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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寝屋,朱由崧左右瞧瞧没人,便从桌子上拿了块表面很光滑的平面瓷,沾了水便钻进了床底下。
“砰砰砰!”
床下正中一块二十公方立方的地砖被敲出了空响,朱由崧仔细瞧了两眼,发现地砖压着的一根头发丝还在,说明未曾被人发现,心下舒一口气。
接下来,朱由崧小心翼翼地将瓷片光滑面贴住地砖,紧接着用力一抬,哗一下,地砖随之掀起了一角,于此同时,朱由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即一手托住,缓缓的放在一边。
“呼,总算没磕着。”
朱由崧松了口气,只见地砖搬开后,出现一个小脸盆大的坑,深达十多公分,内里放置着一个花盆,花盆里置了一整叠银票,而且还有零零散散的银子。
“私房钱啊!”
朱由崧裂开了嘴,将银票拿出重新数了一次,不多不少正好一万两千两银子,最大的一张赫然是万两整的银票,其次是一千、一百、五十的票值,而银粒子则有十两、八两、五两、三两等等碎银。
“双胞胎姐妹受委屈了,要不拿个十两吧,好歹她们月钱也有六两?等等,太多了,还是拿个八两,每人四两也比被扣的多出一两了呢。”
如此想着,朱由崧拿了颗八两的碎银放进了袖口,接着重新把那根头发丝随着地砖掩上盖好。
厢房外,两姐妹相互挨在一起,时不时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彼此间黑亮的双眼一眨一眨。
“姐姐,少爷在屋里做什么呢?”
温丽巴眨了会双眼,终于忍不住问道:“好奇怪的,还关紧了门,神神秘秘哩,刚才砰砰的敲击声你听到了么?”
“嘘,不要出声,出来了!”
嘎吱一下,房门终于打开,朱由崧春风满面的迈着小八字步走了出来。
自个的私房钱没被动过手脚,朱由崧很高兴,每次看到那一万多两银票,打心眼里感到满足。这可是七搞八摸整整弄了两三年才积累起来的,更是经后以备不时之需的重要保障。
“哈哈,你们还在啊!”
双胞胎姐妹俩被朱由崧这么一副口吻搞得一愣一愣的,还好身为姐姐的温倩率先反应过来。
“少爷,您不是让我们守着么?小婢一直都在哩。”
“嗯嗯,好!”
朱由崧手伸进袖子里掏了掏,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那颗八两的碎银子开口道:“来,不要嫌少,这是本少爷给你们的,一人一半。”
“少爷……”
温倩怔怔的接过了银子,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温良恭俭让!”难道这就是王府外传言少爷的品德么?自个姐妹俩刚被扣了半旬月钱,小少爷就补了银子,而且还各自多出了一倍多呢。
只待双眸雾花莹莹,内心似乎明白了一些事儿,又似什么也不曾明白。
“少爷,这是您赏给我们的么?”
温丽却没有姐姐那般的敏感,一把抓过了温倩手中的碎银子放在嘴边咬了两口,渐渐地脸上漾起了两个小酒窝,双眼眯了起来,喃喃道:“好像是真的哩。”
“少爷……”
两姐妹一左一右抱着狠狠亲了几口,眸内尽是感动。朱由崧一时间似处在云里雾里,整个人飘忽忽的,如若不是自个现在太小,定是在如此柔情蜜意下遭了沦陷。
“好了好了,你们不用……”
朱由崧推搡着,正待脱身,突然眼角发现不远处的假山那,一道身影闪过。
“嘶,不会吧,有人盯梢?”
“少爷,怎么了?”
朱由崧的异样太过明显,两姐妹立马发觉了不对。
“没事没事,咱们先去外院。”
那一道偏瘦的身影,朱由崧瞧得真真切切,心中不由暗道:“竹兰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搞得偷偷摸摸的,难道本少爷藏的私房钱被发现了?”
“嘶,这可不是好事啊!”
朱由崧暗自想道,脑海里不禁出现姚氏那冷煞的面孔:银子藏哪去了,说!
犹是如此,朱由崧立马将这抹幻象甩出了脑海,这可能性实在太小了,自个如此的小心,定然不会被发现。
自我安慰了番,朱由崧再次来到了外院的工匠房,木匠头吴颖、铁匠头柳中,一干科研部的管事围了过来。
“唬唬唬!”作房内火热,炉子里的碳火腾腾。两三位工匠将烧红了的铁柱覆上染沥青的湿布,嗤一下冒出了阵阵白烟。
“怎么样,一切还顺利么?”
朱由崧远远看着,只见其中一位工匠小心翼翼的将那热了的湿布贴在瓷器的印章上缓缓擦试。
“少爷,经过昨天一夜的工序,已经差不多了。”
柳中挺着大胖子,认真的说道:“只要再过两个时辰,待老颖那边的印章雕好,有了模型就可以烧烙上。”
“那么说下午就可以搞定了?”
