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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娘的冷!过年都不下雪,年都走才下,冻死人了。”余赓踢着天岳山上的一块石头骂道。
余赓作为楚国公在盛怒之下要求亲自调教的高级将领,现在的他是安粲的副手,可这在这亲卫中谁又敢真的把余赓当做普通人,平日里也只有安粲有胆量和他搭话。
“余将军,您就清静清静吧,国公、郡主和王爷离得都不远,你没看夫人看着你吗?”安粲实在是余赓的聒噪忍不住了,安粲都在想国公是不是后悔让他做衡阳节度使了,太烦了,夫人刚才让侍女传话说让余赓闭嘴。
安粲这个时候无比的怀念与石英、苏青的搭档,那两人除了办正事以后总是腻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根本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蒙琰年后返回长沙后,突发奇想的对征西府参将以上的将领进行一次大比武,由于叶伯怀酒醉不醒自动弃权,其余的不出意外的是陈之庆所率的武陵军拔得头筹,而排在末位则是卓白陵的宝庆军,陈之庆的强悍大家都见识过了,不是说卓白陵的宝庆军无能,而是卓白陵的宝庆军全部是清一色新军,至于余赓就是与鹤州军节度使靳骞的互相看不顺眼让他昏了脑袋,一向对部下和善的蒙琰大发雷霆,直接当场多了余赓的衡阳军权,让他到自己身边待着学学礼仪。
听到安粲的话余赓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这夫人是最不好得罪的,且看看石英的下场,长沙节度使说出去也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现在过的跟孙子似的,天天躲在军营里不敢回家。
“老安,你说国公这是何必呢?有什么好谈的,豫章王的心思谁还不清楚,不就是希望让我们征西府为他效力嘛!”
安粲不说话,不是安粲不懂,是因为自己是国公的贴身近侍,知道的听到的事情都是机密,自己若是失言整个征西府都要遭殃。
见安粲不理会他,余赓觉得有点自讨没趣的感觉,但实在是太无聊了,嘴巴根本闲不住,突然想到什么,坏笑着说道:“老安,你说陛下给苏青一个澄侯,是不是有点打石英脸的意思。”
这话就能聊了,只见安粲难得一笑说道:“石将军与苏指使初十大婚的时候辰城的旨意就到了,当时石将军的脸就拉了下来,难看的很。”
“陛下挺会玩啊,老石在国公身边这么久才混到一个君山县侯,不如陛下一道旨意直接就封赏了苏青一个一字侯,搞得老石很难堪啊!”余赓嘲笑道。
这辰朝的爵位与历朝历代变化不大,只是在王爵、公爵、侯爵上有点区别,大体原因就是因为蒙琰坚持不受王爵导致的,在这三级爵位上以齐楚秦赵魏韩燕按顺序为尊,其他则是一字王为尊,辰朝没有一字王,那么萧彧这个两字的豫章王自然是王爵之首了;公爵中以七公爵为尊,食邑等同于郡王,;而侯爵中则是七国侯为尊,余下是再无国侯,只有一字侯,苏青这个澄侯虽说不是国侯,但却是是整个辰朝第一个一字侯,在侯爵中当属第一,这哪能不让石英丢脸。
“谁说不是呢?”安粲少有的坏笑说:“据说石将军住的是澄侯府,却不知道谁嫁谁?”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不远处的暖亭里苍舒皓月直接对两人投来一个怒视,两人赶紧噤声,而隔壁的甘铭更是一脸不屑,余赓看到甘铭的眼神后只是轻轻的咳了咳嗓子,冲着甘铭的方向随意吐了一口痰。
完了,要打架了,安粲见状赶紧拉走余赓,而中间的棠远确实很配合,本就与甘铭不对付,轻轻一招手,身边的几个安东府兵士就故意拦在甘铭打架的路上,这边征西府也不怵,兵士们径直立正准备打架,一时间三股势力都做好的战斗准备,反正也这么冷,打一架暖和暖和也好。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的时候从暖亭里走出来一个人,所有兵士都泄气了,这人一出来还打个屁。
