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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执起何若云的手,水眸一片熠熠生辉:“我们的肚子差不多大,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孕期反应和以后的育儿经验,一起学习,好吗?”
齐子姗的所有举动都令何若云震惊,更觉愧对她。一句“对不起”鲠在喉间,吞不下,吐不出。一向不习惯跟人道歉,尽管明知自己错了。
也许,她需要一点时间,毕竟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得好好捋一捋。
看着何若云明显的改变,她已经不再对齐子姗那么抵触了,且有接受她的倾向。高兴之余,心中惴惴不安。
狠狠瞪着桌上那份刺眼的离婚协议书,恨不得一把火烧掉它。
解开了心结,何若云不再禁锢自己,开始重新注定周围的一切,才发现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她错过了许多美好的风景。
许绍海的伤很重,那一刺玻璃穿透心脏,若不是李建斌和顾世勋的医术卓越,他就早去见阎王了。再病房见到何若云,他高兴得像个孩子,甚至有些局促不安,彷徨无助。
同样身着病号服的俩人,在看向彼此时都有些不自然,只是,一股悸动的欣喜已在俩人间流蹿,升腾。
“你还好吗?”高傲的公主先一步开口,释出善意。
许绍海慌忙点点头:“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垂下头,从一出生她就明白,任何一切都不可能从天而降,要靠自己去争取。
可是,许绍海的出现让她相信世上有一个好,不需要理由和原因,不索回报,一味的付出也是一种快乐。
多傻多可笑的人儿,她却感动到无以复加。
从没有一个人这么对待过她,一时间恍然如梦。是渴望太久,更是害怕失去。
唇边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对一个人好,不需要理由。因为看到她快乐,我自己也会很开心。也许,这样的想法在别人眼中有些傻,可是,我只忠于自己内心的感觉。”
暖暖的感动流入周身四肢百骸,连一直空寂的心都被注满温水,不再冰冷如昔。
司徒赫哲说得对,她一直只爱自己,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未曾去在意过别人,她太自私。自以为一直在付出,其实,她一直在索取。
何若云的沉默不语,酸涩挂上唇角,笑容亦是涩涩的:“何小姐,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必有任何心理压力。我知道自己的出现给你带来了,许多困扰。放心吧,等我病好了,我就回英国去。”
许绍海要离开的话,震撼了何若云。忙抬起头,急切地问:“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吗?”话就这么不经思索,冲口而出,待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挽回。
不,她一点都不想收回。
以前的她就是考虑太多,想要太多,缺少了一份勇气,一份冲动,才造成了这一系列的悲剧。
黯淡的眸子绽出万丈晨光,许绍海满脸震惊与兴奋:“你再说一遍。”虽是要求,却不自觉带入一丝霸气。
水眸平静如湖,不退缩,不羞涩,直撞入那一汪波澜壮阔里:“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我也不想勉强自己,所以,我愿意给彼此一个开始,尝试的机会,你愿意吗?”大胆而直白的话,说得她都有些羞涩。
在她强势的外表下,其实,她的心仍没有长大,仍十分稚嫩,渴望有人带领,有人导航,有人为她撑起一片天。
“我愿意,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幸福来得那么突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七个月后。
烈日炎炎的午后,海风吹来咸涩的湿意。已经足月,接近临盆的齐子姗肚子仍不是那么的壮观,明显比一般孕妇小了一圈。
这几天司徒赫哲紧张兮兮,终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几乎连上厕所他都要跟进去。齐子姗常常有些哭笑不得,见司徒赫哲的样子比她更像孕妇。
“姗姗,来,天气热,秦妈妈煮了一些酸梅汤,你喝一点吧。”端着碗,小心翼翼坐到她身边。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拒绝司徒赫哲要喂她的好意,她只是肚子大了点,行动有些不便,但自理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袭粉色的孕妇裙穿在齐子姗身上,蕾丝花边缀出轻盈与柔美,透着一股梦幻的气息。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些,却仍然清瘦怜人,一点都吃不胖。
她骨骼纤细,除了肚子以外,其它地方还和以前一样,依然轻灵柔美。
司徒赫哲怜爱地抚去她额边的发,将调皮的发丝别到耳后,顺便偷了一个香。齐子姗羞涩地染上红晕,七个月的幸福温馨,她仍不习惯司徒赫哲的亲昵举动。
“哎呀……”拧眉叫了出声,司徒赫哲紧张得差点打翻了碗,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怎么了?姗姗,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啊?”尽管家里已经请了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和最有经验产婆,一旦发现有异样,马上送去医院。
可司徒赫哲的神经始终紧绷着,只要齐子姗稍有些不适,他就大惊小怪,弄得所有人神经紧张。
望着那张布满担忧而皱成一团的俊脸,齐子姗溢出温柔的笑:“他踢我。”柔柔的声音几分宠溺,更多是幸福。
司徒赫哲一张脸由紧绷放松了下来,其变化之丰富令人叹为观止。回过神来,看清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促狭,俊容染上几分无奈的宠溺,趴在她肚子上告状:“宝宝,你妈咪越来越调皮,越来越坏了,以后你要和爹地站在一起,保护爹地不受欺负才行。”
被司徒赫哲委曲至极的模样逗得乐不可支,溢出轻盈的笑声清脆悦耳,与海潮响成一片。
将笑得飙出眼泪的她揽入怀里,额对额,无限深情尽在眼波流动间。收起唇畔的笑,柔荑抚上他刚毅却柔和的脸,一寸寸爬过,似要将他印刻入自己心底:“哲,谢谢你。”
一句谢谢包含了多少感激之情,司徒赫哲明白,但他要不是这个。低下头,于娇唇边偷了一个香:“姗姗,嫁给我吧?”
