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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极反笑,咧开嘴吐出大大的笑容:“你真聪明,我就是故意在整他。这一次我非让他将牢底坐穿不可!”
冲动上前,忘了最初的惊恐和怯意紧紧抓住司徒赫哲的手:“不,你不能这么对他,公孙大哥是个好人。如果他得罪了你,也是因为我,他是同情我,可怜我,才会帮助我。求你,不要伤害他。”惊恐的眸映着男人越来越沉戾的脸。
“他同情你?可怜你?你敢说他对你没有一点非分之想?”怒眸喷出火焰,如果可以直接烧死眼前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算了。
“我……”被司徒赫哲这么一反问,齐子姗哑口无言。自小至大不会说谎,而公孙豫皇已然公开对自己表白了心意。哪怕她没有接受,却改变不了他爱自己的事实。
“你什么?没话说了吧?”齐子姗的犹豫坐实了他的猜测,他们是不是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凤眸眯出危险的寒光,寸寸冰棱刺来,齐子姗避无可避。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狂戾,令她直想逃开,再在他身边呆上半秒,她便会冻结成冰。
猜忌一旦破了头,蜂拥而至的想像一个接一个,操控着他的理智。“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和他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司徒赫哲你什么意思?”他话里明显的不信任深深刺伤了她的自尊,她和公孙豫皇之间只是朋友,是兄妹,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我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明白。说,你和他到哪一个阶段了?”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使她无法逃开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自尊心严重受创,被羞辱的怒气升腾成脸上的红晕,点燃了璀璨的眸:“司徒赫哲,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卑鄙无耻。你自己内心黑暗,就以为世上没有阳光。是啊,像你这样自私自利的男人又怎么有纯友谊。你的世界只有尔虞我诈,光明从来不属于你。所以,你不会懂我和公孙大哥之间的感情。我跟你说不通,也不屑于解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齐子姗一向善良温和,此时此刻却是受了伤的刺猬,只想竖起尖利的刺来保护自己,而顾不了是否会刺伤别人。
凤眸怒火欲喷,强忍住想拧掉她脖子的冲动。“好一张伶牙俐齿,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了吗?凡做过必留下痕迹,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找出什么证据!”重重甩开齐子姗的手,不顾她是否会伤害,怒气冲冲,转身离开。
花园里发生的这一幕通通收入司徒宏泽眼底,唇畔泛起诡异的笑。看来,只是司徒赫哲那个笨蛋单恋着齐子姗,她对他只有惧与怨,并无爱。
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得悉公孙豫皇出事的消息后,齐子姗成天坐立不安。她真后悔不该冲动对司徒赫哲说那些话,如果她可以放低姿态哀求他,说不定他可以放他一马?!
念头一起既被自己否定掉了,依照司徒赫哲的个性,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他看不惯的人。而且,公孙豫皇曾说过,他们之间有仇。
司徒赫哲是个牙呲必报的男人,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整治公孙豫皇的机会的。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公孙豫皇她现在还被司徒赫哲算计失忆,被他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是公孙豫皇救了她,帮了她,这份恩情,她如何报答?
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虑不安,又无计可施。
“子姗,看护说你没吃晚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司徒宏泽慈爱的脸挂着深深的忧虑。
“我没事,只是没什么胃口。”凝着眼前慈祥的老人,她不想让他再操心。误会冰释后,司徒宏泽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嘘寒问暖,关心备致,不管他是否了解她和司徒赫哲的过去和恩怨,她都不希望老人担心。
因为看到司徒宏泽,她便会想起自己的父亲。
垂下长睫,眸中的光芒褪尽,无限灰暗的哀戚弥漫其中。司徒赫哲到底何时才肯放过她爹地?爹地现在身体好吗?吃得好吗?睡得好吗?有人照顾他吗?
