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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绝对不少!”顺子连忙点头,“该有的,我都会给冰露!”说着,顺子笑咧了嘴朝冰露看去,因太高兴,两条腿互相绊了下,歪歪地朝地面摔去。冰露看顺子摔倒,下意识伸手想去扶,却发现大家都瞧着他们俩,马上难为情地转过头,低声说了句“憨货”,就转过身子去了。顺子这会跟吃了蜜一样甜,哪里还管丢不丢人,笑着爬起来道,“夫人,小的这就去找媒婆。”磨了那么久的时间,既然夫人都开口了,他一日都不想拖。安芷笑呵呵地看着顺子离开,等看不到顺子了,再招手让冰露到跟前,她从匣子里拿出冰露的身契,当着冰露的面烧了,“你跟我一场,我只愿你能平安喜乐后半生。之前我说的宅子,已经让人清扫好了,离着裴府两条街,两进的屋子不算大,但也够你们住。这是我给你的嫁妆,日后成了亲,你要懂得知足常乐,富贵荣华那些,随缘努力就好,别看得太重了。”冰露早就泪流满面,跪下给主子磕头。她自小就跟在主子身边,又没有其他亲人,自然是感情深厚。“就算奴婢嫁了人,也要来主子跟前伺候。”冰露磕头道。安芷大着肚子不好起身,让春兰把冰露扶起来,“说什么傻话呢,等你嫁人了,就有自个儿的小家要操持,再让你过来伺候,那我成什么人了!”冰露坚持道,“不管如何,奴婢都要伺候到您生产时,不然奴婢宁愿不嫁人。”裴府事多,夫人生的又是第一胎,冰露不亲自伺候着,不能安心。安芷怀孕快四个月,离生产也就六个月时间,听冰露这么说,她也更希望生产时多个信赖的人在,便点头答应了。而顺子那头,飞快地找到了媒婆,至于聘礼那些,大部分都是现买的,到了晌午,他就带着媒婆来提亲了。成亲的日子,定在八月初一,还有月余的时间准备。之后的日子,冰露就没跟着安芷出门,而是在府内安心绣嫁衣。取而代之的,便是比冰露小两岁的春兰。从哥哥回京都后,安芷前十日都会回安府,直到第十一日,哥哥的嗓子才好得差不多,被太医允许说话了。安芷和嫂嫂一块站在床沿,惠平激动地拉住安旭的手,有一肚子话想说,最后只憋出一句话,“你真是急死我了!”安旭回来养了十一天,面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因为身子不能动,还是看得出来病态,这会听着夫人的抱怨,目露愧疚,“难为你了。”惠平眼眶含泪,一边按着安旭的手臂,一边道,“什么难为不难为的,只要你能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安芷站在一旁,听哥哥和嫂嫂说了好一会话,等哥哥眼珠转向她时,才慢慢勾唇,低声喊了一声哥哥,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别哭。”安旭许久没说话,这会开口时,嗓子有些不习惯,还不能说长句子,“你们莫哭了,眼睛哭坏了,我会难受。”安芷赶忙擦了眼泪,笑着道,“哥哥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都挺好。”安旭是不舒服的,毕竟每天这样躺着,所有的事情都要别人来伺候,怎么可能好,但他不想妹妹他们多担忧,“我还有希望,你们也要好,小心云家。”惠平一听到云家就来气,她忍了好些天没出门,不然遇到云家人,肯定忍不住撕扯起来。这会听相公说到云家,她想吐槽下满腔的怒火,又怕影响到相公的休养,便忍着气点头说好。安旭说了一会话就累了,安芷和惠平便退了出来。安芷安抚嫂嫂道,“哥哥的身体还在恢复中,嫂嫂莫心急,若是有什么想抱怨的话,尽管与我说。”“哎,还是你了解我。”惠平回头看了眼关上的房门,拉着安芷走出屋子,到了偏屋后,才敢肆无忌惮地道,“每看到你哥哥一次,我就想拿把刀去云家大闹一场。我听人说了,云盛兴最近甚是得意,不仅提拔了好几个门生,私下里又在对盐税动手脚。”能给惠平传这种话的,只有长公主。安芷一听就知道假不了,联想到裴阙说的一些事,皱眉道,“眼下国库空虚,北方又有第戎在虎视眈眈,沿海还有匪盗烧杀抢掠,都是要钱才能解决的事。若是云盛兴真控制了盐场,那百姓的日子,岂不是苦不堪言?”“谁说不是呢。”惠平叹气道,“吃盐就跟喝水一样,谁都少不了。官盐价格一高,势必会有人开始弄私盐,可私盐又岂是那么好弄的。等国库再亏损个一年两年,咱们大晋的土地,可能就要变小了。”这话真不是危言耸听,自古以来都是这么个理,强国才有本事守护国土。弱小的国家,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像安芷和惠平这样身份的人,他们的荣辱,与世道的好坏有着因果的关系,特别是惠平。然而就是惠平都能看懂的道理,比起兴国安邦,云盛兴却更想满足私欲。“盐井一带,裴家多少有些暗桩在,云盛兴想要控制盐税而获利,没那么容易。”安芷道,“云盛兴斗不过裴阙,所以才想动西北,如果他有了兵权,那就不一样了。”“确实,有了兵权,他想造反都可以。”惠平说得有些渴了,让丫鬟出去端碗莲子羹来。六月底的天儿,还闷得厉害,安芷很想吃口冰的,但为了腹中孩儿,只能忍住口腹之欲。在两人等莲子羹的时候,外头进来一个嬷嬷,说元家又来人了。惠平一听元家两个字,就发火让嬷嬷把人赶出去,“什么东西,真当我性子转好了么,三天两头地上门,嘴上说得好听是看望安旭,那怎么都两手空空地来!难不成他们是菩萨转世,多看安旭一眼,他就能好么!”嬷嬷是惠平的陪嫁嬷嬷,老成持重,知道元家是主子的娘家,若是就这么轰出去,对主子的名声可不好,于是求助地看向安芷。安芷收到嬷嬷的眼神后,拉住嫂嫂的手,“你与他们生什么气,不值当的事。”“哎,你不知道。”惠平咬牙道,“我这气啊,不是我能忍住的,因为看到他们那副贪婪嘴脸,就想伸手打他们嘴巴子。”