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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有些诧异,她伸手拿过请帖丢在托盘上,不在意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对了,福伯!今个晚饭做的丰富些。”
福伯点头哈腰的说道:“晓得!晓得!”
萧玉喜滋滋的端着面进了门,她笑着走向床榻,将托盘放在床边的矮桌上,浅笑询问道:“你半卧着可有累着?撄”
风瑾言微微点头,虚弱的说道:“还好,不碍事。”
萧玉见他昏昏欲睡的样子,伸手拿过一旁的枕头,半扶起他,将枕头搁在他的背后,以免硬硬的床栏硌得他背生疼。她抬眼看向他,笑着道:“我下了面,你不是想吃面吗?趁热吃吧!”
风瑾言懒懒的抬眼看向她,他微微点头道:“你喂我。”
萧玉笑了笑,任劳任怨。她端起面,滚烫的碗底让她想缩手,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她神情淡然的夹起一筷子递到他嘴边道:“吃吧!”
风瑾言很是配合的张嘴,入嘴的面硌得他喉咙生疼,他这才知道自己还不能进食。可是看到她拿着希翼的眼眸看着他时,他故作很好吃的将面吞下了肚子。
“好吃吗?”萧玉有些期待的看着他,毕竟第一次下厨给自己喜欢的人吃,她还是有点小紧张的。俗话说,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就是抓住了他的全部偿。
“好吃。玉儿的厨艺很好!”风瑾言眉黛一挑,揶揄的看着她,笑着说道。
“那快吃吧!”萧玉眉眼一弯,笑着道。
风瑾言并不想博了萧玉的好意,他伸手接过她端着的碗,十分优雅的吃着。
他的吃相很好看,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质。萧玉眯着眼看着他,心里暖暖的。
风瑾言吃完面后,这才将空碗递给萧玉,他撇眼看到托盘上的红色请帖,微微眯眼道:“这是什么?”
萧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拿过托盘上的请帖翻看了一些,淡淡道:“靳府的老太爷邀我去府中用膳,想必是为了感激我救了靳烙。”
“那案子破了?凶手是谁?”风瑾言拿过萧玉手中的请帖,淡淡的问道。
“破了,凶手是王大人的闺女。这王笑笑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为了自己的情郎甘愿下嫁给王大富。王大富也算是罪有应得,一命换一命,善恶终有报。”萧玉很是感慨的说道,好在丁之贤家不算断了火苗,毕竟王笑笑肚子里还有丁家的子孙。夏明候想表明忠心,势必会让王笑笑活着,丁之贤会对皇上感恩涕零,皇上得了两名贤能之人。
“那你去吗?”风瑾言淡淡的一笑,看着她询问道。
“你想让我去吗?”萧玉眉眼一弯,浅笑询问道。
“你若想去就去,若不想去就不去。我不能左右你的想法,难不成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吗?如果这样玉儿不适合做漓北的丞相。”风瑾言淡淡的说道。
“那我适合做什么?”萧玉不禁好奇的询问道,她不适合做宰相,那她适合做什么?
