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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辰脑中回响着白羽的话,驻足回首,朝云上望去。
‘希望你能一切顺利。她在心底默默说。
白羽,她最终还是输给她了。
「我约你出来,已做好被你训斥和指责的准备,所以尽可能的将你心底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出来吧。」白羽落座后,低头这样说,而南辰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她。「在你与学长的恋情中,我扮演了一个极度不光彩的角色,对此我无颜祈求你的原谅。但我从未奢望过能得到学长,包括此时此刻。关于寰亚和南辰小姐的事,我已了解个大概,我相信令尊是清白的,这是一场莫须有的罪名,南辰小姐是个坚强而优秀的女子,一定能挺过去的。这样说有些失礼,但寰亚的确因为此次风波遭受了重创,我私下看过寰亚的市场销售记录,惨淡什么的都是保守的说法。我想帮学长,如今我已拥有这份力量,也有足够的信心能扭转局面。可我缺乏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学长已被推上舆论风口,有关他和南辰小姐的恋情被炒得沸沸扬扬。如果我这时贸然插手,必然会让舆论进一步发酵,令学长和南辰小姐的个人声誉受损。我真不该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我希望南辰小姐能暂时退出。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与学长在一起。你不必担忧,我是无法从你身边夺走学长的。他很在意你,这份心意无比坚定。」
自始至终,南辰都没表态,但她心里已打定主意。她不能再拖着司空言了,这时他唯一也是最好的上岸机会。寰亚的资金有多紧张,她很清楚。而年少时的青梅竹马重归于好,患难与共,也将成为媒体炒作的佳话。她也能想到,自己必然被说成是插足别人恋情的第三者,最后寰亚总裁迷途知返,与未婚妻破镜重圆。
南辰对着夜空一笑,踩灭烟头,大步离去。
没多久,她就接到了司空云的电话。
他劈头一句,「你摆我。」
「不好意思了,师父,没别的办法,只能摆你一道了。」
「你t怎么想的!」司空云叹气。
「不重要了,看结果吧。」
「你在哪?滚出来和我见一面。」
听得出司空云十分暴躁,幸亏南辰没在他眼前,否则极有可能被他一脚踢翻。南辰说自己在马路上戳着呢,抬头看看路牌,将地址告诉了他。
十五分钟后,一辆黑色跑车愤怒的朝这边疾驰而来。
司空云砰地一声摔上车门下来,长发随夜风飞舞。
「你就是这么爱小言的?!」
他抬起右手,食指隔空狠狠点了下南辰。
可南辰的目光却落在他左手上。
「等等。」南辰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他左手,举起来看,诧异万分的盯着他。
在那根纤长的无名指上竟然戴着一枚大克拉粉钻钻戒。
「他,他跟你求婚了?」南辰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司空云嫌弃的抽回手,「求个屁,你疯了。」
「那这戒指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他就套我手上了,跟疯了似的。」
南辰还是没懂状况,「戴你手上干嘛。」
「我t怎么知道!」司空云望向别处,声音几分寂落,「他说,你和我是他最重要的两个人,这枚戒指是他的心意,你不收,就放在我这里保存。」
「还别说,师父你戴着挺漂亮。」
「南辰,你又犯病了是吧。」司空云毫不客气,点上细长杆的黑色香烟,冷笑一声,吐出一口烟雾,「你总是装出一副潇洒的样子,其实心里难过得要死吧。」
南辰沉默了下,把她和白羽见面的事和司空云讲了。
「那个死女人也
不是好饼。」司空云靠在车门上,目光阴翳,「别听她说得天花乱坠。」
「我不是信了她的话才这么做的,而是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司空云长长吐出口烟,「理智上说,是如此。可我担心小言根本不会接受她的好意。」
「你多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他最听你的话了。」
「然后呢?」
「然后?」
南辰寥落的笑笑,「顺其自然。」
「我教你的话,你记得还真清楚。」
「反正师父也不看好我和他在一起,我做你的徒弟是天赋异禀,做你的弟妹就是鬼心眼太多。」
司空云妖娆一笑,「看跟哪个比了。要是在白羽和你之间选一个,我会选你。」
「不说这个了。」南辰也点燃香烟,背靠车站到司空云身边,「什么时候拿下你的姑娘啊。」
「怎么和我讲话的,没大没小的。」
「啧啧啧,琥珀川,别叫你两声师父,你就飘了。」
「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司空云侧目瞧她,「小言不会改变的,你也给我自觉点。」
「他都说什么了?」
「他能说什么,那种性子。给我讲了个大概,硬将戒指套在我手上,就出去了。」.
