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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挤得要死要活,回去时车里几乎就没啥人。
本来一人躺一排都没问题,王凤娇却是非缠着顾苟坐身旁,更难为情的是,人少,这次跟车的又是知根知底的曹大叔,忽然就后悔带她来了。
好不容易支走了曹大叔,身旁女人似乎看出了顾苟心中所思,昂着脑袋鄙夷道:“你既然带我来,即使是说得如何光面堂皇,心底也定有和我发生些什么的龌龊心思。”
顾苟吃了一惊,他反思时确实是察觉了这一点,这人时傻时精的,也不知是不是瞎蒙的。
“说什么也别想我补你一毛钱工资,还有那5500也一分都不能少,上半年闲时多自习一下财务和律法,等来年实习时,就安排你去省城律法大学深造一下。”
没管住下半身,只好提前一下她行程,而大内密探只好先另寻目标,打小报告嘛,还真有些担心她傻傻地分辨不出形势来。
王凤娇美眸圆睁,欲哭无泪的埋怨道:“我就一毛不值吗?还有上半年不用我啦?不行不行......分手分手。”
顾苟瞪她一眼,没好气道:“我有女友,你自寻了一条死路怪我吗?这也是全为你将来做打算,读书时就算你实习了,工资还是现在的标准,愿意回来给我干,我再斟酌着你水准发薪水。”
而这女人却是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掐了他一把娇嗔道:“回去开个房就行,你先把我下月的工资补全了。”
身上穿得厚实,完全化解了对方的绕指柔。
顾苟一口老血涌上喉咙,面红耳赤的轻斥道:“能不能听重点?”
王凤娇扭过去了脸,小声嘀咕道:“听到了啊,我就全当被你包养好了,事实上也确实是这层关系啊,老板怎么讲,小蜜只能照做啊。”
顾苟满头大汗,尴尬得不行。
实在拿她没辙,索性假意闭目养神,实则眼睛眯着条缝,一直盯着她如墨如瀑的长发。
......
...
二月四日立春,又恰好是小年,大清早,天寒地冻的,就被刘月勤催撵出来帖对联。
顾苟个子低了一些,负责耍浆糊,大门,各房门,连柴房都帖上了一幅。
王建平夫妇回了老家,来年男人就要忙碌,本来今年就会见面的两个小子见面之日却跟着眼见就要推迟,顾苟忽然心生惶恐。
他想到了很多。
首先,是姐夫和嫂子。
命运轨迹被拨动,他们又会不会再走到一起?
答案很明显,是不会!
顾苟洗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绝对不行,他一定要想出个主意。
“又发什么神经!热气腾腾叫你洗手,咋了?冻着你了?”老妈后脑勺上一巴掌抽得他缩了一下脖子。
顾苟就十分无奈,最近挨打频率远高于前世,从老家回来就又是一顿严刑逼供,以后若想好好过日子,手法就不能像之前那般粗糙了。
过年了,人家孩子满山跑,顾苟却是待家里写起了寒假作业,母亲问,顾苟就头也不回道:“早死早超生。”
果然,没讲大道理就没挨打。
其实顾苟有很严重的拖延症,但他还是找到了解决办法。
一起床,刷牙洗脸后,就把晚上列出的最紧要事情给办了,再之后任凭刷手机也好,外面游荡也好,全凭心意。
再者,就是寻找自己兴趣所在。
无论干什么,若是感兴趣就总也能不觉疲累,前世他游走在各行各业家人始终不能理解,直到他寻找到了目标,废寝忘食一连几年都很少回家。
很多人都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但迫于生计,大多都选择了让步,可生活就是一步一步,有一就有再,许多事情都是如此。
大年,老妈还是老一套,枕头下的压岁钱一人一百,而介于他去年的糟糕表现,他的压岁钱今年明显地缩了水。
“十块!像话吗您?”