只见顾言风裹着披风踏着雪笑呵呵的走过来,幕阜山是三府交界的地方,但名义上归属于岳州府,而岳州在江夏军节度使治下,顾言风自然担负了安全的责任,所有人都觉得顾言风是个笑面虎式的人物,怕到不怕,只是不想找麻烦。
顾言风徐徐而来,笑呵呵的说道:“各位辛苦,恕顾某招待不周,有些火气冲顾某便是,真的动起手来想必里面的各位贵人脸上不好看。”
顾言风的笑脸让人如沐春风,但这些人都是近卫对顾言风多少是清楚一些的,这笑容里面藏了多少把刀谁又知晓。
“顾侯莫怪,兄弟们只是想活动活动筋骨,并无恶意。”棠远淡淡的回应,这里面只有棠远对顾言风是不怎么惧怕。
“棠侯说的是,顾某怠慢了,来人,为兄弟们添些火,送一些羹汤上来,国公、郡主和王爷还得一会儿。”顾言风的笑容笑盈盈的挂在脸上,毫无波澜。
一时无语,一通安排后,顾言风走到安粲身边细声说道:“国公有令,让你立即前往鹤州,请靳将军出思州向西推进五十里进逼夜陵。”
“那国公这边?”安粲没有质疑命令,但自己是蒙琰的亲卫,安全责任在身。
“安将军放心,山下有五千兵士,即便是出现意外顾某也能将国公带到安全的地方。”顾言风轻声说道。
安粲没再犹疑,只是一拱手匆匆下山了,看来战事要起了,征西府经过近半年的修整和养护,如今士气正盛,出兵夜陵只怕是练练手热热身。
安粲刚走,顾言风来到余赓身边,着实让余赓有些意外,顾言风依旧笑面如花,让人不舒服,他们二人本不熟悉,但国公将二人对调后逐渐的通过军士有了了解,余赓对衡阳军的掌控一直不能得心应手。
“临武伯,衡阳军是否有些吃力?”顾言风好意问道。
好奇怪,顾言风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尤其是主动帮人这种事情虽说在征西府中很正常,但顾言风是个例外,今日这么主动必定有事相求。
“顾侯说的不错,衡阳子弟确实难搞,顾侯是打算帮我吗?”余赓虽然冲动但却不是没有脑子。
“只要临武伯把顾晟调出去就行了,衡阳军的掌控就不会是问题了。”顾言风笑着说道。
“顾晟?顾侯的意思让我向国公说说将顾晟调到江夏?”余赓不高兴了,他觉得顾言风是在侮辱他的智商,顾晟当初就没能调去江夏,现在更不可能。
“临武伯,你误会了,顾晟不可能去江夏军,我的意思你可以给他调到武陵军,他对庆帅可是一直很畏惧的,这种脾气确实不太适合我们征西府,去庆帅那里学学规矩。”顾言风看出了余赓的不悦。
难得顾言风居然会主动出主意,他说的不错,陈之庆那里是个好去处,以陈之庆的治军手段,怕是一头老虎都能静若狸猫,动如猎豹,刚想对顾言风致谢,突然发现顾言风嘴角有上扬的动作,再想想刚才说的话,余赓怒了,什么叫学学规矩,自己不就在学规矩,又不好翻脸。
“顾侯话里有话,余某人哪里得罪您了?”余赓憋着气说道。
“哈哈哈!都说临武伯是征西府军中第一猛将,今日看来国公是数的。”说完退后三步给余赓行了一个致敬的大礼,接着说道:“言风虽已离开顾氏,但毕竟衡阳子弟中顾氏子弟众多,还请临武伯既往不咎,善待他们。”
人家行了大礼,自己就不能再拿着了,余赓赶紧回礼道:“顾侯的心思在下明白,您放心,在我军中一向对事不对人,只要真心为征西府效力,那边都是我余赓的兄弟。”
得此承诺顾言风心中也是缓了口气,于是屏住气息问道:“顾某想象临武伯打听一个人?”
“顾侯请讲。”余赓有点意外,难道还有什么条件要谈?
“顾清风是不是在衡阳?”顾言风终究还是舍不下那一份自幼种下的亲情。
余赓想都没有,摇头说道:“舍妹的下落我真的不清楚,这事儿你不如问问卓帅或是苏青,不过我觉得顾侯可以直接问国公,他应该会告诉你的。”
顾言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失落,他想陈之庆打听过,也向聂桓打听过,都表示一无所知,不过大家给他的建议大多都如余赓一般,只是自己觉得不好直接问蒙琰,毕竟沅陵一战征西府因为顾清风死了不少兄弟。
天空中的大雪毫无减弱的趋势,而是越下越大,一瞬间的功夫已经遮住了双眼了,顾言风匆匆抱拳走开,这时候暖亭那边才是最重要的,顾清风的事情往后再说吧。
暖亭外的三人似乎已经谈完了,看表情应该是谈的不错,顾言风匆匆走来,向蒙琰轻声说道:“国公,山上的雪越来越大了,咱们还是下去吧,不然大雪封了山路就不好走,我已经让人传话给天岳县令了。”
蒙琰点点头,冲着萧彧说道:“大哥是回去还是到天岳县小住两日?”
