意,懂一些。但是不同时代,花有不同的注解。她收到花后,马上就查了一本古书,上面对满天星花朵的解释,就是讽刺和配角。
“选她啊,居然有人选束琴,束琴那个笨丫头,会什么啊,狗屎运。”
“就是,天天被罚扫地,选了她,以后肯定倒霉…”
许多宫女窃窃私语。
曲婵看了一眼抱着一大堆蔬菜的束琴,无奈的摇了摇头,拉住她的手,把那一大堆的蔬菜叶子剥开些,勉强看到了束琴那张呆脸。
“什么,我被选走了!”束琴也听到了大家的议论,脸上还贴了片菜叶子,不敢相信的说。
“是,我选了你。”曲婵不想看张笙亭的表情,她也会跟着难过,只好看着这个傻傻的束琴。
“哇塞!太好了!”束琴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哈哈哈,终于有人选我去当贴身宫女了。”束琴看上去非常的兴奋,怀里抱着的蔬菜撒了个精光。
曲婵无语,可是那束琴兴奋了一下,突然又抽筋似的苦着个表情,小心的凑近曲婵的耳朵,轻声说,“那我被你选走了,我能不能带着我的小鸭子一起去啊。”
“能能能…”曲婵真是服了她了,这么能卖萌,跟萧鹤那时不时冒出来一些萌感挺配的。
“耶!我太开心了!”束琴兴奋的不得了,其实束琴是很胆小的人,却总是容易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然后被别人看到后,惩罚。
这点,跟曲婵类似,都是经常不用脑的人,不过曲婵比她要正常,聪明多了。
“吵个什么吵,不就被选上当个侍婢,你以为你被选上当娘娘了啊。”姜粒禾走过来鄙夷的看着束琴,“把地上的菜叶子收拾好再去秀女那里,丢人的东西。”
“是。”束琴急忙蹲下来捡菜叶,估计又是要喂鸭子的,这丫头可爱,曲婵也蛮喜欢的。
姜粒禾说完,又朝秀女们说,“好了,大家都选好了自己身边的侍婢,除了单独住月来阁的曲秀女,其余人都可以住进凝香所了,走。”
一行人散去,包括张笙亭,她走的时候,眼睛里含着伤心与不解,这是两姐妹第一次产生隔阂,曲婵只能看着她随着人群散去,心里的难过,不比张笙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