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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儿,月牙儿你等着我,努达海马上就来救你了!
想到自个儿心心念念月牙儿现下里不知道受着怎样大难,努达海就只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压根顾不得城中骑马不得扰乱百姓规定,便一路上策马狂奔,掀翻了不少摊子,而身天子脚下,本就见惯了皇亲贵戚京城也不是吃素,原先看着努达海这幅压根不把朝廷禁令放眼里模样儿还以为是哪个招惹不得主儿,打算忍气吞声就当自己倒霉便算了,可当有那有见识认出努达海这身官服并不是什么了不起品级,亦或是有那眼尖看见这人是从他他拉府出来,却是陡然反应过来来人原来是近城中盛传那个魔怔了将军,不由得顿时骂起了娘。
一个带头其余人自然跟着起哄,骂完不解气又一个扔起了菜叶一个扔起了鸡蛋,直将原本还有个人模样儿努达海生生折腾得个疯子差不离……而满心满眼都只有月努达海却是不知道自个儿此番行举已经惹出了个公愤,也不知道方才一切已然落入了刚下朝巡城御史,压根没得半分所觉直朝宗人府而去。
宗人府守卫很淡定。
宗人府作为总理皇家内务,地位超然机构,门口自然是有着侍卫轮流值班把守,以免有那不服气从中作乱,可是那拉太后给弘昼提了醒,弘昼又提点了下头人之下,这门口守卫却皆是对努达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略微嚎了几声,装模作样挡了几下后,便状若不敌让对方一路冲了进去,然后听着里头紧接着传来动静,贼兮兮对视一眼,等着瞧好戏。
如此,外头得了信守卫功成身退,很是淡定,而里头压根不知道内由钮祜禄家和富察家二人却是被一道名为倒霉催馅饼直接砸到了头上——
“所来何人?”
二人虽然满心满眼期待着有人能将自己拯救出苦海,可是倒也没有事急则乱逮着个人就扑上去,再加上看到努达海这幅被青菜叶鸡蛋黄弄得脸都看不清楚,若不是他是从外头走进来,简直跟这大牢里头关着犯人没什么差别模样儿,自然是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你可知道这是宗人府大牢,若不其中任职,没有主子爷旨意不得随意踏入半步?”看着对方虽然污浊不堪,身着着却到底是件有个官服模样儿衣裳,虽不打算跟这么个人为善,却也不想随意交恶富察大人稍稍缓了缓语调,“若无要事,你还不速速离去?”
富察大人虽然想着都是同朝为官,又同京师,即便是以后不打算深交也保不齐哪天就要寻上点子关系,便并不想当着底下人面让对方太过于掉面子,可是他有这份好心,努达海却显然不是那种会有眼力见儿上赶着领情人,听到这话自然没得半点自觉,反而是觉得正中下怀——
“要事?我正是有要事前来!”努达海看着对方一副很好说话模样儿,不由得不退反进猛地上前一步,同时后知后觉报出了他以为全天下人都会为之钦佩名号,“你们不用慌张,我并不是什么歹人,我是努达海,皇上亲封威武大将军,此番前来……”
“努达海?!”
若是荆州一事之前,看他是个正儿八经满人,自己又有点扎实军功,夫人娘家也算是有些根基,同朝为官二人倒说不定还会客气一番,可凭着眼下里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做出混账事,和不分场合便冒出惊世骇俗言论,以及连带着让他们两家人都没得上点好情形,无论是富察家还是钮祜禄家,皆是有志一同只剩下了不待见——
“呵,就是那个……”想到作为自家大依仗圣母皇太后,屡次遭了对方口舌,钮祜禄大人只觉得越看对方越不顺眼,一改先前还留有余地模样儿,言辞顿时刻薄了起来,“看来你倒是病得不轻,病得连先前主子爷旨意都忘了,哪来什么威武大将军,不过一个无官无职闲人也敢来咱们这儿叫嚣,就不怕被风闪了舌头?”
“我……啊!”
对于富察和钮祜禄二人来说,努达海此人着实是个让人敬而远之麻烦角色,而一旁受了冷遇折磨月眼里,却是只觉得对方是如同天神一般存,再度来将自己拯救出危难,如此,自然是眼前顿时一亮,顾不了因着对方全然没认出自己那点子委屈,便手脚并用跟着动作了起来,可是还没等她自报家门说出自己便是月牙儿,话才刚冒了头一个字,便被一旁看眼里,记心里,以为对方又想上赶着裹乱富察大人直接一个窝心踢给踢到了一边——
“你给老子老实点!”
