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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小姐。”此时此刻的黎辰浩已经陷入自我的悲哀里,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地狱,他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落差。
于是,找一个人来为他的遭遇买单。由爱生怨,由怒生恨,这股恨已经形成风暴,形成阴谋,形成可怕的飓风袭来。
她该怎么做才能救齐子姗,有谁能帮帮她。惊恐漫延入周身四肢百骸,连血液都冻结了。
秦妈的惊恐令黎辰浩感到莫名的快意,他不用再对人卑躬屈膝,强颜欢笑,这种感觉真好。
哈哈……哈哈……
“砰”地一下,狠狠甩开手上的女人任她像个抛物线一样坠落在秦妈跟前。黎辰浩眼里满是疯狂的恨,撕去了伪装的贴膜后,俊逸的脸庞狰狞而恐怖。
秦妈一把抱住齐子姗,扯掉她嘴里的布条,惊恐地失声痛哭:“小姐,你醒醒啊,醒醒啊,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语无伦次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眼前所发生的一幕太可怕了。
拍着齐子姗的脸,一遍遍呼喊让她快点清醒。这样的黎辰浩一定还有阴谋,齐子姗若不醒一定会堕入他的圈套里。
“秦妈……妈……”细如蚊鸣的声音,秦妈一阵狂喜。泪水模糊了视线,一遍遍擦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越来越多。
柔软的小手轻轻为她拭去泪,嘶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秦妈妈,别哭……我没事……”她一直处于混沌之中,有时会不受控制疯狂起来,但有时却能很清醒,不过,嘴里总塞着布条,她说不出话来。
“小姐……我的小姐……真是谢天谢地……”紧紧搂着齐子姗,秦妈泣不成声。她就知道齐子姗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她是个勇敢坚强的孩子。
齐子姗的突然清醒,黎辰浩怔忡半晌。可是,既然话已摊开就不必再装下去了。
“辰浩……”从秦妈怀里抬起头来,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黎辰浩。他刚刚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只是处于混沌之中的她无法挣脱那一双双揪着她灵魂的怪手。
孤鸷的眸子变了变,扬起虚假的笑:“姗姗,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披头散发,脸色发青,自虐的伤痕一条条如血蛇蜿蜒。
然而,这些伤却无损她的美,反而多了一份孱弱的柔美,轻易勾起他心底柔软的保护欲。就像折了翅膀了天使,只会让人倍感疼惜。
见黎辰浩又恢复伪装,秦妈赶忙站了起来,张开双手,挡在他们中间。“黎辰浩有什么恨和怨都冲着我来,别伤害我家小姐。”母鸡护小母的样子强装出凶悍,企图吓走实力强大的雄鹰。
“秦妈妈,你别这样,我想跟辰浩谈谈。”平静的语调引来俩人的侧目,从她透着坚定的眸子里可以看出她并不似外表所展现的这样脆弱。
“小姐……”本能反应,欲言又止。天啊,一波一波接踵而至的灾难,齐子姗已经承受不了了。她身边最信任的人一个个背叛了她,她已经崩溃了,再也无法承受更多。
黎辰浩是她的初恋情人,又为她变成这个样子。在齐子姗的心目中肯定对他十分愧疚,而他又是这样心机深沉,不怀好意。
不,就算拼了老命她也不能让黎辰浩再伤害齐子姗。
眼角余地,看到桌角放在一把水果刀,猛一下扑过去捡起。尽管手在发抖,她仍牢牢握着。面向黎辰浩,表情凝重而严肃:“黎辰浩,如果你敢伤小姐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命!”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现在齐子姗的身边只剩下她了,她必须拿出所有力量保护她。一边威胁着黎辰浩,一边将齐子姗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护着她。
秦妈的举动不单黎辰浩吃了一惊,齐子姗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抓着她的肩头,满脸焦急,泪在眼眶里打转:“秦妈妈,你别这样,求求你把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目光注意着黎辰浩,柔声对齐子姗说:“小姐,很多事你现在还不明白,我会跟你慢慢解释的。你现在快点出去,走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回来。”离开是最好的方式,她不知道黎辰浩将她们拐骗来的目的,但绝对有阴谋。
她的小姐已经遍体鳞伤,伤痕累累,经不起再多的折腾了。
“不,秦妈妈,你冷静点,听我说,辰浩刚刚说的话我听到了。”投下一枚炸弹,漫天飞溅的碎片刺得秦妈心疼不已,而齐子姗却十分冷静。