顾苟气得没大没小地瞪了母亲一眼,被老妈抬手就镇压。
没啥意思,这年过得十分没劲。
还是继续写他的作业。
初三时小舅舅一家来拜年,自小姨夫那里贪污了姐弟三个的三百压岁钱后,又叫顾苟收获了50,总计360,再加上零零碎碎山上住户的一通大交换,他数了数,恰好整八百。
大伙凑了一大桌,吃吃喝喝中谈笑甚欢,两个表妹都还是流着鼻涕的小不点,灌了一肚子可乐就上一边玩去了。
饭桌上老妈又眉飞色舞地公开处刑起了小舅舅。
“你舅以前出了名的懒,你们几纪太小大概是不记得......”
顾苟对这个故事很有印像,因为男二号就是他。
一次回老家,过年时去了小舅家。
小舅结婚晚,那时还是光荣的单身汉,问外甥想吃啥,顾苟就说想吃饺子。
小舅就给他包,等他玩一下午回来时,小舅就说包好了,你自己上锅里拿。
顾苟听话就去取,顺便吃了个肚皮滚圆。
小舅就问:味道咋样?
顾苟老实的回答:没吃着馅,等下顿的吧。
当晚,他拉了一整夜肚子。
两家人哄堂大笑。
小舅委屈道:“姐,您说得也太夸张了些!那次充其量就是比包子稍大了一点,他那时才三岁又能吃几口......”
这话还不如不说,闻言一屋子人笑得更厉害。
鞭炮爆竹声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初七,顾苟罕见地捯饬了自己一番,一身正版的阿迪,耐克运动鞋,虽是冷了点儿,但既然选择了风度,出门时就不能耸。
姜婉家也不难找,十分凑巧的,也在北山后山。
8号别墅,出租车上与姜婉打了个招呼,就挎着书包找上了门。
手机十分小巧,裤兜里一揣,还没烟盒大。
滋——
跟中了电似的门铃声,也不怕被人好心敲闷棍。
开门的,是一位看不大出年龄的贵妇,身后是一只十分眼熟的大狼狗。
见顾苟发呆,贵妇招呼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进来?”
顾苟回过神来应了一句,然后跟着对方缓步入内。
客厅中姜婉招呼顾苟沙发上坐下陪她看电视,贵妇几次想套顾苟的话都被姜婉挡了回去。
正当坐立难安时姜婉指了指楼上,指点道:“人就在书房,祝你好运!”
顾苟干咳了一声起身,与贵妇客套了一句就走向楼上。
书房门敞开着,‘砰砰’轻叩两下不疾不徐。
书房中,威严中年男子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进来。”
顾苟缓步上前,与姜天成隔着一张书桌相互对视。
“来做什么?”
上下打量了顾苟几眼,姜天成又埋头看起了书。
还好深受小说熏陶,对于这种装逼的姿态还尚能应对。
书包拉开,颇为吃力地提起一大捆钞票置于桌上,淡淡的回道:“这是本金。”
姜天成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似乎来了兴趣。
“那就是还有利息咯?”
顾苟认真地点头。
“不值一提,您先看一眼。”
简简单单一张A4纸,上面工工整整满是字迹。
姜天成伸手接过,轻笑道:“你倒是自觉,还寻思再过些日子亲自上门见见你呢!”
“怎么?没有其它见面礼了?”
一边低头看着,一边又口吻玩味地调侃对方。
“这个还真有!”
顾苟也轻松了一些,书包像个百宝囊,又被他自里面掏出一大堆吃食来,一边还自顾地解说道:“您啥样的没见识过?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这是我家乡的酥饼,大饼,大红枣,背一路可把我累得不轻。”
姜天成却像是没有听到,看到后面逐渐面色郑重起来,再抬头看顾苟的目光已变得截然不同。
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奇道:“才展露头角,你就预测到了后面发展?几个主要创始人擅长领域也被你摸透?若真按你所言,前景就当真是了不得了,还有你给出的建议也颇有远见。”
一顿猛夸,忽然口气一变,试探道:“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顾苟耸了耸肩,回道:“只是利息,您做也好,不做也罢,我现在没有入场资格,顺水人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