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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沙得知虚镜城内还有五处同等规模的器具库,秘密地藏在妓院、酒楼等鱼龙混杂之处。马介制作了很多的新式器具,因为都是分批混合打造器具的零件,所以就算知道北漠制造了什么,也无法拼装成型。
落沙十分欣赏马介小心谨慎的性格,真心赞赏道:“马将军,粗中有细,怪不得父王那么信任你。”
“公主,其实有件事请你原谅老臣。”马介郑重地行了一礼,继续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真的落沙公主,向风那老小子的信里有你的画像。”
落沙没料到还有这种事,笑着道:“无妨,我猜想马将军是想考验一下我是否有资格统帅北漠的军队吧?”
“老臣确有此意,公主的气度、胆识让老臣钦佩,日后愿为公主的先锋,保卫北漠。”马介跪下,磕了一个头,他在心里认准了落沙就是新的北漠王。
“马将军,快请起来。你大智若愚,是难得的良将。现在城内的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你有何打算?”落沙很想知道镜虚城的真实情况。
“镜虚城里除了南朝的探子,还有幸王的探子、瓦来族人及流民,城内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我就怕南朝的士兵混在流民里,要是城内生起事来,城外再借机打我们,恐怕会难以应付。”马介很头疼这事。
“但你又怕流民没有庇护所,打起仗来,他们会饿死或者冻死在黄沙之上?”落沙想起自己让杨木建的那处流民收容地,她不在,杨木能撑得住吗?
“公主说到了我的心坎里,虽然流民不一定都是北漠的子民,但他们是可怜的无家可归之人。”马介一生杀人无数,可他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相反,他同情那些生活无着落的穷苦百姓。
“我以前在北漠的边境处建了一个流民收容地,我们把流民的人数记录好后,带到那边安置,给我一队人马,我亲自送他们过去。你让手下把这个消息重金卖给各方势力,给南朝那边的开价越高越好。这样正好肃清流民中的细作和城内的南朝探子。”落沙算了一下来回的路程,大约需要两天的时间。
“公主,请你坐镇镜虚城,让老臣去收容之地吧。你现在是北漠的主心骨,不能有失。”马介不放心落沙。
“马将军,我不冒这个险,他们就不会露出真面目,这个险值得冒。”
“公主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公主请早些休息,老臣这就去安排。”
落沙突然叫住了马介,道:“如果司马静流来找我,让他在这里等我。”
“老臣明白。”马介了然地笑笑。
马介一早把记录好的流民信息给了落沙,并安排了十辆马车与一百人的士兵。此次去往收容之地的流民一共有一千人,妇女和孩子已经进入了八辆马车,另外两辆马车上装满了食物和水。
马介交代完上述事情后,让人把一大箱银子搬到了落沙的房间,道:“南朝认为出价太高,拒绝接回星黎公主。不过消息卖了两万两,我怕银票兑不出,于是要了银子。”
“马将军想得周到,把这些银子充作镜虚城的军费,发给将士们吧。”
“多谢公主。”
“符可能觉得我们把星黎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就不会良心有愧。马将军,给星黎换个有蟑螂、老鼠的房间吧,顺道把府里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揪出来。”落沙说完话,刚好翻看了一遍流民册。
马介会心地一笑,道:“老臣这就去办。”
落沙告别马介,上了路。
一行人走出城的时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明着的、暗处的,都有。落沙的脸隐在黑色的纱帽里,她看到了城门口的皇甫冲,黑着脸的皇甫冲正注视着缓缓走出城门的队伍。落沙心虚地把视线看往别处。
到了中午,落沙命令停下休息,让士兵分发食物和水。
落沙与士兵坐在一起吃饼,突然流民中一人高声喊道:“水里有毒。”那人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流民纷纷扔掉手里的水袋,落沙上前查看,大声道:“不许乱。”
落沙看了一眼中毒的人,冷笑一声,道:“你们不要围着,让开点。”
落沙拿出金刚鞭,朝中毒的人甩出一鞭,就在鞭子快要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一骨碌,滚到了一边。
落沙这一鞭没使力,挥出的速度也慢,她虽有怀疑,但也怕打错人。
落沙这一下没了顾虑,用鞭子缠住那人的脚,拖到身边,道:“快点从实招来,否则杀无赦。”
那人却笑了,这时一骑马队冲了过来,落沙见马上的人正在弯弓射箭,她急忙道:“快躲到马车后。”
落沙把鞭上的那人甩向马背上的弓箭手,运鞭打落飞向人群的箭羽。跟随落沙来的士兵,五十人看住了流民,五十人拿出背上的三连弩,射向对方。三连弩所到之处,人和马都无幸免。只听得一声口哨,马队调转马头,逃走了。
落沙让士兵为受伤的流民包扎,然后把一车的水和食物分发给流民,让受伤的流民坐在马车上。
到了晚上,落沙命人就地搭帐篷休息,她悄悄地吩咐士兵今晚做好准备,他们难逃一场恶战。这一百士兵是马介精挑细选的亲卫,为了落沙的安全,甚至装备了他的秘密武器—三连弩。在临行前,马介下了死命令,哪怕战到最后一个人,也要保护好落沙。
落沙偷偷去看了马介的安排,她也不能让这些赤胆忠心的士兵有失。
深夜,两个士兵守夜,落沙和其他士兵假寐,他们各自严阵以待。鼾声渐起,不久流民中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几个人影站了起来,马车上也下来了几个人,他们在沙地里刨着,刀的白芒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森寒。流民中又有几个人赶了过去,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把刀,只等远处的火把亮起。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像是被逼憋着一股劲。远处有火把画了一个圈,他们释放自我的时机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