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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听了,是证实了自己猜测,一双眼眸沉沉地只如暗黑夜色,“其实康嫔误喝了本宫安胎药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没有催产效果罢了,可是康嫔催产药,本宫才喝了一口,便觉腹内翻江倒海,足见药力之烈,若是一整碗喝下去……”淑懿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犹有几分后怕,“只怕孩子生下来,大人就要驾鹤西去了!”
云珠恨恨道:“去母留子,不是正合了长春宫那一位心愿么?”
一言未了,只听承乾宫小宫女殿外唤了一声:“云珠姐姐!”
云珠一听,便对淑懿欣喜道:“奴婢方才设法去问银珠,可惜长春宫那位主子用晚膳,银珠脱不开身,这时怕是寻空儿出来了!”
淑懿点头道:“你去罢,可要小心些,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可不是好糊弄,银珠好歹还她手下做事!”
云珠答应着去了。不到一顿饭工夫,兴冲冲地回来,笑道:“娘娘,奴婢都打听明白了,原来康嫔催产药,是孟太医开,咱们那位贤德皇后为了撇清自己,只打发了瑞贵人领着银珠去煎药,听银珠意思,好像瑞贵人也就是临时给皇后抓来,并未参与此事!”
淑懿冷笑道:“她是想让多人搅和里头,到时候康嫔就算产子而亡,这桩事情也会显得扑朔迷离,是无从查起了——只是本宫还有一事未明,皇后素来是周全细致,既然安排下孟太医开催产药这一计,如果当时不是康嫔胎位不正,孩子难生,那也无须请人开催产药了,如果那样,岂不白费她一番心思。”
云珠跪榻前脚踏上,眼波流转,笑道:“娘娘不知道,康嫔屋里大宫女宝珠,是皇后人,娘娘想,凡是有孕之人谁没个腰酸腿疼时候,宝珠便向康嫔自荐,学过推拿之术,可以替康嫔缓解痛楚——据奴婢所知,宝珠确是精于推拿之术,所以推来推来,想令康嫔胎位不正,以致难产,也是可以做到。”
淑懿恍然大悟,好毒辣心计!只怕是宝珠再多推拿两回,想令康嫔落胎都够了,只不过皇后娘娘惦记着康嫔腹中皇子,所以才投鼠忌器,没敢下手太重,康嫔也才会死里逃生。
云珠端过麻油猪肝汤和加入红果栗子熬小米粥,道:“娘娘不可过分劳神了,先吃饭罢,可是御医交待,一天得吃五顿呢!”
淑懿虽然昨夜误饮了催产药,弄得虚惊一场,但眼见因祸得福,戳穿了皇后阴谋,心中不由得意,闻着云珠端来羹汤,倒觉滋味比以往胜些,便自己执了小银匙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了几口,思绪仍不能止,停下匙子,与云珠计议道:“康嫔是皇后锋利爪牙,如果这爪牙回过来对准皇后,会怎么样呢?”
云珠也抿嘴一笑,道:“这事咱们又不是没做过——不过如今康嫔也月子里呢,娘娘也不必着急这事儿!”
淑懿望望黑漆漆地窗外,昏黄灯光自霞影纱里斜漏下来,却依旧不能抵挡扑面而来肃杀之气。
且说淑懿虽然坐月子,却比往日还繁忙,先是太后和皇上遣人来,一日几遍问长问短,赏赐东西堆积如山,云珠只得领着宫女太监们又辟了一间库房。
顺治除了依例赏赐之外,又嫌淑懿屋里家具摆件都旧了,借着这个机会赏赐了淑懿一套摆设,淑懿屋里家具都是进宫时内务府细造,看起来还是崭,淑懿只好将替下家具,皆赏给了云珠她们。
各宫娘娘小主,也都亲自到贺,礼物流水价送来,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直把承乾宫宫人们闹了个头晕眼花。
淑懿头几日还撑着待一待客,与到贺嫔妃们说笑一会子,后来渐渐地也乏了,有人来了,她只叫云珠说自己还睡觉,只有几个相好姐妹来时,才迎一迎,说会儿话罢了。
到了下半月,海蓉也满月了,带了贺礼来探望一回,自不必说,淑懿如今对她也颇有些戒心,二人冰冷无味地说了一回话,海蓉便要告辞,这也淑懿意料之中,不料海蓉才要走,又转身笑道:“妹妹自生了福全,觉得才识浅陋,须得求姐姐出了月子,再如以前那般,教妹妹读书识字才好!”
淑懿愣怔一刻,旋即笑道:“这点子小事不算什么,等我出了月子,妹妹想来承乾宫还不是随时来就成!”
