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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上百官欢聚一堂,举杯共饮,载歌载舞,在这欢乐平和的景象中,果然如周义云所料,二人都沦落为配角,柳絮很满意这种效果,借此机会好好体验下这古代的聚会,热闹又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一派其乐融融。然而柳絮却看出另一面,想必每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的寒暄敷衍,表面态度假的很,歌舞升平中,暗有官员的独饮,这些人应该是不被重视,就如现在自己这桌前的冷清,柳絮扯扯周义云衣衫:“女子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怎么宫宴之上会有女子出现?”
周义云环视一周,低声回道:“都是些重臣之女,借此宴让父皇、母后过过眼,方便以后赐婚。平时他们哪有机会为这等小事求见父皇或母后的。”柳絮撇嘴这就是变相的相亲嘛,那些含情脉脉,暗送秋波的小眼神,柳絮感觉自己渗的慌,整个宫宴之上只有他这么一个哥儿有幸参加,对于旁人来说何其荣幸?看他父亲柳冠忠的左右奉承就知晓了。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也改投了目标,未见柳月的身影呢。看着位于下桌的周义风与包包,大块朵颐的满足,这叔侄俩还真有共同之处,面子问题都不是问题,柳絮拿着酒杯轻嗑二下桌面,引来周义风的目光,调侃道:“父皇给你赐婚的是哪个女子?我给你先过过眼。”
周义风快速过滤完嘴中食物,抬眼搜了一圈:“第四排右数第二桌,应该是那位我偷偷看过的。”
看着那位眉目如画、面若桃花的女子,也算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了:“十二弟,那女子和你也算良配了。”
周义风鄙视的看了一眼柳絮:“十一嫂,你眼光太低了些,弟弟我喜欢那种我见犹怜,貌似九天仙女的。”
“你以为你是玉皇大帝呢,还九天仙女,十二弟,你别乱说这些小心让人看笑话。”周义云毫无压力的打击着自己的弟弟,而后又看向柳絮:“早知道,你就穿那些奇装异服来多好呢,这待遇,啧啧,咱俩搬张桌蹲在角落都没人发现。”刚刚说完李公公前来请包包,看着包包和周玉皇欢天喜地的说着什么时,周义云、柳絮同时低头大吃大喝,这下目标大了。周义风放下手中的吃食,表达着自己的孤单:“十一哥,你们一家人要远行了我怎么办呢,你舍得丢下你英俊神勇的弟弟吗?”起身蹲到周义云身旁:“十一哥,不然你去求求父皇,也带我去可好?”
“你老实的待在京城就好了,以后会有机会的。你就要大婚了还想到处乱跑?”
“十一哥,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一点都不顾兄弟之情呀。”指头点点周义云的后背,提醒哥哥做法的无情。
“有想法就自己争取去。离我远点现在情况有变。”看着周义云低着头,周义风看下四周,嗬,这是要当箭靶的节奏呀,这眼放利箭的众人,一不小心就会中标了,周义风很实趣的后退到自己桌前,继续吃吃喝喝。
周义云面带笑容扫过众人打量的目光,似不经意间看向原在周玉皇身边的包包后,举杯虚敬下看过来的人,抿了一小口酒拉拉柳絮的袖口,提示他看向包包,包包已从周玉皇身边转移到了皇后那里,趴在皇后腿上嘀嘀咕咕,长相肌肤如雪,端庄高贵,凤冠霞帔,不过在众多的妃子中却含有一丝悲凉,皇后拿着丝帕擦了擦包包的小脸蛋,嘴角含笑,不管是真情或是做戏,真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气质,只是听闻她的二位儿子的狠厉,但从此刻的表面上柳絮猜测是不是那二位变异了,还是在这见不了光的争斗中变了心性?
皇后摸着包包的小脑袋,看着面前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小人:“您就是皇奶奶呀,怎么这么美呀,像天仙一样。”皇后淡淡的笑了,年轻时的赞美之词不屑一顾,没想到年老了还有小娃娃赞叹。
“你告诉皇奶奶,为什么叫包包?”皇后想着宫宴的虚情,还不如和这个小娃娃聊天有趣。
“爹爹说我胖胖的像有馅的包子。”两支小胖爪捧着自己胖乎乎的小脸:“皇奶奶你看包包像包子吗?”
皇后看着憨态可掬的包包,掩唇轻笑:“这名字起的有趣,皇奶奶很喜欢。”
包包得到肯定高兴坏了:“仙女奶奶香香的,包包也好喜欢呢。”皇后看向自己亲孙儿的方向,小小年纪眼中透着精明,又看着包包能生在他这样环境的孩子,才是幸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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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入眼满是绿色,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中时间流过,行程已定在五日后,6岁的包包这段时日经常入宫陪着周玉皇,每次入宫前柳絮总是提醒着他,珍惜现在下次回京时不知道何年月,成长的日子周玉皇不能参与,把几年的空白弥补下也好,起码还会有回忆。柳絮对周义云提议:“行程所带衣物就好,其他只要有银子,什么都能搞定不是?”
周义云完全配合着自家媳妇的想法、计划,实实在在付出有效行动,马上来往十皇子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十哥,弟弟此去不知何时能归,您一定照顾好自己。咱俩可是从光腚娃娃就建立了深厚的兄弟情,小时候我帮你踹过多少丫环婆子,母后过世后相依为命,你一句话弟弟我就敢赴汤蹈火,分府后也是形影不离……”
“唉,你已经决定了才想起哥哥我?罢了,有什么事给哥哥来封信,能帮到的哥哥一定全力以赴。”
“十哥,从小到大就你护着我,我还总惹事让你担心。”周义云低着脑袋真心的进行自我批判。
“你知道就好,这一去就几年没十哥在你身边,你一定要长点心眼。随行之物都收拾妥当了?还少什么和十哥说。”看着自己的十一弟就要离开,周义慈满心的不舍。
“是不是弟弟我做何事,哥哥都支持?”
