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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洵喝了一下午的酒,晕乎乎地就去睡了,期间说了些啥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临近傍晚,朱由崧回到了二层甲板,正妃邹氏顾自走在前头,不言不语,身后长长的拖曳襦裙缓缓前移。
看着前端的人儿,姚氏目光微闪,竟是也不预理会,也兀自这般拖着一身米黄色的裙纱紧随其后,就连原本跟随在其身侧的朱由崧也不曾伸手去牵。
朱由崧小步子迈得不大,落在身后,就这样看着她们缓缓离去的背影,心下竟是无以言述。
慢慢走在身后,眼见着她们领着各自侍女各回各屋,朱由崧步儿一停。
“少爷?”
一直紧跟在身侧的双胞胎姐妹俩,这会亦是顿住了身子,温倩露出了探询的目光,妹妹温丽也是好奇地看向她。
“走,去下面三层!”朝着姚氏俩的房门望了一眼,朱由崧转身就走。
早在上船之前,就听说秀才王建义等人就带帮手回到了船上,一直没寻到时间,这会儿怎么说也该去探询一番,不然人家还以为自个故意怠慢,不曾放在眼里呢。
三层甲板要比二层宽大得多,且船杆边上,护卫也是每隔两三米便站了一位。
“见过少爷!”
“少爷……”
眼见朱由崧带了两个侍女前来,诸护卫亦是同时行礼,早早巡视在一旁的护卫首领何浩杰立即上了前。
“少爷,王监察等人呆在船仓内,要不要属下将他们叫出来?”
“不必,随本王一起去。”
说话间,何浩杰便领着朱由崧走向了内里走道,许是临近傍晚,走道里显得有些昏暗,此地宿舍也是不少,左右交叉,怕是有十来间,走最靠内最后一门,内里竟隐隐传出了说话声。
“唉,要说金陵城(南?京),现在可热闹了。”
“热闹,为哪般?”
“说来惭愧,前段日子老弟刚从那边回转常?州武进,不过却也有耳闻,有一人名为树峥的生员,那可是出了大名气,据说此人曾就学于洛?阳学官祭酒李诚栋大人门下。”
“怎么说?”
“嘿,人家现已被东林君子高攀龙赏识了,怎么样,经后那可是平步青云呐,啧啧……”
此人语气尚闻还当是羡慕之情,可仔细称量,亦是有讥讽之意深藏内里,朱由崧下意识的皱了眉,不管此人才气如何,但初闻此言,这心胸却是让人有些不喜。
何浩杰立于一旁,此人声音听得耳熟,也心知是何人,眼见少爷面色不豫,上前两步就此想推开房门。
然,朱由崧却是摆手制止,他倒是想要看看,此人是否如自己所想那般,想来此人能让秀才所看重,有所误也说不定。
“树峥,怎有些耳熟?”
这时响起了王建义的声音,疑惑道:“难道是洛?阳府学那位穷困生员?”
“穷困?”
房间里,原先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可不曾听闻,如若穷困,平凡一儒生又何以见得东林之首?”
“再则,吾闻挚友言述,那生员可是进得秦淮艳妓的船舫,那可许得不是一般银钱,一趟百十两是少不了!”
“百十两?”一声惊叫,内时声调顿时高了起来:“替伯,尔可不能哄传人言呐。”
“怎得哄传?”
此人闻得立马怒声道:“吾是那般骄枉之人?好你个三斜眼,那劳什子东林之秀也入得吾等之人眼里?”
“此般枉骄之人,上有所欲下有所好,奢侈yin秽一入那秦淮舫,每每不下千百两,概以为承人之语?可知江?阴盐利几何?锦秀绵纶多船?商贾多奉承,可笑,可笑之……”
听到这儿,朱由崧已知此人大概性情如何,当下示意何浩杰叫门。
咚咚!门板上敲了两记,内里拉开了门,只见一圆桌,置了茶点,三人围坐,席间王建义面对正门,右侧便是那说话之人,而左边坐着的却是王府侍卫长蒋凌之侄——江雨峰。
“见过少爷!”
待何浩杰侧让开,屋内一干人等立即站了起来。
“少爷。”
“少爷来了……”
开站的是一位侍卫,对此朱由崧头了点,抬眼扫视了一番,目光落在了原先说话之人身上,只见此人一身普通青色襦衫,身材魁梧,但脸上却是风霜颇重,看似四十以上。
“这,这是……”眼见着朱由崧一副小大人模样走近来,此人一脸的怔松,颇是见了鬼似的,嘴唇哆嗦不已,一句话都说不圆。
“快行礼,是王世子殿下,得叫少爷!”王建义立在一旁急得干瞪眼,说不得一脚丫踩了过去。
“啊!见,见过王世子殿下!”怕是感受到了脚丫子的痛,此人也顾不得其它,立马行了一礼。
朱由崧淡淡地点了头,摆了摆手:“不必多礼!”说话间绕过了小圆桌坐到了首位,亦是扫了一眼众人。
“都坐!”
在朱由崧的话下,一干人等坐定,一时温倩温丽姐妹俩各自一人弄茶,一人给按起了肩。
“此番入京,本王多有琐碎之事,对此,以茶代酒预以礼敬。”
待温倩备了茶,朱由崧举起了杯子,嘴里说着便装模作样便自个倒了一口,也算是给了这位新来的家伙一点面子。
“王世子殿下严重!”
“少爷礼遇!”
如此一般杯子频举,算是落了话头,黄襄一脸得动容,开口道:“此般能得王世子殿下礼遇,亦是替伯之幸。”
一番交谈,朱由崧也算知道了其人一些事儿,可以说此人与秀才一般无二,亦是有才,背后无提举之人。
据黄襄自个述说,他祖籍常州洛?阳镇人士,到此刚游学至武陟,还好与王建义书信频频往来,不然怕是错过了船只。
反正一通话就是他不是故意在这儿等着的,想巴结王府,而是无意间来到了武陟。
这话说来,朱由崧自是不信,却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有本事就行,不管花猫白猫,能抓老鼠的便是好猫,理便是这个理儿,他也懒得究根问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