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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好久不见。
宆剑山庄一别,自此却已有一月有余了。于墨子渊而言,大抵也已经真正算的上是许久不见了。
“阿衣,莫再胡闹下去了。”墨子渊揉着自己一边的眉角,向来有些慵懒舒展开的眉间却似乎已经开始有些慢慢拧紧了,带上了几分难得的愁色。言语间似是多了几分友人之间颇为亲昵的意味,不是情郎在对自己女人耳边的低语,而更像是一种长辈对于晚辈的亲近轻责。
对于墨子渊而言,叶裁衣更像是一个极为喜欢胡闹的任性的女孩,而多过于像一个真正的女人。而作为一个长辈而言,总是应该对于自己的晚辈多一些宽容豁达的。墨子渊自然并非是极喜欢这般江湖中人随意迁怒他人,伤人性命的做法的。只是……对于一个伤害没有真正伤到人命的任性的女孩子而言,一个晚辈,墨子渊总还是觉得……他大抵还是可以更宽容一些的。
与其说是胡闹,这般的做法总还是大概要更严重些的。
——叶穹本不该放她一个人出庄的。
随即,墨子渊便觉得自己的头大略又要开始疼上了些许的。
他的麻烦本来就已经不小了,而现在看来,他的麻烦却似乎已经越变越大了。
……
这是京城最大的一间客栈,西湖醋鱼,客记肉粽,佳肴好酒,本是应有尽有,每日来往的商贩客流,往往车水如马龙……这是京城最大,同时自然也是京城最繁华的一间客栈。
墨子渊随着6小凤的介绍向着客栈里来回忙活的小厮点了一份西湖醋鱼,和一些酱肘鸡鸭,以及好几壶子的好酒,随后,几人便就着靠窗正对着街上来往人群的街道口的雅间围坐成了一团。
6小凤凰本就是个极为沉不住气的朋友,况且他对自己朋友的事情总是要更加的好奇一些的,所以,方才没过了多久,6小凤便顺手摸了摸自己自己上颚上和眉毛长得一般无二的眉毛,向着墨子渊问道,“我听七童说来,子渊你此番来到京城可是为了一桩月前定下的亲事而来?”
墨子渊掀了掀自己一边的眉毛,随即便笑着说道,“这话说的本事没错的,只是,我此番却不是为了结亲而来,却是为退亲而来的。”顿了顿,便又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近来江湖上传言极盛的一句谣传,……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本不是谣传。”墨子渊话音方落,西门吹雪却已然已经不急不缓的说道,“我与他之间……本已是不可避免的一战了。”
白云城主,海外飞仙,一叶孤城。
如果说西门吹雪是剑客中的剑中之神,而叶孤城便是剑中的谪仙,自出江湖,两人本都是少年成名,至今未尝一败,西门吹雪的一剑西来,叶孤城的天外飞仙,在江湖上两人本都已经算是两个极为顶尖的剑客了。对与西门而言,西门吹雪听闻白云城主之名已是多时,而叶孤城想来也必然对西门吹雪熟知已久了。
对于一个真正的剑客而言,本就没有比找到一个真正与自己相当的对手而更高兴的事了。登楼独高的高手孤绝的寂寞本就不是这般容易让人体味的,而对于一个剑客而言,一个极为旗鼓相当的对手大概才算得上是能在剑道上再进一步的极佳的证道之法了。而对于西门吹雪而言,西门吹雪的剑道本就是在生死之中求得突破的极剑之道。
墨子渊甚至可以看见,西门吹雪在聊到白云城主叶孤城和他的天外飞仙的时候,那双向来冰冷果决的眸子里便已然闪过了几分极浓的战意。
——西门吹雪甚至已经开始期待起了这场于他而言生死之决的紫禁之巅的约战。
“西门与叶孤城的一战之约近来已经传遍了大半个江湖,在京城本已是无人不晓的事情了。”6小凤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说道,“京城之中,已经有好几家赌场为了这次的约战开设了一次极大的赌局……赌紫禁之巅西门与叶孤城一战的胜负之数。”
6小凤已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向了墨子渊,便忽然问道,“子渊,你觉得此番紫禁之战胜负之数何如?”