担忧如浪一波一波撞击着她脆弱的心岸,巨痛袭向心窝。
“孩子,你怎么了?”父亲般的关心令齐子姗的心防决堤,惊恐的泪如雨而下,一串串湿了脸颊,顺着轮廓滑落,滴在床单上凝成悲伤的湿花。
“爸爸,我想爹地了。”对老人坦白自己的心声。
“对了,子姗,跟我说说,你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你现在怀孕了,也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爸。这样吧,改天我设个家宴,请你们一家人到家里来吃顿饭。说来真是失礼,你们结婚得太匆忙,也没顾得上去拜访亲家。”司徒宏泽亲切的话更是撩动齐子姗心底最痛的伤,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流得更凶,更急。
隐去明知故问的诡光,露出怜惜的担忧:“你这孩子有什么心事跟我说,别光顾着哭啊。你现在可是要当母亲的人了,不能流泪的。”
越想止住,泪落得越凶。索性趴在司徒宏泽温暖的怀里任泪肆意流淌出她所有不能出口的悲伤和惊慌,司徒宏泽也不打断她,只是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
唇角始终上扬着诡异的弧度。
与司徒宏泽的一夕长谈,将自己与司徒赫哲之间的种种恩怨纠葛告与他知。巨细靡遗,毫无保留。所幸,司徒宏泽是个开明的长者,他不仅没有责怪自己,还表示愿意帮助自己。
意外的收获和惊喜,齐子姗深深感激上苍的厚待。认真想想其实她的身边一直不乏好人的存在,即使被司徒赫哲所囚,仍先有公孙豫皇的帮助,现在又有了司徒宏泽的理解。
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流了太多泪,眼睛酸痛得很厉害。胃里空荡荡的,那股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匆匆跑到厕所趴在马桶上干呕了起来,昨晚什么都没吃,除了酸水外,再吐不出什么东西。
“姗姗,来喝口水,会舒服点的。”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齐子姗怔忡住了。半晌很缓慢地站了起来,镜子映出的熟悉身影,恍若如梦。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姐,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不敢转身,不敢回头,深怕镜中的幻影会突然消失不见。
“姗姗,是我,是我……”齐蒙蒙哭着扑上来由背后将她紧紧抱住。
温热的体温提醒了惊恐的灵魂,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幻影。整个人扑进齐蒙蒙怀里,将她抱得紧紧的,紧紧的。
“姐,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姐,你还好吗?”破碎而零乱的话句句是关心。
“我也想你啊,姗姗。你不知道眼睁睁看着你被司徒宏泽带走,我都急死了。可是,他们权大势大,我除了干着急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被赶出了雪园,齐子姗不知去向,她还以为很难有机会再接近司徒赫哲了,没想到司徒宏泽竟主动派人找到她。
说让她到司徒大宅里来陪齐子姗,并告知齐子姗已有了身孕。
不管司徒宏泽有何目的,善意还是恶意,只要有机会接近豪门,她绝不会放过。
于是,她来了。
见到齐蒙蒙,齐子姗惊喜极了。这无疑是这一个多月来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之一,只要有姐姐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俩姐妹手拉手坐在床上聊着彼此一个多月来的近况都不胜嘘唏,当然,齐蒙蒙的经历更多是捏造的成分。
“姗姗,真是想不到才分开一个多月,你竟然有了宝宝。”感叹着,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说声“恭喜”。
心里妒恨不已,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让齐子姗也赶上了?!
敛下眉,轻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脸上不再有挣扎和迷茫,绽放出初为人母难以掩藏的喜悦:“姐,好神奇啊,居然有一个小生命在我身体里长大。姐,虽然他还很小很小,可是,我仿佛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了。”眉宇间的愁绪一扫而光,满脸喜悦与期待。
“是吗?你能想通就好了。”一盆冷水临头浇下,提醒着齐子姗刻意忽略不愿去想的问题。那尖锐的冰棱戳破了她的喜悦,流出一池酸楚的水浸泡着惊恐的心。
“对了,姐,你是怎么来的?”强压下心头泛起阵阵不安,不去想司徒赫哲忽阴忽晴的态度。
在齐子姗身边坐下,望着一室华贵的装饰觉得有些恍若如梦:“这件事说来话长……自打你被司徒董事长带走后,我到处探听不到你的消息。司徒赫哲受伤住院,雪园的下人很势利,不让我回去。姗姗,我真的好担心你的情况,于是,在离雪园最近的地方租了间屋子,只可惜还是太远了,根本探听不到一点点关于你的消息。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我好几次到雪园和医院都见不到司徒赫哲,更没有你的消息。就在昨天司徒董事长突然派人找到了我,让我到司徒大宅来陪你,还告诉我你怀孕的消息……”一口气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其中有多少夸大的成分除她自己,没人知晓。
听完齐蒙蒙为自己的担惊受怕,齐子姗的心暖暖的,几分感动,几分愧疚。她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有姐姐陪她一起面对。
所以,她要更加勇敢,更加坚强。
“姐,对不起,害你受苦了。”垂下眉真挚的道歉。
拍了拍她的肩,齐蒙蒙叹息道:“傻丫头,该道歉的人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姗姗,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