如此说着,朱由崧双眼一亮,提醒道:“赝品终究是赝品,待处理好,定要好好检查一番,免得出了差错。”
“放心吧,少爷,这方面大伙儿晓得,定是不会让您失望。”
一干管事拍着胸膛,尽是作保证。朱由崧看他们个个黑眼圈,想必昨夜定是未睡,不过精神劲儿倒是不错,心下也是感到由衷的高兴,点头道:
“工序都理顺了就交给手下去办,接下来你们好好休息会,待到下午,恐怕还有得忙。”
说罢,朱由崧离开了工匠房,去了正妃邹氏的青竹小筑。每天九到十一点,两个小时的习字那是少不了的,不管是应付也好,还是其它原因,成了每天必做的任务,总归是要去一趟。
进了内院,再一次路过清幽竹林小道,被帷缦包围着的青竹小筑历历在目。
清风徐徐,内里的身影站于凭栏处,朱由崧原本急燥的心绪突然间就沉静了下来,仿佛每一次看到这种画面,自个的心绪总是会平复。
缓缓踏上青竹结扎的台阶,却也发出了吱嘎声,掀开了帷缦,邹氏转过了身,露出一张冷清的脸,额前发丝飘许,掠过脸颊,舞过唇角,萧萧然竟是一片娴雅。
“来了?”
不待朱由崧回安,邹氏率先开了口,道:“这几日,你母妃定是唠叨紧,心里憋闷么?”
朱由崧心里一跳,这两天老被姚氏叫去告话,看来邹氏定然有所察觉,不过也没什么好憋闷的吧?她定是说得是反话。
心里如是想着,朱由崧裂开了嘴,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道:“母妃,想哪呢,孩儿这不是来习字了呢。”
“母妃,孩儿可想您了。”
“是么?”
邹氏眉角轻挑,双眼一亮,脸上显有愉悦,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紧接着自个的大腿就是一紧,敏感的身躯不由得一颤,一下子变得僵硬。
朱由崧一把抱紧了胸口前的大腿,不由捏了两把,感觉肉实实的,很有劲道,全然不像姚氏那般软呼呼,不禁问道:“母妃,您一般都练体么?”
“唔?”
邹氏脸上爬起一抹红润,沙哑的嗓音带有磁性,道:“母妃倒是从小练,难道福八也想练么?”
“母妃的练体是家传的么,好似没听说过母妃会功夫呢?”
朱由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傍敲侧击道:“外太公功夫一定很厉害罢?要不母妃不定会有机会练。”
“嗯,是的!”
邹氏眉睫轻颤,呼吸间似乎变得深沉,沙哑道:“你外太公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确有一番功夫,不过母妃练的只适合女子之体。”
如此说道,朱由崧明白了。早年似乎听姚氏说过,邹氏之父当年培养她,好像是想让其进宫成为皇贵妃,不过万历只喜欢郑贵妃,其父也只好选了福王。
当时因福王争国本之事还没个定义,若是当上皇太子也不是不可能。在早有准备之下,邹氏从小练体到也说得过去。
正当朱由崧在青竹小筑这个期间,西厢房里,竹兰静静的立在姚氏的身侧,周边的一众侍女被挥得一干二净。
“竹兰,你说福八给了那双胞胎姐妹银子?”
姚氏清脆圆润的嗓音不急不缓,顺手捏了颗葡萄,眉角一挑,颇为意外道:“你看清了是八两银子么?”
“王妃,少爷给的是整颗碎银,虽然小婢站得远却也能瞧得清。”
“看来福八还有很多事瞒着我这当娘的哩,小小年纪就学会藏私房钱了!”
姚氏眯起双眼,接着道:“一出手就是八两,这么说来,福八恐怕藏得银子应该不下百两了吧?”
“小婢不知!”
这事儿本就是王妃让她去看住的,由于时间过短,竹兰也没摸出朱由崧的底细,只能默默低下头。
“咄,福八的性子还是我这个母妃比较了解,以他那可与王爷比拟的小气性子,现在想来八两银子还是私房钱里的一丁点,估摸着福八私下里的银子只怕有上千两了呢。”
姚氏拨着葡萄皮,好似自语道:“福八的银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事儿你定要盯紧了,一有动向就来禀告。”
“是,王妃!”
“哎,瞧你,怎么就是这么谨板呢。”
姚氏含了葡萄,美眸横了她一眼,容颜娇媚得一下子让整个厅室内充满了春意。
“不是说了么,不用总是王妃王妃的叫,你也不必总是自称小婢,这里也只有我们俩呢。”
“王妃……”
竹兰木然的脸儿突兀的爬起了一抹红润,但容颜却人的感觉却始终清丽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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