看着月那副如同疯婆子一般模样儿,富察大人便觉得反胃,看到眼前摆明了来找茬努达海,便是烦得要命,说起话来自然再顾不得平时文雅劲儿——
“臭得没边了也敢往老子这边拢,真是嫌命长了不成?我呸,这宗人府今个儿也奇了怪了,里头人疯得神志不清,外头来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真他妈晦气!”
“……你们!”
努达海虽然没认得出那被一脚踹飞女子便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些日子月牙儿,脸上也因着来人身上散发出来酸臭味闪过了一丝嫌恶,可是这话又说回来,见到自己好声好气说着话,对方却是非但不领情,还一个劲将他往地里踩,他心里却是不极了,再联想到自己月牙儿这里保不齐受也是同等待遇,不由得顿时憋红了脸振振有词起来——
“你们怎么能狠得下心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难道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主子爷竟是容得下你们动用私刑了么?天哪,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这样冷酷,这样无情?!”
“你……”
若说这之前,二人只上朝或是登基大典上头见识过努达海那吃饱了撑为了富贵便不管不顾,没点半点规矩体统就敢插手皇家事模样儿,虽然让他们深觉不能沾惹上此人,但碍着官场之道倒还并未将其一句话说到死话,那么,当看到眼前努达海这样子跟疯子没什么两样,说出话也是疯言疯语努达海,便让他们彻底铁了心,撕开了原先还保有一丝余地颜面——
“本来老子还奇怪得很,看你以往那副模样儿,也不像是个脑子太不清楚,怎么就突然闹出了事,被削了官,对那外头传魔怔了说话还有些将信将疑,可是眼下里……”富察大人先一步嗤笑出声,“还真他妈该!”
“管他妈该不该!难道疯了就可以将规矩不放眼里?主子爷那是仁慈,看他以往军功不想跟他计较,免得落下个不好名声,可是老子却没那么多忌讳,这自个儿送上门来了还有理了?”
被努达海喷了一脸唾沫星子钮祜禄大人比起富察大人自然是为愤怒,用力一抹脸上污浊后,便二一添作五直接吼出了声——
“来人,给我按下去打!”
“你们……”
“是是是,奴才得令!”
想着弘昼所说,没大妨碍情形下,能够怎么上赶着添乱便一丝一毫都别放过话,看足了戏狱卒头头应声得很是,压根不顾努达海反应便直接一挥手——
“兄弟们别愣着了,赶紧上啊,万一辱没了两位大人,这该受罚便是咱们了!”
“你们竟然敢……啊!”
正如同月以往见惯了宫里头那些人雷声大雨点小惩罚,压根没想到有人敢动真章一般,努达海也全然没有料到事态会突然急转直下,再加上他一向自持着自个儿好歹是个朝廷命官,又颇受皇恩,除了那些个不善良不仁慈不宽容人外,根本就没有人敢拿他怎么样,便是没有料到眼前人会说打就打,直接被闹了个措手不及……努达海那年逾四十身子骨,碰上干惯了粗活教训起人本就是一把好手宗人府狱卒们,敌强我弱之下,自是被一下子按倒打了个圆。
“妈,真让咱们是好拿捏软柿子,只敢对你动动嘴皮子?”看着一旁月大惊失色又要爬过来,富察大人不由得又一脚踹了过去,“一个是好端端格格不做,硬要干些没皮没脸事儿,生生把自个儿给折腾进了宗人府,一个是好端端将军不做,硬要上赶着戳主子们肺管子,生生把自个儿给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他妈是绝配!”
“……什,什么?”
原本还不停挣扎努达海听到这话,不由得猛地身形一顿,僵硬着转过头看向那被踹到了墙角人影——
“你,你是月,月牙儿……啊!”
“努达海,天哪,努达海你怎么样?”
月本就是只打不死小强,不然也不会宫里受了不待见还没得半分羞耻心,反而只是觉得世人太过不仁慈不善良,而宗人府里头受遍了侮辱折磨,虽然让她明白了什么话可以说,什么时候该闭嘴,但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盼来,唯一能够解救自己出这牢笼天神也遭了难,却是顾不得身上疼痛,跟块烂泥一般强撑着朝努达海爬了过来——
“我是月牙儿啊,你月牙儿啊,呜呜,你来救我是不是,你终于来救我了是不是?”看到努达海面上不可置信表情,月非但不觉得这是对方嫌恶,还觉得是因为终于找到了自己喜出望外,不由得凑得近,“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受难还无动于衷,你来了,你真来了,天哪,我真好感动,好感谢上苍!”