萧彧笑嘻嘻的说道:“不去了,东海最近不老实,老是骚扰岩海,回去还要有个章程,我们谈好的事情就按照这个章程办,对于陈氏和长孙氏的处理我没有意见。”
“嗯,既然大哥有军务我也不强留了,东海的事情比较重要,燕王权汉良那边肯定参与其中,大哥不妨关注一下九曲崔氏。”蒙琰平静的说道。
萧彧点点头,把目光看向冻得直搓手的仲柔兰,蒙琰的眼色也顺着萧彧看过去。
见两人都在盯着自己,仲柔兰多少有些不自在,假装警惕的双手抱住自己,问道:“干嘛?你们两个盯着我干嘛?两位嫂子可都在亭子里呢。”
“咳咳咳,”蒙琰差一口气没被仲柔兰的话呛死,这死丫头还是像从前一样毫不顾忌,口无遮拦。
萧彧倒是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我堂堂王爷若是像郡主求个爱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吧?”
“无耻!等会儿我告诉颖姐姐!”仲柔兰佯怒道。
“我说丫头,你爱美不能不要命吧?这种天气还露着脖子,冻死你算了。”蒙琰没好气的说道。
“本郡主乐意,你们两个糟老头子少管我!”仲柔兰气急败坏了骂道,这两个都为人父的家伙一副老子的口吻教训自己,虽然是自己的错,但绝对不能认不是吗。
“赶紧下山,滚回徽州去!征西府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蒙琰嘴上赶着她走,行为却很诚实,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披到仲柔兰身上。
大氅到身上这温暖感立马就来了,人都想睡觉了,仲柔兰冲萧彧吐了吐舌头。
“丫头,棠远虽是你的亲信,海战他不擅长,余郡的事情你还要多思虑一下。”萧彧提醒道。
“我知道,棠远还是更适合在我身边,若论海战我才是最合适的。”仲柔兰现在头疼的是人才难求,从仲氏调人她也不愿意。
“不行!”萧彧、蒙琰两人几乎是同时张嘴,而后萧彧示意蒙琰说下去。
“你是安东府的主心骨,对付东海是长期的事情,你若是长期驻守余郡会给段皖机会的。”
“你们两个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一时间挑不出来合适的人,我安东府不如征北、征西府人才济济,头疼啊!”仲柔兰笑着说道,只是这笑中带着些苍白无力的味道。
三人都不说话了,心中各自盘算着走回暖亭,暖亭里三个孩子在地上玩耍好不快乐,夏侯颖和苍舒皓月一脸慈爱的看着,但看得出来两人之间交流不多。
萧彧走上前去一把抱起正在抢吃的蒙婉姝,开怀大笑着逗弄着,“我这儿媳妇长得就是好!就在你爹那里可没有我这里自在,死规矩的一个人。”
“大哥,抱孩子就抱孩子,干嘛非得捎带上我,过分了哈!再说这小子未来也是我女婿,你觉得我不能收拾他是不是?”蒙琰不怀好意的盯着正在往母亲身后躲的萧子谦。
忽然苍舒皓月惊呼起来,原来趁着两人打岔的时候,仲柔兰偷抱起蒙楚珩跑到外面,仲柔兰一个打滑,人站不稳了,这边的几人想上前去接孩子已经来不及了。
而后只见蒙楚珩开心的坐在仲柔兰的肚子上笑个不停,这小子胆子不小。
仲柔兰见孩子没事,也安下心来,双手合着放在脑袋下面,任由蒙楚珩在她身上胡乱的抓,笑着说道:“还好这雪下的晚,不然我可是犯了大错了,是吗?个儿子?”
蒙琰抱起蒙楚珩,阴着脸说道:“一点正形都没有!”
“是啊!若不是这场雪,我们三人能这么和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