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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嘴角一抽,直接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香梨砸向盛天佑。“做什么美梦呢?”
上一秒还劝她不要当扶弟魔,下一秒就惦记这房子了。
接住香梨,盛天佑也不嫌弃,啃了一口,笑呵呵的说道。“呵呵,开玩笑,开玩笑。”
盛夏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姐,这房子是姐夫租的,还是买的?”盛天佑问道。
“不知道,反正是你姐夫的。”盛夏也不清楚,是外婆给颜楚的,还是颜楚自己买的。
颜楚是颜家的继承人,有权有钱,能屈尊住在这里,全凭对外婆的孝心。
她以为颜楚孝顺外婆,是因为外婆有钱,现在想想,是她格局小了,颜楚自己就是富豪。
“虽然是老小区,地段好啊!房子宽敞,采光又好,比我爸妈租的那套好太多了,有这么一套房子,不愁娶不上媳妇,姐,你要对姐夫好点。”盛天佑说道。
盛夏默了,颜楚是富豪,想要嫁给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根本不愁娶不上媳妇。
她的格局小,盛天佑的格局就没打开。
“我住院的花费,等你姐夫回来,我让他转给你,你再转给婶婶。”婶婶爱财如命,这次愿意垫付她的医疗费,盛夏很是意外。
盛夏懂得感恩,婶婶没有弃她不顾,不仅垫付钱,还在医院照顾她。
盛夏不知道的是,盛妈是不想蹚浑水,是盛天佑威胁利诱的,她如果丢下盛夏不管,等她老了,生病了,盛天佑威胁她,也会丢下她不管。
请护理的费用很高,盛妈舍不得出钱,只能丢下工作,亲自照顾。
“姐,你不知道吗?”盛天佑问道,神情有些古怪。
“知道什么?”盛夏挑眉。
“昨天乔柯姐走的时候,给了我妈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你们走后,我妈就去查了,她却不告诉我,从她乐不可支的表情上,里面的钱肯定不少。”盛天佑有些不自在,盛夏是他的堂姐,他们的感情极好,盛妈却收了乔柯的钱,盛天佑让她退还,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盛夏一愣,还有这环节,拍了拍盛天佑的肩。“别有心里负担,我姐有钱,她既然给了婶婶,你就别说婶婶了,也别想着还给我姐,她给就收下。”
“姐。”盛天佑总觉得亏心,这钱拿得很不厚道,害怕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以前我们没少花我姐的钱,这次怎么还不高兴了呢?”盛夏笑着说,乔柯给她的钱,有一半她花在了盛天佑身上,花得那叫个心安理得。
“姐,这次不一样。”盛天佑沮丧的耷拉着脑袋。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我姐的钱,都是我花了。”盛夏开导,盛天佑是禁不住的,在这件事情上,盛夏又不生气,影响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就豁然开朗。
电视放着,他们却没看,而是天南地北的聊,偶尔回忆过往,偶尔畅聊未来,盛夏跟盛天佑有很多话题聊,俩人只要钻到一起,嘴巴喋喋不休就没停过。
临近中午,门铃响起。
“姐夫回来了。”盛天佑兴高采烈的说道。
盛夏翻了个白眼。“你姐夫回来,会按门铃吗?送餐的来了,快去开门。”
“外卖?姐夫给我们点外卖?”盛天佑很惊讶。
盛夏没有解释,催促他去开门。
盛天佑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盛天佑是陌生人,送餐员又不自信了,在空调房里待久了,是受不了外面的热浪,盛天佑拿手送餐员手中的食盒,说了一声谢谢,砰!关门。
盛天佑提着食盒,放到餐桌上。
“这是哪家的外卖啊?”盛天佑感觉食盒比食物更值钱,有一种买椟还珠的感觉。
盛夏走来,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取出,放到餐桌上,分量很足,她跟盛天佑根本吃不完,这次的汤是排骨山药汤。
早餐盛天佑没吃,早已饥肠辘辘了,面对美食的诱惑,盛天佑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盛天佑陪她聊天,心情舒畅,食欲大增,盛夏吃了半碗米饭,菜吃了不少,荤素搭配,汤里的排骨夹给了盛天佑,盛夏只吃山药,喝了半碗汤,肚子就饱了。
“姐,这是哪家的外卖?”盛天佑口齿不清的问道。
食不言,寝不语,没有这样的约束。
“不知道,你姐夫安排的,我只知道,这是他特意请营养师……”
“营养师?”盛天佑很震惊,随即又一脸的羡慕。“姐,你看,姐夫对你多好,还专门给你请了营养师,做好了营养餐送到家里。”
“你想多了,营养餐是他给他外婆安排的,我顶多算是沾了他外婆的光。”盛夏手肘抵在桌面上,双手交叉,下巴放在手背上,看着狼吞虎咽的盛天佑。
这才是男人吃饭的正常模式,叶夜跟颜楚被餐桌礼义束缚着,吃相极其优雅。
“外婆?姐夫还有外婆?她人呢?”盛天佑好奇的问,屋里没有老人的用品,也没有老人生活过的痕迹。
“她住对面,现在不在家,去她外孙家了。”盛夏有些想念外婆了,说好只去住几天,结果住了一个多月,也不来个电话。
“对面也是姐夫的?”盛天佑很震惊。
“不是,是他外婆的。”盛夏摇头。