周义慈拍拍胸脯:“那当然。”
周义云贼贼一笑:“只是想法支持,就没有实际的做法表达一下?”
周义慈右脚一勾把凳子挪到周义云身旁,轻声问:“十一弟,你想要什么做法?说出来咱兄弟俩商讨一番。”
“十哥,您别紧张没大事。”说完揉着周义慈的袖口,诉说着艰辛:“此行路程甚是遥远,没二个月都看不到地儿,这一路上的花销也是个问题,为了节省弟弟我只带了十人同行,还不知道目的地的情形,需不需要打点,弟弟平日也没攒下什么产业,这……”
周义慈见他为难,打开盒子抽出张银票“啪”拍在桌上,周义云拿起一瞧嘴一噘:“十哥,你也太小气了吧,才一千两够干嘛的呀,怎么也得万八千的吧。”
“哟,我才瞧出来你这哪是来看我述情义呀,你就是来敲诈我的吧。”
面对周义慈的后知后觉,周义云义正言辞:“十哥,这哪是敲诈呀,咱兄弟俩还用这个词儿?不好吧,我家还有贤哥儿幼儿。”转脸一副欲哭无泪相:“十哥委屈我是小事,养不活他们我哪还有脸面见您呢。”
“欠你的。”周义慈又拍了几张。周义云数了数十张,忙讨好:“听这拍桌声就知道有份量,十哥对弟弟真可两肋插刀呢。”看着周义慈皮笑肉不笑马上告辞:“十哥,您呢不必送行,不然弟弟真舍不得您呢,还有这银子嘛,就不还了,全当您的赏赐了,弟弟先行回府,不用送。”拔腿就跑远离将要进行的祸事。
柳絮拿着周义云上交的银票点点头:“真是厉害出去一趟拿回这么多,哪儿敲诈来的?”
周义云梗着脖子:“你怎么学十哥说话?什么敲诈呀,这是情义提供,真是市侩。”
五日后天刚破晓,天空还有稀落的残星,周义云一行10人悄悄的出了城向东边驶去,路途中经过繁荣的城镇大饱口福,了解一番当地本土文化,行至偏远之地餐风宿露也可打发,背山面水上山打猎下水摸鱼也是一种乐趣,看到奇景壮观,流连忘返,一路上几人都不见跋山涉水的风尘仆仆,对于这种无拘无束的远游心旷神怡。
在吱吱嘎嘎的马车前行声中,柳絮掀开车帘望向远处的景色,这里不是拥挤的城市,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杂乱声刺激着耳膜,深吸一口混合青草花香的清新空气,心情愉悦翘起了嘴角,连绵青山,碧绿的青草,花朵齐绽,田间的齐整的作物,让人心情舒畅。看着路旁偶尔消失车后的柳树,不仅念到:“春来无处不春风,偏在湖桥柳色中,看得浅黄成嫩绿,始知造物有全功。”
这时闭目养神的周义云眯着眼睛问道:“你会做诗?”
他不知陆游也没法解释,只能打哈哈:“随景而作,随景而作。”说完不自然的把头再次扭到车外,感叹着原来伟人也不是随便能模仿的。快到目的地时柳絮给包包穿上厚衣,有些难以适应这种温差,这里的景色截然不同看在柳絮的眼里也甚感苍凉,无人的耕种的田地,更没有小桥流水的静然,所望之处一片衰败,前面的景象喻似生命,那这处却是死亡。
“战争过后,百姓想过的百居乐业,被他国一次次毁掉了。”周义云趴在柳絮的肩膀上望向窗外。
“只能说这是个攻口,这里经常战乱?哎哟,儿子你可怜可怜你爹的腰吧。”包包看到父亲亲近他的爹爹感觉自己被冷落了,猛着跳上周义云的背,来了个叠罗汗,第三层柳絮垫了底这一冲击直达腰部。周义云拍拍包包的屁屁,放在靠被上:“上次战乱是15年前了,当时县官只顾饱其私囊,战后没有调整,使人员流失非常严重,成了这番景象,后悔来吗?”
“不,这里很好贫穷富贵都有活法,胜在自由。”
看着轻松自在的柳絮,周义云又说着:“还有一事,以前八哥就在此地带兵。”
柳絮疑惑:“父皇这是让你向八哥学习?”包包不喜欢他们无聊的话题,自己找乐子,脑袋枕着爹爹的大腿,小脚放在父亲腿上,马车晃来晃去不一会儿小呼噜响起。
周义云捏了捏小胖腿:“做的不好就是学习。”
“超过八哥呢,那不是向其他人证明你比八哥强?父皇到底什么意思?”柳絮有些炸毛自相残杀会发生在八皇子和周义云身上吗?皱眉又问:“上次八哥被暗算,最后只惩罚了二皇子这么简单?这件事你到底参与多少?不然你提及带兵,父皇就准你走了八哥的老路?”
“絮儿,我和八哥是有情义的,不会走到那一步。”
“周义云。”柳絮看着棚顶叹气:“你对我来说是个谜,对你唯一的了解就是你非表面那样的单纯,你的心机很深。”
“絮儿,你要相信我,我的出发点只是出于保护我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地位对于我来说都是空谈。如果你愿意我们一家人就在此地安逸一生,只要你点头,我便相陪。”
柳絮一笑待过,信,就和他随遇而安,不信,带着包包远走高飞,府里众人依他而生,包包的信任,在他还没有伤害这些人的前提下,不管周玉皇的目的是什么,起码二人还是一体,并且自己身上的功名也被世人打上了十一皇子妃,非走不可时能带给包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