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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出“颐宝”两个字。接通电话,周颐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婆”,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听不出情绪,有一种努力用锅盖压住沸腾的水的感觉。
我和周颐没结婚,至今还只是同居的男女朋友关系。“老婆”这个称呼是他17岁时就给我的。
那时候他经常在校园没人的转角处,带着羞涩又蓄谋已久的狡黠,轻声地叫我。
八年了,从最初的羞涩踊跃,到后来的理直气壮,直到现在无波无澜,好像老婆不再是个爱称,而是类似于科长,组长之类的头衔。
“老婆,你下班了吗?快回来了吗”周颐问到。
好像一下午的等待花光了我全身的力气和思考能力,我瞬间不知道回答什么:“嗯,我刚进地铁站。”
“那你晚饭吃了吗?”一下午的自我折磨,情绪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成功地刺激了我的肾上腺素,让我失去了饥饿感,我才意识到自己没吃晚饭。
“没吃呢”我答到。
犹疑了一下我还是开口问他:“你今天啥情况?微信不回,电话一下午关机?”我本来打算回家仔细盘问他,但是还是忍不住在电话里脱口而出。
周颐停顿了一下答:“我今天陪老板去郊区一家厂验货,手机没电了,太忙了,没留意。”
“哦,好啊,我上地铁了。”我挂掉了电话。
我们相处了十三年,对于对方的性格,喜好,作息,习惯,行为模式可以说了解到细致入微的程度,对方有什么异常不需要逻辑推理,仅凭直觉就能察觉到不对劲,不知道周颐是否是这样,反正我是。
走下扶梯,我脚底像踩着棉花,仿佛陷入儿时反复出现的梦里——被人追,拼命想逃跑,两脚却深陷泥淖之中,怎么也迈不动。
我内心极其矛盾,我很想长上一对翅膀,立马飞回家质问他。但是又有点不太想知道真相。我怕误会他,更怕我感觉到的是真的。
进了家门,发现客厅的灯黑着,周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边看电视一边等我。
我径直走向卧室,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周颐仰躺在床上的躯体。显然已经洗过澡了,头发湿漉漉的,浓密乌黑又微微卷曲。
他穿着白色棉布睡袍,将我的枕头也摞在背后靠着,右手举着手机在看,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又暧昧的微笑,一条大白腿从浴袍下伸出垂落在床边。
周颐抬头看见我楞了一下,咔的一下将手机锁屏,站起来向我走过来,说:“老婆,你回来啦?”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用手揉揉我的头,然后径直走出卧室,迈着两条长腿一边走一边回头说:“老婆,我知道你没吃晚饭,刚才路过泰熙家我给你买了紫菜包饭和炸鸡,你赶紧吃吧。”
周颐说话间就拿着手机走进了卫生间。
我打开客厅的灯,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打着结的塑料袋,走过去解开一看里面是两个便当盒,一盒金枪鱼紫菜包饭,一盒韩式甜辣酱炸鸡。旁边立着一个Coco奶茶的杯子,里面是剩了一半的乌龙茶奶盖,我记忆中周颐好像不太喝这种东西。
打开饭盒,用一次性筷子夹起一个寿司送进嘴里,干巴巴的味同嚼蜡。我把两个饭盒放进冰箱里,拿起手机开始翻看,看了看工作群消息,又翻看了我的会员的朋友圈,留言评论一下他们的训练动态和饮食动态。
十几分钟过去了,周颐依然在卫生间里无声无息。我忽然有种: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感觉。
我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上面的毛玻璃。
周颐在里面答:“嗯?”
隔着毛玻璃能看见他坐在马桶上手拿手机的姿态。
随着我的敲门声他挺直了身子,侧头看向门口,放下了手机。
“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我决定不依不饶:“四个小时不回信息,手机关机?”
周颐愣了一下:“我不是说过了吗,手机没电了啊。”
“你以前不会这样啊!”我继续说:“万一我出了什么事,需要你都找不到你,怎么办?”
“你整天在健身房上班,会出什么事?”
“谁说的,我健身房训练整天和铁打交道,也有风险,也可能受伤啊?”
“呸呸呸,”周颐开始起身冲水,站起来一边哗啦啦地洗手一边大声说:“瞎说什么丧气话!”
他拉开卫生间门走出来,我不由自主的盯了一眼他垂着的右手和手里握着的手机。
我上前一步将他抵在墙上,贴着他的胸直视他的双眼,他身上除了洗发精的香味,一点其他气味都没有。
我身高161,周颐184。我仰着头能看到他的美丽的下颌线。周颐是长得真的好看,这也是母亲不同意我和他交往的原因之一。
母亲说周颐乖巧秀美的外形之下,总有一股难以琢磨的灵动和心机。是我掌控不了的人。
微卷湿润的额发轻柔的包绕着周颐光洁白皙,宽阔的额头。两道天生秀丽的纤长眉毛斜插入鬓,眉毛下一双细长的凤眼,此刻下垂时能看到双眼皮的切痕。尾稍尖尖的睫毛十分浓密,微微外翘,像水潭边茂密的水生植物掩映着灵动的双眸。
他的鼻子分外的纤细精致,鼻翼轻薄。鼻梁两侧的皮肤像羊脂玉幽幽地反射着微光,看得到皮肤下青色的静脉血管。
如果用动物来形容男人,罗志可以比作矫健俊美野性的美洲豹;而周颐更像蹲在山顶上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雪狐。
周颐的双唇薄薄的,在脸上划出优美的弧线,微笑时左边嘴角会出现一个梨涡,右边嘴角一颗尖尖的虎牙隐约可见。
周颐脸上无声地绽出一个微笑,他低头看着我,似乎在期待我做些什么。
而我一侧脸在他左侧下颌下看见一条指甲的划痕,细细的弧线,一寸来长,凝着些微的血迹。
我瞬间如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我因为长年撸铁,从来不蓄长指甲。都是定期修理干净并打磨光滑,以免伤人伤己。长指甲的女孩子和我是不同世界的女孩子。
我哑着嗓子说:“我累了”然后跑进卧室,胡乱拉件睡衣换了,躺在了床上。
周颐在客厅独自待了一会儿,也悄悄进入卧室,躺在了床上。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吻我,也没把手臂伸出来让我枕。我们就这样背对背。各怀心事地躺着。
我自然睡不着,思前想后,脑子一片混沌。渐渐地我开始意识模糊,迷迷糊糊中有个声音对我说:“也许是你多虑了呢?也有可能是你胡思乱想,误解了他,毕竟还是没有充足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