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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我是和赤仪小道姑睡了一个屋一张床,为此常问夏那厮差点在那头暴走,一个劲儿地喊不行不准不能够最后还把夜宵碗给砸了。虽然我很体谅她的心情,可她也该体谅我的处境,总不能让我睡院子里去吧。再说了我和赤仪小道姑也做不出什么来,相反还能增进同门间的感情打听点儿小道消息。
小道姑刚出场的时候给我感觉的确是十分不良好,没记错的话当时还直想抽她嘴巴子。现在处久了我倒现她是个不错的姑娘,虽说有时候嘴巴又快又坏心肠却是好的。
夜里她告诉我:“我今年十八啦,实实在在的十八岁,跟师叔祖他们不一样。”我问她是怎么个不一样,她答我说:“墨火师叔今年三百三十九岁,现处元婴初期。至于师叔祖嘛,据说她都两千多岁了,是合体中期的高手。两人是一人一把年纪啊,服了定颜丹,才保持着年轻时候的模样,你说实在不实在?”
其实我根本搞不清楚她说的这些什么期什么期,听得是云里雾里只明白几个数字,并且惊讶于那二人的年岁竟是那么那么高了。赤仪看我一脸茫然,便拿了本书出来叫我自己看。我看那书上写了入门二字,估摸着将来我拜了师也是有得的。打开看了头几页,方才明白原来这儿的凡人修真是分了九大境界,分别是筑基期、开光期、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分神期、合体期、渡劫期、大乘期。九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有时候即使两人只相隔一阶,实力也能差个十万八千里。
“那我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长生不老?”我问出了摆在我眼前最最现实的问题。
“理论上讲,体内形成一个由真元力组成的元婴,也就是到了元婴期,便能长生不老。到时候,就算肉身被毁,只要元婴还在就有复原的机会。”赤仪耐心为我讲解。
“那就是说,我若在之后的六七十年里达不到元婴期,就没戏了?”对于这一现实我简直要痛心疾,果然修仙长生什么的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那倒不是。”赤仪的话让我心情瞬间明朗,立马收起了想死的念头。“其实你到达了筑基期,即可增寿五十年,修道开光期,增寿一百年,待到达了金丹期,再活上个三百载也不是不可能,还不够你修到个元婴期的么?再说了,有门中实力一顶一的师叔祖亲自教授功法,你就是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她,这世上除了那些渡劫成仙去了的,还有几个能敌过她?”
原来孟东李这么厉害,这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而她还处处忌惮着常问夏,这么说来,常问夏岂不是要逆天了?还有还有!!!那天常问夏明明说只等我一百年,但这会儿赤仪却告诉我,如果成功,我总共有五百年的时间去修炼元婴长生不老,一把汗,她能不能再不靠谱一点儿?
“呵呵……原来凡人也能活这么久,倒是我小看你们了。哎,可话说回来,妈的练个长生怎么能要五百年?楚盼娘,五百年太长了,你不能一次都不回来。”常问夏的话语里透着心虚和耍无赖。我一向以为她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却原来连这点儿凡人修真的基础知识都不懂,真真是文盲女土匪啊文盲女土匪。可惜了这会儿赤仪小道姑在身边,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和常问夏说话,否则必要吐她个一脸槽。
“我早说过,凡人修仙之事我是没研究的,他们神神秘秘,我想打听也没法。要知道想当初啊,本寨主可是自学成才,活着活着就这么厉害了。”她还在那儿狡辩,我对其深感不齿,只听她又道:“楚盼娘,咱们做个约定吧,你练到开光期便回来见见我,看得见摸不着我还是会想你,知道么?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喂!”
