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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没说具体什么时候,但女玩家好歹不哭不闹了。
吃完饭后,外面的天差不多都黑了。
另外一支队伍的主心骨是个女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却还是掩盖不住身上独特的气质。
“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我们要团结起来,这样才能更好的过副本嘛。”
说完话锋一转,她意味不明地哂笑了声,慢悠悠地继续说了下去。
“每个人不如趁这个时间自我介绍一下,也许能揪出我们当中的鬼,你们说,是不是?”
“我叫许苍声,你们呢?”
江祁这时才注意到她,许苍声竟是穿着传统的道袍,道袍颜色淡雅,宽松舒适,袖长及腕,衣襟飘逸。
腰间还系着一条简单的布带,她的头发被简单地束成一个低马尾,上面插着一根木制的发簪。
她的面容显得平静而专注,眼神清澈,手上还戴着一珠手串,线条流畅,体现出一种优雅和内敛的美感。
许苍声表情温和,即使在与身旁玩家交流时也保持着一种淡定和礼貌。
微笑时,笑容温暖而不张扬,给人一种亲切和宁静的感觉。
直播间里弹幕刷过。
“嚯,连许苍声都进了这个副本。”
“玩家流传中的她,可是个大好人诶,但也不是那种烂好人,有她在的副本,几乎都没什么玩家死亡。”
“许姐姐,我是她粉丝,她现实世界里可是一名道士呢,超级厉害的那种。”
“要说过副本,所有玩家的第一选择都是她了吧。”
“但是看这个副本,死亡人数不减反增,我刚刚看了一下,除了在一开始在山洞里死亡的玩家,他们就剩下十来个人了诶。”
“话说,这个副本怎么一点线索都不给。”
“……”
每个人不仅开始自我介绍,还说了一些细节来摆脱自己的嫌疑。
许苍声居然也没看出哪位才是真正的鬼,这次有些许棘手。
鬼在暗,玩家在明,而且它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就算是问了嫌疑最大的李舒悦,了解她的玩家询问的每个问题,李舒悦都能答得上来,堪称天衣无缝。
这次的鬼明显学聪明了,就算用道具也查不出来背后的鬼是谁。
在玩家一筹莫展时,苗族姑娘提醒他们,已经到了苗疆蛊寨的睡觉时间了。
还特意嘱咐他们晚上千万别乱出门,这是昨天玩家没有的待遇。
许苍声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来一张符纸。
昨天晚上,她在门檐上贴了一张,早晨就看见了地上落的一层黑灰。
给每支队伍塞了一张,尽管她也看不惯秦森婧的作风,不过还是为了安全着想,想要递给她,却被她拒绝了。
“不用了,大好人,我还不需要保护。”
许苍声没在乎,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给自己省下了一张符纸。
“你们将符纸贴在门板上就好,鬼就进不来了。”
江祁向她道了声谢,拿着符纸就回到了房间。
林挽初,路雪和池渺淼并没有回到自己房间,他们还需要放长线钓大鱼呢。
为了这计划,江祁让女玩家自己一个房间,她的同伴自然就去了林挽初三人的房间。
女玩家一开始不情愿,但是为了见到莫清只能勉强答应,就算遇到危险,她还有许苍声给的符纸呢。
深夜的苗疆蛊寨,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打破这寂静。
一户农家的灯火通明,映照出两个身影。
女人身着苗族的传统服饰,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手中拿着一个古怪的木偶,正念念有词地施展着蛊术。
男人躺在床上,他的身体被一根根黑色的细线缠绕着,那些细线仿佛有生命般,缓缓地蠕动,一点点地渗入男人的皮肤。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赫然就是昨天和秦森婧一夜春宵的男人。
男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身体不断地抽搐,仿佛在与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抗争。
随着女人蛊术的进行,男人身体开始发生恐怖的变化。
他的皮肤逐渐变得干枯,仿佛被吸干了所有水分,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男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的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那些黑色细线在口中穿梭。