深吸一口气,透过秦妈望向一脸阴晴不定的黎辰浩真挚地说:“辰浩,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知道现在说再多的抱歉也挽回不了什么,但是,我仍是很对不起你,对不起。”将错揽到自己身上,为黎辰浩的行为开脱。
阴鸷一闪而过,眸光复杂而诡异。如同暗夜幽光的湖面点点晶灿,潋滟氤氲,忽明忽暗,看得人心发慌。
“小姐……”齐子姗的坚强她很欣慰,可她仍是这么善良却不再是好事。明明不是她的错,却一肩揽上,归咎于自己。
孰不知这种愧疚心往往会害死人。
“秦妈妈,你放下刀吧,我是不会走的。”平静的语调有着一贯的坚持,秦妈听得心一颤。齐子姗是她带大的,她最了解她的个性。
平时温和柔顺,似水般体贴,可一旦执拗起来却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急得一身是汗,却不得不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黎辰浩身上。“小姐,你快走啊,算我求你了,好不好?黎少爷已经不是当日的他了,你不要再天真下去了。”有些话虽痛,却是治病的良药,药性烈,服之痛苦,却是必吃。
经历了这么多后,身边人一个个扭曲了面目。她在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泅渡里看清了他们的本质,这样刮骨噬髓的痛她几欲崩溃。
她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一次次的剧痛中她以为自己会死掉,却没想到竟又活了过来,清醒承受。
许是经历多了,在听闻黎辰浩与秦妈的对话时,她竟轻易地接受了。曾经深爱过,所以她并责怪。很多事虽是天意,不过确实她是诱因。
她是无辜的,黎辰浩也没做错过什么。是谁错了呢?是是非非已经很难分清,与其去究竟谁的罪,倒不如坦然勇敢地接受既定的一切。
朝黎唇浩露出虚弱却坚强的笑:“辰浩,很高兴你能活着。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我不知道你和姐姐有什么打算,可不可以请你放了秦妈,她是无辜的,而且,她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并不知道我的事,所以,求你,放了她。”水眸漾起深浓的哀求,句句恳切,愿一人承担所有。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傻。这些都是意外,非你所愿,你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齐蒙蒙,是她。”急得心脏都快停了,偏偏齐子姗仍是不肯走,反而欲换她离开。
齐子姗和秦妈竞相争着要留下来,让对方先走。
看着眼前这一幕,黎辰浩唇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不要争了,你们一个都走不了!”魔鬼森寒的声音让窗外的阳光结了一层霜。
“黎辰浩,你到底想干什么?”怒吼着,水果刀指着他,威胁着不要过来。
大大方方在她们面前坐下,交叠着双腿一派悠闲,好整以暇看着她们的跳梁好戏。双手交叉在胸前,身子微微向前倾,露出璨然的笑:“秦妈妈,姗姗,我又没做什么,你们何必这么激动?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笑容很冷,仿佛裹了北极的风。
“你……”他越是这样,她们越是心慌。
不行,她不能让齐子姗再留下来。她一个糟老妈子,他能将她怎么样?可齐子姗不同,谁知道他的因爱生恨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转身,趁齐子姗错愕之际推着她将门的方向走去:“小姐,你快走,快啊……”秦妈满脸惊恐焦虑的样子如刀割着齐子姗的心。
事到如今,也唯有她会舍身保护她。感动充盈着心,然而,秦妈可以做的为她不顾一切,她却不能这么自私。
很明显黎辰浩从一开始处心积虑预谋着什么,甚至是通过欧米雪认了她也是阴谋的开始。他们目标一直是她,以他现在的状态,心里的仇恨,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被推出了门,蓝色海面上一层细碎的金子铺成璀璨的腰带横于水中央,耀眼,灿烂,熠熠生辉,美得令人窒息。
可是,此时的美景衬出她的后退无路。身后,沓无人烟,连绵不断的沙子铺在眼底,她看不到其他景物。
很快黎辰浩追了出来,秦妈拿刀指向他:“不要过来!”锋利的刀尖于阳光闪烁着噬人的冷光,照在他眼里更是狰狞一片。
没有慌忙,没有为难,甚至没有蹙过眉,脸上挂着淡淡讽刺的笑,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以卵击石:“秦妈,我劝你最好是放下刀,以免伤了自己。这里方圆数里没有人烟,就算齐子姗跑了,也走不出这片黄沙。”不是威胁,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心一颤,强自镇定:“小姐,你别听他的,你快走,快走。”见齐子姗还是不动,秦妈心一横,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要是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万万没有想到秦妈会用这样方式逼她,齐子姗惊慌失措,惊恐的泪肆意横流:“秦妈妈……”泪鲠住了喉,吐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