“适合做风瑾言的妻。”风瑾言不禁勾唇揶揄的看着她道。
萧玉瞪了一眼他,淡笑回嘴道:“那岂不是很无趣,每天都得给你洗衣服做饭。”
“所以萧玉就是萧玉,心里有的是漓北百姓,有的是对皇上的忠义,你不立于朝堂施展你所长,都对不起你的姓氏。”风瑾言沉声道,漓北的萧家历代出一名贤德之人,高居一品丞相,效忠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萧玉固然是萧玉,但是萧玉心里也有风瑾言啊!”萧玉浅笑道,她都已经规划好了未来,正朝着这个方向前进着。
“希望如玉儿所说,心里有道,若是有一天立场不同,她拥护的君主是他要杀的人,他和她又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象,其实心中早有定论,却因为眷恋她的一丝柔情,迟迟不肯行动。
最后萧玉还是决定去赴宴,毕竟靳老太爷亲自邀请她过府一叙,她推脱不去很伤靳府的颜面。
晚饭前,萧玉再三叮嘱福伯让厨房做点有营养的菜式,踏进房门见他熟睡着,她放轻了脚步,为他拢了拢被褥,这才再次踏出房间。
待萧玉走后不久,风瑾言直起身,他从床上起身,眼前一白,他晃了晃头,这才看清楚眼前的路。他走至门口,正巧福伯来叫风瑾言用晚膳。
福伯弯着腰恭敬的对风瑾言道:“主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先替我烧水,我身子不适想梳洗一番。”风瑾言扶着门栏沉声道。
福伯点头急忙出了枫林园,不久后小厮端着水,拿着浴桶的进了房间,一切准备就绪后,风瑾言让小厮们都出去。
风瑾言脱了外袍,进了浴桶后,他对暗处的魑说的:“魑,麻烦你用七煞决将我体内的赤蛇毒液给逼出来。”
“阁主,楚少说赤红蛇可以救你命。你将毒液给逼出来,你怎么受得住寒毒?属下这是害你,万万不能做。”魑飞身下了房梁,沉声道。
“你不帮我逼出来,我只能冲破穴道,自己用功将毒道。体内两毒相抗,使得他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他不能一直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中,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坐看局势。
“阁主……”魑为难的看着风瑾言,拿不定注意。
“这是命令……”风瑾言呵斥道,他忍的很辛苦,在过会他估计又得沉沉睡去。
魑无奈只能动用七煞决为风瑾言逼出体内的赤红蛇的毒素,没过多久浴桶的水开始沸腾,干净的水逐渐变为黑色。
风瑾言头顶上冒着白烟,眉头紧蹙,冒着细细的汗珠。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面容变得狰狞,他因疼痛双手攥住浴桶边缘,伴随着一阵痛苦隐忍的嚎喊声:“啊……”
随即呯呯啪啪的声音,浴桶因不断上升的水温而炸开,浴桶破成了两半。
而魑因内力反噬回了体内,被震开一米远。
风瑾言趔趄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阁主……”魑捂着心口,见风瑾言已经倒在水泽中,慌忙起身扶起他。
萧玉坐着马车到了靳府,府门口管家等候多时,见萧玉来了,慌忙上前相迎道:“相爷,你总算来了。老太爷一直等着你。”
“等我?好吧!”萧玉呢喃道,迈步进了门槛,随着管家进了府邸。
萧玉到了靳府的大堂,这才发现靳老太爷坐在圆桌前,其余的叔叔伯伯等人都候在一旁。众人见萧玉来了,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萧玉觉得莫名,走至靳老太爷右侧拱手道:“失礼,失礼。在下事务繁忙,耽搁了!让老太爷久等了,实在抱歉。”
“萧贤侄,你能来让老夫很是开怀。来来,请坐。”靳老太爷笑的眼眯成了缝,十分热情的邀请萧玉坐下。
萧玉脱了身上的披风递给一旁的丫鬟,掀起长袍一角坐下,浅笑道:“靳老太爷,邀我来可有正事?我想并不是宴请我吃顿饭那么简单吧?”
“让贤侄见笑了,说来惭愧。这次若不是萧相为我们烙儿查案,洗脱了罪名。我们靳家这次怕是会惹来祸端。”靳老太爷感叹道,这次多亏了萧玉,不然他们靳家定会被摄政王那派的人弹劾。
“哪里,哪里!并没有老太爷想的那么可怕。靳烙战功赫赫,皇上和朝廷都需要靳烙。最近边疆勾奴蠢蠢欲动,朝中无人敢去平定。朝堂需要靳烙这样的将军,即使这宗命案牵扯到了人命,太后和摄政王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摄政王深陷权利欲.望之中,那肯归去平定勾奴。国要没有像靳烙这样的猛将保定,何以安邦?”
