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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授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桑乔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大概是经历了一场由林教授一手撺掇的相亲?
就是不知道这位商先生是和她一样毫不知情还是知情并主动配合的了。
办公室内一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林教授心里着急的不行,对商奕年也是极度恨铁不成钢。
他梯子都搭好了,怎么这孩子还跟着木头似的没反应呢。
似是听到了林教授的心声,商奕年拿起桌上的授权书发出了邀请。
“为了感谢桑小姐对丹青艺术馆的信任,我请桑小姐吃顿饭?”
林教授眼睛一睁,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对商奕年木头的评价,暗暗竖起大拇指,请吃饭可以啊,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两人都看向桑乔,等着她答复。
已经看明白眼前形势的桑乔觉得很为难。
她不想拒绝林教授的一片好心,但又确实不想相亲,对商奕年也无感。
想了想,桑乔委婉的拒绝道:“可能不太行,我已经和图书馆有约了。”
“您也知道,我请了三个月的假,主专业还好说,辅修的第二专业已经落下相当多的课程,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要住在图书馆了。”
桑乔这话是解释给林教授听的,希望林教授不会太失望。
但显然桑乔的希望落空了,林教授不仅失望,还很失望。
与林教授相比,商奕年倒是淡然许多,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想法。
“看来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商奕年笑着给桑乔解了围。
对于商奕年的配合,桑乔轻舒了口气,把自己带来的花瓶递给林教授道:“这是我烧制的花瓶,希望您喜欢。”
不喜欢也没关系,能缓解一下林教授现在的情绪就成。
花瓶的效果大抵是很有用的,林教授只短暂的失望了一会就高高兴兴的接过了花瓶。
算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吗,他一个老头子就不掺和这么多了,随他们去吧。
见林教授脸上终于又露出笑容,桑乔的心彻底放下,开始处理起授权书的事。
“商先生,授权书是直接签名就好了吗,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商奕年:“直接签名就好,剩下的事,丹青艺术馆的工作人员会搞定。”
桑乔点点头,浏览了一遍授权书,然后利落地签字。
签完字桑乔也不多待,把授权书还给商奕年,桑乔直接起身告辞:“图书馆还等着我,那我就不多打扰商先生和林教授叙旧了。”
桑乔走后,林教授望着商奕年摇了摇头。
“你小子还是不行,赶不上你爷爷当年的厚脸皮。”
这追女孩子脸皮不厚些怎么行,烈女怕缠郎,得厚脸皮的缠着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商奕年视线从授权书上娟秀的字迹移开,哂笑着回林教授:“林爷爷,现在已经不是你们那个时候了,厚脸皮已经不适用了。”
起码对桑乔就是不适用的。
厚脸皮只会引起桑乔的反感。
“行行行,你就端着吧,我不掺和你们了,反正你爷爷交给我的任务我是完成了,回头让你爷爷赶紧把他手上那副画给我送来。”
月老也不能做白工,所以他收取点报酬也是合理的不是。
“来来来,让你欣赏欣赏桑乔送我的花瓶。”甩脱月老的工作,林教授兴奋地拉着商奕年欣赏桑乔送给他的花瓶。
商奕年对于桑乔还会烧制陶瓷一事也十分好奇,因此并没有拒绝林教授的邀请。
说来他这次之所以会答应爷爷和林教授的相亲撮合,也是因为桑乔的画。
桑乔的画给人的感觉很特别。
画家一般会在自己的画中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和意向,但桑乔的那副画却并未包含多少个人的情感。
她画的是群山,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画下,画上的群山满目疮痍却又生机勃勃,任何看到这幅画的人,都能感受到大地的广阔和厚重。
画中包含的作画者唯一的感受只有渺小。
风一吹就散的渺小和群山的巍峨厚重形成鲜明对比,带给人无以复加的震撼。
若这幅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者画出来的他还不会多奇怪,因为有时候年纪就代表着阅历。
但这幅画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小姑娘画出来的。
这让他如何能不感兴趣呢。
于是,兴趣使然下,他答应了爷爷和林教授联手促成的相亲。
只是现在看来,人家姑娘似乎没看上他。
笑着摇摇头,抛开脑中杂乱的诸多想法,商奕年镇定心神,认真欣赏林教授拿出来的花瓶。
随后眼睛定格在花瓶上再也无法移开。
常见的粉彩花瓶是模具成型,材质单一,虽稀薄透光,却失了活性,只依靠颜料和技法美化花瓶,显得花瓶花哨又呆板。
但桑乔这件花瓶似乎和常见的粉彩花瓶烧制工艺并不相同,既保留了粉彩的稀薄透光性,又显得粉润秀雅,瓷质洁白净美,光是看上去,就有叫人爱不释手之感。
更绝的是花瓶上的绘画。
整个花瓶上绘满了花卉,且那些花卉并没有因为绘在粉彩花瓶上而显得呆滞,反而生机勃勃,精美娇艳。
“听说桑乔寒假去了一趟y省,看来她这趟没白去。”抚摸着花瓶上的花卉,林教授激动的感慨。
瓷器上的画因为作画质地不同,且还要经过高温煅烧,向来是不比纸上的画好看的。
瓷器上的画美则美矣,却太过板正,失了活力。
但他却完全没在眼前这个粉彩花瓶上看出上述缺陷。
“桑乔这是成了啊!”林教授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他眼眶盈泪对商奕年道:“要是你曾爷爷还在世,遇上桑乔这么个学生,怕是要高兴坏了。”
商奕年的曾爷爷就是丹青艺术馆的创办人商丹青,也是他的半个恩师。
至于为何是半个,自然是因为他天赋不够,达不到丹青先生的弟子标准。
视线仍旧凝聚在花瓶上,商奕年闷闷的点头,半晌后,他苦笑着呢喃:“我配不上她。”
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话,林教授也顾不上感慨了,“好端端地怎么说这话了,还没开始努力,就先自暴自弃,商老头怎么教的孩子!”
林教授老大不高兴,他最讨厌还没付诸行动就先嚷着放弃的人了。
商奕年不答反问:“您觉得她会喜欢上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