已经数不清这个七个月来,他第几次向齐子姗求婚了。
“哲……”拖长的尾音里满是愧疚,其实,她也很想点头答应。只是,她许诺过一定要何若云先得到幸福,她才愿意接受他。
见她心软,俊脸更凑近几分:“姗姗,你忍心让宝宝成为私生子吗?”
“哲……”每次都拿这个威胁她,她虽然不忍自己的孩子无名无份,却也不能让何若云再耿耿于怀。
“姗姗……”四目相对,同样的渴望与热切,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性。
面对这样可怜兮兮的司徒赫哲,齐子姗心中的愧疚更深了。但她有自己的执着,绝不可因任何事而改变。
“子姗,赫哲。”一道柔美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的僵持,一袭浅紫色孕妇裙的何若云少了几分盛气凌人,多了几分娇俏可人。
一旁的许绍海亦步亦趋跟着,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点不输司徒赫哲。
误会解开后,何若云与齐子姗倒成了好朋友。一开始所有人都不放心,深怕何若云只是伪装,齐子姗执意而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且,她相信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就会变得柔软,对一些事不再那么固执,会以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世界。
事实证明,齐子姗做对了。有了孩子的何若云的确改变了很多,在许绍海的细心呵护下,她也一天天快乐了起来。
八个月的身孕肚子看起来对足月的齐子姗还大,有了爱情滋润的脸上多了一抹少女怀春的桃花红。整个人容光焕发,美艳无对。
一见何若云,齐子姗扬起开心的笑:“若云,你来得更好,昨天服装店新送来了一批婴儿装,你眼光好,帮我挑一下,好吗?”
“好啊。”也不推迟,这几个月来,她已经和齐子姗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司徒赫哲和许绍海这两个护花使者,一左一右,鞍前马后伺服着。
两个女人挑得兴致勃勃,两个男人亦陪得心甘情愿,一脸幸福。
挑到了中午,秦妈做了满满一桌子好菜,何若云与许绍海理所当然留下来做客。
许绍海细心地帮何若去剔去了鱼刺,才放在她碗里,动作十分自然而熟练,仿佛经常做这事。齐子姗暧昧的目光看得何若云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放下筷子,在桌子下悄悄握住许绍海的手。
四目相对中,浓郁的爱意于空中四溢飞散,化成馥郁的气息沁人心脾。咬了咬唇,声音里有着羞涩的甜蜜:“子姗,赫哲,我已经答应绍海的求婚了。”
“真的吗?”司徒赫哲比谁都激动,整个人跳了起来,仿佛听到了惊天大秘密。
“是的,若若昨晚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我们打算赶在孩子出生前,举办婚礼。”许绍海笑得一脸幸福甜蜜,唇畔尽是宠溺的笑。
“恭喜你们啊,若云,绍海。”星眸熠熠生辉,盈水的眸子里满溢着感动与祝福。
松开与许绍海的十指相扣,拉起齐子姗的手,何若云一脸真诚:“子姗,对不起,请原谅我过去的任性和冲动。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伤害了那么多的人。谢谢你,谢谢你的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是你的善良让我看到了美丽的希望,是你大度与宽容让我放下仇恨,勇敢去面对自己的失败。我能有今日的幸福,是你恩赐的,子姗,真的谢谢你。”
一番话十分真挚,无半丝伪装,全然的感动与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