南辰点点头,「你没和小枝同居啊。」
司空云鄙夷瞪她一眼,娆娆道,「你好像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南辰摇摇头,语气凝重,「我只是想你这段时间能陪着他。还有,麻烦你转告他,从今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一顿,「也不要把今天我对你讲的告诉他。最好让他讨厌我,记恨我,哪怕是赌气,才能痛快的接受白羽的协助。这才是最终目的。」
司空云默了下,转而问,「你父亲怎么样了。」
「已经被停职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很难说。无论怎样,让司空言绝对不要干涉。对了,这两天我会送一幅画给你,请务必让他看见。」
「小向日葵…」司空云神色温柔下来,他转身面对南辰,微抬左手,望着闪耀钻石道,「这枚戒指我会一直替你保存。有朝一日希望它能重新戴在你的无名指上。」
南辰笑笑,没说话。
一日后傍晚,司空云独自坐在一楼客厅,望着茶几上的油画发呆。
南辰真是神速,油画笔法有些仓促,想必是她连夜画出来的。但外行是看不出的。色彩处理上也有多处瑕疵,但丝毫不影响昭然若揭的主题。
要将这样一幅画拿给司空言看,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和小枝在微信上聊了会儿,将近九点时,一辆车缓缓驶入庭院。
司空云没有开灯,隐没在黑暗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台词。
门被推开,司空言站在门口怔了下,「哥哥?」他声音里透着担忧,但并没唐突开灯。他带上门,朝司空云走过来。
「把灯打开。」司空云沉声说。
璀璨灯光亮起后,那幅画映入司空言眼帘。
他盯着画面愣在那,黑红主色调感官浓烈,画中司空云身着黑色燕尾服,叠腿坐在华丽锦椅上,长发飘散,妖魅至极。他微向斜下方侧着头,垂眸睨着单膝跪在他腿边的女子,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手的食指挑起女子下颌。女子满目崇拜与痴情的望他,正是南辰。
背景是大朵大朵盛开的殷红玫瑰,他们二人皆着黑衣,有种中世纪王者与奴仆之感。
「或许她没说谎。」司空云说。
司空言什么也没说,转而道,「哥你吃饭了么。」
「她隐藏得很好,我丝毫都没察觉。」司空云答非所问。
「我也没吃,你想吃什么。」
司空云适时收住话头,「依小言。」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凌江畔最奢华的西餐厅。从玻璃幕墙望下去,江水徐徐流淌,泛起一片细碎的月光。
「我不会接受她的。」司空云郑重其事的说。
司空言依旧沉默,为他倒了半杯红酒,自己也端起高脚杯。
「小言,你说句话,这样我不放心。」
司空言看向他的眼睛,「你们见过面?」
「怎么可能。事到如今你还认为这是她联手我演的一出戏?」司空云摇摇头,「能画出这样一幅画,至少需要七八天的时间。在和你彻底摊牌前,她就在画了。」
司空言自然看不出画里的门道,喃喃,「是这样。」
司空云伸出戴着钻戒的左手,握住司空言放在桌面的手,紧了紧,恰如其分的不说一语。
为了让他信以为真,司空云也豁出去了,深情道,「如果这枚戒指戴在哥哥手上,会让你好受些,我愿意一直戴着它。」
司空言还在为南辰千般滋味,闻言倏地怔忪。抬眸凝视着司空云。
「女人善变,无论爱恨。」司空云说,迎上他的目光,深深凝视,一咬牙道,「而我对你的爱与恨,都很持久。」
「哥…」
「吓到你了。」司空云一笑,松开他,「我说的是,我们之间的情意,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司空言眼里的紧张顿时松懈下来,可面对司空云莫名其妙又赤果果的话,他还是有些云里雾里。
「或许南辰从未真的爱过你。」司空云进而道,「她为你付出过什么,牺牲过什么?恐怕只是你单方面的付出吧。她就像一个与演员互动的观众,路过你的世界。」
「她一直在寻找新的刺激,像是在创作中寻找灵感一样。现在她发现了我这片新大陆,迫不及待的想要探索。小言,这可能就是她的本性。同为画家,我多少能体会她的心境,不断的猎奇,灵感才不会枯竭。」
「哥哥也是么?」
「嗯,只是我与她的方式不同,或许我的方式更极端。」
「有一天你也会离开小枝?」
「不,她是我的坐标。可你不是南辰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