萧玉淡淡的说道。
“哎,虽说是这样。但是靳家跟皇上都是一条线上的人,靳家出事了,皇上就等于少了后台。当年若不是萧相父亲举荐了皇上,力保皇上七岁登基为帝。我靳家,萧家同仇敌忾,让太后和摄政王无能掌控朝堂局势。自从萧相父亲三年前病逝,太后手握五十万兵符,这摄政王立于朝堂控制朝堂局势,皇上如履薄冰,举步艰难,靳家也不如以往。如今只有靳烙立于朝堂,为皇上效力,为漓北效力,老夫深感惭愧。只是身不由己,无奈只能窝在这四面高墙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唉……”老太爷不由叹息的说道,一腔热血只能在酒桌边吐露。
萧玉抽了抽嘴角,老太爷还挺热爱漓北的,不然怎么会感叹上?她拿起酒壶给老太爷倒上一杯酒道:“老太爷说笑了,您有这份心就够了。有我和靳烙在,皇上不会倒台,靳家和萧家不倒,皇上还是皇上,这皇位谁都抢不走。我父亲曾嘱咐我要一辈子效忠皇上,扶持皇上坐稳皇位。现今这局势,虽说皇上被动,但是您要相信皇上,七岁登基撑到二十又五,怎么可能一点也没做准备?您放心,皇上胸怀天下,定会是一代明君。”
靳老爷子端着酒与萧玉碰杯,一来二往两人都喝了不少。萧玉扫了一眼还在一旁候着的叔叔伯伯们,很是诧异的说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来来,你们也来一起喝。”
叔叔伯伯们是尴尬的站着,就是不敢上前围着圆桌坐下,靳老太爷见这群人不识趣呵斥道:“还不快过来坐好,没听到萧相让你们过来吗?”
老太爷一发话,众人都围着圆桌坐下,每人都倒了一杯向萧玉敬酒,一来而往萧玉喝高了。
圆桌上的人都喝得一脸通红,靳老太爷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嚷嚷道:“去,快去把大奶奶请来,将她细心挑选的人像画拿来。”
“是……”丫头应了声,慌忙去请大奶奶。
没过一会靳烙娘领着丫头到了大堂,靳烙娘很有礼的向靳老太爷,萧玉及诸位叔伯行礼后道:“爹,这是您要的画像。”
老太爷两眼朦胧,伸手拿了一个画轴打开,递到萧玉眼前,笑着道:“萧相,你觉得这个怎么样?长得漂亮不?适合给烙儿做媳妇不?”
萧玉睨了一眼,醉醺醺的打了一嗝,指着画轴上的女人道:“这女子长得漂亮是漂亮,但是不适合靳烙。太过温柔温婉,这种娶回家太贤良,管理不好后院之事。”
“嗯,烙儿以后是靳家的家主,萧相所言极是,不会管理后院,闹得姬妾勾心斗角,不好!不好!”
靳烙娘又递了一个画轴给老太爷,老太爷打开递给萧玉道:“这个呢?这个适合不?”
萧玉啾了一眼,摇了摇头道:“这女子太过妖艳,肯定不守本分。靳烙常年出战,若是娶了这样的女子跌定被戴绿帽。”
“萧相说的对极了,这女子太妖艳一看就是狐媚子,万一把烙儿给迷不住了,从此醉死温柔香不上战场,那靳家就完了。”老太爷很是赞同萧玉说的话,侧头看向靳烙他娘。
靳烙娘急忙再拿了一个画轴递给老太爷,老太爷接过打开递到萧玉面前道:“这个呢?这个看起来挺不错。”
萧玉定睛一看,一拍桌案大笑道:“这不是温刺史的女儿温淡吗?她可是母老虎,一言不合就抄家伙。老太爷,你不知道温淡曾为了自家嫂子抄家伙去了藏娇楼砸场子?”
“母老虎?那不行的!太凶的人,靳烙降服不住的。”老太爷一脸懵逼,喃语道
于是再继续看画轴,萧玉一一点评,这下又喝酒又赏画,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
此时萧府的枫林园,风瑾言迷糊的醒来,他卧起身看向窗外,天已黑然而萧玉还没有回来。他携开被子起身,穿上衣服。
他打开门,这才发现此时天下着细细的雪,漓北的第一场雪,漓北百姓称之为初雪。魑见风瑾言站在门口,飞身下了房梁,拿过挂在架子上的裘衣给风瑾言披上。
“不用,我并不冷。”风瑾言淡淡道,他望着夜幕下纷纷落下的雪,恍然的再次说道:“何时了?”