墨子渊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本没有见过白云城主,况且与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之事本也是不是极为清楚的。只是,若以一个朋友的私心而言,……我自然是希望西门能够赢的。”
微微敛下的眼帘沉默了片刻,便忽而又极为疏懒的舒展了开来。
对与西门而言,如此这般的决战本就是向来没有胜负而言的,只有生死之别,赢了,便是生,败了,便是一死。
然而……
墨子渊随即也叹了口气,便说道,“况且,我想我大略还是不怎么相信会有一个比西门更诚于剑的剑客了。”
墨子渊可以相信这世上总还是有使剑比西门还要极好的人物,却终究还是不能相信这世上会有一个比西门吹雪更诚于心,诚于剑的剑客。
只有剑道才可以算是西门吹雪一生必然不将舍弃的……真正的追求。
而如此,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西门吹雪。
……
6小凤坦然道,“西门是我的朋友,私心而言,我到底还是希望他能赢下这场紫禁之巅的战役的。”
只是……
白云城主叶孤城成名于十七年前,十五弱冠习剑有成,已然三十有二。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叶孤城年少成名,在剑术一道上惊才艳艳,本是天赋根骨极佳的绝顶的刺客,十七年未尝一败,更在弱冠之龄创出了天外飞仙此一冠绝的剑术。
西门,今年却才不过二十有五之龄。
对于两个惊才艳艳的天赋根骨均是极佳的剑客而言,一年的时间本就可以改变了许多的,莫说是整整七年之差了。
大抵……
6小凤对于他的朋友总还是有些担心的。
墨子渊在就近的客栈里租了一间房,方才打算正要上楼歇息一道儿,客栈里的小二便在墨子渊还坐在了临窗把酒慢饮的时候送上了一壶子的花茶,墨子渊于是便向着那客栈里的小二走来的方向挑着一边的眉毛看了过去,
——一个一身红衣,姿容极美,看上不不过二八年华的年轻的少女。
那一身红衣的女子起身便缓缓地向着墨子渊这一桌走了过来。
待到走到了墨子渊的面前,那一身红衣的女子才终于缓缓的开口说道,“你是不是现在已经极讨厌我了?”
本是一个娇俏的姑娘对着自己的情人百般撒娇般的话语,于这女子说来,虽也是多了几分泫然欲泣,委屈抱怨般的娇态,然而,这般昂走来,却是多了几分的刁蛮任性的意味了来。
墨子渊扒拉了下一边的眼皮,左边的嘴角就着向上的角度不紧不慢的提了几下,脸上早已是一片无奈苦笑之色了……墨子渊抱着酒坛子转身便欲离去,叶裁衣随即便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连与我一道喝一杯茶水也是极为不愿的了。”顿了顿,便又说道,“还是你终究还是恼我之前本欲杀了你在京城与之订婚的那个商贾之家的女子。”
墨子渊到底还是随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男子的身高向来是要比女子要高上了些许的,站在了叶裁衣身旁的墨子渊稍稍俯下了头,便看向了那个向着他半仰着脸,比他矮上了半头不止的神色倔强的小女孩。
在墨子渊看来,叶裁衣总是像着一个女孩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的。
墨子渊随手就着桌子上已然倒好的一杯花茶在自己的面前掩袖一饮而尽了,然后便又放在了那张的木桌子上面,饮过了一杯花茶,墨子渊终究是苦笑着叹了口气,道,“你本就已经及笄了,行事之前总还是最好莫要再惹些麻烦的。”顿了顿,神色间却是已然有了几分的严肃之色,“若如同昨日一般,这般任性妄为,想却随意取人性命……本就是件极为不齿的事情了。”
叶裁衣于是便道,“是不是我若以后都听你的话,莫再随意的伤人性命了……我若以后真正改了这般的性子,你以后可是会喜欢上我?”
墨子渊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苦笑道,“阿衣……你本该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些的男子的。”
叶裁衣便道,“于我而言……你已是我见过我最欣赏喜欢的男子了。”
墨子渊道,“若我说,……我大抵是已经有了心上之人了呢?”
叶裁衣顿了顿,便问道,“你的心上之人可是比我还要漂亮得多?她可会武?可比我还要年轻?比我还要更喜欢你?”
那清亮宛若出谷黄莺般的声音便在了墨子渊的耳边随即缓缓响起,“……这世上,本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于你了,墨子渊。”
……</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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