“你,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努达海没有料到自个儿心心念念月光仙子会变得如今这番模样儿,被对方抱怀里,闻到对方身上所传来恶臭,意外至极之外还颇有些连他自个儿都琢磨不透情绪里头,可是这话说回来,这富察和钮祜禄二人非但不理解他还恶行相待,以及狱卒们也不将他放眼里,一下比一下打得要重之下,看到好不容易有人来支持自己,却是又让他不由得生出了些共鸣,再听着对方话,觉得月牙儿之所以会闹成如今这幅模样儿,都是为了坚守住彼此感情,都是为了自己,便是生出了些内疚——
“是,我来了,我真来了……”努达海轻叹一声,“都怪我,若不是我来得这样晚,你又怎么会受到这样大委屈和屈辱?都怪我,都怪我……我真自责极了!”
“不,不要说这样话,我不允许你说这样话……”月很是激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了解我,明白我,看重我,珍惜我,你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开心都不开心,又怎么可能会怪你?只要能和你一起,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月牙儿……”努达海被感动了,被善良月深深感动了,“天哪,你怎么能这样美好?”
“努达海……”月也被感动,被一而再再而三为自己奋不顾身努达海感动了,“我没有你说那样好,就是好,也只为你一个人好!”
“月牙儿……”
“努达海……”
这是个什么情况?!
富察家和钮祜禄家二人看着面前情形皆是一副瞠目结舌模样儿,就是再见识了月那副惊世骇俗模样儿,再见识了努达海那副疯到了头模样儿,也怎么都没料到这二人竟是会不顾忌世俗体统,当着众人面便说出这样不知羞耻话——
“你们,你们,你们居然……”钮祜禄大人比起复查大人年纪稍长,自问也算是建国店世面,稳得住阵脚,可是看着眼前这幅情形,想到若是被上头主子知道了这些,竟是自个儿手里头闹出了这等幺蛾子,为保皇家声誉保不齐就会灭口,却仍是不由自主抖了起来,“别,别打了,,给我拉开他们,将这个混,混账东西给爷轰出去!”
“是是是,您说得很是……”富察大人也被惊了个魂飞天外,哪里还顾得上教训努达海给自己找回场子,连忙附和着出声,“你们把他们拉开,对于今个儿事必须要捂紧了嘴,不然传了出去你们……啊,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要反了么?”
若是努达海对自个儿心意生出质疑那当口儿上,将二人拉开或许倒也没什么,可是当他被月话说得缓过神来,自又觉是因为自己才闹得对方变成这副模样儿,满心愧疚难以发泄之时再想将他们拉开,却是显然没那么容易,果不其然,只见这话音未落,努达海便猛地抬起了头,用不知道从哪儿来力气直接掀翻了本就有意配合狱卒——
“我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君上对得起祖宗,你们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苦苦相逼,对于你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便动用私刑之辈,我就是反了又怎么样?”
“你……来人,还不按住他,真由得他作乱了不成?”
狱卒头头表面上应声得极,手下动作也不算慢,是可是私底下却是给自家兄弟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面上全了便算完,如此,一时间虽然皆是拿拿棍子,拿拿配刀,逮着努达海乱扑了一顿,可随着时间流逝,却状若不敌皆是败下阵来——
“我好歹是堂堂威武大将军,打过无数胜仗,刀里来血里去,怎么可能摆不平你们这么帮小喽啰?”努达海看着月满眼崇拜,只觉得自己高大极了,竟是又调转头看向钮祜禄和富察二人,“怎么样,你们是不是也要亲自上阵来讨教一番?”
“你……”
满人虽然都碍着祖宗遗风,从小要学习骑射,少不了点拳脚功夫,可到底不可能个个都是什么高手,看到努达海以一敌十摆平了一干狱卒,压根没经过这些个世面二人本有些腿软,再听到对方满是自信挑衅,便是弱了气势,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狱卒们先前一顿打得有些走路带瘸努达海一脸容光焕发领着像是烂泥一般月径直离去,而看着这二人彻底倒了大霉,趴地上装死狱卒头头却是不由得勾起了一丝笑意——
哎哟,这回儿将事办得这样漂亮,就是王爷再抠门也少不得要大手笔赏一回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herry君投雷,渣记性,一直忘了感谢,鞠躬~=33=</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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