“姐夫的外婆会将房子留给姐夫吗?”盛天佑问,他都快被盛妈给同化了,尽问些现实的问题,宛如,丈母娘关心女婿家的资产。
“颜楚只是外孙,人家有亲孙子。”盛夏这么说,盛天佑瞬间懂了。
他们是奶奶带大的,又生活在农村,在农村老一辈的思想观念很古板,虽然重男轻女的观念得到了改善,儿女双全的家庭,他们会将疼爱给女儿,财产只会留给儿子。
颜楚是外孙,想要继承老人家的财产,不太现实,除非老人家没有儿子,人家有孙子,会没有儿子吗?怎么轮也轮不到外孙继承。
“房子够住就行了,多了会出问题。”盛天佑感叹道。
盛夏微眯着双眸看着盛天佑,这小子不是长大了,他是被他妈给同化了,却没有他妈的贪婪,自成一派的那种。
吃饱喝足,盛夏让盛天佑自己玩,她不陪他了,她要回房睡午觉。
舒适的环境也好,恶劣的环境也罢,盛天佑都能适应,学校放假了,他在爸妈租的房子里,也是睡客厅的沙发,客厅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盛天佑也能安然入睡,这里有空调,就是沙发太硬了。
颜楚连着做了两台手术,一个患者是高速路上爆胞,另一个是高空跌落,两个都是从鬼门关抢回来,他只处理脊椎骨粉碎性骨折,其他地方由其他医生处理。
脊椎骨粉碎性骨折一般都比较严重,可能会损伤脊髓神经,可能会导致瘫痪,医院才会将他召回。
“李主任。”
“颜主任,你要的病历。”妇产科主任将盛夏的病历给他。
“谢了。”颜楚接过。
“颜主任,其实,你想了解病人的情况,你可以用她的就诊卡在电脑上查。”李主任说道。
颜楚不语,李主任又开口。“颜主任,冒昧问一句,你跟她认识吗?”
“认识,我的未婚妻。”颜楚说道,看着盛夏的病历,疲惫的面容变得阴沉恐怖,带着骇人的冷意。
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也不为过,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还让她找不到他,愧疚吞噬着他,双眸闪烁着无限的懊悔与恼怒。
“啊!”骨科的人都知道盛夏是他的未婚妻,其他科的就不知,难怪李主任会很震惊。
颜楚压抑着滔天的悔恨,对李主任说道:“李主任,你去忙。”
“那个孩子……”想到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不对,称不上是孩子,只能算是胎芽,李主任很是惋惜。
在那种情况下,即便是知道是颜主任的孩子,她也无力保,不是她医术不精,而是……唉!算了,这是命,得认。
颜楚很早就离开了医院,车停在小区里,他在车里坐了很久,天都黑了,他也没下车。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盛夏,不知道她当时的情况,他还有理由说服自己,现在了解了她当时的情况,颜楚恨不得杀了自己。
口口声声说爱她,他却差点儿要了她的命,他是医生,她怀孕,他不知晓,她生病,他却由着她,没强行将她带到医院,如果,不顾她的抗拒,强行将她带到医院,即便是保不住孩子,至少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
悔恨慢慢的侵蚀着他的神经,颜楚一拳打在方向盘上,路灯下妖冶的脸上笼罩着深深的悲恸,浑身泛着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吃完晚餐,盛夏和盛天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部新上映的恐怖片,为了营造恐怖的氛围感,他们还将所有的灯给关了。
吓死人不偿命的惊恐片断,两人看着完全没有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姐,这电影不行啊!”盛天佑忍不住开口抱怨。
“凑合着看,我开通了包月,花了钱的。”盛夏抱着抱枕,盛天佑想看足球赛,她不想看,盛天佑又争不过她,只能强迫自己陪她一起看电影。
“姐,姐夫怎么还没有下班啊?”盛天佑问了几次,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吃晚餐前,他就问盛夏,颜楚什么时候下班,盛夏说了个时间,是颜楚正常下班的时间,结果颜楚没回家,到了晚餐时间也不见颜楚回来。
他们没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餐,而是给他留了饭菜,晚餐结束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也不见颜楚回来。
“别管他,下班了他自己会回来。”盛夏说道,相比盛天佑的着急,她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我还要回家。”盛天佑急着回家,又说道:“时间晚了就没公交车了,坐出租车又太贵了,赚钱不易,能省则省。”
盛夏看着他,一脸的惊讶,这样懂事的话,以前的盛天佑是断然不会说,也不会感慨赚钱不易,更不会省钱,有多少钱花多少钱,婶婶扣着给他生活费,没钱了,他就找她要,她就找乔柯要,完全不懂得勤俭节约。
“我们的天佑长大了,懂事了,真好。”盛夏一脸的欣慰,伸出手揉搓着盛天佑的短发。
“姐,发型,我的发型都被你给弄乱了。”盛天佑哇哇叫。
“行了,你回去吧。”盛夏挥了挥手,盛天佑着急回家,她也不好挽留,她还想说让盛天佑住下,见他完全没有想要留宿的意思,盛夏就不开口了。
盛天佑年轻气盛,又放暑假了,他又特别好动,在家里闲不住,他能在家里陪了她一整天,也是难为他了。