“亥时了!”魑沉声道。
“萧玉还没有回来……”风瑾言微微蹙眉,显然对于萧玉不着家很是不满。
“没有……”
“你不必跟着,我去一趟靳府。”风瑾言迈步出了门槛,这么晚了在靳府,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阁主你的伤势还没好,外面还下着雪……”魑疾步跟上,忧心的说道。
“不必跟来。”
风瑾言到了马厩牵马,上了马车后策马前往了靳府。
这边萧玉喝得醉醺醺,最后一幅画到了眼前,她两眼啾了啾,呢喃道:“这个好!长得不错,而且一看就是有内涵有文化的。咦,这个好像有点像谁?我一时想不起来。”
老太爷见萧玉说好,抢过萧玉手中的画轴递给靳烙娘道:“查查这位小姐是谁,准备好聘礼,我们给烙儿求亲。”
靳烙娘啾了好几眼,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儿媳物色的人选,这个好像是从烙儿画桶里的,丫鬟不小心拿错了。”
“难不成是心上人?这小姐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不过长得挺灵气。”老太爷看了两眼,觉得还不错,毕竟是萧相挑的人。
这时靳烙从府外进来,他迈步到了大厅,看着一群人喝酒划拳,不由得皱眉。他沉着脸,冷声道:“喝高了,都回院子。”
几个叔叔伯伯一听靳烙的声音顿时醒了酒,立马离开圆桌,急急地往外或是往院子走。
萧玉趴在桌上,倒着酒,她酌酒一杯,起身醉意朦胧的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靳烙紧锁剑眉,他看着喝得烂醉的萧玉,深邃的眼眸一暗。
老太爷侧头就看到靳烙回来了,踉跄走了两步将手中的画轴递到靳烙眼前道:“这女子是谁?是不是你喜欢的?”
靳烙看向画轴中的女子,画中的女子是他幻想描画出来的,这眉眼,这身形都跟萧玉如出一辙。但是他不能说,他沉着脸接过画轴,将其收拢道:“爷爷,你怎么可以乱动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那你认识这姑娘吗?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亲了。总不能身边一直都跟着几个通房和姬妾吧?没个正妻给你治家,你怎么安心打仗?”老太爷蹙着白眉,很是不满的说道。
“我知晓了,您先回自己的院落休息吧!时间不早了!”靳烙沉声道。
老太爷确实觉得有些累了,也不再纠chan,让丫头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靳烙娘见自家儿子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多嘴,很识趣的领着自己的丫鬟抱着画轴离开。
靳烙走到桌边坐下,他看向萧玉道:“你醉了,要我派人送你回府吗?”
萧玉抬眼看向靳烙,痴痴地说道:“你,你回来了!刚我还给你看媳妇呢!我替你看重了一个,你要不要看看?”
说着她没有目的性的瞎找,差点就要钻进桌子底下去找画轴。
靳烙慌忙拦住她,沉声道:“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萧玉被靳烙拉着手腕,她顺着他的手看到夹在胳膊下的画轴,她伸手拿过快速的打开,笑着道:“就是她,怎么样?你喜欢吗?”
“……”靳烙抽了抽嘴角,若是他没喝醉,估计能看出这画中的人是他,穿着女装的萧玉。他觉得自己有些无耻,竟然幻想萧玉穿女装的样子。
“怎么不喜欢?”萧玉见他不做声,皱着眉费解的说道。
靳烙抽了抽嘴角,微微垂眼,沉声道:“难道你看不出,这画中的人有些熟悉吗?”
萧玉见靳烙出声,啾着画轴上的女子再次看了看,皱眉道:“我也觉得很像,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想不起,就算了!”靳烙努了努嘴,叹息道。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还是改变不了萧玉是男儿身的身份。何况他们之间除了性别不同,还有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想想。”萧玉是个执着的人呢,想不出的事或是人,她会一直想一直记着。
她再次仔细看了看,良久之后她一拍桌案道:“我知道了?为什么我看着顺眼,原来长得跟我有点像。”
“……”靳烙扯了扯嘴角,可不是你吗?天下已经找不到像萧玉的人了,他是独一无二的。
萧玉见他不回话,伸手摘了自己束发的簪子,顿时一头如瀑布一般的墨发倾落而小,青丝拂过靳烙的脸庞,让他整个人都呆愣着。
“怎么样,是不是很像?”萧玉轻笑道,画中的女子跟她很相像啊!莫非是她的孪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