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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珠劝解道:“任她怎么样,皇后娘娘才是真正六宫之主,就拿今日之事来说,就算太后对娘娘有些儿微词,日后难道谁还敢揪着不放不成?”
柔华摇头道:“你不知道,若平时也就罢了,偏偏达林太惹出那样一件事来,巴雅尔又牵涉里头,我听说莫日根这几日京里四下活动,总想叫人参巴雅尔一本,说他与达林太狼狈为奸——这两个不争气东西,本宫这紫禁城里辛辛苦苦地经营,胆颤心惊地做人,还不是为了母家荣耀?他们倒好,没有一日不给我添乱!”
莫日根是孝庄侄子,曾与巴雅尔有过旧怨,这次见巴雅尔扯进这样说不清道不明官司里头,还有个不趁机踩上一脚?
银珠宽慰皇后道:“娘娘也不必多虑,国舅爷还年轻,往后好生教导便是了,再怎么说,您也是太后科尔沁同族!”
柔华精神一振,又抖擞起来,不可一世地笑道:“不错,本宫是博尔济吉特家嫡出格格,中宫皇后,今后无论是谁皇子即位,本宫都是母后皇太后,岂容那些上不得台面贱人挺腰子?”
银珠默然不语,心想皇后恼羞成怒之下,可说出了一句犯了大忌讳话,皇上春秋鼎盛,她却先盘算着日后做母后皇太后了。
承乾宫地下炭盆里,一星一星红芒映着淑懿略带□丽容,火盆里银霜炭烧得正旺,烘得一室如春,空气中流溢着淡淡清香,云珠一边安置云案上几盆花,一边笑道:“这是今儿皇上才着人送来,听着是司苑房里培育名种。东西倒是小事,难得皇上这样事事惦着娘娘!”
淑懿含着清浅笑意,如室中蕴藉芬芳,轻而清地,她向云珠那边看去,见是一个玉石条盆里,养着一茎单瓣水仙,攒三聚五地开着花,还有一个红陶盆里,是一枝腊梅,修成了“悬枝梅”形状,姿态虬劲,旁逸斜出,淑懿忖着,这怕是司苑房精心培育了,孝敬养心殿,顺治知道她爱这两样花儿,便给她送来了。
今日席间“梅花酿”是慈宁宫大梨树底下埋了三年,果然后劲十足,淑懿只吃了两三杯,回来便有些头重脚轻,她伸出两根玉指慢慢地揉着额头,笑道:“皇上晚间去给懿靖大贵妃拜寿,想必不会看到太后什么好脸色,今儿皇后那身衣裳,可着实把太后心里那些前尘旧怨,生生地扯出来了!”
云珠掩口笑道:“这也是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她若对娘娘没有恶意,难道娘娘能够拿当年宸妃衣裳硬往她衣上套不成?”
皇后今日寿筵上所穿衣饰,恰恰是当年宸妃喜欢樱草色绣通草纹宫装,虽不繁复秀丽,但是宸妃肌肤如玉,很衬得起这柔嫩樱草色,故而先帝极爱看宸妃作此装扮。宫中其他嫔妃虽然也有效仿,皇太极却不大待见。
淑懿入宫之前,就听景嬷嬷说过,当年孝庄太后也穿了一件樱草色宫装,却被皇太极拿来与宸妃相比,大概是皇太极话说得不大中听,孝庄回宫之后就大哭一场。
就算皇后不知道这件阴私,但作为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嫡出格格,当年宸妃着樱草色宫装被皇太极盛赞事,她也应该知道,但她利令智昏,一心只想着怎样寿筵上寻出淑懿错处来,便不知不觉中,中了淑懿圈套。
若平时,孝庄只怕不会对科尔沁出身皇后这样多心,可是偏生才出了巴雅尔事,真真是如有天助,由不得孝庄对皇后不起疑了。
淑懿优哉游哉地想着,果然自己先前那话没说错,一个处处想害别人人,纵然有再多心计,日久天长,也总会有疏漏之处。
淑懿酡颜如花,畅笑道:“幸亏皎月及时联络上了小福子,这事显得天衣无缝了。”淑懿之所以这样精心安排,是不想叫皇后怀疑长春宫里人走漏了消息,保住银珠和小福子安全,才算看得长远。又回头问云珠道:“早起我让皎月沏枫露茶呢?那茶三四遍之后才出色,这会子吃,正好解解酒!”
云珠唤了两声,不见皎月,便有绿吟进来回禀道:“皎月从慈宁宫一回来,就匆匆地出去了!说是要去尚服局取娘娘衣裳!”
淑懿叫绿吟退下,皱眉道:“你手也大好了,她也不必如前些日子那般总要宫里各处行走当差了,这事我不是吩咐过叫你去做么?你怎么又叫她去了?”