“姐夫没回来。”盛天佑可不敢走。“姐夫特意打电话让我来陪你,在姐夫没回来之前,我可不敢走。”
“别把他的话当圣旨般,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回去吧。”盛夏说道,盛天佑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
“姐,有件事,我想问你。”盛天佑转移话题,不想看电影,他就陪盛夏聊天,反正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等着盛夏为他解惑。
“你问。”盛夏斜睨他一眼。
“昨天那个男人是谁啊?”盛天佑终于问出口了,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却不是傻子,能看出点端倪。
盛夏一见那个男人就大大出手,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盛天佑都不知道他姐还有这样了得的身手。
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除了颜楚以外跟盛夏关系不一般的男人,这个话题太过于敏感,纵使盛天佑好奇心泛滥,他也没问出口,此刻,他真的忍不住了。
盛夏一愣,看着盛天佑的眸光有些闪躲,叶家的事,她不想让盛天佑知晓。
“一个朋友。”盛夏敷衍道。
“男朋友?前男友?”盛天佑惊呼出声,差点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姐,你什么时候瞒着我交的男朋友?”
“瞎说什么呢?不是男朋友,也不是前男友,只是单纯的朋友。”看着盛天佑的反应,盛夏有些哭笑不得。
“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背叛了姐夫,跟你那个男朋友藕断丝连了。”不怪盛天佑有这种想法,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不可见得的佼佼者。
如果不是颜楚足够优秀,他都想说服盛夏,弃了颜楚,选前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脚踏两只船的下惨是翻船。
“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佩服,佩服。”盛夏翻了个白眼,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姐,你……”盛天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直接问。“你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那个男人的?”
闻言,盛夏彻底怒了,将抱在怀里的抱枕砸向盛天佑。“盛天佑,在你心中,你姐我就是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坏女人吗?”
“你不是道德败坏,你是经不起诱惑。”盛天佑接住抱枕,两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与其纠结着选其一,不如贪婪的全要。
“盛天佑,诱惑你个大头鬼,他是我哥,是我哥。”盛夏怒不可遏,第一次,她亲口承认了叶夜是她哥,在盛天佑善解人意的逼迫下,她承认了。
“啊!”这个意外,盛天佑有些接不住,错愕而震惊的看着气急败坏的盛夏。“大伯母现在那个老公的儿子?我靠!儿子都长得这么妖孽,那个男人肯定也不差,难怪大伯母会抛弃大伯……”
盛天佑越说越没声了,很是懊悔,他怎么能揭姐的伤痛呢?
有些往事不能深聊,聊一次伤一次,会把人弄得伤痕累累,盛天佑闭嘴了,目光锁定在电视屏幕上,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瞄向一旁的盛夏。
盛夏出奇的平静,若是以前,谁要是敢在她面前提及这些事,她一定会翻脸。
“姐,我……”
“专心看电视。”盛夏面无表情的打断盛天佑的话,她不需要安慰,她知道怎么自我修复,只要给她时间,让她安静的待着,这次盛夏没有选择安静的环境,听着电视机里传出来的恐怖尖叫声,她却异常平静。
“好,看电视。”盛天佑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哪儿来的那么重的好奇心,不就是两个男人,无论盛夏跟谁在一起,她都是他的堂姐,无论怀谁的孩子,他都是孩子的堂舅。
话赶话,居然就失了分寸,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在家里聊得不愉快,楼下的颜楚也倍受折腾。
眼见越来越晚,颜楚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哀戚渐渐的隐去,取代的不是愉悦,而是阴霾。
颜楚下车,迈步,上楼。
门外,颜楚深吸一口气,将所有负面的情绪掩饰,拍了拍脸膛,输入密码。
电视机的声音很大,掩盖了开门声,他们目光专注的盯着电视屏幕,内心里却各自纠结着,颜楚都站在他们面前了,两人才瞬间回神。
颜楚并不知道,他们聊天把心情给聊郁闷了,误以为他们看电视太入神了。
“姐夫。”
“颜楚。”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