“嗯?”不明真相的赤仪小道姑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牵连着遭监视的处境,听我平地一声“喂”还以为我是叫的她。
“哦,没什么,咱们睡吧,明天不是说要去抓妖怪么?”何其狡猾的常问夏……
第二天一早,与管家招呼了一声,我便跟着孟东李、墨火和赤仪去了邻镇,骑的依旧是他们威武的大马和我可爱的骡子。
邻镇叫七坞镇,占地小得可怜,据我所知前几年这镇子上还住了三两户富商,后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纷纷挪了窝。传到我们那儿的谣言只说这镇子风水不好,那些有些小钱儿的人家才都到别处去家致大富。没有了先富带动后富,七坞镇更穷了。
一排排矮屋,破破烂烂的院子,路边有三三两两的商贩,门前是无精打采的百姓,见了我们,眼里都透出了疑惑的光。
“娘!那些人穿得真怪。”
“永儿别乱说,快过来,回屋里去好生躲着。”前方的院舍里,被孩童喊娘的妇人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匆匆忙忙地带着孩子进了屋,咔哒一声关门上锁。
躲着?我骑着骡子靠近赤仪,拍拍她牵着缰绳的手,道:“瞧,人家怕你们,都躲起来了。”
小道姑脸上依旧骄傲得意,掸了掸道袍,道:“出门在外还得靠这身行头震慑人,盼娘姐姐啊,以后你入门了也有得。”
“……”
“师伯,再半个时辰,就是午时了。”向来少言寡语的墨火突然对孟东李道。
“嗯,来得倒是时候。”孟东李回得不咸不淡,一双浓黑的大眼望着篱笆之内那户人家的院子,微微眯起,目光深邃神秘,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我被她的眼神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总觉得那烈日下空旷的院子都是阴测测的。
孟东李下得马来,我们便也跟着,各自牵着坐骑栓在小路边,等着下一步指示。
孟东李朝墨火动了动下巴,意为让他去叫门。墨火上前两步敲响木门,咚咚咚,咚咚咚,却不说一句话,倒是跟催命似的。看来我的确是被这气氛折腾得有点儿疑神疑鬼了。
良久,那妇人终是从屋子里出来,皱着眉一脸担忧。她开门,神色有些紧张,问:“道长有何事?”
“捉妖。”孟东李淡淡地吐了两个字出来,有点儿惜字如金的高深。
那妇人听这话,眼睛立时亮了一些,但不刻又畏畏缩缩起来:“道长能看出来?”她慌张地左右看看,继续道:“我们镇不干净。”
孟东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严肃却更显可靠。那妇人思虑再三,终于让出了路许我们进院子里来,边走边道:“几位道长里面请,我家男人是镇上的捕头,一会儿就回来吃饭了。”言下之意就是,有什么事儿等家里主事的回来了再说。
孟东李点头,跟着妇人进入屋中,跨进门槛儿前还朝院子里那口水井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我想这回的事,或许与这水井有关也说不定。
屋子破旧,家具物件也不多,中央是未上漆的木桌条凳,墙上挂了些蓑衣箩筐,还有两扇小门,一扇通往后厨,另一扇则应该是通往里屋卧房。墙角站了个小孩儿,六七岁,包子脸,正是这妇人的儿子,方才说除我之外的三个穿着奇怪的孩子。他见我们进来,显然有些害怕,躲在墙角愣是不愿挪动步子。
“永儿,端着碗到里屋去吃,别出来。”妇人将孩子赶进屋,又从后厨端来了菜食。一碟咸菜、一碟炒白菜,还有一大碗冬瓜汤,上头漂了些油花,却还是清寡得不得了。妇人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拿裙摆擦着湿漉漉的手,一边道:“四位留下吃个便饭吧,我再去做两个菜,家里还有五只鸡蛋。”
“不必麻烦了,我们不吃饭。”赤仪对妇人这样说,其余两人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好像这是惯例。
“那怎么好……”妇人尴尬地笑着。
“说不必就是不必了。夫人倒不如先与我们说说镇子上的邪门事儿。”赤仪剥着指甲坐在桌子边不耐烦地说道。
妇人见此也不再婆妈,拿了把茶壶给我们奉了茶,坐下道:“道长不瞒你们说,三年了,我们镇上的怪事,已经接连生三年了。”
“什么样的怪事?”孟东李问。
妇人抿了抿嘴,表情不自在起来:“每个月十五,镇上都会有一个人丧命。”
“如何丧命?”孟东李面色不改,声音依旧平稳。
“淹死的,淹死在井里的,前前后后都三十二个了,每一个都是死在井里。”妇人捧着茶杯,不断揉搓杯壁:“尸体捞上来的时候,身上都是瘀伤,惨白的皮肉上布满黑色的手印子,手印子下面的骨头都是断的,就好像被什么人用力抓过似的。”
“是哪口井?”
“镇上一百五十来户人家,一百五十来口井,那三十二个人死在不一样的三十二口井里,东一口西一口的,也摸不出门道。村里人都说是井里的水鬼作怪,前后请了好几个大师来,银子都花了好些,可人哪,还是一个个死。镇上的有钱人都搬走了,穷的走不了,只能在这儿呆着,每月十五都要担惊受怕。哎,今日便是十五啊……”
“嗯。”孟东李只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表示。妇人见她这反应心里没底,又继续道:“我家男人是捕头,向来不信这些,犟得很,只说这是个大案子,都是人在装神弄鬼,定要彻查到底。可这都第三年了,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妇人正说着,院门被人推开,转脸望去,是个带刀的蓝衣男人,身强力壮有几分魁梧,想来便是妇人的捕头夫君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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