云珠眉梢浅沉,嗫嚅道:“奴婢从慈宁宫回来,又去内务府当了趟差,用了晚膳觉得累了些,就叫皎月去了。娘娘既这么说,往后奴婢勤谨些就是了。”
淑懿叹气道:“我没有埋怨你意思,我也知道这宫里大事小事,算起来也不少了,又只有你们两人管着,说不得自然忙碌些。”
云珠也就不说话了,淑懿因叫乳娘抱了四阿哥来,滟滟烛火底下,逗着他玩。
懿靖大贵妃寿筵第二日,因是宫中女眷家人,可以入宫省视日子,梅氏便入宫来,送了许多亲手缝制过冬棉衣,给四阿哥穿,淑懿宠冠六宫,董鄂府女眷们也自是奉承,除了爱觉罗氏因病不能做针线之外,府中那些姨娘们,都做了些针线,托梅氏捎进宫来。
母女间叙了一回话,淑懿才亲自送了梅氏从顺贞门出宫去。洒泪惜别之后,才要转身回承乾宫去,忽见着垂花门下只立着陈掖臣一人,淑懿见四下无人,便叫绿吟拿了几两银子打赏于他,离着三两步站着笑问道:“陈侍卫怎么一人此?”
陈掖臣也是认得淑懿,因笑道:“宁大哥出恭去了,片刻便回。”
淑懿点头,笑道:“陈侍卫辛苦了,本宫阿玛常赞令尊勤于政事,陈侍卫当真得了陈大人衣钵。”
陈掖臣拱手谦逊道:“娘娘谬赞!臣如何能与家父相比,再者宫中当差,再辛苦也是荣耀门楣事。”
淑懿含着笑,试探道:“陈侍卫贵庚了?”
陈掖臣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臣虚长一十九岁。”
淑懿又问:“可曾娶亲了没有?”
陈掖臣目光不由淑懿脸上一凝,白嫩面皮立时红涨起来,答道:“臣家中并无妻室,而且也并未定亲。”
淑懿心思一沉,她只是问陈掖臣娶亲了不曾,陈掖臣竟回答得如此详细明白,想必其中有些缘故。
淑懿笑道:“令尊朝中受皇上看重,陈侍卫又年轻有为,你好生这里当差,日后自然有你心仪淑女,配为妻室。”
陈掖臣眼中流露出渴慕与欣喜,对一个须要谨言慎行侍卫来说,这样神情足够可以让淑懿明白,他心仪淑女哪里。
淑懿笑靥如花中添了一层隐忧,自古君子爱淑女,本无可厚非,可是云珠毕竟离二十五岁出宫还很遥远,就算她出面求顺治早些放云珠出去,总也还须两三年时间,如果他情难自禁……
淑懿望着天际油油地几片白云,不由地发起呆来。
过了三两日,达林太因为当年诬陷恪嫔之父,害死证人一事,被流放宁古塔,巴雅尔也好不了多少,因为被莫日根联络交好朝臣参了他一本,许多旧日恶行便被翻了出来,顺治念着他是皇后胞弟,从轻发落,削去官爵,永不叙用。
柔华这样要面子人,被自家兄弟丢人事弄了个灰头土脸,连着几日称病不出,嫔妃们倒也乐得免去了晨昏定省。
顺治百忙之中,带着几名侍卫,到宫外巡查了一遍绿营,淑懿则很悠闲,每日不过照顾四阿哥饮食起居而已。
淑懿很享受这样生活,觉得自从四阿哥出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着出了这许多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谁知,这宫里哪有平静时候?才过了两天安静日子,这日她正坐四阿哥摇床边上,支起绣花绷子,给四阿哥做一身裤袄呢,吴良辅就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
吴良辅一进门,也顾不得礼节了,一壁低头擦拭额角上汗,一壁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淑懿道:“娘娘……皇上派……派奴才来传旨,叫娘娘即刻到养心殿去呢!”
顺治遣吴良辅来传旨,召淑懿去养心殿,这本是极平常事,可是吴良辅却这样惊慌,想必是出了事,淑懿那颗心不由自主地便是往下一沉,遣散了所有屋里人,立即停了针线问道:“皇上召本宫前去,可是有什么事吗?”
吴良辅一双小眼精光灿灿,警觉地向四下一看,嗓音压得极低,道:“皇上召人说话时候,把长窗都打开了,只叫奴才殿外伺候,奴才不敢抗旨,只得竖起了耳朵来听,也没能听真儿。只隐约听到什么‘目无纲常’‘秽乱宫闱’话,娘娘说可不是出大事了么!”</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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