最终,男人的身体彻底被蛊术反噬,变成了一个可怖的模样。
皮肤变得干瘪而漆黑,仿佛一层薄薄的纸包裹着骨头。
他的眼睛凹陷下去,变成了两个深深的黑洞,嘴巴大张着,面容扭曲。
女人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缓缓地走到男人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干枯的脸庞,低声说道:“这就是你心不诚,背叛我的下场。”
“那个女人,很快也会来陪你了,开心吗。”
夜幕下,苗疆蛊寨的灯火逐渐熄灭。
午夜十二点半,路雪捱不住睡意,跑去隔间接了盆水,就低下头洗脸。
冰冷的水冲到脸上,路雪清醒了许多。
弓着脊背,路雪看不见身后,但感觉背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自己,令她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这可能是每个人都特有的害怕,晚上一个人在卫生间洗脸不敢闭眼睛。
不仅是洗脸,还有洗头发的时候也是,不敢一直闭着眼睛,就觉得会有人在盯着自己。
总是需要睁开眼睛确认一下,会不会有人在自己身后,然后才能放心的继续洗脸。
不过,这次却是真实的视线感,路雪挪不动脚步,也不敢贸然抬头。
在她原来的房间,她没有找见到任何一面镜子。
她也问过其中的一位苗族姑娘,明确表示过寨子里没有哪一家里有镜子。
可是就是刚刚,路雪抬眼的瞬间看到了自己的脸,正对着自己有一面铜镜。
镜子里的她,有个东西趴在自己的背上,披头散发,满脸乌黑,看不清面貌。
路雪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帘,极力掩盖住眼底的害怕。
江哥和阿初他们都在外面,她不会有事的,得想办法脱身。
喉咙发干,发不出一点声音,鬼是什么时候缠住她的呢,路雪不知道。
不过她知道自己的体质——招鬼。
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摆脱困境呢,路雪在脑海里搜刮仅有的线索。
背上的鬼可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细长苍白的手指轻轻划过路雪的脸颊,干裂的嘴唇微微扯起。
耳边响起尖利的笑声。
像有一条毒蛇顺着他的脊背爬到肩膀上,嘶嘶地吐着信子,阴冷而粘腻。
“咯咯咯,你看见我了,对不对。”
话语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另一只手上的长指甲刮擦着铜镜,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令人不适。
路雪脑袋一阵刺痛,像是被重锤猛击,那种痛苦深入骨髓,让人无法忍受。
声音越来越大,脑子快疼到麻木了。
乌黑的眼仁逐渐变得呆滞,路雪猛掐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背上的鬼影身体扩大,浑身快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包裹。
但路雪却清晰地听到了一道声音,如同破开黑暗里的一把利刃。
清冷,温柔,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路雪,你一定要记住这条线索,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是江祁的。
路雪呆滞的眼神变得清明,强忍不适,额头全是冷汗。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紧闭双眼,手掌摸索着压在鬼干枯的手上,使了一个巧劲,就借由鬼的手将镜子摔碎了。
镜子被摔的四分五裂。
镜子中,路雪的脸呈现出一种扭曲而诡异的模样。
熟悉的五官在破碎的镜面中被切割成无数碎片,仿佛一幅拼图被打乱了顺序。
一部分眼睛似乎在微笑,另一部分则充满了恐惧。
脸颊和额头也同样被切割成了无数的碎片,这些碎片在破碎的镜面上不断地翻滚、旋转。
原本光滑的皮肤在这些碎片的映照下变得粗糙不堪,布满了裂痕和伤痕。
鬼不甘心地嚎叫一声,变成一团黑烟钻进了镜子里。
一切恢复正常。
待剧痛终于平息,整个人如水里捞出来一般,筋疲力尽。
路雪也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缓下来。
她竟然也能独挡一面了,路雪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阿初,我成功了,成功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