海蓉似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这才道谢离去。
淑懿对海蓉这一举动虽然有些疑影儿存心里,但海蓉要求也不过分,总不好断然拒绝,也只得时时小心意就是了。
端嫔长日无聊,淑懿月子里,几乎日日要来陪淑懿说上一回话。
每回来了,端嫔都要抱着四阿哥逗上半天,一会儿夸她圆圆脸儿多可爱,一会儿又说小手小脚多么有劲儿,以后一定会是个巴图鲁。
端嫔笑容如初冬暖阳,温和而不炙人,笑道:“倒不是嫔妾姐姐面前说四阿哥好话,同一日出生孩子,康嫔三阿哥,就……”
端嫔素来老实,从不肯轻易背后说人坏话,然而淑懿从她面上覆着一层淡淡忧色中,也可以感觉到,三哥只怕是生下来就奄奄多病。
淑懿长睫一动,道:“听说三阿哥生下来就请太医开方吃药,这么小孩子,哪受了?”
端嫔叹了一口冷气道:“谁说不是呢?可不吃药也不行啊!没日没夜哭起来,康嫔也心疼得不得了,可惜康嫔心性高强,这个孩子却不叫她省心。”
淑懿暗想,三阿哥胎里就得了皇后那样特殊照顾,不生来多病才怪,她也是做母亲人,想着康嫔投靠皇后,却令自己儿子受害,不由也是叹气,说道:“但愿三阿哥得太医精心调理,可以慢慢健壮起来。”
端嫔幽怨地叹道:“强壮也好,孱弱也罢,有个孩子身边,总比嫔妾这般没有子嗣,孤居深宫好啊,嫔妾也想有个自己孩子,可不知为什么,总也怀不上!”
淑懿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她宫里那些雀儿酥,不禁替端嫔婉惜忧伤起来,可又不敢将实情说出,怕伤了她心,因笑道:“子嗣事,也要凭天意,妹妹颇得皇上宠爱,日久天长,总会有孩子!”
自从淑懿怀孕之后,宫里大半雨露都被端嫔和恪贵人占了,不过是顺治看她们心性纯良,可若论心灵相通,到底谁也比不上淑懿。
端嫔低头浅笑,道:“姐姐说起这个,倒是有一件事,听说皇上知道三阿哥生下来就多病,心里也是郁郁不欢,又埋怨自己那时临幸康嫔时,大约是喝了酒,如今皇上风寒未愈,这两日临幸嫔妃时,事后都要令尚宫局熬了避子汤给姐妹们喝。”
淑懿倒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因安慰端嫔道:“皇上也是为皇家血脉着想,想来那些不大受皇上宠幸姐妹,自然是失望,可是如妹妹这样细水长流,又何必急这几日呢!”
端嫔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皇上虽然不偏宠她,可一月之中,也总要去她那里一两回,端嫔终究是年轻脸皮薄,红着脸儿一笑,便不言语了。
淑懿见她害羞,忙岔开了话头问道:“恭靖妃还是闹么?”
提起恭靖妃,端嫔只是长吁短叹,“几乎日日都得闹一场,寻死寻活,永和宫里原有两株翠柏,生得郁郁葱葱,皇上很是喜欢,原先嫔妾侍寝,皇上都喜欢到永和宫去,前后转转,自从恭靖妃没个黑天白日地闹起来,皇上便只召嫔妾去养心殿去侍寝了。姐姐知道,嫔妃去养心殿,是不能过夜……”
淑懿也知端嫔为难,蹙眉道:“难道皇上没说过怎样处置恭靖妃事吗?这禁足也没有禁一辈子,若等她放出来,位份反而你之上,到时妹妹岂不是难做?”
端嫔大概也日夜为此忧心,顿时愁眉不展道:“嫔妾却真是苦无良策,只能过一日算一日了,姐姐既把话说到这儿了,嫔妾有个不情之请……”
淑懿见她绞着樱草色绣花绢子,欲言又止,心下便也猜到□分了,笑道:“你我姐妹,还有什么不能直言,只要姐姐能做到,定会为妹妹竭全力!”
端嫔心下一宽,便大着胆子说道:“恭靖妃与嫔妾原先便有龃龉,她那个性子,若放出来,嫔妾可真真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了,她妃位,嫔妾不敢与她相争,哪怕是叫嫔妾挪出这永和宫,嫔妾便心满意足了,这话不是嫔妾不想对皇上说,实是人微言轻,妹妹想着,皇上素来对姐姐是不同,面子自然比嫔妾大些,若是姐姐肯替妹妹说一句话,妹妹就感激不了!”
淑懿爽答应道:“我愿力一试,但成与不成,还皇上心意!”
端嫔喜之不,站起来就要行礼,淑懿忙一把扶住了她,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讲这些虚礼!”
这里端嫔还未走,外头小宫女一声通传,原来是贞妃来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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